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世造孽今生写书
“你放屁!”姒任心虚大怒,正要咒骂。
“闭嘴。”妃舞开口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姒任顿时害怕,不敢说话了。
“长虹你继续。”妃舞这时候又道,“你先别管别人,你是怎么失败的?”
长虹:“是,部长。我与姒任的蛮干不同,我是动了脑子的。我先以谣言散布太后秽乱宫闱之事,试探皇帝的能力。
发现他不过如此之后,就放出他打算举行血祭大阵召唤阴兵的弥天大谎,成功引得大江、大梁两国联军讨伐他。”
长虹:“那皇帝倒也有些小聪明,想用反向谣言的法子,逐步缩小范围来定位我。但我早有准备,通过安插在他身边的内应沈嫣臣,提前洞悉了他的计划。
随后,我推动朝中重臣谋反,说动大将霍启,兵围皇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宫。当时,他已是众叛亲离,插翅难飞,眼看就要功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甘:“可谁也想不到!那个沈嫣臣居然早就被他发现了!他一直将计就计,通过沈嫣臣向我传递假战报,暗中设伏,一举歼灭了联军!他还偷偷给我下了毒,让我没法再造谣!如果不是沈嫣臣太废物,我才不会失败!”
姒任看到这些信息,不由嗤笑,心想你不是也在甩黑锅?
可惜有妃舞之前的警告,她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最后,轮到了三公主姜琉璃。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与她们都不同。我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投机取巧,我依靠的是自己的绝对力量。
我统一大漠,自立为王,我随手摧毁孟骁的十万铁骑,京城守军更是不堪一击。我长驱直入,杀到了那皇帝的宝座之前。”
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份君临天下的快意,但很快,那份得意就变成了颤抖。
三公主:“那个废物皇帝只会逞口舌之利,被我追杀得如丧家之犬。我将他逼入一处废弃库房,本以为胜券在握。可就在这时,群主戴着鬼面具出现了。”
三公主颤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力量,在他面前起不到一点作用!他一掌就把我打飞,一脚就把我踹穿了墙壁,他不断地殴打我……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逃走……”
当三人都汇报完毕后,聊天群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那份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她们感到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妃舞的消息才再次出现。
妃舞:“呵。”
仅仅一个字,充满了嘲讽意味。三人仿佛都能看到妃舞含笑抚掌阴阳怪气的讥讽表情。
妃舞:“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
妃舞:“一个被傻子打得抱头鼠窜,一个被当猴耍,还有一个被人打得跪地求饶!厉害,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我们大女主的典范,值得我重重赏赐啊。”
妃舞:“对付堂堂男频副本的土著皇帝,你们竟然只是全军覆没,还成功逼群主露面了一次。真是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啊~~对了,我的预期是什么?哦。”
妃舞语气陡然重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要你们在我回来之前抓住群主!”
三人被一通阴阳怪气,嘲讽嬉笑,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妃舞:“算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反正我这边的事情也快处理完了,傅谨言已经被我糊弄住了。等我交接完,就亲自过来一趟。”
妃舞:“你们三个,就给我乖乖听话地等着,不要掺和别的事情了。懂了吗?”
三人赶紧连连发消息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妃舞的头像便黯淡了下去。
私人聊天群里,只剩下三公主、长虹和姒任三人。她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整齐划一地关掉了聊天群,然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东西,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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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宫,寝宫
楚路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老实说这一次对付三公主,算不上工作繁重,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为数不多的工作也只是审问天枢的手下,而这事在修正值的辅助下,也不算什么重活儿。
但是精神上的压力实在是大了点,这段时间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感觉就像是把查询高考分数的前一秒无限拉长了一样。
还是颇为痛苦的。
所以如今三公主被解决,他总算安下心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过当他看向枕头时,脸色忽然多了一丝微妙。
在重复经历多次之后,他已经十分确信人偶梦境的规律了。
这梦境就像个收债人,总在他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精神头稍微松懈的当口,准时找上门来。
所以他这会儿笃定,今晚他又能收看那个人偶谢明姝的悲惨续集了。
不过总不能因此不睡,而且这和其他麻烦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所以他便撇撇嘴和衣而睡。
果不其然,当他躺在宽大的龙床上,睡意渐渐上涌后,那股蛮不讲理的拉扯感又来了。
他再一次,被拽进了那个诡异的梦境。
——果然。
这一回,楚路心里连半点波澜都没有,就像个观影的客人,冷静地等待着好戏开场。
眼前的场景亮了起来。
梦境开始了。
这回梦境的第一幕是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闺房。
一个顶多四五岁的小丫头,此刻正坐在柔软的锦榻上,两条藕节似的小短腿悬在半空,一晃一晃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布老虎。
小女孩看起来很是可爱,然而她的脸色,那紧抿的嘴角和下沉的眼角,却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得可怕,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更是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阴郁悲痛和……
愤怒。
第362章 梦中悲歌(六)
锦榻上的女孩,正是再度出生的谢明姝。
在她被假谢明姝抛弃,意识陷入那片黏稠温热的黑暗时,外界的光阴已悄然流逝了两年。
这两年里,谢承渊因凌氏的决绝离去而伤心欲绝,整日失魂落魄,形销骨立。谢老太太看在眼里却嗤之以鼻,只是说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强逼着他续了弦,娶了如今的妻子,柏氏。
她觉得只要娶了新妇,过段日子,谢承渊自然就会忘了凌氏。
柏氏性情温婉,入门后恪守本分,不久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诞下的,便是在那片黑暗囚笼中受尽折磨的人偶谢明姝。
一晃眼,又是四年过去。
新生的谢明姝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她的人生,却并未因重来一次而有半分好转,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父亲谢承渊,对她这个女儿,情感复杂到了极点。这孩子是他被孝道压迫,在万念俱灰之下与不爱的女人生下的。
她的存在,便是他对凌氏的背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与凌氏再也无法和好的现实。所以他做不到像个寻常父亲那样抱抱她,疼疼她。
疏远、冷淡,成了父女间唯一的交流。
这对谢明姝来说,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她不止一次想疯了似的冲到父亲面前,把所有的一切都吼出来——告诉他她是谁,告诉他那个谢明姝是个冒牌货,告诉他所有悲剧的真相!
可每次她刚一张嘴,就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死死掐住她的喉咙,让她连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假谢明姝搞的鬼。那个恶毒的怪物,哪怕把她塞进这个新身体里,也没忘了给她下一道禁制,堵住她的嘴,让她永远也说不出真相。
除了父亲的冷漠,还有一件事,让她每天都备受煎熬。
吱呀一声,房门被小心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素净衣裙的年轻妇人端着碗莲子羹,踮着脚走了进来。她就是这具身体的生母,柏氏。一个骨子里透着谨小慎微的大家闺秀。
榻上的谢明姝一看见她,眼睛里瞬间就蹿起了火苗,那股毫不掩饰的敌意,让她像只领地被侵犯的小野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在谢明姝看来,柏氏就是个小偷。一个卑劣的窃贼。她偷走了自己母亲的位置,斩断了爹娘破镜重圆的最后一丝可能。
父亲之所以讨厌自己,肯定也是因为看到了她这张脸!这张跟柏氏有几分像的脸!这个女人,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无耻之徒,是这个家里多出来的一块烂肉。
但对柏氏来说,这桩父母之命的婚事,又何尝不是她的苦海。
丈夫待她如空气。而她怀胎十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的亲女儿,更是把她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她稍微走近一点,迎来的就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哭闹和最恶毒的咒骂。
她日日心碎。
“宁儿……”柏氏在离锦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挤出一个讨好卑微的笑容,“新炖的莲子羹,你尝尝好不好?我放了你最喜欢的冰糖。”
谢明姝听到柏氏的呼喊,眼中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谢婉宁这便是他们给她取的名字。她讨厌这个名字,她厌恶这个名字。她才不是什么谢婉宁,她是谢明姝!
谢明姝冷冷地瞪着她,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巨大的恶意:“拿开!我不要你碰过的东西!脏死了!”
柏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她还是强撑着,柔声劝道:“不脏的,是阿娘……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很干净。”
“我说了我不要!”谢明姝将怀里的布老虎,狠狠地朝她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布老虎砸在柏氏的脚边,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但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像是被利剑穿透了胸口,她艰难地维持着笑脸:“好,不吃不吃,我们不吃。那……前几日给你做的新衣裳,你喜欢吗?还有那个九连环,我瞧你玩了许久,是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你送的东西我全都讨厌!你买的东西我也全都讨厌!”谢明姝的声音尖利起来,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都是因为你,阿爹才不理我!你滚!你从我们家滚出去!”
柏氏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几乎就要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泪意逼回去,却无法掩盖声音的颤抖:“宁儿,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然而谢明姝依然厌恶地看着她。
看着这一幕,柏氏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崩溃落下,她凄然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你告诉我,我改,我什么都愿意改。求求你,宁儿,不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夫君待我冷淡,公婆也讨厌我……我过得很苦很苦。你至少、至少告诉我一个理由,好不好?”
她的哭诉,换来的却是谢明姝更加刻薄的咒骂。
“哪有怎么样?我巴不得你被所有人讨厌!你这种抢别人丈夫的女人,就该被乱棍打死!你快点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
柏氏彻底崩溃了,她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血脉相连,却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小脸,只觉得万念俱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袖子捂住脸,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房门关上,屋子里重归寂静。谢明姝看着柏氏的背影,心里没有半分胜利的快感,只有一片空落落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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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流逝。
谢明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真正的娘亲,凌氏。还有那个鸠占鹊巢的妖怪,假谢明姝。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娘亲好不好?有没有看穿那个妖怪的真面目?
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在府里四处打探。她会缠着扫地的婆子问东问西,会堵住出门采买的下人,假装小孩子天真地旁敲侧击。
然而,那两个人的事,是谢家最不能碰的伤疤。下人们哪敢在一个小娃娃面前嚼舌根,每次都被他们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
一次次碰壁,让谢明姝越发烦躁。
最后,她咬了咬牙,决定去找柏氏。她一万个不情愿求那个女人,但她没别的法子了,那个女人对她百依百顺,是府里唯一可能帮她的人。
她主动找上了柏氏。那时候柏氏正坐在灯下做针线活,看到女儿居然主动来找自己,又惊又喜,手里的针差点扎进肉里。
谢明姝的态度还是那么恶劣,跟使唤下人似的:“喂,你去给我打听几件事。”
柏氏非但没生气,反而高兴得快要蹦起来。
——女儿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好好好!”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一口答应下来,“宁儿想知道什么?你只管说,我一定给你打听到!”
谢明姝把想知道的事告诉了她。柏氏听完,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对这两人这么上心,但只要是女儿提的要求,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办到。
接下来的一周,柏氏把自己能动用的关系全用上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事情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她像个急着献宝的小孩子,把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全倒给了谢明姝。
情况比谢明姝想的还要离谱。那个假谢明姝,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而且深得皇帝宠爱,年纪不大就权倾朝野,听说还动手清洗了好几个大家族,把皇权抓得死死的。
她的母亲凌氏,则得了皇帝的各种封赏,又有假谢明姝在背后撑腰,居然也当上了大官,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如此,还开了个书局,亲自写书,书里净是些女子天生神圣,男人都该跪拜女子的怪话。
这些匪夷所思的消息,听得谢明姝一阵阵发蒙。
假谢明姝那么威风,她不奇怪,可柏氏嘴里那个凌氏,陌生得让她完全没办法和记忆里那个温柔的母亲对上号。
她的心情乱成了一锅粥。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准信。兴奋过后,她立刻沉下心来,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见到母亲。
她这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一旁的柏氏却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她多希望女儿能对自己说一句“谢谢阿娘”,哪怕只是态度好一点点也好。
可惜,谢明姝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她那热切的目光根本没看见。
柏氏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了。
又过了几天,谢明姝还是为怎么出府的事烦恼。她焦躁得像笼子里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这天午后,天有点闷,她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假山石头后头发呆。
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是二房的堂姐谢芳和三房的堂姐谢芸,两人正手挽着手从月亮门那边过来。
只听性子最是活泼的谢芳,神神秘秘地对谢芸说:“芸姐姐,你听说了吗?城里新开的那家非诛书局,现在可是全京城最时兴的去处!我听王家姐姐说,里头的书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咱们明日也去瞧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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