作者：秋池木
随着桃花树人带领王志凡的分身赶到，他们前方的小木屋自行打开了门户，但并未有伏魔老人的身影出现，而是从中传出了属于伏魔老人的沙哑声音。
“武尊阁下，你来得正是时候，请穿过通道来地下宫殿一叙。”
“好家伙，这老小子搞个聚会还神神秘秘的，也不怕别人怀疑他有什么阴谋。”
远在数千里外的王志凡本尊见状有些无语。
他原本是打算亲自去拜访伏魔老人的，现在看来使用分身替代是个明智的选择，至少不用担心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搞什么幺蛾子。
操控分身进入木屋，踏入屋内地面已经开启的地下通道入口，王志凡很快通过分身观察到这座火灵岛地下的景象。
和原生态风光秀丽的岛屿地表不同，穿过数十丈长的两人宽地下通道，呈现在眼前的地下宫殿充满了石块、金属与炉火。
整个地下宫殿非常庞大，看起来可能超过了火灵岛的表面积，估计是挖空了地下，直接用人造宫殿把岛屿支撑了起来。
在地下宫殿中，负责引领王志凡的不再是岛屿表面的桃花树人，而是一位身高九尺形貌凶恶的古怪老头。
老头的身躯并非人族，布满黑鳞还生有倒刺的躯干表明这是一位魔人的躯体，但躯体上连接的却是地地道道的人族头颅，很难想象伏魔老人是用了什么法子制成了这样古怪的东西。
“主人正在厅内会客，贵客请进。”
不多时，穿过空间宽敞但通道复杂的地下宫殿，完全可以外出客串噬人怪物的仆役老头微躬身躯，将王志凡的分身领进了一座宽敞的客厅。
这客厅可能是整座地下宫殿最正常的地方，它特意建造成外界常见的样式。
黄褐色木质地板、红木方桌、做工考究的靠背椅、朴实无华的蒲团、燃烧的香炉、墙上的水墨山水画，都让这里充斥着与地下宫殿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人气。
当王志凡控制分身进入其中，能发现他记忆中总是带着一张银色人脸面具的伏魔老人，正在与一位身材瘦削的青衣老道对坐谈话。
这位老道王志凡也认识，便是封魔榜上如今排在他后面，位居第四的无天无地道人。
同为道门中人，这位自称无天无地的道人自然是卓尔不群。
据说大战前他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云游各境不知所踪的状态，唯有大战开启后，他才在祸境频频露面，开始全力打击魔界入侵势力。
“呵呵，老友，我没说错吧？这过来的第二位，果然不是本尊。”
只听戴着银色人脸面具的伏魔老人此刻发出两声轻笑，对身旁的无天无地道人说道，同时从蒲团上站起身。
“不是本尊又何妨？只要能相聚一起，便可商议成事。”
身材瘦削看起来八十有余的无天无地道人随即回答，同样从蒲团上一把站起。
随即，伏魔老人迎向刚进门的王志凡分身，朝他拱手说道：
“武尊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伏魔前辈真是太客气了！贫道因他事所扰，只能派遣分身前来，望前辈不要怪罪！”
“武尊道友，往常只听闻你战力无双，没成想你这分身之术也是别具一格，不细心察看怕是老朽都会给你骗了。”
“无天道友谬赞了！不过是一点小道之术罢了，上不得台面！”
三人一番寒暄后，王志凡就通过分身正式与他们会面，询问起了接下来的日程。
戴着银色人脸面具的伏魔老人随即告诉他，他会在其他宾客都到齐后，将一份出自极元山的珍贵情报分享，然后大家共同分析讨论对策。
王志凡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不过是等待一会儿罢了，反正他派过来的只是个分身，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对他的本尊造不成任何影响。
于是三人在客厅里一番吹水，聊了聊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事情。
比如王志凡就讲述了他在苍蓝古海一战的情况，分享了对抗魔君法宝的经历。
期间则陆续有其他客人赶来，并且一个个都是封魔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尤其是如今还存活的封魔榜前十高手全部到场。
但这些人大都是和王志凡一样，派遣的分身过来，并非是本尊亲至，可见他们也顾虑在这火灵岛相聚出了岔子，特意防着一手。
详细说来，除了位列封魔榜第三、第四和第六的刚才三人外，过来者有封魔榜上的第七位“逍遥游龙”，第八位“帝主天华”，第九位“金莲子”，第十位“万剑尊座”，以及其他位列前三十的高手，在后来会议开启前，总共有二十一人到场。
其中逍遥游龙是一名祸境儒门中年高手，他样貌堂堂贵气非凡，手中的圣人赐宝游龙玉折扇是他的标志。
帝主天华则是少见的“帝王霸道”修行者，本身是祸境一个名为“天华”的大国国君，该国据说在道佛儒三家入主前就存在了，可谓是源远流长。
金莲子从名字上就大概能判断是佛门高手，其人看上去非常年轻且英俊，和王志凡相差仿佛，但身为光头而且光头上还纹着金色莲花，就注定了他无法真正在颜值上与王志凡相比拟。
排在第十名的万剑尊座是一名身姿威严的中年道人，他所修剑道兼具道之韵和武之意，算得上是道门武修一脉，因此对同为道门武修的王志凡较为看重，等待期间和他交谈了许多。
当二十来名榜上顶尖高手齐聚，时间便来到了当日傍晚。
随即总是戴着一张银色人脸面具的伏魔老人，开始为大家展示珍贵情报。
情报是以一段记忆呈现，每位到场者只需要查看一枚特制的玉简，就能知晓伏魔老人昨日派遣到极元山的化身所经历。
第461章 读取玉简、不可名状的古神
火灵岛地下宫殿的客厅中，戴着银色人脸面具的伏魔老人，将承载着他极元山分身记忆的玉简首先交给了他身边最近之人，也就是青衣老道无天无地道人。
老道一到手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意的黄褐色玉简，就将其靠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开始获取其中内容。
大概两秒后，在客厅内众人的注视下，无天无地道人沧桑的面庞上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讶与凝重之色，接着便将玉简移开，交给了身旁的下一位宾客。
一时间，客厅内的众宾客不禁有些好奇了，他们可是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道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漫长人生阅历，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玉简里的内容很不简单。
“无天道人，可否为我等说说玉简里到底是何物？”
某位大腹便便袒胸露乳脖子上串着赤色佛珠的大和尚随即好奇地发问，他看来是有点等不及玉简传到自己手上。
于是在客厅内众人的注视中，无天无地老道面色凝重地开口道：
“玉简里有伏魔老人所派化身在极元山的全部记忆，按其推断，极元山之战比我等推断的还要糟糕，魔如来等一众高手，很可能是被魔界一招全灭。”
随着老道的话语一落，齐聚着二十多位顶尖超先天修士的客厅里便一阵哗然。
“一招全灭？！”
“怎么可能？！魔如来阁下可是在佛境都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
“难不成有魔君瞒过了封魔榜，悄悄潜入了祸境？”
“前面的，动作快些！还有好些人等着看呢！”
……
众人喧闹之中，王之凡并没有参与，因为他落座的位置比较凑巧，下一位就轮到他来看玉简。
只见坐在他身旁的是儒门高手逍遥游龙，其人一手握着永远不离手的游龙玉折扇，一手持着黄褐色玉简闭目神视，花了三四秒才蓦然睁开眼，脸上露出了浓烈的不解之色，同时嘴里喃喃道：
“怪哉……此等可怖的魔怪，必然是万年以上老魔，为何古籍中从未有过记载？”
自言自语间，逍遥游龙就将玉简递给了坐于身旁的王志凡分身。
远在数千里外的王志凡控制分身抬手接过，便利用大梦刀经的法门入侵玉简之中，相当于在侵入保存于玉简中的一段梦境。
由于玉简本来就是伏魔老人安排给众人查看的，它自然不设任何防备，王志凡的大梦感知侵入得非常顺利，开始如同看加速电影一样快速浏览其中的内容。
玉简记忆的最开头，出现的是一位身姿魁伟衣著华贵的络腮胡中年大汉，其人面向记忆承载者这边，面露明显不快地说道：
“伏魔老头，你不是说好了要亲自来帮助本座？怎么派了个魔怪分身赶来？就不怕本座第一眼没认出来，一巴掌给你这破玩意拍碎喽！”
这个说话的华衣中年大汉，正是曾经在封魔榜上邀请王志凡到极元山助战的极元霸者，当时排列于封魔榜第五，是整个祸境都极其有名的顶级强者。
紧跟着记忆里响起一个沙哑年老的声音，和伏魔老人的嗓音极为相似，应当是伏魔老人在通过派出的这个分身回话。
“极元小子你莫生气，老夫这次虽然没有亲自过来帮你，但这具分身乃是老夫利用多具强大魔尊尸身所造，可谓是老夫近百年来的得意之作，正好借此战检验！它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一般超先天修士，你小子等着看好戏便是！”
“呵……你这糟老头最是喜欢吹牛皮！不过今日本座便信你一回！”
与极元尊者简短的交谈后，伏魔老人派出的这个分身便正式进入了极元山，开始了战前准备阶段。
这段记忆便较为无聊漫长了，王志凡进一步将其加快，期间看到了魔如来、太息儒剑、极元尊者与众人商议大战对策，在众多来助战的超先天修士中，还瞥见了青阳子和华阳子低调的身影，可见他们确实是到场了。
大战商议过后，随着有人在封魔榜地图上发现敌人的动向，众修士便在极元尊者这个地主的带领下，出了议事大堂，来到了极元山顶，各自施展手段飞向高空，奔赴了对敌前线。
伏魔老人的这个魔尊分身自然也有高超的飞行能力，在赶路的过程中，它看到整个庞大的极元山势力几乎倾巢而出。
光极元山就出动了超过五名超先天修士，后面跟随的极元山先天境修士更是超过百位，搭配在地面摆阵助威的后天修士战阵，排场上可谓是拉满了。
不算长的赶路时间后，前方的天空便开始出现声势同样浩大的魔界大军，双方略作试探便开始大战起来，很快便打得天崩地裂好不热闹。
直到此刻整个极元山之战都没有显出任何诡异之处，虽然看得出魔界一方魔尊数量占据不小优势，但极元山这边的高手质量颇为不凡，并不落于下风。
如同魔如来、太息儒剑、极元霸者等顶尖修士相互抱团配合，所有敢于接近他们的魔尊都得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被悉数强杀，连仓惶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伏魔老人派出的这个分身也和开头说的一样，它的表现担当得起超过一般超先天修士的评价。
即便无法与魔如来那边惊人的战绩相比，它也格杀了一位魔尊，牵制了三四位其他魔尊，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若是战况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可以预见到魔界一方必然会败退，就像当日王志凡参与的苍蓝古海一战，最后把魔尊们杀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可等王志凡稍微加速这一段记忆后，疑似造成这次极元山全灭事件的罪魁祸首便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忽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遮天蔽日存在，它似乎突然就凭空出现在了大战双方的高空。
其具体形象呈现出不可名状的特点，因为当伏魔老人的这个分身抬头望向它时，原本清晰无比的视界顿时变得混乱模糊，仿佛电视屏幕被强烈的外部信号干扰扭曲。
但伏魔老人显然很好奇这个忽然出现的敌人，他拼着损失这个强大分身也将视线对准了它，努力进行辨认分析。
到这里玉简里的记忆便快要结束了，在最后的一小段记忆里，伏魔老人的分身勉强辨别出天上的存在呈现绚丽的极光色彩。
它无比庞大，遮蔽了整个天空，散发出难以言说的恐怖威压，让下方的所有修士连同魔界一方全体魔尊都动弹不得，可见这个诡异存在的位格超越了超先天的层次，达到了极为可怖的境界。
之后，一条条类似“丝线”或“触手”，散发着让人头晕目眩光彩的诡异东西，从天上的恐怖存在躯体落下。
这些丝线或触手颇有针对性，专门投射向魔如来、太息儒剑、极元霸者等人族顶级强者，而没有理会其他弱一些的人族修士或魔界魔尊一方，让这些最可能在超强威压中挣脱的存在迅速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危机。
伏魔老人派出的这具分身也有幸被其中之一所照顾，伴随着诡异而绚烂的“触手”落向它，它的视界顿时陷入了混乱与崩溃，然后又化为了彻底的虚无，标志着这具分身迎来了根本性的灭亡。
快速阅览完玉简里的全部记忆信息，王志凡和之前阅读的两人一样，面上同样露出了惊讶之色。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转手将玉简交给他身旁的下一位，同是道门武修的万剑尊座。
身姿威严的中年道人万剑尊座随即将心神潜入玉简中，而客厅里的其他宾客，则齐齐将目光投向王志凡的分身，期待他对玉简中记忆内容的评价。
这是很自然的事，之前阅读完玉简的两人都对其中内容非常震惊，引发了众人的讨论，而王志凡是目前封魔榜的实际第一人，本就受到大家的额外关注，大家看他同样露出惊讶的神色，就想听听他的看法。
注意到客厅内众人投来的目光，王志凡便没有保持沉默，他视线平静地扫过看向他的所有人，然后沉声回道：
“诸位，贫道阅览完伏魔阁下留下的玉简记忆，认为极元山一事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并非出自魔界，而是来自其它更遥远的天地。”
他的这番话顿时让客厅内的众人都有点面面相觑，包括之前看完玉简的逍遥游龙、无天无地道人还有玉简主人伏魔老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注视向他。
于是王志凡操控分身继续解释道：
“贫道曾在游历其他小天地时，阅读过一本极其古老的残卷，其中便介绍了遥远天地里的恐怖存在。
据说它们不可名状能镇压世间万物，有关其中一部分的描述便与玉简末尾出现之物分外相似。
当时贫道只以为此卷是痴人陷入谵妄而作，如今看来或许所言非虚……”
一番解释，王志凡大体上是现场编造，但内容核心并非他在乱讲，因为他确实对玉简末尾出现的东西是何等存在有了七八分把握。
他之所以能这么肯定，自然不是他比在座的高手们人生经验更丰富，而是他身为玩家拥有的天然信息优势。
他一眼就认出那恐怖存在并非这个副本世界观的产物，而是玩家群体中有传言的高级副本BOSS类型之一，不可名状的古神！
在玩家论坛上，王志凡就曾见过相关的帖子，说有一类高级副本几乎全都是短时间生存本，但玩家的死亡率却非常的高，其特点便是副本世界观里有不可名状强大到无法理解的古神。
这些古神实际上并不会主动攻击玩家，但它们只是呆着不动，或者干脆睡大觉，就足以对高级玩家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因此高级玩家们对这种副本是非常抵触的。
据说一些高级玩家中的佼佼者发现进入这类副本后，会直接使用非常珍贵的特殊道具当场退出，宁愿承担一些损失放弃所有副本奖励，也不想在这种世界观里多留一秒钟。
听完王志凡的进一步解释，客厅里的众人有的依旧面露疑惑之色，有的则眼睛一亮，向王志凡继续追问。
“武尊阁下，不知那古老残卷上，可有记载如何应对此等不可名状存在？”
“敢问武尊那遥远天地具体在何处？我等虽知天地皆无穷尽，但除了魔界和些许无趣的小天地，并未探查到其他更加遥远的所在……”
“武尊，既然你知晓此敌底细，不如就由你来带头制定对敌计划如何？”
……
一阵交谈中，客厅内众人的思绪都被调动起来，因为王志凡的话语，代表着他们对极元山之变的认知有了可喜的突破，不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了。
而实际上，王志凡知道的比他们以为的更多，那便是他已经看出造成极元山全灭的不可名状古神的来历，异界玩家！
原因很简单，不可名状的古神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观里该有的东西，它之所以忽然出现，后面又消失无踪，必然是通过召唤等方式跨界出现产生力量投影，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玩家！
王志凡这边的玩家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单单副本的目标限制就不会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除非他们是特殊的复仇者玩家。
但复仇者玩家的数量必然很少，更大概率上来讲，还是与王志凡这边敌对的异界玩家更有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
“记得在大战之前召开的大会里，夫子专门召见过我一次，提到了异界玩家是未来大战的一个变数，如今看来，这个变数就是指他们能召唤出不可名状的古神影响战局了……
那么要破局也简单，不用想着怎么对付难缠的古神，直接把异界玩家都杀掉就是，我就不信他们有能力随时召唤古神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身为玩家，王志凡可是对这个群体颇为了解，他很清楚越是强大的技能限制就越大，解决不了古神，就解决召唤古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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