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还填非常简单 第460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巢湖君头疼:“你倒是完全不怕这件事弄不清楚啊。”

“有什么弄不清楚的,很清楚了。”应沐对老父亲投去直白的眼神,意思无比明确。

巢湖君郁闷的拢了拢袖子,随后说:“我听闻,你杀了邵伯水公?还抢了洪黎的妻子。”

“是。”白维承认。

“为何?”巢湖君提问。

“新仇旧怨。”白维道:“洪泽黑龙要杀我,对我家人下手,我还不能还手了?”

“在理。”巢湖君看向薛寒泪,又说:“但也不在理。”

“薛寒泪不能去洪泽。”白维强硬的说:“这点没得谈。”

“明媒正娶,去不去,你说了不算。”巢湖君摇头:“这是规矩。”

“哪怕违背了个人意愿?”

“倘若违反了,当初就不该嫁过去。”巢湖君皱眉:“我曾经也有过多次劝阻,只是……”

薛寒泪只字不语,衣袖下方指节惨白。

“不给人选择的情况下,个人意愿真的存在?”白维嗤笑。

“淮水和洪泽的事,我可无法插手,决定还是在他们自己,你我均是外人,一事归一事。

倘若因为沐儿牵扯到你,我便是去砸了洪泽龙宫也责无旁贷,我只恨不能亲手扒了元涌的皮!但薛寒泪的事……”

巢湖君摇头叹息着:“实非我等所能干涉,这是家事,亦是国事。如果你非要干涉,就将自己置于不义之地,你可明白?”

薛寒泪仍不说话,事实就是如此,没任何人会帮她,只能靠她自己。

她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奢求别人的帮忙,只是一种奢求,换不来几分怜悯。

“义字。”

“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白维站在薛寒泪的侧前方,替她挡下巢湖君的目光。

人妻指尖的气力正在流失,她没想着躲在这道背影后面,他却主动的凑了过来,且不管她愿不愿意。

“我的义只为了我自己而存在,我认为这是正确就会去做,天下人的的看法,我不在意。”

“我把她抢回来了,就没考虑过后果。”

青年的话轻若鸿毛,重于泰山。

他就是这样的人,存在或毁灭,向来和别人无关,正确错误只由我一言而决。

暴君。

当着巢湖君的面,白维若无其事的说着自己的承诺。

“而且,我说过要灭了洪泽水系,杀了这一脉的黑龙全家。”

“做人要有始有终,君子该一诺千金。”

“既然都要杀他全家了,还在意多抢一名人妻吗?”

青年双手抱胸,放下了豪言壮语,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或者夸大其词,仿佛这迟早是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坚信的。

然而武圣杀不了龙王,在水里不行,在对方支配的水域更不行,其他人根本搞不懂他的自信来自于何处。

薛寒泪不清楚,巢湖君不清楚,只有应沐知道。

她或许是这世界上距离白维真实身份最近的那个人。

黄金的君王,历史上最高级神秘的拥有者……如果他都没有资格这么说,还有谁有资格这么说?

龙女的眸子里倒映着光亮。对于曾经亲手扭转了万妖国战局的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她没有丝毫的顾虑和怀疑,甚至只想给他一个拥抱……怎么可以这么帅啊,我的天呐!

她的内心尖叫着,像个小迷妹,甚至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脑补洪泽湖血流成河的场景了。

黑龙的确很丑,但死掉的黑龙,想必一定很好看。

“话说的挺好。”

陆中将回到了书房:“来说说,打算怎么杀?”

第六百一十八章 别人给你的不叫选择权

“倘若你杀了黑龙,洪泽湖就将决堤。”

“地上悬湖决堤,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整个徽州北部沦为洼地,良田千亩全部涝害,财产损失无数。”

“淮河水却不会停下来等你,它仍然不断汇聚往洪泽湖。一旦无法汇入长江就会肆意乱窜,强行找寻一条出海口,这也会迫使淮河变成灾害。”

“如此天灾,胜过建国以来的任何一次,波及范围跨越数个省,会波及近乎十分之一的国民。”

“民怨如刀,恐慌沸腾。”

“随之而来的疫病、粮食减产、气候地形变化,都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陆云川对着白维问:“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未尝一败的英灵将问题抛在白维的跟前:“即便知道了会这样,你也还是要去杀黑龙?”

沉默,僵硬的沉默。

陆中将抬起手,奉劝道:“坐吧,小伙子……我也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有些事,不得不跟你说明白。”

白维坐下了,神色如常:“不说明白我也清楚,如果真的杀了黑龙就一了百了,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黑龙很强,但不是无敌,三条黑龙算不了什么,可怕的是洪泽湖本身。

偏偏这危险的湖就控制在黑龙的手里,它们以此为根基,予取予求,越发放肆。

盯上应沐的龙珠,难道不也是有恃无恐吗?甚至直接报复白维不怕清算,也是因为洪泽湖的存在。

白维摩擦着之间:“我没有直接去洪泽湖,因为我也清楚,问题的关键不是屠龙。洪泽水系就是如此棘手,它根本不是屠几条龙就能解决的,所以五百多年无人解决。”

陆中将沉声道:“手里捏着按下去就能让数百万人死于非命的按钮,就能威胁整个大明为他让步。”

应沐深感不爽的说:“这不就是恐布主义?”

“是,但是你我无可奈何。”英灵手里捏着一枚黑色棋子:“我剑何尝不利呢?可没有出鞘的机会,小伙子,你我都是明国人,我们的立场其实是同样的,你经历的这些,过去也有过。”

白维问:“然后你们就忍了这么多年?”

“只能忍。”陆云川低沉的说:“只能,忍……”

“我也得忍?”

“你若不忍也可以,这是个选择的问题。”陆云川将黑子落在了天元位置。

“什么样的选择?”白维随手拿起白子落下一处。

“杀黑龙,泄私愤,然后引发洪泽湖水崩,带来无穷后患,在历史柱上遗臭万年。”

陆中将落下第二子:“而为了避免这个最好结果。不仅我会阻止你,全明国的英灵都会阻止你。即便你有以一敌万的武力,也赢不了。”

白维没说赢不赢得了,只是摇头:“我不想和同胞厮杀。”

“又或者,放弃私愤,加入军部,我们会负责你和你家里人的安危,我以英灵之理向你保证。”陆中将将黑子放下:“你意下如何?”

“与其说这是选择,不如说根本没得选。”白维继续落子。

“是啊,但这就是现实,很操蛋的现实,你只能从糟糕和不那么糟糕里选一个出来。一旦选择了就得承担与之相应的后果。”

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这和过去不一样,白维可以毁灭帝国。但那是为了开辟新的时代,牺牲是值得的。

但眼下的情况下,牺牲值得吗?

动摇一国之本,就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新仇旧怨,的确是个愚蠢的选择。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这么选。但亿分之一的人会,更可怕的是,不仅会这么选,而且有能力做得到!

陆云川也是直言不讳的说:“如果你选择第一个,等这盘棋下完,我就要抓着你离开这里,把你送去燕京,然后等着几轮政审,找一大堆心理医生给你做辅导,等你想开为止。”

“不是直接枪毙或者关起来了事?”白维问:“还有,你们居然认为我做得到而不是大放厥词?”

“恰恰是因为你做得到,所以我们才会有所忌惮。”陆中将感叹着:“二十出头的武圣啊……再给你二十年,你未必达不到超越武圣的境界。到时候别说杀几头黑龙,就算次位英灵也未必是你对手。”

“英灵之理可不好对付,武者体系存在局限性,虽然很强,但有的是办法破解。”

白维无所谓的说道:“况且,不还有全球最强的上位英灵压着吗?”

陆中将叹了口气:“小伙子,年轻人,我奉劝你还是别整天想着搞事……那位可不太好说话,如果确定你有威胁,是真的会直接一巴掌把你拍死的,冤都叫不出来。”

“你老老实实待着啊,加入我们中区战区,要什么有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它不香吗?我们中部战区好多未婚待字闺中的漂亮闺女,我给你安排……”

“咳咳咳!”巢湖君在旁边不断咳嗽,他咳嗽的理由是因为亲女儿不断的拍打亲爹的后背。

“我给你安排上!”英灵瞥了眼巢湖君,还是选择了不给老朋友留面子,而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休想!”应沐骄傲的说:“她们有哪点比得上我了?”

薛寒泪补充道:“她的意思是……他连她都看不上,也自然看不上那群当兵的。”

白维眼看局面很乱,啪的落下一枚棋子:“这些都不重要,也跟我加不加入中部战区毫无关系。况且我是金陵人,也不归陆中将管。”

陆云川脸色一肃:“你这小伙子,这话说得的真难听,我们都是明国人,还分地区的吗?这种思想完全要不得,你啊,格局要打开!都是为国为民,分什么东部中部的?”

巢湖君挠了挠肩膀,他了解这个老朋友,屁股一撅都知道什么味道的屁。

什么格局不格局,就是看到了年轻人有前途,跑过来挖墙脚了,臭不要脸的。

巢湖君:夏龙雀反应过来,不得去你家门口闹?

陆云川:让她闹去!

白维抛起白色的棋子,如同翻硬币似的在手背里翻着棋子:“我的情况之后再说,杀黑龙的问题,也可以压后,那么……她呢?薛寒泪的立场,还有容身之处?”

仍然绕回了最初的问题。

英灵像是卡壳的碟片,沉默半晌。

白维轻声道:“看来是没想过,或者是一句「不干涉龙族家事」之类的官话吧。”

陆中将轻咳着缓解内心尴尬:“的确是龙族家事,我们如何插手干涉?最多是想尽办法,让她找个地方藏着,又或者是国外暂避……”

薛寒泪站在白维身侧,只平淡道:“我不是锦鲤,一汪水池养不下。”

英灵抱了抱拳:“一时失言,得罪了……”

薛寒泪低下头:“白维,别死撑了,你也不会下围棋吧,已经被逼到死局了,还要装模作样干什么?”

说的是棋局,但也不是棋局。

这才下棋没一会儿,就要结束了,看来白维的确棋力不太行,看得懂,但自己来下棋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云川是个臭棋篓子,但臭棋篓子指的是又菜又爱玩的人,菜是相对的,爱玩的总是熟能生巧。

“年轻人对围棋没研究,很正常。”陆云川也没什么骄傲的想法:“多练练就会了。”

“是吗?”白维没有看陆中将,而是托着腮帮,斜眼的打量着薛寒泪:“可我明明是要快赢了,之所以不落子,是等着谈话结束呢。”

薛寒泪又看了几眼棋局,看不出所以然来,选择了不相信:“鸭嘴兽。”

白维不着急解释,而是说:“如果我赢了,你就别说这种废话,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就对了,行吗?”

薛寒泪撇了撇嘴,算是默认,只是悄儿摸的用视线余光瞥了眼应沐。

微妙的视线气的应沐磨了磨后槽牙。

白维随便落下一子,不见有任何精妙的地方:“好了,我赢了。”

其他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左看右看,不觉得哪里赢了。

薛寒泪看了几眼,倏然瞪大眼睛:“你……”

她哭笑不得:“你这也算赢?”

白维反问:“怎么不算?一定要在对方的理解范围和规则里,才算赢吗?”

“什么意思?”应沐还是看不懂。

“他下的不是围棋。”巢湖君也看明白了,当即拍着膝盖哈哈大笑,指着白维说:“真是捡到鬼了……这是五子棋。”

他反而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欣赏他敢于耍小聪明打破常规的厚脸皮,年轻人跳脱才好,暮气沉沉的反而看着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