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我也很希望你接下来的任务能够成功，所以，在回去之前，排除那些家伙的干扰是必要的事情。”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当然看出来了幽兰戴尔有些犯难的神情，但对他而言，找出来【支配之律者】的所在并予以反击，是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正所谓“礼尚往来”，既然它们给自己送上来了虚树神骸三件套这份不可多得的大礼，自己怎么能不给它们回应一份礼物呢？
如此想着，尘羽闭上了眼，再度调动起空之律者的权能，并辅以了【戒律】的强化。
【强化·空间感知】
霎时之间，四周原本未曾看清的维度都在他的心中一一展现。
——既然对方能够锁定他和幽兰戴尔的位置来派出虚树神骸进行攻击，那就说明，它们正在某个临近的空间维度里进行着观测。
这个空间维度并不会距离他和幽兰戴尔所在的位置太远——毕竟它们虽然掌握着支配剧场以及一定程度上的空间能力，但终究不是专业的空之律者，会受到能力限度的限制。
只要他张开空间感知的能力，就必然能够寻找到它们的蛛丝马迹。
——果然，当尘羽的“目光”扫过了某个隐秘的维度之后，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根几乎无法用肉眼辨识的傀儡线。
这根傀儡线上附带这一定程度的空间力量，它小心翼翼的跨越了多个维度，抵近在【糖果屋】的附近维持着观测。
因为尘羽的空间能力远胜于【支配之律者】的原因，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观测，他也得以顺着这根傀儡线一路追溯，在某个维度的深处寻找到了支配剧场的所在。
那是一座静静地漂浮在虚数空间之中的堡垒，在剧场的四周，倒是若隐若现的漂浮着数量可观的各种虚数造物，它们或许正是被【支配之律者】“邀请”而来。
因为其上附着着某种保护措施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实在相隔甚远，尘羽暂时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投射进剧场内部。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既然已经掌握了它们的位置和坐标……那就已经足够对其进行打击了。
既然对方已经先对自己出手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按着原来的计划去想办法钓它们出来，后续的安排都得一定程度上进行调整了。
考虑到支配剧场四周那数量十分可观的虚数造物的保护，他并没有开启传送门把自己和幽兰戴尔传送过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没有必要让他和幽兰戴尔身陷险境。
况且，在虚数空间作战，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客场作战，容易节外生枝，还是以安全为主。
所以，尘羽选择进行更为稳妥的远距离打击。
做好了决定，他深吸一口气，发动起了星之律者的权能。
以重力的权柄，他跨越了无数维度，向着支配剧场降下了打击。
——这是他停留在南极洲的时候，跟着布洛妮娅这个第九神之键的持有者学会的技能。
伊甸之星的第三额定功率·奇点重构，正是一种能够跨越维度进行瞬间打击的攻击手段。
他以相同的原理向支配剧场降下了转瞬即达的攻击，这一击显然完全出乎了它们的意料，入侵的重力撞破了外层的防护，从一个脆弱点渗透进了力量，令重力攻击落入了其中。
建筑崩塌，空间扭曲。
支配剧场似乎一下炸开了锅，他仿佛能窥见人偶们在四散奔跑。
而他也以被重力影响的区域为基点，迅速的扩大着影响范围，进一步造成着破坏。
不过，尘羽很快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感应到了对方已经当机立断，抛弃了支配剧场的一部分用来规避他的攻击手段。
这是【断尾求生】，它们的反应很是迅速，切割了支配剧场受到重力影响的那一部分，操纵余下未受影响的部分遁入其他维度之中逃离了出去。
——尽管如此，从脱离出来的残骸看来，他这一击也大概摧毁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支配剧场。
在【支配之律者】操控支配剧场逃离之后，原本蛰伏于四周的虚数造物们似乎也不再受到影响，尽数散去。
尘羽由是睁开了双眼，散去了自身的强化状态。
顶着略微的不适感，他向身边的金发少女说道：
“我刚刚给它们送了一份大礼，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们暂时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被摧毁了三分之一的支配剧场，在这种威慑下，它们不至于还继续冒着被攻击的胆子留在附近。
与它们的第一次交锋，姑且算是尘羽占了上风。
不过，他想起了幽兰戴尔刚才提到的话语，也是在内心暗自点点头：
“的确，也不能依赖于我自身的【经验】来想象对付我的敌人的策略。”
这初次交锋的【支配之律者】，或许也与他曾经知道的大不相同。
接下来，他必须将它们的策略想象的更加狡诈，将它们的能力想象的更加险毒。
…………………………………………
排除了【支配之律者】的外在干扰后，尘羽和幽兰戴尔再度返回了【糖果屋】中。
因为受到了空间能力的副作用的影响，他姑且还依赖着身旁的少女搀扶着自己。
他们看到了那个休格丝小毛球尼古拉斯已经调出了几片光幕，上面迅速的滚动着一行行外星文字，大概是某种极为复杂的程序。
“感谢，之前的战斗辛苦了。”
这只小毛球礼貌的向他们致谢，随后汇报着目前的进度：
“我们这边也已经初步与对方取得了联系，只不过出于对信道稳定性的担忧，它选择了优先处理任务、随后再建立完成通信的方案。”
金发少女闻言，情绪变得稍稍有些激动，她谨慎的问道：
“对方？你是说……小幽？你已经联系上了它吗？”
“小幽”是她对体内那把维系着世界泡的存续的圣剑【幽兰戴尔】的简称。
尽管这么多年以来它一直都在自己体内，但碍于维系世界的职责，金发少女不曾再有机会与其交谈。
“啊——是的。那个人工智能。它正在全速接收由【砂糖银钥】传输的世界泡临时连接方案，所以还不能切换出人格形态。”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当然，在尘羽看来，它这个小毛球的身体点头的姿势实在有些……呆萌？
“……明白了。正好趁这段时间，我也可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是指……心理准备之类的事情。”
幽兰戴尔难得的变现出来了相当紧张的情绪。
明明在刚才与那虚树神骸三兄弟战斗的时候，她也不曾表露出丝毫的紧张和畏惧来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尘羽的目光，金发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我稍微有点失态了。”
“看得出来，你非常重视它，以及你体内的那些生灵。”
尘羽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浅笑着说道。
“嗯，不管怎么说，能在今天获得这样的机会，我非常感谢。之后……也要拜托你们帮忙。”
金发少女诚挚的感谢道。
“啊，好了好了，对方已经完成了链接准备，事不宜迟，让我们现在就开始通信——”
小毛球尼古拉斯兴高采烈的说道。
“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
金发少女已经来不及阻止，从那荧幕的另一端，传来了久违的老友的声音。
“测试、测试！喂，比安卡，能听见吗？听见了要大声回答我哦？”
这是有些随意而散漫的声音。
“……没有问题！听得很清楚！我听得很清楚，【圣剑】幽兰戴尔！”
金发少女有些激动的话回应道。
“哎呀。几年不见，你好像已经从小女孩出落成大姑娘了嘛。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幽打趣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接口看到【糖果屋】内的少女的，但它很显然十分关心比安卡的成长情况，旋即关心的问道：
“——现在三围有多少了?差不多有9开头了吧？”
“……”
一旁的尘羽听到圣剑小幽这直白的提问，也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嘴。
这性格，这语气，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工智能……
唔，跟他之前见过的另一个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十七号之间比起来，还真是相去甚远。
“……喂！”
金发少女的脸上难得稍微攀上一缕红晕，狠狠的瞪了荧幕之后的存在一眼：
“你这家伙，一上来怎么就给我玩不正经的！”
要知道，时雨绮罗前辈和尘羽都在这里呢。
“好嘛好嘛，那我们就来说一点正经的事情。”
荧幕的那一头，小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虽然荧幕上根本没有眼睛之类的东西，但尘羽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被盯上了，随后，他听见了小幽颇为严肃的提问：
“喂，比安卡，你跟这个男人什么关系呀？”
第十三章
鹅滴圣剑
“什么什么关系？”
处于高兴中金发少女微微发愣，一时之间没有抓住小幽所关心的重点。
现在这把圣剑说话的语气，俨然像个在“审讯”子女的家长——虽说，从年龄上来说，它也的确算得上幽兰戴尔的祖宗辈了。
“还有，丽塔呢？为什么丽塔不在这里，而是这么个我不认识的大男人，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没等少女回答，小幽又噼里啪啦的向她输出了一堆问题。
圣剑【幽兰戴尔】，前文明制造的搭在了超级人工智能的魂钢武器。
在漫长的机械学习中逐渐觉醒自我意志，因为感受到了名为“无聊”的情绪，所以选择了关机沉睡，大概，从那之后就错过了上一个文明世代与崩坏对抗的战争，在本世代才堪堪苏醒。
作为一个完全不像人工智能的人工智能，他生平最大的爱好是——
欣赏美少女……
嗯，总觉得这方面自己倒是可以跟它达成同一阵线。
尘羽默默想道。
似乎是因为空间变换方案已经传输完成，这位人工智能有了更多的余力用来提升交谈的表现力。
在滚动着外星文字的屏幕上，忽的出现了一把长着翅膀，有着大眼睛的短剑。
虽然作为魂钢武器它其实没有固定的形体，但现在这个形象，是它最常用也最习惯的形态。
“丽塔……她的体质跟我不一样，无法如此抵近靠近虚数之树的虚数空间。至于尘羽，嗯，他是来协助我们的。”
幽兰戴尔意简言骇的介绍道。
“他？来帮助我？”
小幽狐疑的看了一眼尘羽。
尘羽轻轻咳一声，姑且又向眼前的人工智能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相关能力。
“这个世界泡已经与比安卡深度融合在了一起，只能我才能对它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作，即便你拥有与空间相关的力量，也没办法从外部介入比安卡的体内。”
听完了尘羽的介绍之后，小幽晃了晃“脑袋”，对尘羽进行协助的可能性进行了否定。
这并非它刻意回绝尘羽的帮助，而是一个确切的事实。
那个世界泡的【以太锚点】，连同世界泡本身和崩坏能都已经被反演进入幽兰戴尔的体内，与她的身体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在少女的身体之外的一切力量，纵然再强大，也没办法在无副作用的情况下干涉她体内的世界泡。
“虽然从你的描述看来，你的能力的确能对比安卡体内的世界泡起到作用，但贸然从外部施加干涉力量的话，一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这一点，就算比安卡自己愿意，我也不能接受！”
似乎看出了金发少女有“英勇献身”的打算，这把圣剑赶紧补充道。
对它而言，它宁愿继续维持现在的状态，也不愿意因此而对自己的朋友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嗯，换句话说，只要我能在幽兰戴尔的身体内部与你一同协作的话，就能在不损伤她身体的情况下完成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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