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但比较丢人的是，这戍卫队的成员里，绝大多数都没有拉特兰的公民权。
拉特兰的公民只有萨科塔人，也只有萨科塔人能享受公民权益。
按照级别的高低，大部分萨科塔平民都适用一到十三项公民权益，并且一生都要履行公民义务。
哪怕成了感染者，被流放出国的也不例外。
像送葬人这种公证所的代行者，平时最多的工作，就是在全大陆找萨科塔公民，找他们收税履行义务。
所以像安比尔这种懒散的瓜天使，光是见到送葬人都会起应激反应，抱住罗真大腿求保护。
但虽然天使的公民义务很严格，代行者同时也会满足公民的委托，为他们解决各种麻烦，就是个予取予求的问题。
所以萨科塔人对此基本都没异议。
毕竟这也是戒律所规定的生活方式，萨科塔人绝不会怀疑自己的信仰。
但是，对萨科塔以外的种族来说，拉特兰就绝不是个生活轻松的国家。
黎博利族需要加入戍卫队，常年服役来换取报酬。虽然稳定，但也绝不丰厚。
而且外族人几乎不可能实现阶级跨越，终其一生都只是拉特兰的外人。
正是因为这种封闭的现实，罗真就知道拉特兰肯定得改，必须大大的改。
所以他才救下了感染矿石病的琼安，让她伪装成萨科塔天使，一路提拔到军团长的位置。
等琼安继任教皇的那天，就是罗真让她公布身份的时候，拉特兰将会结束靠种族来决定身份的封建状态。
但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最起码要等罗真搞明白天使的戒律系统再说。
所以目前，罗真对赫尔曼经历还真没法说什么，只好怀着歉意默默喝茶。
赫尔曼也悄悄观察着罗真的反应，敏锐的目光很轻易就察觉了罗真的情绪。
很快，他就轻巧的笑道：
“圣子陛下请无须在意。成年的孩子需要离家自立，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我在拉特兰度过的童年也没有任何不快，受到的教育也让我受益匪浅。”
“正是有了拉特兰社会的教导，我才能来到汐斯塔，遇到我挚爱的妻子。为了完成我和她的约定，我才有动力将汐斯塔一步步运营到现在……虽然我的女儿，肯定对这一过程有很多意见，对吧？”
“……哼，明知故问。”
锡兰赌气的撇过脑袋，手指绕起自己的长发。
但赌气归赌气，罗真好歹也和锡兰认识这么久了，该看的都看过了。
她一直很尊敬自己的父亲，这点哪怕在知道了他在生意场上用过的手段后也没有改变，这就够了。
父女还是关系和睦好，罗真也不想再多一个魏彦吾这么麻烦的亲戚了。
所以在气氛轻快了一点后，罗真就开口了：
“赫尔曼先生，别叫我圣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现在不是代表拉特兰，只是一个叫罗真的个人——甚至我现在连萨科塔人都不是。”
“所以就算你想让汐斯塔并入拉特兰，我都没法和你谈。这种麻烦事请你全丢给教廷，我会让那群老头子来伤脑筋的。”
“现在我只想问问，你对汐斯塔现在的舆论有什么看法？有办法解决吗？”
“我明白了，罗真先生。”
赫尔曼非常爽快，直截了当的接受了罗真的说法。
看他的样子，他其实早就预料到罗真的心态了，刚才的坦白只是表明立场。
这毕竟是花了二十年时间，打造出大陆第一独立城市的男人，不可能因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头衔，就对人俯首帖耳的。
但同时，赫尔曼明显是想展示自己的诚意。
他很快说道：
“圣子来到汐斯塔的舆论传播这么快，这确实是我也没预料到的事。因为黑石音乐节的关系，汐斯塔的所有媒体都已经在满负荷运转。这次的舆论是正好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点、恰好引爆了传播力最强的游客们的兴趣。现在就算想引人耳目，也已经太晚了。”
赫尔曼双手交叉，摆出碇司令的姿势问：
“我冒昧询问一下，罗真先生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对吧？”
“那当然。”
罗真嫌弃的皱起眉头：
“我好不容易遮遮掩掩到现在了，可不想突然登上全世界的头版头条。而且我以后还想到处走动的，暴露身份就太麻烦了。”
“唔姆，我明白了。”
赫尔曼了然于心的点头。
罗真很享受自由自在的立场，今后也想跟着罗德岛到处去晃。
如果这次暴露身份了，被人知道自己是圣子，照片到处乱发，那就彻底社会性死亡了。
赫尔曼看得懂罗真的心思。
正因为看得懂，所以他才神神秘秘的问道：
“我想更仔细询问一下。罗真先生，您是不想暴露【圣子在汐斯塔】这个消息，还是只要保守住【圣子是谁、长什么样】这个秘密，就足够了？”
“哦？你的意思是？”
罗真颇有兴致的抬起眉毛。
听赫尔曼的话，罗真也一下子想到了一些常见做法，比如说找替身。
但拉特兰圣子这个身份太敏感了，要是随便拉个替身出来，今后还会牵扯很多事情，并不是个好选择。
所以最佳方案，还是让人永远不要找到圣子这个人，就作为一个神神秘秘的传闻就行了。
所以嘛。
赫尔曼这个大资本家，露出一脸阴险的笑容：
“说实话，圣子陛下在汐斯塔这个消息，在我看来是对汐斯塔最好的机会。因为频繁地震引发的揣测，游客们的不安，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就被这个消息全部冲散了。”
“所以，我想提一个不成熟的意见：罗真先生，不如别考虑封堵消息，而是顺势引导，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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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因为要和赫尔曼详细讨论，罗真就让其他人先走了。
等他从赫尔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虽然天黑了，汐斯塔市内倒是灯火通明，比龙门的夜市还要热闹几个数量级。
这是因为今天是黑石音乐节正式开始的第一天，真正的表演时间到了。
夜晚是音乐节最热闹的时候。
以能容纳万人的演唱会主场地为首，市内各个分会场，乃至于街边角落，都有音乐人在表演，游客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蒸腾的热气，比白天还有过之无不及。
在街上游泳的罗真都觉得，下午那一波圣子的舆论热度，是不是到第二天就会自动消灭了，根本不用自己再费心的。
毕竟这些年轻游客的精力实在是恐怖。
得是多心大，才能又是地震又是爆炸后还通宵看表演的？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可爱的女孩子表演，我也能通宵看一晚上。”
罗真终于在人群中游进了主会场，时间正正好好。
他是赶着这个点，和赫尔曼结束会谈的，为的就是来看表演。
因为这次表演的不是别人，正是罗真家宇宙第一可爱的cosplay偶像，我们的空空小姐。
空：“呀吼~！晚上好！大家有在开心的享受吗~！！”
在前一个表演的乐队下台的同时，闪闪亮亮的空迅速接替，暖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活泼。
罗真也挺难得在台下看她表演的，特别还是这么大的舞台。
这可比龙门的几个小音乐会现场要壮观多了，而且来看表演的粉丝也大多不是盯着她来的，压力可比在龙门开个小偶像表演高多了。
但空没有任何怯场。
她迈着比平时更大的步子，开着更亮的嗓音，清晰又愉快的呼喊：
“能登上黑石音乐节的舞台，我真的非常高兴！谢谢每一位来参加的朋友！让我们一起，把会场的热度提的更高吧~！！！”
在这简短的暖场后，音乐前奏迅速插入，空马上开始了表演模式。
而且这次的歌曲还是摇滚，比她至今为止的偶像风格甜曲都激烈的多。
罗真驻足欣赏了一会儿，亲眼见证着越来越多的观众被气氛带动，配合起空的表演。
这是该说偶像风范呢，还是舞台掌控力呢。
罗真不是专业的死宅，但依然能感受到空的完成度之高，比以前更加优秀了。
在倍感欣慰的同时，罗真扒开拥挤的人群，朝后台的方向走。
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工作人员马上把他接了进去。
进到空专属的休息间后，罗真第一时间闻到化妆品的浓郁味道，房间里满是空刚刚用过的瓶瓶罐罐。
特别是角落的衣架上，还挂着罗真眼熟的私服，是空换下来的。
偶像美少女的内衣说不定也在里面——罗真马上想到。
不过嘛。
不等他付诸行动，藏在门后的某人就贴近到他耳边：
“想对偶像的私人物品动手，不愧是罗真先生。想要空刚用过的浴巾吗？现在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只要诗怀雅家族1%的股份就够了。”
罗真白眼一翻：“且不提我根本没买过你们家的股份，而且就算我再不懂金融，都知道这是天价。你这算是中饱私囊吗？紫音小姐。”
罗真其实早就发现紫音藏在旁边了，只是故意没说。
在紫音贴上来的同时，他顺势转身，正脸面对她。
紫音原本想凑上来，偷袭亲他脸颊的。
但看他这么正脸贴了上来，紫音就稍微顿了一下。
但这犹豫也只有十分之一秒，仅仅是一瞬间。
紫音马上继续贴近，直接贴到罗真脸上。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略显慵懒的扑克脸，能让抖M好到出水。
而就在罗真都觉得要吻上了，嘴唇都隐隐能感受到柔软的时候。
……咔嚓。
紫音差之毫厘的停了下来，一手举着的手机完成了自拍。
她依然保持着扑克脸，甚至都没拉开距离。
她就保持这稍微一噘嘴，都能亲上的距离，淡定开口：
“如果我家的杂鱼大小姐看到这张照片，一定会又哭又闹的歇斯底里，连工作都不想做，变成蓑衣虫一样的废人。这会导致诗怀雅家族运行停摆，一天的损失就够买下半座汐斯塔了。”
“考虑到这引发世界震荡的金融危机，罗真先生不觉得，我提出的报酬是很合理的吗？而且您又不是出不起这笔钱，打个电话给大小姐就好了，她马上就会晃着尾巴，屁颠屁颠把全家产都转到你名下的。”
罗真：“你觉得我三句话，就能让诗怀雅家族变成我的东西吗？……那确实能，诗怀雅就是这么迷恋我嘛。”
罗真倒是脸皮很厚的承认了。
但这可不是自大，而是有自知之明，诗怀雅确实会这么干。
可就算诗怀雅会这么干，也不是因为单纯的无脑迷恋，而是因为信任罗真。
罗真也有自信，无论自己提出多离谱的要求，哪怕要诗怀雅当场把家族产业全卖了，她都会马上照做，连一句话都不会多问的。
这是因为她信任自己，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有值得的理由，绝不会导致不好的结果。
罗真很感激诗怀雅的这份信赖，说实话也有点消受不起，但他还是接受了。
包括他拿着诗怀雅黑卡到处开总统套房，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绝不是因为被富婆包养很爽之类的理由，绝对不是。
所以，面对紫音的挑拨，罗真也只淡定笑道：
“紫音你是想让我记住，诗怀雅有多喜欢我，所以在提醒我对吧？谢谢你，我不会忘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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