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父亲！”
望着从马车上走下的威廉五世，丹尼尔立刻冲上前拥抱，两年多不见，丹尼尔与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个子高了，气质也发生了改变，目光沉稳，比之前更加神动。
威廉五世打量着儿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有寒暄，而是将目光投向克里斯托弗：“主教阁下，我很疲惫，能否找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当然可以。”
克里斯托弗命人拿来抽奖箱，在丹尼尔的介绍下，威廉五世抽中了116号房。
朝不朝南在这一刻都不重要，威廉五世也不在乎116号房什么样子，他只想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和儿子独处。
两年前，罗曼诺夫王国还处于战争之中，真理教会不过拥有几万信徒……
两年后，真理教会已经促成了大北方联盟，占据了半壁天下。
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丹尼尔也许没什么感觉，但作为旁观者的威廉五世感触颇深，两年未见，他有太多话想说，那是不能写在信中的心里话。
斯德哥尔摩这个夏天热的出奇，太阳高挂天空，撒下毒辣的阳光，以往的年景，最热也不过30度，今年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气温就已经超过了33度。
116号房，克里斯托弗还要回到港口迎接下一位抵达的国王，很快便离开了，等修女送来茶水和点心，丹尼尔关上门，坐到父亲身旁，兴奋的问道：“父亲，母亲和妹妹她们还好吗？是不是和信中说的一样？”
“她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原本你母亲想一起来，被我拦下了。”威廉五世盯着儿子的脸庞，笑着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在这边有没有困难？”
“没有，老师还给我发工资呢！”丹尼尔说：“腓特烈王国局势怎么样？预期多久拿下莱茵联盟？俾斯麦宰相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你在报纸上应该看到相关新闻了，跟我信中告诉你的差不多，只是你和巴伐利亚王国公主订婚的消息还没传开。巴伐利亚王国是块难啃的骨头，好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想发动战争，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威廉五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巴伐利亚王国有30万常驻军队，只要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们就可以南北夹击，一鼓作气拿下符腾堡王国。”
“太好了！”丹尼尔面露喜色：“巴伐利亚王国和符腾堡王国是最难对付的两个国家，一旦拿下他们，剩下的巴登大公国、贝格大公国不足为惧！腓特烈王国复兴就在眼前了！”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希望你和玛格丽特公主尽快完婚，他向腓特烈王国许诺，在你们结婚当日，巴伐利亚王国的军队会对符腾堡王国边境发起进攻……”
“我会和玛格丽特公主结婚的！”丹尼尔语速飞快的说：“我下个月回柏林怎么样？”
威廉五世缓缓摇头：“不，不！你不能回柏林，你要留在这里，留在马维教皇身边。”
“不回柏林……我怎么跟玛格丽特公主结婚？”
“我已经和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说好了，下个月，玛格丽特公主会前往伦敦与你完婚，一切从简，只要在国内宣传宣传就可以了。”
“这……”丹尼尔为难道：“玛格丽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一切从简的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会同意吗？”
威廉五世微笑道：“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婚礼办的再盛大，也只是一场婚礼，巴伐利亚王国看重的是实际利益，而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稍稍停顿，威廉五世又说道：“其实我刚提出让玛格丽特去伦敦和你完婚时，也怕遭到拒绝，但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仅立刻同意，还在信中夸赞了我，他是个聪明人，看清了局势。”
“看来他也不看好天启神系。”
“不是不看好天启神系，而是另有打算。”威廉五世提醒道：“神权时代，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有一天出事，远在伦敦的你至少没有危险，这才是最重要的。”
丹尼尔有些急了：“父亲，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腓特烈王国能出什么事情！”
“让你留在马维教皇身边也是这个原因。”
没有理会丹尼尔，威廉五世自顾自的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出事，你可以用复仇的名义请求真理教会援助，那时，马维教皇可以名正言顺的发动圣战，助你复国。”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提醒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回到腓特烈王国！”
“父亲……”
丹尼尔呆呆的看着威廉五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把下一步计划透露给你。”
威廉五世露出溺爱的笑容：“我见过玛格丽特公主，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她的母亲出身自巴伐利亚王国最有权势的贵族家庭，假以时日，一定要利用好这重关系！”
第48章 会谈开始，魔法奥运！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光，街道上灯火通明，国王们下榻的旅馆内，传出了小提琴声。
吱呀吱呀……
如同指甲摩擦黑板，如同砂纸切割树桩，尖锐刺耳的声音直插脑颅深处，引起共鸣。
“玛德！能不能别拉了！谁他妈大半夜练琴啊！”
一楼的窗户猛的被人推开，肥头大耳的巴巴罗萨帝国国王比尔干二世探出头来，朝着楼上怒吼：“有没有点素质了！扰民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盆冷水就从头顶浇了下来，泼了他一脸。
脸颊涨成猪肝色，比尔干二世何曾遭过这等待遇，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拿起床头的转轮手枪就冲出了房间，挨个敲门，寻找是谁大半夜练琴。
这一闹可不得了，本来住在这种狭窄的环境里就不痛快的国王们更加烦躁了，加上旅馆隔音很差，楼上用力走路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还有隔壁的咳嗽声、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烟味……
一时间，整座旅馆好似炸了锅，满是抱怨声。
负责留守前台的主教听到楼上传来的争吵声，连忙将事情汇报给了马维，正在跟卡捷琳娜、亚瑟商量的马维得知国王们吵成一团，淡定的摆摆手：“不用管，让他们闹去，累了就安静了。”
永生领域覆盖了整座旅馆，外面安排了大量的猎魔人、极光会，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旅馆的安全程度甚至比王宫还要高！
再精力旺盛，也总有疲惫的那一刻。
“把这些养尊处优的国王关进一间旅馆，这种损招也就神父你能想得出来。”
卡捷琳娜忍俊不禁道：“这才第一天就爆发了冲突，如果多住几天，非得打起来不可。”
国王也是人，原本看在彼此的身份上，都会给对方一份尊重，奈何大家的生活习惯差异太大，有的国王喜欢在房间里点满熏香，烟雾顺着缝隙流进其他房间，呛的人直咳嗽；有的国王带着王后，洗完澡正打算做点私房事呢，突然有人敲门……
更有甚者，洗着洗着热水突然变凉了，气的破口大骂。
饶是定力再强，在这种环境下也难免心浮气躁。
“拿破仑有没有说这次会谈的目的？”亚瑟问道。
“没有，他说会在后日举行的会议上正式提出，保证是对大家都有利的方案。”
卡捷琳娜并不相信拿破仑的话：“你们前不久才去巴黎揍了阿纳托尔一顿，抢走了许多魔法，发生这种事，还能进行会谈？”
“谁知道呢？”马维耸了耸肩：“既然他们都亲自来了，不妨就听听他们要说什么，没有把握，我想拿破仑也不会亲自前来。”
除了国王们，天启神系的众神没有到来，这才是最大的威胁，几个国王算得了什么？
随时可以更换！
唯一有价值的，只有拿破仑、凯撒他们几个，其他国王无关紧要。
从这一角度出发，真理教会是不能对国王们动手的，国王一旦出现问题，真理教会就很难在这些国家发展，因为几个国王而放弃无数信徒，显然是不明智的。
第二天，马维带着国王们参观了斯德哥尔摩，顺便观摩了选手们熟悉场地的训练，但愿意出门的国王并不多，他们折腾了一宿，根本没有精力逛街，吃过早餐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上午参观训练，下午，带着国王们参观教堂，然后去卡尔九世位于斯德哥尔摩郊区的行宫品尝下午茶，马维全程陪同，甚至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
第三天，会谈正式开始。
市政大楼，72位国王全部到齐，坐在长桌两侧，面前放着铭牌，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马维、拿破仑等人坐在长桌两侧中间的位置。
座位顺序并不随机，而是按照国力排序，最为强大的温莎王国、波拿巴第一帝国、罗曼诺夫王国、花旗合众国坐在中间两侧的核心位置，国力稍弱的伏都王国、巴伐利亚王国位置稍稍靠外，以此类推。
马维坐在长桌左侧，身边是卡捷琳娜和亚瑟，再两边则是卡尔九世等其他联盟国国王。
正对面，拿破仑以会谈发起方坐在最中间，左右两侧是凯撒和威廉五世、花旗合众国新任总统亚伯拉罕·林肯……
人数上，北方联盟处于劣势，但要论土地面积和综合实力，北方联盟谁也不怕。
等众人坐定，拿破仑才正式说出了会谈目的：“这次召大家来，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促进良好贸易环境、共同建设国际化市场、加深合作、实现携手共进……”
简单来讲，就是促进国际合作。
拿破仑看着马维的眼睛说：“国际合作才是未来唯一出路，如果大家不肯放下成见，联手共进的话，最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这是陛下你的意思，还是内蕾伊达的想法？”马维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
“三个目的，都是与内蕾伊达商量过后的结论，否则我也无法召集众多国王前来斯德哥尔摩。”
微微点头，马维说道：“请继续讲，大家要如何合作？”
“神系之争，远没有对抗外敌重要，如今古神复苏在即，若信仰神之间只顾内斗，一定会被古神钻空子，我的建议是，大家暂且联起手来对付古神，等到把古神击败，再谈其他。”
马维笑了笑：“联手简单，合作也没问题，只是这份合作对真理教会没有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呢？”
“首先，尤妮亚还没有达到主神的境界，无法与内蕾伊达抗衡，之所以天启神系迟迟没有对真理教会发动进攻，是因为我们得到了古神贝利尔的帮助，在危机时刻，祂们会阻止内蕾伊达，给真理教会对抗天启神系的底气……若我们放弃这一选择，反而和天启神系结盟，哪怕击败了古神，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呢？”
马维缓缓摇头：“我很难不认为这是天启神系的离间计。”
“信仰神与古神本就势不两立！谈何合作？”拿破仑提醒道：“与古神合作只是苟延残喘，最终一定会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也比死无葬身之地要好。”
“……关于真理教会的担忧，我们也考虑过了，如果贵教会同意合作，促进国际联盟，天启神系许诺不会趁人之危，20年内，绝不对主动发起战争。”
“友好互不侵犯条约？”
眉梢一挑，马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仿佛听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互不侵犯条约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双方愿意签订条约，那么即使没有条约也不会互相侵犯，如果有一方想要侵犯对方，条约又有什么约束力呢？”
拿破仑面无表情道：“你不相信的话，内蕾伊达以及天启神系的众神愿意签订灵魂契约，这总没问题了吧？”
“确实很诱人。”马维深吸口气：“可是我拒绝。”
“为什么？你难道不需要和其他国王商量一下吗？”
“我只需讲通一个逻辑，你就明白我拒绝的理由了。”
马维幽幽说道：“我见过真实之神巴吉，从祂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恶魔之门的秘辛，恶魔之门是阿希丝建造的，可以封印古神，但当封印开启时，无论古神还是信仰神都会陷入沉睡。”
“这是因为恶魔之门分内外两门，如果闭合，那就是所有神明一起沉睡，如果开启，需要先开启外门，再开启内门，也就是信仰神先降临，古神后降临的原理。”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我们先联起手来对付古神，那么将其封印时，信仰神也会随之沉睡，教义之争永远不会有结果，所以天启神系要先击败奥丁神系将其流放再转过身对付古神。”
听完马维的分析，拿破仑皱了下眉头，他虽然不知道有关恶魔之门的秘密，但清楚信仰神先降临而古神后降临的事情。
“如果内蕾伊达的目的是为了取得最终胜利，那么先对付古神这一行为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马维继续说道：“反之，如果内蕾伊达是为了坚定履行信仰神职责……呵，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拿破仑没有反驳，坚定履行信仰神职责这种蹩脚的谎话，谁也不会相信的。
“鉴于以上几点，我判断内蕾伊达想要破坏真理教会与古神之间的临时合作关系，想要逐个击破，我说的对吗，拿破仑陛下？”
话题进行到这里，拿破仑觉得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了，无论他说什么，马维都能找到反驳的理由。
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如进入下一个议题。
“第二个目的与末日党有关，这是一群企图颠覆教会的，由疯子建成的组织，他们打着延续人类命运的旗号，暗中破坏王国安定，必须铲除。”
拿破仑看向花旗合众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前不久，花旗合众国的战争结束，经过调查，被击败的南方奴隶军得到了末日党的帮助，他们使用了一种违反道德的炼金怪物，这是禁忌之术，以下是天启神系在支援花旗合众国收集到的各种资料与证据。”
一份份相同的文件摆到众人面前，马维翻阅一遍后，发现与自己知道的信息差不多，但对于其他不知情的国王而言，这份文件如同晴天霹雳。
不知疲倦、不知痛苦的炼金怪物！
末日党竟然研究出了这种可怕的东西！
从马维面部表情中，拿破仑看出了一些端倪：“被击败后，末日党一路难逃，目前逃到了阿兹特克帝国境内躲藏，下一步，天启神系要进入阿兹特克帝国境内，彻底消灭他们……马维教皇，真理教会愿意提供帮助吗？”
在马维回答前，拿破仑掏出另一份打着红漆的档案袋，推到马维面前：“请您看过后再回答。”
档案袋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着一行小字。
然而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马维瞳孔骤然收缩，表情变得凝重下来。
沉思片刻，他给出了回答：“关于这件事，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没问题。”
拿破仑爽快答应：“等真理教会同意之后，我们再谈第三个目的。”
会议结束后，马维找来卡捷琳娜、亚瑟以及一众教会高层，开了一场临时会议。
参加会议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马维将拿破仑交给自己的档案袋拿了出来，给众人一一传阅。
“外神？”莱文惊讶道：“末日党与外神有勾结？”
“我不清楚，这是天启神系提供的情报。”马维说：“但在这之前，末日党确实使用了魔法，没有神明庇护的他们，应该不能使用魔法才对。”
“他们不是有炼金科技吗？”克里斯托弗问道。
丹尼尔抢先回答：“炼金科技目前只能用在死物身上，活体实验还没有成功，如果末日党有这样的技术，他们根本不用躲躲藏藏！”
“末日党不是打着延续人类命运的口号吗？如果他们和外神有勾结，岂不成了人奸？”
“这只是天启神系的一面之词，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末日党投靠了外神，蒙特祖玛三世又为何要反抗他们呢？阿兹特克人可是外神创造的人类！”
阿兹特克人信奉外神，信仰传承这么多年，他们肯定有可以和外神沟通的方式，那么问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