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青羊
江忠的聲音帶著哽咽,指著空曠的大廳,顫聲道。
“小少爺…這裡…這裡原本存放著家族收集的人階、黃階功法秘籍共計三萬七千餘卷,還有各種雜學筆記、地理誌異…如今,全都沒了…”
江玄沉默著,沿著殘破的樓梯向上走。
第二層,同樣一片狼藉,書架傾覆,典籍全無。
江忠痛心道。
“這裡曾是玄階功法、靈紋初解、煉丹煉器基礎典籍所在,共一萬兩千卷…”
第三層、第四層…越往上,曾經的收藏品階越高,也越發珍貴。
但此刻,無一例外,全部被洗劫一空!
只剩下倒塌的書架、厚厚的積灰和戰鬥留下的瘡痍。
第五層,江忠老淚縱橫。
“這裡…這裡曾是家族核心的地階功法和高等秘技收藏之地啊!三千卷!整整三千卷!是家族數百年的積累!”
第六層,空間小了許多。
但破壞更為嚴重,牆壁上甚至有巨大的爪痕和劍痕。
“這裡是天階功法和鎮族秘典的存放處…雖然只有不到百卷。但每一卷都價值連城…”
第七層,也是最高一層,空間最小,卻最為空曠,只有中央一個破碎的玉臺,上面空空如也。
江忠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這裡…這裡供奉著道臣老祖親手留下的【江氏總綱】和…和文靖少爺當年從青鹿學院帶回的【青鹿秘典】原本啊!都沒了!全都沒了!”
看著這滿目瘡痍、被徹底搬空的藏經閣,江玄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洶湧澎湃!
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刺痛,卻遠不及他心中的痛楚和憤怒!
這是江家的根!是家族傳承的命脈!
如今,卻被人連根拔起,洗劫一空!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殺意。
“忠伯,你還記得,當年都有哪些人,參與了對藏經閣的洗劫嗎?把你能想到的名字,都記下來。”
江忠抹了把眼淚,連忙點頭。
“老奴…老奴記得一些!主要是尺家、趙家、李家那幾個家族派來的人…”
江玄打斷他,目光如刀,直刺江忠內心,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我們江家那四支旁系族人…當時,有沒有人參與?或者,有沒有人…默許、甚至引導了這場洗劫?”
江忠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眼神躲閃,似乎有難言之隱。
他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能說出一個字,只是深深地低下了頭。
雖然江忠沒有明確回答。
但他這劇烈的反應和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江玄看著江忠的反應,心中已然得到了答案。
離開被洗劫一空的藏經閣,江忠又帶著江玄檢視了洗心峰上其他幾處核心禁地。
靈寶庫,原本是江家存放各種靈器、法寶的重地,據說鼎盛時期。
從人階、黃階、玄階到地階、天階的靈器,乃至一些威力巨大的戰爭殺器,總數超過萬件!
然而此刻,巨大的庫房內空空蕩蕩。
只剩下一些鏽蝕的殘破鐵架和散落的空盒子,連一件像樣的靈器都沒剩下。
丹藏樓,曾經丹香四溢,收藏著江家數百年積累的各種珍稀丹藥丹方。
如今只剩下傾倒的丹爐碎片和滿地狼藉的藥渣。
豢獸池,原本豢養著不少擁有上古血脈的珍稀靈獸,如今池水乾涸。
只剩下幾根斷裂的鎖鏈和枯骨。
靈藥苑,曾經靈藥遍地,奇花異草爭奇鬥豔,靈氣氤氳。
如今卻是一片荒蕪,雜草叢生,只有幾株最普通、毫無價值的野草在風中搖曳。
一圈走下來,江玄的心越來越沉。
江家數百年的積累,這座象徵著門閥榮耀的洗心峰。
除了這空蕩蕩的山體和幾座破敗的建築,幾乎被掠奪一空!
這不僅僅是資源的損失,更是一種對江家尊嚴的踐踏和毀滅!
重新回到空曠、狼藉的洗心殿,江玄沉默地坐在那張唯一的椅子上,久久不語。
殿內只剩下他和江忠兩人,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江忠看著江玄那緊鎖的眉頭和冰冷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愧疚,顫聲道。
第516章 下場只會更慘
“小少爺…是老奴無能,沒能守住家業…”
江玄緩緩抬起頭,眼中雖然翻湧著怒火和痛楚。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
“不,忠伯,這不怪你。弱肉強食,本就是這世間的法則。我江家遭此大難,是因為我們不夠強!”
他站起身,走到殿門口,望著山下那片繁華而危險的紫禁城。
“他們奪走的,我會親手拿回來!他們施加的恥辱,我會百倍奉還!這紫禁城,不是想讓我鬧個天翻地覆嗎?好!我就如他們所願!”
他轉過身,看著江忠,一字一頓道。
“我要讓江家,在這片廢墟之上,起死回生!”
看著江玄那年輕卻堅毅無比的臉龐,那眼神中燃燒的火焰。
江忠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同樣意氣風發、誓要帶領江家走向輝煌的文靖少爺!
他渾濁的老眼中湧出熱淚,激動地跪倒在地。
“老奴…老奴誓死追隨小少爺!重振江家!”
當晚,江玄就在這破敗的洗心殿中休息。
他從江忠手中,正式接過了掌控洗心峰出入通道樞紐的令牌。
一枚雕刻著山巒雲紋的古樸玉璽,名為“洗心玉璽”。
手握玉璽,感受著其中與整座山峰隱隱相連的靈陣波動。
夜深人靜時,江玄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件物品——那是一根樣式簡單、卻通體銀亮、尾部雕刻著細密薔薇花紋的髮簪。
這是離開青陽鎮前,教官徐三七託小珂轉交給他的。
撫摸著冰涼的簪身,江玄眼前彷彿又浮現出小珂那倔犟而關切的眼神,心中泛起暖意和思念。
在這冰冷的紫禁城,這些回憶是他重要的力量源泉。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江玄整理好衣衫,準備下山。
他需要去了解紫禁城的現狀,更需要去尋找資源和變強的途徑。
江忠早早等候在殿外,臉上滿是擔憂。
“小少爺,您初來乍到,紫禁城龍蛇混雜,危機四伏,您一定要萬事小心啊!”
江玄點了點頭,神色平靜。
“忠伯放心,我自有分寸。你留在山上,將我江家被各大家族搜刮走的寶物、產業,儘可能詳細地列一份名單出來。我們要做到心中有數。”
“是!老奴明白!”
江忠躬身應下。
江玄不再多言,轉身走向下山的路。
他來到山崖邊,催動洗心玉璽。玉璽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與山底的靈陣共鳴,一道由潔白雲霧凝結而成的階梯緩緩延伸至地面。
當江玄踏著雲梯,穩穩落在洗心峰山腳的地面上時,卻發現前方早已等候著一群人。
大約有十多個年輕人,個個衣著光鮮,逡氯A服,神色倨傲。
其中幾人,正是昨晚被江玄教訓過的江玉嬌等人。
此刻他們臉上帶著怨毒和幸災樂禍的表情,正對著江玄指指點點。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一名身著明黃色迮邸⒚嫒菘±省⒀凵駞s帶著幾分陰鷙的青年男子。
他負手而立,氣息沉凝,周身隱隱有靈罡流轉的波動。
赫然是一位天罡境的修者!
此人名為江應真,是江家四支旁系中,西溪江氏一脈的嫡系子弟,在年輕一輩中頗有名氣。
看到江玄下來,江應真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著江玄,語氣冷淡地開口道。
“你就是那個從外面回來的江玄?”
江玄停下腳步,面色平靜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江應真冷哼一聲,繼續說道。
“聽說你昨晚在洗心殿很是威風,打傷了我幾位堂弟堂妹,還口出狂言,要掌管洗心峰?”
他身後的那些年輕子弟紛紛出聲附和。
“應真哥,就是他!囂張得很!”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也配染指洗心峰?”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江玄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眼神依舊平靜,只是淡淡地反問道。
“是又如何?洗心峰,如今已歸我掌控。有問題嗎?”
這種態度,反而更讓那群旁系子弟感到憤怒和羞辱。
江應真眼睛微微眯起,帶著寒光,他盯著江玄,聲音帶著壓迫感。
“洗心峰乃是我江家根基所在,豈是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說佔就佔的?你有何資格?就憑你那點微末的修為?識相的,立刻交出洗心玉璽,滾出洗心峰,否則……”
他的話沒有說完。
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江玄聞言,嘴角卻勾起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我的資格?就憑我姓江,是江文靖和洛青珣的兒子,是江道臣老祖的嫡系血脈!這個資格,夠不夠?至於你們……”
他的目光掃過江應真以及他身後那些義憤填膺的旁系子弟,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誚。
“當年家族蒙難時,不見你們挺身而出,守護祖業;如今見我回來,倒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爭權奪利了?真是好大的出息!”
江應真被江玄那毫不留情的嘲諷話語徹底激怒。
他臉色鐵青,周身天罡境的靈罡波動驟然變得狂暴起來,厲聲喝道。
“狂妄小子!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日就讓你明白,在這紫禁城,實力才是硬道理!”
話音未落,他體內靈罡奔湧,右手並指如劍,一道凌厲無匹、帶著刺目金芒的劍氣瞬間凝聚,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刺江玄面門!
這一擊,他動用了真力,意在速戰速決,一舉重創江玄,挽回顏面!
面對這足以讓普通地罡境修者重傷甚至殞命的一擊,江玄眼中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不耐和冰冷。
他已經懶得再與這些糾纏不清的旁系子弟多費口舌。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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