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第139章 神明的回应
“理查德·杰维斯，我以神父之名，为你进行洗礼。”
一滴一滴的圣水倾洒在理查德身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在信徒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洗礼结束，理查德眉心便窜出一抹红光，穿过屋顶，飞上了二楼。
“这样就可以了？”
理查德看看自己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异样。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成为真理教会的一员了。”马维说：“最近几天我正在联系出版社复印真理之书，等教义弄完，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家中。”
“好。”
点了点头，理查德又问道：“神父，我怎么获得女神的恩赐呢？”
“关于这一点……”
“关于这一点，你可在心中向神明发出祈祷，在听到你虔诚的呼唤后，神明可以选择回应，并临时赐予你力量。”
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马维，爱德华靠在神像一侧的门框上，手里晃动着一杯腥红的液体，一边啜饮一边说道：“至于祈祷语，你可在教义中随便选取一段，记住一定要是发自内心的呼唤，否则是无法传达给神明的。”
理查德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神父，这位是……”
“哦，这位是教会新修士，爱德华。”马维补充道：“他不是本地人。”
“只要我向真理女神尤妮亚虔诚祈祷，就能获得祂的恩赐了吗？”
“呃……”
关于这件事，马维还真不知情，截止到今天，他也只见过尤妮亚亲自赐予信徒恩赐，让信徒时刻怀有力量，至于爱德华所说的方式……
他从未听说过。
“当然。”
爱德华喝干杯中液体，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皱眉道：“血脂太重……咳，你要在祈祷语中说明神力的用途，不能欺骗神明，否则便会遭到反噬，你现在可以尝试一下。”
理查德将信将疑的望向马维，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闭上眼睛，于内心发出祈祷。
二楼之上，正在跟小黑商量牛角面包定义的尤妮亚忽然竖起耳朵，从床上坐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蹬蹬蹬跑下楼，来到教堂之中，疑惑看着面前的理查德。
对方闭着眼睛，额头紧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尤妮亚拽拽马维的袖子，小声说道：“爸爸，要回应他吗？”
“你能回应他吗？”
“嗯！”
见尤妮亚如此肯定，马维眉梢一挑，说道：“那就回应他。”
话音刚落，马维就看到尤妮亚瞳孔一闪，紧接着，理查德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双手，眼底隐有幽蓝色的光芒涌动。
他得到女神的回应了。
左手按在胸前，理查德对神像颔首低头，由衷道：“赞美女神……”
“一天之内，力量就会消散。”爱德华说：“力量消散后，下一次使用还需重新祈祷。”
“明白了。”
疑惑解开，理查德重重点头，“获得女神的恩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代价，女神已经替你支付过了。信徒的信仰之力，就是女神力量的源泉，祂不过是把从你那儿得到的力量回馈给你罢了。”爱德华淡定说道：“你得到1分力量，女神就会失去1分力量，但人类身躯能容纳的力量有限，一旦超过限度……身体就会崩溃。”
理查德刚要追问，就被爱德华挥手打断了：“别问我身体崩溃的下场，我也不知道。”
“我不是想问这个……”
抚摸着胡须，理查德也意识到自己不断发问显得太浮躁，可关于神明知识，他白的就像张纸一样：“我是想问，为何明明我得到了神明的恩赐，却有一种走投无路，有劲使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嘴巴能说话吗？想要动用恩赐之力，需要借助媒介。”爱德华瞥了眼马维：“神父，你来说吧。”
“魔法阵。”
马维沉吟道：“凶手杀死安托瓦爵士的动机，就是为了他手上佩戴的那枚玛瑙戒指，戒指里恐怕镌刻了魔法阵，往魔法阵中输入魔力，就能使用相应的魔法。”
“戒指？项链行吗？”
理查德取下自己佩戴的项链，交给马维：“神父您看一下，我这条项链里有没有魔法阵？”
由金子打造成的项链入手沉重，末端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石，马维握住尤妮亚的小手，尝试将力量输入其中……
毫无反应。
玉石里也没有魔法阵浮现，说明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见马维摇头，理查德不仅有些失望：“什么样的戒指里面会有魔法阵？”
马维咧了咧嘴，这个问题……
他无法解答。
这东西有规律吗？
就连比尔男爵祖传的血玫瑰都不行，普通的宝石更别提了，博杰家族祖孙三代一起努力才收集了三颗魔法宝石，足以说明魔法宝石的稀有程度了。
“或许年代久远一些的宝石里会有魔法阵。”
斟酌再三，马维只能给出一个不确切的答案。
“唔……”
理查德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神父，我去想办法收集一些宝石，回头拿过来让您鉴定一下。”
“不必强求，这东西看缘分的。”
“没事，没事……我好像有灵感了……”
嘀嘀咕咕中，理查德转身离去，仿佛对魔法宝石有点印象，但自己也不太肯定。
等聚集在教堂门口的警察离去，马维立刻来到厨房，打算找爱德华问问他是怎么知道神明恩赐之力使用方式的，结果……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爱德华在摆弄一把警用左轮手枪，已经把弹仓卸了出来，正拿着一颗子弹往嘴里送，看样子是打算尝尝口感……
“你……”马维张了张嘴：“你在干什么？”
“研究一下人类使用的武器……呸！呸！”
锋利的牙齿，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黄铜子弹的外壳，棕黑色的无烟火药溅射而出，好似墨水一般灌了满口，爱德华脸色一变，猛吐了几口，表情逐渐扭曲：“这什么鬼东西？！”
某一个瞬间，马维感觉它脑子一定有什么大病，可一想到对方失去了记忆，这些离奇古怪的举动，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吃不死人就行，吃的死人也不怕，它又不是人……
“你是怎么知道信徒可以通过祈祷获得神明力量的？”
拉着尤妮亚坐到桌旁，马维迫不及待的问道。
“血族秘典里记录的。”
爱德华嫌弃的丢开子弹，拿起警用左轮手枪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里面有提到你们人类神明使用的手段，不多，但是很详细……这玩意儿怎么用？”
“放下，一会儿再说这个。”
“你先教我！”
第140章 禁忌之术，舍身魔法
砰！
砰！
爆炸般的响动在地牢中回荡，震耳欲聋。
火光之中，一颗颗子弹射在墙对面的木桩上，木屑纷飞。
在地牢中生活的猫猫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毛都炸开了，可慢慢的，它们又夹着尾巴跑回，跟在星期五的身后，好奇的凑了上来。
地牢最深处，阴暗潮湿的房间中，马维提着两盏煤油灯，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换着花样开枪的爱德华，他教的东西，爱德华一学就会，虽然学开枪本身就没什么难度……
左轮枪中剩下的4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爱德华扳出弹仓，将散发着余温的空弹壳倒在地上，叮叮叮的声音中，朝马维伸出了手。
“干什么？”
“子弹，再给我整几百颗。”
“几百颗？！”
马维声音都走调了：“你要几百颗子弹有用吗？！”
“打着玩呗……”爱德华意犹未尽道：“这玩意儿可比魔法刺激多了……就是不知道实际威力如何……”
堂堂血族之主，竟然爱上了人类使用的左轮手枪，马维……
无话可说。
“手枪是你从人家身上偷来的，警察丢枪属于非常严重的事件，赶紧还回去！”
爱德华眼睛一转，欣然同意：“可以，反正我也只是借来玩玩。”
回到教堂，马维打开教堂大门，趁没有信徒登门的空档，询问起了关于血族秘典的事情。
根据爱德华所说，血族秘典中除了血族使用的魔法外，还记载了许多秘密，其中就包括人类神明的手段。
“这是我们血族的至高法典，不能给外人看，何况你看了也看不懂，上面使用的是血族文字，就连新诞生的眷属都不认识。”
爱德华拒绝了马维想要借阅秘典的要求：“不过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腹诽中，马维组织了一下问题顺序，说道：“刚才在理查德局长面前，你说信徒可以通过祈祷获取神明的力量，这跟神明直接赐予信徒恩赐属于两种途径，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动用神明力量的方式？”
“你这问题也太广泛了……”爱德华淡淡的说：“秘典中明确记载，人类神明赐予信徒力量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直接赐予，就是你之前用的方式，另一种呢，就是我告诉理查德的祈祷。”
“能够直接获得神明恩赐之力的，一定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信徒，恩赐之力长期供应，信徒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而祈祷的方式，不需要神明亲自出面，只需在听到信徒虔诚的祈祷声后，暂时赐予对方力量就可以了。”
“虽然秘典中没有指明为何要划分这两种方式，但我想其根本原因，都是为了保护神明。”
马维点了点头，他的猜想，与爱德华大致相同。
女神直接赋予神力，与通过祈祷降下恩赐差别很大，前者能近距离接触神明，而后者只能远观。
“这两种方式，获得的力量有没有区别？比如一个强，一个弱？”
“应该有吧，我也不确定，秘典中只提到了使用方式，并未提它们之间的区别。”爱德华眯起眼睛：“除了这两种方式外，秘典中还提到了一种关于人类神明的禁忌之术。”
“什么禁忌之术？”
“舍身魔法。”
爱德华看向坐在爸爸旁边认真聆听的尤妮亚，脸色变得凝重：“这似乎是神明与生俱来的能力，你知道人类神明大多是信仰神，也就是通过获得信仰获得力量，神明本身也属于这体系中的一环。”
“简单的讲，神明本身，也能提供信仰之力。”
“这种情况的产生，导致原本应该是金字塔形的力量体系，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闭环，信徒并没有种族、性别亦或者力量上的划分，人类能成为信徒，动物可以是信徒，神明……也可以，这是一个互相勾连的三角形！”
说到这儿，爱德华无视马维惊疑不定的目光，含笑道：“昨晚在古堡之中，我说真理教会前途无量，不光是因为你的勇敢和智慧。勇敢与智慧兼具的人，世界上有很多，真正令我刮目相看的，是你和神明的关系，神明相信你，而你……才是教会真正的执权人。”
“人类引导神明，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可这是发动禁忌之术的关键！”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让神明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但这种禁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魔法……嗯，之一。”
让一个人放下所有戒备，完全信任自己才是发动禁忌之术的关键，可信任这种东西，原本就非常稀有，只要人与人之间分属不同个体，就很难做到绝对信任！
越是物欲横流的时代，越是如此。
当人们不再淳朴，追名逐利，还谈何信任呢？
况且对方是执掌权柄的神明了！
“这是你的宝藏，是你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我愿意接纳你开出的条件，接触所谓真理的原因……”
爱德华站了起来，颇为感慨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获得一位神祇的绝对信任呢？如果能明悟其中精髓……血族，或许就可以发展壮大了。”
“你似乎很想发展血族。”马维忽然问道：“为什么？你已经拥有强大的力量了，为何不去追寻更强大的力量，反而一心想着发展血族呢？”
“我害怕孤独……”爱德华轻声说：“两千年了，我在死亡之国游荡了整整两千年，没有喧嚣，没有欢乐，安静的令人害怕，那是世上最可怕的囚牢，足以摧毁一切野心、欲望，所以当我醒来后，迫切想要寻找同伴，哪怕只是有个人跟我说说话也好……”
一边说着，它一边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