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孔什麼己
“桀桀桀”
看著三臉震恐哦不,是兩臉的範閒、四顧劍,還有面無表情但明顯有些反應遲緩的五竹,牧勝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就喜歡在敵人最得意的時候,給予他們最深刻的絕望。
咦?這就是反派總是那麼多話的緣故嗎?
不對不對,呸呸呸,我牧大善人怎麼可能會是反派,這一定是錯覺!
呲~呲呲~
隨著大笑,牧勝的身體開始冒起了蒸汽,三個拳頭大的破洞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範閒他們應該阻止牧勝的。
但三人中範閒有心無力,五竹有力卻更有顧忌,範閒距離牧勝太近了,他不敢輕易出手。
至於四顧劍.
“叮噹!”
四顧劍手中的劍突然掉在了地上。
不要誤會,他絕不是害怕,只是剛才被牧勝的骨劍刺穿了手臂,一時間握不住劍柄了而已。
看著牧勝那滿是肉芽的破洞腦袋朝自己望了過來,四顧劍連忙撿起了掉落的寶劍,將五竹護在了自己身前。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這樣的敵人還怎麼打?’
四顧劍的心底升起了一絲撤退的想法,奇怪的是他的劍心居然沒有反對。
與此同時,範閒也被這叮噹的劍鳴聲從絕望中喚醒,看著牧勝重新生長出來的眼睛,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腦袋根本不是你們的弱點對不對?
那個被影子斬殺的神教戰士,還有他們在戰鬥時刻意護住頭顱的舉動。都是故意誤導我們的是不是?
你一直在騙我們,就是為了為了”
範閒一時間想不到對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總不能就是為了在今天戲耍他們一頓吧?
什麼人會幹這種無聊的事啊!
牧勝:可不就是我嗎?
“你想多了,畸變戰士的弱點確實是腦袋,只不過是腦袋中的畸變核心,單單砍下頭顱是沒有用的。”
牧勝微微搖頭解釋道,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敵人知道己方的弱點。
“想要真正擊殺畸變戰士,除非是破壞了他們腦袋裡的畸變核心,讓他們死於基因崩潰,又或者抓住之後燒成灰燼。”
畸變?基因?
在牧勝口中聽到這兩個詞彙後,範閒的心跳騰然加速了,瞳孔也不自覺的縮小。
“基基因?”
“怎麼了?這個詞對你來說應該不陌生吧?”
牧勝看著範閒戲謔道:“連九十多萬字的‘紅樓夢’你都抄出來,這點基礎的生物學概念,你總不能忘了吧?”
紅樓夢,生物學.
短短的一句話帶給範閒的衝擊,宛如一顆核彈在他腦海中爆炸一樣,徹底擊碎了他的僥倖。
“你你也是穿越者?你早就發現我的身份了對吧!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發動戰爭?為什麼要強娶婉兒和若若!”
範閒再一次破防了,他不理解為什麼同為穿越者的牧勝,要這麼針對自己。
而且為什麼牧勝能擁有這麼厲害的金手指,他卻什麼都沒有,只能苦哈哈地學習毒術和武功。
這不公平!
“這有什麼為什麼的?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刀!這不是常規操作嗎?”,牧勝攤手道。
‘完了,我聽了這麼多的秘密,一定會被滅口的!’
雖然不是很懂牧勝和範閒口中的穿越者是什麼,但四顧劍已經察覺到了死兆星在頭頂閃爍。
正猶豫著現在要不要跑路時,就見範閒突然大喊大叫著朝牧勝衝了過去,而後就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範閒!”
五竹見狀也顧不得其他了,心知普通的物理攻擊對牧勝沒用的他,扯下了常年戴在頭上的眼罩。
兩道紅灼炙熱的鐳射光線瞬間爆發,朝著牧勝的腦袋射了過去。
面對迎面而來的鐳射光線,牧勝抬起左手擋在了身前,手臂瞬間被炙烤成了焦炭,又在巨人血脈的作用下一點點恢復。
只是相比於鐳射光線的破壞速度,牧勝的恢復速度就差了一些,手掌、小臂在一點點被摧毀。
而在手臂被徹底燒燬之前,牧勝已經頂著鐳射光線走到了五竹的身前。
“你的戲份殺青了!”
牧勝咧嘴一笑,右手猛一攥拳,方圓數十米的天地元氣,剎那間就被抽乾了。
大量的核輻射能量匯聚在了牧勝的拳頭上,而後狠狠地砸向了五竹的胸膛。
嘭!!!
宛如炮彈爆炸一樣的捶擊,頃刻就在五竹的身體上破開了一個大洞,無數精密的機器構件順著衝擊波飛射了出去,散落在潔白的雪地上。
胸腔中的能量核心被摧毀後,身為機器人的五竹也走向了終點,雙眼最後閃爍了幾絲紅光之後,終究還是熄滅了。
牧勝輕輕一推,將五竹的屍體推倒在範閒的身旁,而後順勢拿過他手中的鐵釺,走向四顧劍。
剛還在看神仙和妖魔打架的四顧劍,驚覺自己死期將至。
“老頭兒,看在你剛才阻止五竹的份上,我就饒你一條小命!
來,把你的四顧劍法再給我耍幾遍!”
隨後就提著鐵釺刺了過去,半響後,待他將四顧劍法完全掌握後,這才一腳踹飛了四顧劍。
“滾吧!”
聞言大赦的四顧劍,再也顧不得大宗師的體面,一躍躥上房頂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他已經想好了,等回到東夷城後就立刻下令,讓東夷向北齊稱眨退惚饼R打算吞併東夷城他也不會有絲毫意見了。
畢竟活著被吞併,總好過人死光了後被佔領土地強。
“無趣,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接到牧勝命令的神教戰士也不再隱藏,跟隨陳萍萍等人進攻皇宮的叛軍當即遭受了重創,整個局勢開始了一面倒的變化。
“院長,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們快撤吧!”
眼看著周圍的敵人越來越多,黑騎們也察覺到了不對。
“不行,範閒他們可能出事了,要走也要帶著範閒一起走!”,陳萍萍的臉色一片陰沉。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範閒他們的行動很可能是失敗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絕對不會放棄範閒不管的。
“走?你們哪也去不了了!”
就在這時,四道奇形怪狀身影從前面的路口走了出來。
四臂看著獨臂的影子笑著露出了八顆獠牙:“上次被你給跑了,這次你可沒有那麼好的邭饬耍¤F牛!”
“哞!”
得到命令的鐵牛牛蹄一蹬,將地面踏出了蜘蛛網狀的裂痕,身體瞬間衝了出去,直直地撞向了陳萍萍。
其餘三人也緊隨其後!
影子見狀一把將陳萍萍的輪椅推開,提劍就迎了上去。沒想到能在這裡又碰到這幾個怪物,正好他也打算報自己的斷臂之仇。
這次影子雖然沒有再大意,但他的對手卻已經偷摸升級了。
十數招後,影子再次失去了一個身體部位,他的腦袋。
而失去了影子這個九品上的高手後,剩餘的黑騎就更擋不住畸變戰士的襲擊了。
很快,陳萍萍帶來的手下就被屠戮一空。
“這個老太監怎麼處理?”
“先帶回去,關入大牢!”
數日後,正午。
前幾日的那場大雪在大地最後的餘熱,和來往行人的踩踏下熔化成雪水,混合著菜市口的汙泥化作了黑水。
而後又在日益寒冷的天氣中結成冰,讓人一個不留神就會摔個四腳朝天。
“街道司的人也不組織打掃一下積雪,害我摔了好幾跤了,真晦氣。”
“還清掃積雪,街道司的吏員,還有上面的都水監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沒有管這些.”
“街道司的那些吏員也能和監察院扯上關係?真的假的,他們能幹什麼?”
“不光是這個原因,聽說這次監察院夥同林相叛亂,讓陛下龍顏大怒!下旨清查所有官吏,但凡有濫用職權掷^百兩的,都被拉出去砍頭了。”
“百兩就砍頭?那這京都的官吏不得被殺個乾淨?那豈不是要亂套了?”
“亂什麼呀!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那想當官的讀書人多得是,別說官了,就是下面的吏員,都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進去呢。”
“那要這樣,之前怎麼不這麼幹?”
“你傻呀,小吏員都能貪汙百兩以上的銀子,那些大官不得幾十萬兩的貪?誰會制定抄斬自己的律法啊?
這要不是因為接連有叛亂之事發生,陛下也不會看清這些官吏的嘴臉,下這樣的旨意!”
“陛下英明啊,這些貪官汙吏早就該被砍頭了”
“來了來了,今日要被砍頭的人來了!”
看熱鬧的百姓齊齊地朝著路口望去,就見一輛輛囚車,在軍隊的看守下被押送到了菜市口。
汙頭垢面的言若海,被士兵推搡著走下了囚車,朝著菜市口的刑臺走去。
這幾天在牢獄之中他一直在想,當初要是沒有為了給自己兒子報仇去招惹北齊,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後的滄州之戰。
牧勝那個妖人是不是也就不會來京都,慶國也就不會被他搞得一團糟,他們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可他想給自己兒子報仇有錯嗎?
“走快點!”,身後計程車兵又懟了他一下。
言若海快走了幾步,在最後排的位置跪下,身前是許多他在監察院的同僚和下屬。
“你就是言若海?”
一個憨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言若海扭頭看去,是一個四十來歲看著很老實的男人。
此人是誰?那妖人的手下?
似乎是看出了言若海的詫異,男人繼續道:“不用想了,你沒見過我的,不過你一定很想見我。
我就是那個在上京城殺了你兒子的人,還有你們在北齊的暗探,都是被我帶人清除的。”
殺害自己兒子的仇人就在眼前,言若海表現得卻有些出奇地平靜,只是愣愣的看了男人一會兒,才開口道:“為什麼?”
“為什麼殺了你兒子嗎?一開始是為了給我女兒報仇”
老實男人簡單的講述了事情的起源,言若海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一個探子掠奪他人土地引起的。
這讓他實在無法接受!
“.後來恨意消退之後則是為了一個憑什麼!憑什麼我們拼盡全力都只能勉強溫飽,還要被人說不夠努力。
憑什麼有些人一生下來就能得到一切,卻還要從我們手中搶奪那點救命的錢糧。
憑什麼有困難的時候就苦一苦百姓,有利益的時候就是先緊功臣!
憑什麼做點本質工作就是功臣?是他們沒拿俸祿?還是沒享受特權?”
王老實看著言若海詫異的目光突然感覺沒意思,對方怎麼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呢。
“罷了,你不會明白的,你是高高在上受益者,看不見泥地裡掙扎的蟲豸。
看著吧,太陽的光芒將照亮整個世界!”
王老實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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