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青羊
四次狙殺,四次必殺之局!
那個叫江玄的人罡境少年,竟然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次次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開了要害!雖然每一次都讓他傷上加傷,狼狽不堪,卻始終未能取其性命!
這…是殘雪執行任務以來,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殘雪那如同萬載寒冰般冷漠的眼眸深處,終於泛起了一絲凝重。
江玄的意志之堅韌,對危險的感知之敏銳,以及那匪夷所思的閃避能力,都讓他感到一絲…驚訝,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
一個寒門少年,能在如此重傷之下,在他殘雪手中支撐這麼久,本身就是一種奇蹟。
第440章 看戲看夠了
但,也僅僅是欽佩而已。
作為聽雨樓的刺客,他的職責只有一條。
完成任務,收割目標性命!任何情緒,都是多餘的累贅。
突然,殘雪高速移動的身影驟然停下,如同鬼魅般貼在一處高聳鐘樓的陰影中。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的眸子穿透層層雨幕,瞬間鎖定了下方一條汙水橫流、堆滿雜物的偏僻小巷盡頭那裡,一道微弱的氣息剛剛再次潛伏下來,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
終於…撐不住了嗎?殘雪心中古井無波。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目標的氣息比之前更加紊亂、虛弱,如同風中殘燭。
連續的高強度閃避和重傷的折磨,正在迅速榨乾對方最後一絲體力。
他無聲地取下背後的“雪泥靈弓”,動作流暢而穩定,如同演練了千萬遍。
一支暗金色的“鴻爪靈箭”被他穩穩地搭在弓弦之上。
弓身微沉,弓弦被緩緩拉開,發出極其輕微的、如同冰晶磨擦的“咯吱”聲。
冰冷的殺意凝聚在箭尖,牢牢鎖定著巷子盡頭那片陰影。
就在弓弦即將拉滿,箭矢即將離弦的剎那!
殘雪敏銳地捕捉到,目標那潛伏的氣息,極其突兀地出現了一絲劇烈的波動!這波動並非攻擊的前兆,更像是…力量失控?體力徹底耗盡前的徵兆?!
機會!絕佳的機會!
殘雪眼中寒光爆射!沒有絲毫猶豫,凝聚到極致的殺意轟然爆發!
嘣.!
弓弦震響!
那支暗金色的“鴻爪靈箭”,化作一道撕裂雨夜的死亡金線,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瞬間跨越千丈距離,精準無比地射向巷子盡頭那道虛弱身影的心臟!
這一箭,凝聚了殘雪巔峰的狀態和必殺的決心!
他有絕對的把握,在對方力量失控、氣息紊亂的瞬間,這一箭,足以終結一切!
陰暗、潮溼、散發著腐爛氣味的巷子盡頭。
江玄背靠著冰冷的石牆,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混合著雨水不斷滾落。胸口的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幾乎要撕裂他的意志。
他確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洞玄吞荒經】的咿D都變得滯澀艱難。
就在他咬緊牙關,準備不顧一切催動最後的力量,拼死拉動“無諦弓”進行搏命反擊的剎那
異變陡生!
他緊握的左拳掌心處,那個一直沉寂的、如同刺青般的“啾啾”圖案,毫無徵兆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猛地從掌心傳來!
“啾~!”
一聲帶著濃濃睡意、卻又充滿興奮的稚嫩叫聲,毫無預兆地在江玄腦海中響起!
下一刻,在江玄驚愕到極點的目光注視下,他左手掌心灰光一閃,一個圓滾滾、毛茸茸、通體覆蓋著細密灰色鱗片、只有拳頭大小的小東西,憑空跳了出來!正是沉睡數月、毫無動靜的啾啾!
小傢伙似乎剛睡醒,綠豆大小的眼睛還帶著迷茫的水汽,但很快,它那小小的鼻子就使勁嗅了嗅,彷彿聞到了什麼極其誘人的美味,小眼睛瞬間亮得如同星辰!
而此刻,殘雪那支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鴻爪靈箭”,已然破開層層雨幕,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距離江玄的心臟,不足十丈!
江玄瞳孔驟縮!
他萬萬沒想到,啾啾會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突然醒來!這變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剛醒來的啾啾,看著那激射而至、散發著恐怖能量波動的暗金色箭矢,非但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興奮地“啾啾”叫了兩聲!
它那小小的嘴巴猛地張開,瞬間擴張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彷彿一個無底的黑洞!
咻.!
那道足以滅殺天罡境強者的“鴻爪靈箭”,就在江玄眼前,如同泥牛入海般,被啾啾那張小小的、黑洞般的嘴巴,一口吞了下去!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泛起!
嗝~
吞下箭矢後,啾啾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小肚子肉眼可見地鼓脹了一圈,圓滾滾的身體像個彈性十足的皮球,在泥濘的地面上“噗通噗通”地彈跳了幾下,顯得異常興奮和…意猶未盡?
江玄徹底懵了!饒是他心志堅韌如鐵,此刻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那個彈跳的小毛球,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算什麼?聽雨樓頂尖殺手的必殺一箭…被當零食吃了?!
但下一秒,強烈的求生本能和戰鬥意識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機會!絕地反擊的機會!
殘雪射出這必殺一箭,心神必然鎖定此處,此刻箭矢被啾啾詭異吞下,對方必定心神劇震,出現剎那的失神和破綻!
沒有絲毫猶豫!江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決絕光芒!
“無諦!”
心中低喝,那柄造型猙獰的骷髏大弓瞬間出現在他手中!識海中“星循”法象不顧一切地瘋狂咿D,壓榨著神魂最後的力量!體內殘存的、連同青玉蘊罡丹藥力強行催發出來的所有靈罡,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入冰冷的弓身!
嗡.!
無諦弓發出低沉的嗡鳴,弓身上那些森白的骷髏頭骨眼窩中,彷彿有灰色的火焰在跳動!那根殷紅如血的弓弦被江玄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拉開!弓弦之上,一點凝練到極致、散發著寂滅萬物氣息的灰色光芒,無聲無息地匯聚!
目標,鎖定.千丈之外,鐘樓陰影中的殘雪!
與此同時。
千丈之外,鐘樓陰影中。
殘雪臉上的冷漠和自信,在“鴻爪靈箭”被啾啾一口吞下的瞬間,徹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
饒是他心志堅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發出驚濤駭浪般的咆哮!
他的“鴻爪靈箭”,傳承古物,威力絕倫,足以洞穿天罡境護體罡氣!竟然…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拳頭大小、毛茸茸的小東西…一口吞了?!連個響動都沒有?!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就在這心神劇震、出現剎那恍惚的瞬間
一股冰冷、死寂、彷彿來自九幽地獄、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殺機,如同無形的枷鎖,瞬間跨越千丈距離,牢牢地鎖定了他!
千丈之外,鐘樓陰影中。
那股冰冷死寂、彷彿來自九幽的恐怖殺機鎖定的瞬間,殘雪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凍結!前所未有的死亡陰影如同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身為聽雨樓頂尖銀牌殺手,經歷過無數次生死邊緣的淬鍊,他的反應早已刻入骨髓,成為超越思考的本能!
沒有絲毫猶豫!在“無諦弓”那寂滅灰芒離弦的剎那,殘雪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於一件事自救!
他身體猛地向右側極限偏轉,同時雙臂交叉,爆發出刺目的白色靈罡,如同最堅固的冰盾,死死護住自己的頭顱和心臟要害!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咻.!
那道無聲無息的灰色光芒,如同穿梭於時空的死亡之吻,瞬間跨越了千丈距離!
噗嗤!
護在胸前的、凝聚了殘雪畢生修為的左臂冰盾,在那點灰芒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紙!灰芒毫無阻礙地洞穿了堅韌的靈罡和強橫的臂骨,帶起一蓬刺目的血霧和碎裂的骨渣!恐怖的湮滅之力沿著傷口瘋狂侵蝕!
“呃啊!”
殘雪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向後猛地倒飛出去!劇痛瞬間淹沒了他半邊身體!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灰芒穿透手臂後,餘勢未消,幾乎擦著他的心臟邊緣掠過!那冰冷死寂的氣息,讓他的心臟都為之麻痺了一瞬!
轟!
他的身體重重砸在鐘樓堅硬的石壁上,撞出一個蛛網般的裂坑,碎石簌簌落下。
左臂無力地垂下,一個碗口大小的恐怖血洞前後通透,邊緣的血肉呈現出詭異的灰敗色,正在迅速擴散!手臂的骨骼、經絡幾乎被徹底摧毀!若非他反應快如閃電,關鍵時刻偏轉了要害,此刻被洞穿的,就是他的心臟!
敗了…
殘雪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任由雨水沖刷著傷口和臉上的血汙,眼神充滿了複雜。震驚、不甘、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荒謬!
他,聽雨樓銀牌殺手,天罡境修為,手持傳承靈器“雪泥鴻爪”,竟然敗在了一個重傷垂死、僅有人罡境修為的少年手中!而且是敗得如此徹底,幾乎喪命!
他看著左臂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感受著體內肆虐的寂滅之力帶來的虛弱和劇痛,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
他艱難地抬起頭,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那條陰暗巷道的方向,彷彿要將那個少年的身影烙印在靈魂深處。
“江…玄…”他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這個名字,註定會成為他殺手生涯中一個無法磨滅的印記。
沒有再停留,殘雪用僅存的右手取出一枚猩紅的丹藥吞下,強行壓制住傷勢和那股詭異的侵蝕之力。
他深深地、不甘地最後望了一眼那個方向,身形化作一道黯淡的灰影,踉蹌卻異常迅速地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如同受傷的孤狼,迴歸陰影。
“呼…呼…”
江玄背靠著冰冷的石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口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剛才強行催動“無諦弓”射出那絕命一箭,已經徹底榨乾了他體內最後一絲靈罡和神魂之力。
此刻的他,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棉絮的破布娃娃,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啾啾~啾啾~”
毛茸茸的啾啾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主人的虛弱,它像個吃撐了的皮球,在江玄腳邊的泥水裡蹦躂著,發出歡快滿足的叫聲,小肚子圓滾滾的,顯然那支“鴻爪靈箭”讓它非常受用。
江玄艱難地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傢伙,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今晚能活下來,這小東西功不可沒。
但現在…他真的撐不住了。
全憑一股不甘倒下的意志和強韌的肉體在硬撐,腳步虛浮地朝著巷口方向挪動。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彷彿灌了鉛。
他知道,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殘雪雖退,但危機並未解除。
然而,身體的極限清晰地告訴他。
不行了。
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模糊,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都感覺不到涼意,只有一片麻木。胸口的血窟窿傳來陣陣空虛的劇痛,那是生機流逝的感覺。
難道…真要倒在這裡?一股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
孤身一人,面對十數豪門圍剿,聽雨樓三大殺手追殺…能戰至如此地步,已是奇蹟。
但終究…還是差了一口氣嗎?
就在江玄意識即將沉入黑暗的瞬間.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突兀地在空曠的巷口響起,穿透了嘩嘩的雨聲。
一個雄峻如山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魁梧的身軀擋住了巷口的光線。
正是雪金!
他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看著搖搖欲墜的江玄,粗獷的聲音響起。
“好小子!真他孃的夠勁!一個人罡境,重傷之下,硬是逼退了聽雨樓三大銀牌,還差點宰了最難纏的殘雪!這份戰力,這份狠勁,老子都不得不寫個‘服’字!”
江玄渙散的目光勉強聚焦在雪金身上,看清來人後,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一絲。
他扯了扯嘴角,聲音虛弱得如同蚊吶,卻帶著一絲調侃。
“你…咳咳…現在才來…看戲…看夠了嗎?”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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