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白毛萝莉! 第200章

作者:雾澜

钱老头的老伴唉声叹气道:“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呗。”

虽然用这个来解释确实说得通,但仇老婆子看着钱老头房间里这满地被打翻的瓶瓶罐罐,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于是她便转头看向钱老头的老伴:“他这昨天……做了啥事,你有没有印象?”

“重要的事……”老伴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问道,“给自己祖宗重新造个牌位算不上咧。”

这一刻,仇良人瞬间恍然。

祖宗,又是祖宗。

顾女士把祠堂拆了,一整晚都没出问题,可钱家的这老头那是真的有本事——祠堂刚没才一天都不到呢,他直接重新给自己祖宗把灵位都做好了,孝不孝顺先不谈,这水平多少也算是天赋异禀,颇具匠心了。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钱老头刚弄完这灵牌之后没多久,顾无怜口中所描述的“震动”,真就重新出现了。

只不过这震波的范围很小很小,就在发生地附近,假如不是出现了受害者,根本无法发现的那一种。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昏迷多半就正是因为这震动带来的冲击,而房间内散落一地的瓶罐,自然也是这虚空传来的震波所导致的。

“顾女士什么时候来呢……”

仇老婆子忧心忡忡,村里的大伙都是普通人,哪有谁有能力解决这玩意,哪怕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修管局,但她还是不太能放下心来。

她就生怕这未知的震波不再小打小闹,突然来个猛的,那清潭乡就很有可能要遭受第三次地震袭击,这种情况……哪怕是再乐观的人也乐观不起来。

而假如是那位顾老师——

“抱歉。”

仇良人身后响起了略微歉然的声音:“不好意思仇村长,我来晚了。”

明明上过战场,见过生死,历经无数大风大浪的仇良人,在听到这声音时,竟然也像是找到了救星般长出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仿若从诗仙画圣笔端走出的白发女子,慨叹道:“顾老师您来就好,来了就好。”

饱经沧桑,识人无数,来到漫漫长路尽头的老人,理应是不会如此轻易盲目的信赖,将希望寄予某人的。

但这个美到有些不真实的女子,却就是当得起这样的信赖与希望。

——谁让她是顾无怜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顾女士:好强!

小阁楼里,明白了来龙去脉的顾无怜点了点头。

“所以,是那个姓钱的老人家造好了牌位,然后刚才在阁楼这昏迷了。”

她看向另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温声道:“老人家人没事吧。”

“送去乡镇医院哩,那老东西骨头硬着,我回来的时候哇,都哼哼唧唧醒过来了,莫得事。”

仇良人在一旁笑道:“他要是醒不来,你现在还能在这?”

老婆婆则埋怨道:“姐你也是,啥事非要我赶回来说。”

“你可就乐呵我记得钱连川是往宗祠里放牌位的那个吧。”仇老婆子指了指被放在阁楼供台最重要的那个牌位,“要是我不记得,真去医院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拄着紫檀木拐的老婆婆把脸皱成一团:“到底是啥子情况嘛,姐你也不肯说,怎么好像是老钱的问题一样。”

“说了你也不明白,还不是怕你吓着!”

仇良人瞪了老婆婆一眼,随后仰头看向顾无怜,颇有些忧心:“顾老师哇,现在这情况……”

顾无怜盯着放在供台上的牌位,突然出声问道:“老婆婆,这个牌位,我能动一下吗?”

老婆子愣了下,她先是看了眼仇良人,又看了看这位自己仇姐再三交代必须尊敬对待的白头发仙子,拐杖不自主地点了点地板。

“这……这事情,跟牌位有关?”

仇良人还在想该怎么给她解释呢,便听顾无怜柔声安抚道:“不是牌位的问题,可能是牌位上有什么脏东西。”

一听脏东西,老人家的神情立马就变了,和大多老人一样,上了年纪的人,很容在意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仇老婆子神情一怔,细细思索后,似乎明白了顾无怜的意思,便咽下了自己刚才想说的话。

“这刚做好的牌位,怎么会有脏东西呢……”

老婆婆环视四周,指着阁楼上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还有本来应该整整齐齐,但现在排列凌乱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神情略显慌张:“不会是这些东西弄得吧!”

瓶罐看起来土里土气,有些是陶瓷制成,有些材质不明,但显然基本上都是有些年代玩意。

这个阁楼明显是钱老头用来存放古董的地方,这老头也得庆幸他只是把这些瓶罐平放在地上,不然摔个七零八碎,他不给震晕,都要心梗撅过去。

多少有点被顾无怜吓到的老婆婆有些颤巍地握住她的手:“顾老师,顾仙子啊……你可得帮帮老钱,他不会是被下咒了吧!”

白毛仙子被这称呼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把手覆在老人经络纠缠的枯瘦手背上,温声安慰道:“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老人家还有你老伴出事。”

仇良人在一旁适时出声道:“那还不让顾老师看看你家老钱搞出来的牌位是个什么情况?”

老婆婆霍然惊醒,连忙打算拄着拐去给顾无怜端过牌位,只不过后者轻轻按住了她拄着拐杖的手,另只手食指微钩,便将牌位拉了过来。

顾无怜看了这牌位大概一两秒,便转头看向神情很是忐忑的老婆婆:“我去外边处理一下。”

老婆婆一听,表情便更焦急了:“很危险?您一个人不会出事吧,要不……要不还是等修管局的人过来?”

女人莞尔一笑:“没有的事,放心好了,老人家。”

她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神情倏地消失在阁楼里。

“……诶!”

老婆婆伸出手来,可那如梦似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焦虑不安地双手拄着拐杖,时不时砸着地板,懊恼道:“这老东西……叫他不要整天捣鼓这些东西,非喜欢弄,别害得顾老师也出事了!”

对于清潭乡村民来说,虽然不大清楚这位顾老师到底干了啥,压根没修管局啊灾应局啊来的人干得直观,她身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大姑娘都活跃的很,但也没见着她干什么事。

但既然做了几十年村长,这辈子都捆在清潭乡的仇良人都发话了,那村民们自然也会把顾无怜看得重要。

“瞎担心个什么劲。”仇良人拍了拍老婆婆佝偻起来的腰背,“顾老师能耐着呢,她离远点是怕伤着咱俩老太婆。”

听到这话的老婆婆安心些许,但在看着摆满了阁楼的各式古董,心里越来越气。

“迟早把这些垃圾都给丢了,晦气晦气!”老婆婆生气的砸了砸拐杖。

另一边,清潭乡的上空,手握牌位的顾无怜摩挲着下巴,神情颇为古怪。

牌位上刻有“钱氏历代元祖宗亲之位”这一行字,笔锋不错,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是手刻的,整个牌位往远了看正儿八经,细看却明显有些粗粝,但看得出来,只要细细打磨,最后成品肯定足够精细。

听仇良人说,这牌位还是那个姓钱的老人亲手制作,不仅赶时间,还能在短时间内做得不差,足见这位老人对自己的先祖宗亲足够虔敬,对自己的姓氏也有很强的归属感。

而他老祖宗对待这份虔敬和归属感的回报,就是差点把自己后人给弄死。

无可目视的震波一度袭来,又被简单粗暴的强横镇压。

但这一次,出手的并不是顾无怜,而是停留在她肩头的那只天青色鸟雀。

“这般诡力……”

虎雀清脆的声音中满是惊疑不定,她振了振翅,爪子下意识抓紧顾无怜的肩膀:“究竟从何而来?”

她所感受到的震动与顾无怜一模一样,那无形的波动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出的源头与实体,就像是从另一个她们无法触及,无可目视,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的空间中迸发出的。

跟随顾无怜征战数十年,沐浴了无数强者鲜血的虎雀,从来没有遇见过这般诡异的力量。

对此并不意外的顾无怜,眉头则缓缓扬起。

“果然……”

她看着安分下来,没有再发出震动的牌位,若有所思道:“这东西,能分辨出我的力量啊。”

元灵本身没有任何特征,但就像剑招剑法一样,元灵在被不同手段驱使的同时,自然也会带上一定的……“特征”。

这种特征在修仙时代自然就是强者的标识,也只有强者,可以感应到这样的特征。

到了顾无怜这个境界,抹去这样的特征,让元灵回归到最原始纯净的形态运转,自然是信手拈来。只不过这个时代,她当然没必要多费心力去干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所以在第一次和这股力量碰撞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去刻意收敛自己的痕迹。

但在昨晚苏梦川对她那趟考古旅途的描述,以及虎雀给出的那块……来自她陵墓中的砖石,让顾无怜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

既然虎雀伴身,那她也没必要掩盖自己力量的痕迹,直接让虎雀动手即可。

而现实……确如她所料那般。

这个目前来看,源自“钱氏先祖牌位”的未知力量,能分辨出顾无怜驱使元灵的方式和手段,而且对此……极其敏感。

“主上。”虎雀振翅飞离顾无怜的肩头,环绕在她身边,凝声道,“莫非真如主上所想……”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可不可能,或者……巧合能来形容的了。”

顾无怜抬头看向天穹,低声问道:“你又需要我做些什么?这人世间,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清潭乡宗祠发生的谜团,顾无怜无法解答,只从村长仇良人那里得知了一件事——建立清潭乡的那一批人在六七百年前,是捣鼓古董的商人。

而就在第二日,完成了墓葬探索的苏梦川便匆匆赶回,兴冲冲地向她分享了考古的见闻。

那个陵墓埋葬着一个技艺超凡的盗墓者,他将十数位王侯墓葬中的陪葬物作为战利品,并对攻破那传说中的帝陵有着异样的执着。

也就是在讲述过后,从苏梦川描述中觉察到异样的虎雀,立刻将自己从人家祖坟里刨出来的东西给顾无怜看。

——一块她陵墓中的砖石。

清潭乡的祖坟里,为什么会有帝陵的砖石?

再结合这奇诡震波对顾无怜的敏感性,虽然中间仍有很多尚待证明的东西,但顾无怜还是选择将这一切全都串联起来:

那个绝世盗墓贼一生至死也未能找到帝陵,而他的子孙后代,多半便将此视为毕生愿景,身为盗墓者后代的他们化身古董行商在九华周游,寻找着帝陵的踪迹,并在不知道多少年后,还真就靠着不知哪来的消息,来到了帝陵所在的君弥,并在此定居。

正经来讲,这样的推断其实不太能站住脚,没有什么能必然将其联系在一起的要素,而是将巧合作为了粘连逻辑链条的黏合剂。

但,就是“巧合”才让顾无怜做出这样的判断。

因为这股力量……这连她都无法做出解决的奇诡力量,值得那个冥冥运转一切的存在拨弄丝线,制造出这样的巧合。

“现在想来……这股力量的爆发,多半也是因为我当时稍微用了些力,从而刺激到它了。”

顾无怜凝视着牌位,瞳孔中心向四周蔓延线条,只是顷刻间,她的赤眸便布满了玄奥无比的华丽纹路,在丝缕纹路间,更是逐渐明亮起令人不敢直视的璀璨虹光!

看破万象森罗的眼眸于一刹间明灭。

白发女人缓缓闭眼,揉了揉眼球,轻声慨叹:“都到这个地步了……也难怪你要找上我。”

即便怎么探查,这个牌位,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牌位。

它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没有任何可以承载那自虚空中迸发的无尽能量的资质。

但它就像某个标记,某个锚点一般,那力量的来源锁定在这里,怀有对顾无怜……或者说臻仙帝陵的无穷执念,试图“破开”什么东西。

从那位上门磕头谢罪的庄戎剑口中,顾无怜得知,她的陵墓并非是“埋”在山里,而是以更加精妙浩大的法术隐藏了起来,没有钥匙,便无法进入帝陵。

想来,盗墓贼的子孙后代可能已经找到了帝陵所在的那处山头,但由于没有钥匙,却只能站在绝壁前无能狂怒。

完成夙愿的机会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憾然和懊丧……与先祖的执念叠加在一起,便成为了眼下这无形震波的本质?

“执念……”

顾无怜松开手,让牌位漂浮在半空中。

“真的只是执念这么简单?”

她这般低语着,身形兀地冲天而起,直入云霄,飞往更高的天穹。

虎雀抓住牌位紧随在顾无怜身后,知晓顾无怜想法的她看着这东西,眼中满是敌意乃至杀意。

窥伺主上陵墓数百年仍不死心……这等贼子,当碎尸万段!

在几乎地表已是茫茫一片的高空上,虎雀站在顾无怜的右后方,松开牌位,让其悬浮。

顾无怜竖起手掌向前平伸,一刹间,仿若连空间都要一并碾压的可怖巨力从四面八方将牌位包裹,同时带上了无比鲜明的,独属于顾无怜,不……应该是,臻仙帝的气息。

女人面无表情地转动手腕,五指缓缓收拢,牌位周遭的空气一并随之惊悚至极的扭曲起来。

那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恐怖,就好像将这个立体的世界,凭空“挖出”了这个部分,接着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彻底支配,像是玩弄橡皮泥一样将其肆意的揉捏挤压。

想要毁掉这个牌位,哪怕是个三岁小孩都能做到,但顾无怜要做的,并不是这些。

牌位本身并不是那股力量的根源所在,就如即便她毁掉祠堂,可牌位一旦重新被制作,它又凭空诞生了一样。

同时,顾无怜现在也并不想将其抑制或是毁灭。

——她要看看这股力量的极限所在。

在这近乎是宣泄般的可怖力量包围之下,牌位本身似乎都已经颤动起来,要从那无根无垠的虚空中迸发出这个时代的人们无法想象的力量。

它曾造成使大半清潭乡掩埋的山流,那假若在在顾无怜的刻意刺激之下……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