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战士从良记 第320章

作者:才不是猫酱

  虽说在“质量”上不可能比得【此世之恶】,也就不可能与冬木市的大圣杯相提并论。

  但这些原罪聚集起来产生的黑泥,对人类来说同样是无法解脱的诅咒,摧毁区区一个特异点还是十分容易的,甚至会动摇人类史的根基。

  “但是……为什么?”

  对真相有些难以接受的立香喃喃问道:“为什么神父你要这么做呢?

  帮助了基督山伯爵的你,在作品里应该是善良的象征才对……即便是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之后,我也不认为你是个坏人。

  为什么非要收集原罪这种东西呢,所谓终极的审判……到底为什么啊?”

  “抱歉,立香……”

  神父惨然一笑,但随即收敛了起来,露出一副平静而死寂的神情。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只有这样才能让高高在上的神明将目光移来。”

  “什么……”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直以来我所敬爱的天父,直到人生最后一刻我都不曾动摇过信仰的天父——

  他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吗?”

  神父双眼仿佛在凝实着千万里之外的地方,幽幽说道。

  “如果他真的正在注视着他的孩子们,那么……为什么直到最后都不回应我呢?

  他真的爱着人类吗?

  他真的平等对待每一个孩子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一定……会阻止这场审判吧。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既不慈爱也不善良!”

第501章:人心所创造出的怪物

  即便身陷囹圄,被永远剥夺了自由与光明,这个男人也从未放弃过。

  他无论何时都有着坚定的信仰并且从不动摇,虔诚的他认为暂时的苦难是上天赐予的试炼,仁慈的天父默默注视着一切,最终会给人们各自应得的结局。

  然而他错了。

  因为他不管怎么祈祷,不管怎么坚持,直到最后也未曾得到过半分回应,当他无法再以信仰心维持体力之后,肉体不可避免的衰弱下去。

  在弥留之际他又一次确认了:自己不会得到任何形式的救赎。

  需要事先说明的是,他并非只会跪下祈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的蠢货,在虔诚的信仰之外,他也无时无刻不在为越狱做着准备。

  挖掘地道、麻痹看守、锈蚀镣铐、制造工具……

  然而即便如此努力了,却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希望和机会。

  神啊……如果您要考验您的孩子,那么就不应该夺走一切可能性。

  曾经何时他也妄想过,在山穷水尽乃至绝望之时,天父会投下救赎的曙光,哪怕只有蜘蛛丝那么纤细,他也一定会紧紧抓住,脱离这个地狱!

  但就连区区一根蜘蛛丝也没有!

  他只是很平淡的、死寂的、麻木的……逐渐走向了死亡。

  于是他又这么想到:或许神并不是仁慈的,但却应该是公平的。

  既然没有对他赐下希望,那么神对所有人都应该是漠然而不在乎的。

  ——这最后的幻想也被无情击碎了。

  那个与自己一样被人陷害的年轻人,由自己救赎并教导了的那个年轻人,继承了自己的一切的那个年轻人……

  对方的处境与自己相同,但却“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希望与未来。

  年轻人逃离了伊夫堡、获得了基督山的宝藏、化身为神秘而又高贵的古老家族、用冷酷无情的手段报复了仇人——

  而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筹备好越狱事宜的是他,掌握宝藏位置的是他,并且他一样有着刻骨铭心的背叛与不得不十倍返还的仇恨!

  但是,两名囚徒之中,能获得未来的却只有一人。

  如果,逃出去的那人是我……

  神父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扭曲的想法。

  他是真的想要帮助那个年轻人,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和打算,只是出于一名老前辈和神职人员的温柔而已。

  年轻人有着更为光明的未来,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将下半辈子都扔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而神父……他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无论是理智还是感情上,神父都倾向于将希望留给年轻人,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在那之后,神父的肉体早已被毁坏,灵魂却留在了伊夫堡的监牢之中。

  他没能获得救赎,只是日复一日待在角落中,等待着永远都不可能到来的自由。

  这一次,就连月光都不会照在他身上了……

  那么很自然的,他开始质疑、开始后悔、开始哀叹。

  某个瞬间,他怀疑起了神明的存在;

  某个瞬间,他嫉妒起被自己解救的年轻人;

  某个瞬间,他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污泥……

  信仰、道德、理性,一切都在无尽的绝望中崩溃,留下的只有嫉妒和愤怒!

  ——

  “沸腾吧,那聚集而来的罪孽啊!”

  神父手持圣杯高高举过头顶,恍如淤泥一般的黑色粘稠液体从底部升起,并渐渐填满了杯子,甚至缓缓溢出,落在了神父身上。

  “此为基督之血,救济人类的原罪,彰显天父的神迹与慈爱。

  溢满吧、溢满吧、溢满吧……周而复始为七,神圣、完全、彼此相连。

  通往王国的试炼之路,以王冠开始,以剑与火结束……

  洗清一切吧,圣者叹息的基督之血!”

  咕嘟嘟嘟嘟……

  浑浊而粘稠的黑泥不断涌出,如喷泉一般无法抑制地爆裂开来,瞬间将神父的身体完全淹没,继而不断扩张其存在,宛如贪婪的怪兽一样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嗡!!!

  令人咋舌的魔力扭曲了现实空间,在寻常圣杯战争中绝对不应该被召唤出来的存在,以盛满原罪的圣杯为载体被具现了出来。

  那是由黑泥所组成的庞大身体,没有躯干和四肢的分别,只有无比庞大的主体和宛如海星一般向四周伸展的触手。

  其体积很快就超过了星空斯芬克斯一类的神兽,甚至连法夫纳也望尘莫及,达到了从者所无法比拟的水准。

  噗!

  巨大魔物的主体在剧烈的能量波动中裂开,一个高大的人形从中生长出来,看不到具体的五官,就像是最粗糙的那种木偶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而已。

  这个魔物自腰部以上是人形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则是恍如海星或者章鱼一般的扭曲触手,让人恶心不已。

  但尽管如此,它所散发出的气势却并不虚假。

  寻常的从者即便七骑一起上,也绝对不是它的对手吧,反而会被其吞噬,成为它的养料。

  “立香后退!”

  江流神情冷峻,大喊一声将黑长直少女挡在了身后。

  “还有安妮和玛丽,你们也后退!Berserker,你负责保护她们!”

  “唔、哥哥?”立香若有所感,“这个怪物很不妙吗?”

  “是啊……总之不要靠近。”

  “难道连哥哥也……”

  “倒也没那么厉害,只不过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

  江流洞察力和直觉惊人,本身又有着充足的经验和知识,虽然是从未见过的怪物,也判断出了对方的基本性质,故而丝毫不敢大意。

  倒不是说他怕了,事实上这只怪物并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强于大多数的神兽,但江流的上限要比它高得多。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它本身的性质过于糟糕。

  七之大罪——从中孕育出来的怪物,实力暂且不说,它有着对所有人类的进行诅咒的特殊能力。

  只要是没能摆脱“原罪”概念的个体,无论是立香这样的活人,还是死后升华为英灵的海盗双子,都会受到诅咒。

  别说与之战斗了,就是直视的时间太长都有可能出现精神污染!

  但相对应的,偏离“人类”和“原罪”的概念越远,就越不容易被其影响,故而神性高的从者可以一定程度上免疫诅咒。

  在场众人中,唯独玉藻猫和江流能够直面这只怪物!

  “如果吸收了更多的养分,没准真的能成长到神灵一般的地步……但你没这个机会了!”

  江流脚下一踏,身体如离弦之箭般飞出。

  “就在这里解决你!”

  铮!

  凌厉的剑压斩断了怪物的一支触手,嘶哑刺耳的痛吼声响彻监牢。

  而江流则趁着这个机会高高跃起,翻过怪物头顶,同时挥出格外迅猛的一剑,将怪物用来格档的臂膀整个削断!

  “嗷嗷嗷啊!!!”

  怪物的吼叫还没停歇的时候,在伤口处一股股黑泥翻涌,断肢像是受到了什么引力一般重新融合上去……

  可惜的是,制造这些伤口的魔剑名为“不死斩”,被江流砍过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复原。

  于是乎那些伤口不断溶解却始终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看起来恶心无比。

  但很快,那些伤口处的黑泥就像腐肉一般慢慢脱落了下来,一阵魔力波动闪过,新的黑泥从内部翻涌而出,重新塑造出了臂膀。

  “嗯?”

  江流微感诧异,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不死斩。

  “嘛,这样就没办法了……还挺麻烦的。”

  就在江流打算提炼魔力,用大规模攻击解决问题时,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让他暂时按兵不动起来。

  “伯爵……爱德蒙?”

第502章:好久不见,我回来了,神父

  在视野一角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正是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的复仇者——爱德蒙·唐泰斯。

  真是不可思议,并没有【战斗续行】的他,在灵核被破坏后本应立刻消失才对,但却执着地坚持到了现在。

  当然,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影响很大,但他的第三宝具才是真正创造了奇迹的存在。

  除去超高速行动的【虎啊,煌煌燎燃】,与隐藏真名的【基督山伯爵】之外,复仇者拥有的第三个宝具——

  【等待,并心怀希望吧(Attendre, Espérer)】!

  这是在满溢恶逆、绝望与后悔的黑暗中,仅有的眩目闪耀着的一丝希望。

  顾名思义是能保存希望,在绝境之中逆转局势的宝具!

  它直接作用于灵基或肉体,可以将“我方”的一人从濒死状态直接恢复到全盛时期!

  虽说伯爵如今整个灵核被破坏,已经不是所谓的“濒死”,而是与死亡无异,即便有第三宝具也无法真正逆转。

  但仅仅只是修复表面的灵基,使自身获得短暂的行动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很难想象这种状态下的唐泰斯还能做什么。

  须知,他也和双子一样属于被原罪怪物克制的“人类”,而且还是曾经被仇恨占据整个心灵的复仇者,被克制得更加明显。

  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估计也无法对原罪怪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