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天太白
随着厉鬼没入其中,混沌风暴立即将厉鬼碾成粉末。
粉末洒于地府,阴气还于冥土,一股玄妙之炁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没入陆无咎体内,虽然微弱至极,但终究清晰可辨。
“我之前的感觉没错,地狱吞噬冤魂厉鬼,果然会反哺主人。”
陆无咎微阖双眸,感受着魂体的微微壮大,心中不悲不喜。
这个结果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如此也好,他就更不用纠结肉身了。
只要长此以往下去,他不信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他,还会再惧怕阳光?
对了,人有魂魄,动物想来也有,不知动物之魂,可否能增加力量?
想到这,陆无咎登时坐不住了,瞧着外面天色正黑,索性出去溜达溜达,碰碰运气。
行至半途,陆无咎一脸郁闷折返。
却是天亮了。
此时,白天睡足的柳青檀,几乎一夜未眠,等到天亮,又呵欠连天起来。
他害怕又是一觉睡到下午,只敢小憩片刻,去去困意,熬着眼皮,盼着太阳落山。
日子在四平八稳中,缓缓流逝。
陆无咎运气好,花了半天功夫,弄死了一只耗子。
他猜的没错,动物也有魂魄,但极其脆弱,方一见光,便烟消云散。
好容易抓到一只,却单薄得可有可无,怕是得居住在屠宰场,才能榨出几滴油水。
以动物之魂,养阴曹地府的主意,只能暂且搁置!
在柳青檀下山驱邪之后的第三日,一阵阵吹吹打打之声,从山道上传来,惊得柳青檀赶忙出门迎接。
却见苦主老汉,竟请人抬着一头剥皮的羊肉上了山,刚见面,就让儿子磕头拜谢。
窘的那少年,一脸局促。
末了,老汉指着羊肉道:“仙童救苦救难,老汉无以为报,特意买了头羊肉供奉,您可得收下啊!”
柳青檀连连摆手:“老人家言重了,济世救难本就我辈应尽之礼,不必客气!”
随队而来的神婆,插口道:“哎呀,又不是四大荤,不过些许吃食,一点心意而已,仙童可莫要推托。”
柳青檀无奈,只能应下。
这群人将羊肉抬进观中之后,不想却赖着不走,神婆一番恭维之后,竟直接询问老律观能不能改生死簿?
听得柳青檀瞠目结舌。
赶紧让他们带走羊肉,一番拉扯之后,只能许下,办场科仪,上表幽冥,多多照顾长兴村。
村民闻言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这一幕,看得陆无咎也是一脸懵逼。
——这算盘珠子打的都崩他脸上了。
一头剥皮肥羊送来,让清闲的柳青檀,又忙碌起来。
整整一天,都在分割羊肉,抹盐熏烤,省得吃不完,坏掉了。
等到处理完毕,又费了半天功夫挂在房梁上,谨防狸奴耗子!
陆无咎瞧着有趣,心想,真有狸奴耗子,倒是送上门的肥肉。
谁曾想,到了半夜,狸奴耗子没等来,反倒等来了一位翻墙客。
盘膝坐在老律观最高处的陆无咎,眼见着翻墙客,手脚利落的翻入道观,一路娴熟至极的穿廊过巷,行至老道士袇房前,屈指敲击起来。
“咚咚——咚咚——”
许久不见回应的他,脸色微变,侧耳倾听片刻,有心推门而入,最终又停了下来。
他取出一张符纸,轻轻一吹,符纸无风自燃,化为一只纸鹤,向老律观后院飘去。
翻墙客眉头一皱,抬脚追着纸鹤而去。
第11章 吃绝户
纸鹤飘飞,宛如萤火,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微弱弧光,穿拱门,越院墙,静悄悄的落在一堆隆起的坟丘上。
翻墙客随之悄无声息而至。
他一眼扫过小院,纸鹤所落的旧土新坟,令他目光陡然一凝!
他惊疑不定的绕着坟冢走了一圈,一番打量中,略一沉吟,取出一枚骨哨,放到嘴边轻轻一吹。
骨哨无声,却把他的魂魄,一股脑吹了出去。
生魂如烟,落地化为人形,一阵夜风袭来,刮得他飘忽不定,连忙纵身没入坟冢之中。
不消片刻,生魂又从坟头冒出,还于肉身。
翻墙客登时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之色,良久,才回过神来,脸色在一阵阴晴不定中,收起纸鹤,折返而去。
他先去了一趟老道士的袇房。
之前不敢推开的房门,这一次,在确定里面没人之后,直接推开一条缝隙闯了进去。
屋内整洁,书架近空,一番仔细搜查之后,他脸色难看起来。
而后又不甘心的在道观中游荡起来。
直到寅时,才下山而去。
翌日,有挑担小贩,行至长兴村,因其价格实惠,引来不少村民围观挑货。
小贩口齿伶俐,不过片刻,便与村民打成一片,天南地北,胡侃打屁。
“说起来,咱们村前几日,可发生了一件奇事!”
“说来听听?”
“咱们村刘老二家娃娃,也不知在哪惹了脏东西上身,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逮谁咬谁,连赵家沟的仙姑都束手无策,后来你猜咋治好的?”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是老律观的小仙童!瞧着乳臭未干,嘿,本事可是不小,又是念咒,又是画符,你是没看到当时那景象,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竟从阴曹地府喊来了黑白无常,直接把那脏东西押走了。”
小贩闻言一脸惊疑不定:“老哥亲眼瞧见了黑白无常?”
长兴村闲汉一脸正色:“那可不!仙姑亲眼瞧见的,还能作假?告诉你,人家仙童祖师爷,就在阴曹地府当差!”
本来听到黑白无常,还有些狐疑的小贩,听到冥府当差,差点笑出了声!
阴曹地府?
哈哈哈……失了李观主的老律观,也开始欺世惑众起来了,可悲,可叹啊!
小贩在唏嘘中,意满而归。
……
次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老律观的平静。
“吱呀——”
柳青檀打开观门,往外一看,便见一位身穿褐色法衣的中年道长,一脸不悦问道:
“李道友可在?”
柳青檀不敢怠慢,连忙拱手作揖: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你这小娃娃好没礼数,贫道问你师傅可在?你反倒问起我来!”
“前辈恕罪,师傅采药去了。”
“采药?我看是躲债去了吧?”
柳青檀脸色骤变:“前辈何出此言?”
来人一脸声音不善道:
“哼,你师傅既然不嫌丢人,拿小辈挡门,贫道就成全他!贫道郁齐光,与你师傅有些生意往来,你师傅欠了我一笔货款,拖了两年有余,昨日已是最后期限,没想到还是爽约!怎么,这是打算吃霸王餐不还了?”
柳青檀懵了,师傅在江湖上还有欠款?
稳妥起见,他还是低眉顺眼问道:
“敢问前辈可有字据?”
“哎呦,你这小童子,怀疑我讹人不成?”
郁齐光粗眉竖起,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翻到背面,在柳青檀眼前晃了晃道:
“来来来,你仔细瞧,仔细看,这是不是你师傅的字迹?”
柳青檀伸手欲接下细瞧。
不想,郁齐光却嚷嚷着“别碰别碰”就收起了字据,根本不给他经手辨认的机会。
“前辈恕罪,兹事体大,晚辈不敢擅做主张,待晚辈禀告师尊,明日定给前辈一个交代。”
“放你娘的狗屁,昨日拖今日,今日又要拖到明日,两年的债,你们还想赖多久?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休怪我不客气!”
郁齐光骂骂咧咧,俨然一副再不还钱,就要动粗的模样。
柳青檀忙道:“前辈误会了,既是老律观的欠债,怎么可能会不还呢?只是最近观里练功,靡耗甚大,你看可否以物抵账?”
郁齐光眼角闪过一抹喜色,故作为难道:“这也不是不行,得看你拿什么东西抵账?”
柳青檀摸遍全身,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一块和田玉印、一把桃木天蓬尺,抵了债务。
“你这娃娃比你师傅识趣多了!”
郁齐光掂了掂手里法器,心满意足离去。
老律观再次陷入了安静。
柳青檀看着郁齐光离去背影,低头看着手中纸张陈旧,墨迹却极新的字据,眼眶一红,瘪了瘪嘴,最终还是关上了观门。
这天,他哪也没去,一个人盘膝坐在祖师殿,默默修行。
唾面自干的他,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不想,仅仅过去一日,到了第三天,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
开门一看,又是上次讨债的郁齐光。
不同的是,他身后跟了一位神色畏畏缩缩,身穿一身不合身道袍的汉子。
“敢问小道友,你师傅采药回来了没有?”
“不知前辈此来何事?”
郁齐光拉过身后神色畏缩的汉子,笑吟吟道:
“也没什么大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钱道友,你师傅借了他不少法器,听说我的陈年旧账都清了,所以也想过来清账。”
柳青檀闻言气血上涌,小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
忍不住气愤道:“前辈若是遇到难处,直言便是,又何必诓骗小孩子。”
郁齐光牛眼一瞪,一脸怒色道:“嘿,你这娃娃,说谁诓骗小孩子呢?”
柳青檀梗着脖子:“还说没有,那日我拿了你的字据,可是被师傅一顿好打。”
郁齐光似笑非笑道:“打你作甚?因为你还了债,让他心里不痛快?别废话,这是字据,赶紧把东西都还来,不然……贫道定要和你师傅当面论道论道。”
柳青檀小脸顿时一片煞白。
刚刚一番言论,已经是他竭力学着师兄做派的极限。
如今人家根本不怕,他还能怎么办?
难道继续服软?
“贫道就在九幽地狱,道友可敢去论道论道?”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听得郁齐光下意识嗤笑应道:
“别说九幽地狱,就是阴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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