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好好好。”
在白发少女的一声惊呼之中，尘羽熟练的将她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慢慢飞离了沙滩，三下五除二的来到了大海的上空。
“嗯，律者核心的坐标的话……”
在海面之上，尘羽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大致确定了律者核心的方位，便准备进入水中。
而在他进去之前，白发少女则是赶忙用力猛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小脸蛋都鼓成了球，闭上双眼，一动不敢动的抓着尘羽。
这副模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当然，理论上来说，以月下人造律者的身份，既然拥有着与真正的律者相近的性质，那就应该是不需要呼吸来维持身体机能的……所谓呼吸，对她们来说，那更多的，只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本能罢了。
毕竟是能够肉身遁入太空的特质，区区进个海底，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身体素质是一方面，心理素质又是一方面了。
冲入水中之后，有些紧张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尘羽，那如羊脂玉般润滑，温暖而柔软细腻的肌肤贴合了上来，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
明明是自己说要到水底下来玩，结果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样，可就未免有点可惜了，毕竟在真正的地表世界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风景呢，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好好的用双眼把金色记录下来。
如此想着，尘羽微微心念一动，以重力的权柄排斥开了周围的海水，形成了一片由空气构成的球形区域。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月下。”
他柔声说道。
“……”
怀里的少女尝试着睁开眼睛，发现海水的确不再浸泡着她的身体。
而四周的海中风景，也变得清晰可见。
月光从水面之上洒落而下，让这一块区域笼罩上了朦胧的光辉，好像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中。
鲸骨构成的回廊，扇贝和珊瑚点缀其上，化作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好漂亮……”
少女喃喃的说道。
她的眼中满是惊叹和欣喜。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幻想的故事中一样，无比梦幻和美丽。
而在一众瑰丽的风景之中，有一抹奇异的光芒是尘羽所要寻找的目标。
他带着月下向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那是一个构造奇特的巨大白色结构，全身上下各处依附着各色的珊瑚礁。
珊瑚礁依附在这白色的结构之上，上上下下遍布各处，不知材质的白色结构如同白色的巨大浪花，如涡轮般缠绕着中心的城池。
“浪花”有些零落感，不少地方都有些破碎的小团浪花。当然，所谓的小团也仅仅只是和中心的主体比较起来比较小罢了，独拿出来的话，大的便有广场般大小，就算是小的，也起码接近房间的大小。
他操纵着重力，带着月下穿过了外层的装饰，来到了这座巨构的中心。
在这里，存在着一颗被人工装置包裹着的海蓝色的律者核心，它被放置于此处，稳定的通过装备设置提取着来自虚数空间崩坏能，再转化成其他常规能量，供应着这附近一整片区域的能量需求。
本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尘羽没有绕路寻找进去的办法，而是沿着心中的感应和坐标的方位一路拆了过去，所以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那一枚律者核心。
“嗯……这颗核心的原本的律者是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海之律者】……”
尘羽沉吟道。
他从那位科学家的日记里所见到的与律者相关的新消息，可谓是一个都没见过。
什么【海之律者】、【金属之律者】、【血之律者】等等，完全是与他过去知晓的十二种律者权能完全没有什么关联的权能。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上一个世代的人尝试向崩坏注入病毒，骇入终焉，让律者发生的规律最大程度的被固化下来。
正常来说，每个时代所面临的律者敌人，都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会重复就是了。
毕竟，按照梅博士在那次会议上讲述的理论，无论是出现在哪个时代的律者，本质上，都属于【终焉之律者】的一种投影。
——当【终焉之茧】尝试从高纬度拥抱本征世界的时候，每一次拥抱都会产生一名律者个体。
而这，也就是被称之为虚数入侵的现象。
换而言之，这些权能都是隶属于终焉的一部分。
在不同的时代诞生相同或者类似的权能，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能尽可能多的收集起这些律者核心，对他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算他自己用不上，再不济，未来也可以拿去制成神之键……
再说，他也未必就用不上了。
尘羽没费多少工夫就拆除了律者核心供能装置的防卫系统，从其中拿出了这颗律者核心。
“……”
想起了当初西琳是怎么进化成五核的，他琢磨了一下，干脆直接也效仿着她一样，把这颗律者核心吞进了体内。
而随着他取出了律者核心，这片海底的景色顿时陷入了黑暗，整座白色巨构没入了漆黑之中，并且这黑暗还在不断的向四周开始蔓延着。
尘羽带着月下一路向上飞去，黑暗也紧随其后不断蔓延，就好像在追逐着他们一样。
回到海面之上以后，白发少女望着还是骤变的环境，喃喃地说道：
“变黑了……天空，海底……”
这片地下世界也就失去了它的能量来源，随之坍缩也是理所当然、可以预计的事情。
每取走一个，对应的区域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
而当他拿走了所有被用来建设地下城的律者核心以后，着整个地底世界也肯定会随之轰然倒塌，真正的陷入永恒的黑暗。
这就相当于，他在毁灭这片地底世界。
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什么愧疚感或者负罪感，毕竟这里的文明早就覆灭已久。
再说，毁灭这里……也是那位科学家的遗愿吧？
…………………………
往后的几天，深海，雪山，火山，地底的地底……
尘羽花了几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与月下一同在这个地底世界中来回游走，一边带着月下见识不同的风景，好好玩一玩，另一方面，也已经彻底回收了这方世界的所有供能核心。
直到最后一颗律者核心被他收入囊中，这片地底世界也开始了真正的坍缩。
无尽的黑暗随之降临，如同涨潮的潮水一般，淹没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切的景色都在湮灭，维系这地下国度的外部结界装置失去了崩坏能的供给，也已经不堪重负，很快就要彻底碎裂。
这个文明曾经努力过留下的痕迹，也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这是一个失败的避难所计划，最终毁于内乱。
他其实不难推断出那些暴乱的人群里存在着精神方面的律者的引导，让人群的不满情绪和愤怒情绪迅速的升温乃至于开始进行破坏。
无论是识之律者还是支配之律者，单从权能的角度而言都有可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只能说，这个时代对崩坏的认知还是浅显了一点，虽然掌握了针对性的诞生律者以及律者正在不断变强的规律，却是未曾知晓律者也会玩这一手阴的。
当然，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与千人律者的对抗，他也肯定是难以想到这一层的。
与之相比起来，维尔薇以第五律者的核心制成的【万物休眠】为核心组件的避难所，倒是真正合理可行的计划。
不过，那也是在终焉降临之后，律者不会再诞生的环境下决定的计划了。
这个时代……从那位科学家提供的日记来看，并没能够坚持到终焉之律者这最终的审判。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环境……如果一个文明半途被消灭了的话，终焉之律者还会如期降临吗？
这倒是一个值得了解的问题。
“人类……我们要去哪里呀？”
一片黑暗之中，白发少女懵懂的问道。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发动了空之律者的权能，寻找着通往地面的坐标，柔声说道：
“走吧，月下，我带你回到真正的星空之下去，去找你的家人。”
第十五章
原罪猎人
走出亚空之门，尘羽带着月下回到了真正的地表。
他们脚下的土地荒凉而破败，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机，只有一片片断壁残垣昭示着沉重的过往。
这里曾经是人类文明的繁荣之地，但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废墟们从这些残垣的老旧程度来看，这里的毁灭比地下虚假世界更早。
月光洒在荒凉的土地上，照出了无数阴影。天空中有一轮真正的明月高悬，它的光芒透过了乌云，洒落在地表上，映照出一片静谧的景象。
他们在一片废墟中穿行，走过一座座断壁残垣。这些残垣曾经是宏伟建筑的一部分，现在却只剩下残缺不全的石头和混凝土。
除此以外有的，只有一片片崩坏兽的残骸。
月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挽着尘羽的胳膊。
尘羽弯下腰，仔细地检查着这些崩坏兽的残骸，它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被击败，碎裂成了不同的样子。
但是从伤口的老化程度来看，显然时间上有先后的区别。
有些看着就已经有些年头，有些则是只有几个月左右的样子。
要不就是地表还活跃着人类在对抗崩坏，要不就是……
“看样子，你的家人的确活跃正活跃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呢。”
顿了一下，尘羽向身边的月下问道：
“你能感觉到她的位置吗？”
白发少女摇了摇头，说道：
“……这里，气息好多，好杂，我感觉不到。”
之前在地下的时候，那里因为几乎不存在什么活物了，所以气息很好辨别。
但在这真正的星空之下，她却反而变得难以分辨了。
“人类，我们要去，找她吗？”
月下怯怯的问道。
“不，应该反过来才对，还是让她来找我们吧。”
尘羽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既然她在狩猎与崩坏有关的一切，那想必自己只要释放出足够强大的气息，就足以让这位游荡于地表的猎人吸引过来。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守株待兔”。
他微微伸出手，眼神一凛，动用了风之律者的权能驱散了天空之中的云层。
这种程度的信号，应该已经足够了。
见着身边的少女有些疲惫的样子，尘羽在这废墟之上升起了藤木编织而成的小屋，就像之前一样，让她依偎在自己身边休憩，自己则进入了冥想的状态，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
直到他的心湖出现了波澜，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那种感觉就像是冷冰冰的水滴在他的皮肤上滑动一般，他便知晓，有人来了。
他的意识随之慢慢清晰，直到他睁开双眼，看到另一位白发少女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的手中持着两把手枪，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军火，而是一种独特的利用能力制作出来的武器。枪口黑沉沉的，泛起着微微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开火一般。
她的眼睛则是闪烁着戒备的光芒，一如她那挺拔的姿态和凌厉的表情。
尘羽微微低头，看了看怀中还在熟睡的白发少女。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他通过意识交流与这个陌生来客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抱有不信任和敌意，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声音凭空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这位白发少女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接受了这种交流的方式，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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