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书真累
章高蝉瞳孔一缩，想也不想道：“不要！”
“确定吗？”余乐又道。
“确定。”章高蝉缓缓举起长剑，面容坚定，“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样啊。我知道了。”余乐点点头，他半举右臂，手掌张开，散落在擂台上的剑柄以及两截剑身一阵颤抖，然后飞向余乐。
落入手中的瞬间，这三样东西被剑心决法力崩碎成肉眼不见的粒子，然后又在法力收束下重新成型。
余乐高举长剑，飓风般肆虐的法力缠绕其上，逐步收拢的法力，其威能得到进一步增强。
下一刻，他轻轻挥下长剑。
仿佛要将天地撕裂开的巨大剑芒应运而生，它斩开擂台，朝章高蝉飞去。
旁观的长老们不由手心冒汗，心道：这就是余乐真正的全力吗？
章高蝉望着前方，不断逼近的剑芒很快就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但他不退不让，将残余所有法力尽数灌注入长剑当中。
——这就是最后一搏了。
他大步迈前，犹如想要挡下车轮的螳螂，义无反顾地冲向剑芒。
光芒将他的身影吞没。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际，章高蝉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医药堂长老们立刻冲进擂台，抢救章高蝉的生命。
但章高蝉的情况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糟糕，再加之问剑门的耐揍特性，他甚至还有余力撑起上半身。
“这还不是你的全力，对吧？”他气若游丝道。
“嗯。”余乐点头。
“怪物。”章高蝉感慨道。
“胜负已分！剑子挑战结束！本门下任剑子由余乐担任！”
这时，掌教的声音响起。这声宣告依靠法力的增幅，迅速传遍了整个问剑门。
余乐抬头望天，重重叹了口气。
到头来还是不行啊……
他不再压制蠢蠢欲动的境界，周身气息不断上涨，最终毫无滞阻地越过早已不存在的屏障。
余乐正式踏入灵境一重天。
第一卷 : 第两百零八章 问题的根源
“结果还是不行啊。”
掌教宫殿里，余乐垂头丧气。
他回忆着刚刚与章高蝉的交手，越想越失落。
比彻底绝望更毁心态的是先给一点希望，然后再彻底绝望。
当余乐被章高蝉一剑穿胸的时候，他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觉得广子瑜那些话说不定不是危言耸听，这次说不定能成，章高蝉说不定真有能力干掉自己。
然而这一切都是错觉。
自己刚一动用法力，情形就立刻翻转。
当余乐看到章高蝉一脸惊恐地窜到擂台另一边，就知道自己这回肯定也死不掉了。
他当即意兴阑珊，不想继续了，所以才会让章高蝉认输。
结果对方还不干，那自己也就只能给他来一发了。
“最后他还抱怨我不出全力。”余乐虚着眼道：“废话，我要出全力，那你连渣都剩不下了好么！”
“唉……”余乐头往后仰，望着上方，感慨道：“想死怎么这么难啊？”
感慨完后，余乐又扭头往门口看去，不解道：“话说掌教怎么还不过来？明明是他叫我过来的。”
掌教在宣告剑子挑战结束后，又立刻让余乐前往掌教宫殿等他，而他自己处理完现场事宜之后，就会回去跟他谈一些事情。
结果余乐就等到了现在。
所幸余乐没有等太久，大约一炷香时间后，掌教匆匆赶了过来。
他走到余乐面前坐下，神情严肃，开门见山道：“不说废话了。我叫你过来，是想确认你的实力问题。你的实力是怎么回事？”
余乐顿时警惕起来：“我的实力怎么了？”
“你强过头了啊。”掌教顿了顿，似乎想要找到合适的描述，但绝望地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说道：“简直强得离谱！”
余乐：“……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以前不就说本门内法境弟子只有寥寥数人勉强能和我抗衡吗？”
“是啊。但那是我根据你之前在擂台上的表现给出的判断。”掌教说道：“可显然你的真实实力还要强得多！那怪异的法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胸口的伤能瞬间修复？”
“等下。”余乐越发不安起来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是猜的？我的真实实力还要更加离谱？那到底有多离谱？”
“离谱到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掌教摇着头说道：“章高蝉法境十重，天生剑骨，还领悟了二重道境，他的实力我刚保证绝对是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一个同境界修士能够打赢他。我本以为你十有八九会输，就算赢，那也是侥幸惨胜。结果他连你一剑都扛不住，而且还是非全力的一剑！”
掌教完全没了平日的淡然严肃，追问道：“你当时出了几成力？七成？八成？”
“大概三四成的样子吧。”余乐不太确定道。
掌教：“……”
活了几百年，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的掌教，在这一瞬间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乐，你跟我说实话。”掌教郑重道：“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啊？”余乐一惊。
“你是不是有什么天生的特异血统？还是体内藏着什么上古神兵至宝？或者小时候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不然就是魂魄里藏着个天境强者残魂？”掌教连连道。
余乐：“……掌教，你话本看多了。”
“那么你是练了其他功法吗？”掌教盯着余乐道：“除了我给你的剑心决之外，你还练了什么？”
“没有啊。”余乐回答道：“我就练了这一套功法。”
“……余乐，你来问剑门也有些时日了。”掌教忽然道：“本门的风气，你也有所了解了吧？”
“嗯。”余乐点头道。
“我待你也不薄吧？”掌教又道。
“嗯……是的。”余乐应道。
“所以就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吧。”掌教苦口婆心，“只要你的秘密对本门无害，那么我们也不会加以干涉。抢夺之事，更是绝不会做。”
余乐：“……”
“我真没有什么血统神兵老爷爷，或者是别的什么隐藏功法啊！”他喊冤叫屈：“我就是老老实实按照你给的剑心决一直练到现在，你相信我啊掌教！”
“可单练剑心决怎么可能练成你这样啊！”掌教根本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没撒谎！对了，你不是天境吗？我又不可能撒谎瞒过你！”余乐喊道。
掌教：“……法境要瞒过天境确实是天方夜谭，但更离谱的事情你不也做出来了么。”
余乐：“……”
艹。这狗门派没法待了！
不过大概是余乐的表情过于憋屈了，掌教看得于心不忍。
“唉……其实还有一个极微小的可能。”他又说道：“只是太过不切实际了。”
“是什么？”余乐好奇地问道。
“你确实没有秘密，也确实一直在苦练剑心决，但同时也确实有某件异乎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导致了你的实力离奇暴涨，并且你自己全程一无所知。”掌教说道。
余乐：“……这也太扯了吧？”
“但在相信你没撒谎的前提下，要解释你的情况，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掌教坚持道：“总之先试试看吧。就从你进入自然门秘境开始，把你如何修炼剑心决的全过程都详细说出来，不要漏过任何细节，让我们一一排查问题究竟在哪里。”
“好吧。”余乐见掌教如此认真，也只好配合。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当初的经历，然后把他进入安全屋，获取秘境资料书籍以及长剑，阅读《剑心决》秘籍，学会上面所述的法门，开始铸造剑心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
在铸造出剑柄之后，由于法力不足，就进入秘境。先是猎杀巨兔，吸收精血法力，完成余下的剑心铸造。
随后猎杀岩臂猿，吸取精血法力，开始剑心锤炼。
“……一番努力之后，我完成了第一次剑心锤炼。”余乐说道。
由于整个过程，余乐讲得巨细靡遗，因此花费了相当的时间。
不过掌教一直听得非常认真，途中频频点头。
剑心锤炼九死一生，是最难的一步。这一关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一片坦途了。掌教心想。
“然而锤炼完后，我发现剑心的法力上限仅仅止步于法境一重，而且无法像丹田一样自然而然地扩容。”余乐道。
嗯。没错，锻造出的剑心确实有这个问题。所以下一步应当是将法力附着于剑心之上，从而突破剑心法力储存上限低的局限，使其修为能够不断增长。这么简单的步骤不可能出问题。怪了，那问题到底在哪里？
掌教心想。
这时，余乐说道：“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开始了第二次剑心锤炼。”
掌教：“……”
“嗯！？”他骤然一惊。
第一卷 : 第两百零九章 我练错了！？
“完成第二次锤炼之后，剑心决法力变得过于狂暴，不断损伤剑心，所以我不得不立刻进行第三次锤炼。”余乐继续道。
掌教：“……”
“顺利完成第三次锤炼之后，状况并无好转，同时岩臂猿的尸体也用完了，所以我只好继续往秘境深处里走了。”余乐想了想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了。过去之后才发现秘境后面全是空的，一头妖兽都没有，接着发现了一扇隐秘的大门，来到一处大厅，大厅中央长着一颗大柳树，树洞里盛满了液化法力。”
“而这刚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所以我一边吸收液化法力，一边继续锤炼剑心。”余乐很平淡地说道：“一连锤炼了三次，总算解决了剑心无法容纳法力的问题。”
掌教：“……”
“不过此时仍未抵达法境四重的目标，所以我只能继续寻找新的法力来源，继续锤炼剑心。”余乐继续道：“然后同样是我以前说过的。在大厅后面，还有五座大厅，里面各自藏着妖兽。我把它们全部杀了之后，收集到了足够的精血法力，开始第七次剑心锤炼。”
掌教：“……”
“说起来这第七次锤炼确实非常凶险啊。剑心的剑柄宝珠上忽然冒出一只眼睛不提，我还在途中失去了意识。不过我最后还是吉人天相。”余乐一脸不甘，“顺利地完成了。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八炼剑心了。”
掌教：“……”
“再往后就是遇到大地蜈蚣王，一番艰苦的激战，将其斩杀之后，吸取其精血，开始第九次剑心锤炼。”余乐讲述道：“这第九次格外漫长，估计因为是最后一次吧。而成功之后，法力上限无法自然增长的问题以及剑心决法力过于狂暴无法运用的问题都被解决了。”
掌教：“……”
“至此，剑心彻底成型，剑心决修炼完成。之后我就离开秘境了。”余乐摊手道：“看吧。一步一步，扎扎实实，非常常规的修炼过程，也就七炼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但从结果来看，这显然也是剑心决修炼的一环，所以压根就没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的‘异乎寻常的怪事’啊。”
掌教：“……”
“你、你……”掌教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的模样，“你锤炼了九次剑心？”
“对啊。”余乐回答道。
“为、为什么？”
“因为要突破法力上限太低的局限啊！”余乐皱眉道：“第一次锤炼完成，法力上限就停留在法境二重，不继续锤炼的话，那我要怎么达到当初你给我定下的法境四重目标？”
“但剑心一次锤炼便是九死一生……九次……”
“确实啊。这个功法练起来是又难又危险。”余乐感慨道：“不仅第一次九死一生，后续几次难度更是不断飙升，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随后余乐撇过头，一脸阴沉：“我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啊……”
掌教：“……”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锤炼九次？”他又道。
“因为要突破法力上限啊！”余乐不悦道：“掌教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所以说啊……为什么锤炼九次剑心？”
余乐：“……”
“掌教啊，您要不先去吃点核桃，再来继续谈？”他无奈道。
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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