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木立日
不过无所谓，现在不是在乎这些小礼节的时候。
“夏……宗主？”
正在沐浴桑家女子被夏毅吓了一跳，她感到了夏毅的魂力和气息，知道夏毅要来了，正准备穿衣服呢，没想到夏毅直接闯了进来，幸好她慢了一步还没有来得及出浴盆，否则岂不是要被夏毅看光。
“有事找你谈谈。”
夏毅的神情有些严肃，桑家女子看到夏毅的态度，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在乎细枝末节的时候，于是她直接往水里微微下沉了一些，打算就这么和夏毅对话。
“请说。”
“你们的帝族和仙族有联系对吧？”
夏毅开门见山直接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一点弯子都不绕，桑家女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居然只是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思考。
“你知道？”
夏毅见她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思考，语气稍微有些不对劲了，桑家女子是在思考要怎么骗过他吗？
“不知道，但并不出乎预料，帝族在苍茫的控制力日渐匮乏，毕竟在这无神无帝的年代，谁现在更强才是真的，而且帝族过去也做过一些蠢事，我只是在想他们和仙族达成了什么协议。”
桑家女子在那认真的思考，夏毅暂时没有打扰她，苍茫的帝族确实恶名在外，似乎其他苍茫的大势力也不怎么待见帝族，特别是随着帝族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连最基础的尊敬都不会给了吧。
“我想我应该算到了，仙族也不想让界盟一直占便宜，而帝族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捅我们，捅你，捅界盟，仙族真是好算计，对盟友都要来这一套，还真是和过去没变。”
“过去？”
夏毅听到了一个让他颇为意外的词汇，那就是过去，苍茫过去应该和仙族相安无事才对，彼此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矛盾。
“我们苍茫十万年前又不弱，帝族那时候也还在巅峰之中，仙族整天都在我们苍茫玩阴的，估计是想等玄黄一败就马上来进攻我们吧，没想到竟被玄黄硬生生的换掉了，我们桑家第二十五代家主桑怀就喜欢玩阴的，把仙族给整惨了，还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光辉历史在家库中，我们桑家的人多多少少都看过。”
“不得不说仙族玩阴的的确有一手。”
利用凡人，利用人们得过且过自我麻痹的心情，引导出人们内心阴暗的一面，抓住人性的脆弱面施展最残忍的打击，与此同时外在战力还无比强大，怪不得仙族敢向星空宣战。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哪怕是一个废物恶辈，但他心里知道且不装腔作势，就不知道比多少人强了，恶亦有道，而仙族利用的就是人们不愿直面丑恶的自己。
“帝族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既然和仙族有联系的话，我也通知一下吧，话说你消息哪里来的？这应该不是谁都能知道的消息。”
“道听途说而已，所以才特意过来验证一番，不过有了帝族这个开头，说实话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担心了。”
夏毅始终对桑家有些放心不下，桑怀那种家伙的家族能好到哪里去，更别说这家伙还在家族内宣扬他自己的光辉历史，这不是教人行恶吗！
“那仙族的目的就达到了，我不敢否认这个消息有可能就是仙族故意泄露的，他们挑起双方的不信任，桑怀老祖的光辉历史中仙族用过这一招。”
“帝族虽然低劣，但并不一定就和仙族联系过，你如果实在信不过我们也行，但至少……”
“对一切都怀疑，谁都不要信！这样就好！”
桑家女子想要竭力挽回夏毅的不信任，至少也不要妄加猜忌，夏毅倒是的确开始思考起来消息的可靠性，提供消息的人是云霓裳，只是界盟的一个小辈，虽然有道誓束缚，但不排除仙族故作严肃的可能。
而不管苍茫帝族到底做没做，帝族肯定都不会承认吧，谁做了坏事还光明正大的承认啊，而没做的话更不可能承认了，仙族所做的准备夏毅看到了。
他们在分裂人心，甚至夏毅心里还清楚某些说自己好话的人之中也有仙族的内奸，若是无法跳出人伦，仙族肯定会一直得手，先用阴谋诡计尽可能的削弱敌人，再用强大的武力直接碾压，这便是仙族的作风。
毫不留情的做派！
“确实，目前还真是谁都不能信。”
就连仙族利用了云霓裳这个微小的可能性也必须考虑在内，别管什么仙族怎么知道的，就当是这样，与其去思考会不会变成这样子，倒不如去思考如果真是这样怎么办。
17
不得不说仙族在某种意义上得逞了，夏毅和苍茫的结盟并说不上有多愉快，双方都在自己的利益上讨价还价，光是一个无法确认真假的消息就让夏毅如此伤神，仙族大军根本还未降临，但却给夏毅造成了一波又一波麻烦。
这让夏毅多多少少有些力不从心，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没办法，这就是弱者面对强者的困难之处，更何谈那位强者对待弱者居然还无所不用其极，这就像是夏毅处心积虑要去暗算一个真君一样。
那位真君不被吓得茶饭不思才怪！
虽然抛弃了诸多便利，但夏毅还是选择以最安全的方式与苍茫合作，防止苍茫真的对他倒打一耙，至于界盟，现在有了苍茫这个幌子在，界盟敢打苍茫就敢攻，即使是直接攻去十九界都没问题，谁让界盟袭击苍茫的盟友啊。
“啧……真的烦。”
不过一想到界盟和苍茫夏毅还是头疼，介入的势力越多越难处理，他只希望苍茫好好收拾界盟，界盟也老老实实和苍茫算旧账，别来烦他就行，他根本没兴趣和其他界域像老太婆买菜一样斤斤计较，用玄黄一句脏话来说的话，夏毅觉得苍茫界盟都是二逼。
他还不是为了平衡战力才和苍茫扯上关系的。
一边摇头，夏毅一边叹气，这段时间因为这些破事他都没办法好好静下心来，有时候夏毅真的觉得仙族简直脑袋有毛病，他算个什么东西？一般来说不是自以为是的小辈吗？仙族为什么就不能不屑一笑，把他当蝼蚁无视呢？
非要给他整贵宾待遇，阴谋诡计齐上阵，真是见了鬼。
而他手底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有正义感，让他们为了谁去牺牲，他们可以一声不吭，但要是想挤点坏水出来就难如登天，有时候不得不说人还真不能那么正义，坏一点也好。
想着想着，夏毅拿出了传讯玉简，联系了乱盟盟主，夏毅的要求也很简单，乱盟的人其实也坏，但并没有那么坏，夏毅现在需要桑怀那种卑鄙无耻肮脏下流但又能认清自己的人才。
而这种人才还真有一个夏毅认识。
“去中天域把鹿家的鹿应离给我绑过来。”
十万年前有桑怀，十万年后有鹿应离，夏毅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比绝大多数人都有用，坏也要坏到点子上，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欺男霸女。
就这样，两天后。
青云崖上多了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乱盟盟主把鹿应离绑到夏毅面前后就告退了，乱盟现在暗中帮夏毅做事，也多亏了乱盟夏毅才有人手用，青云宗的弟子的确不适合干这些。
“夏……夏天君，您这是做什么！”
鹿应离被绑到夏毅面前后非常惊慌，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夏毅，以前的确是的罪过，但后来不是没事了吗？他们还曾并肩作战过，难道夏毅最近心情不好要找他算旧账？
“我差个军师，就决定是你了。”
“啊？？”
鹿应离神情呆滞的“啊”了一声，他在自己族内练功练得好好的，结果谁知道族内居然被人潜入，他还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能出动圣皇绑他一个小圣的的人他还真好奇是谁，没想到是夏毅，理由还是要他当军师。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去问乱盟盟主，我会告诉他们暂时让你指挥，你的任务就是让界盟和苍茫打起来，最好把其他界域也给卷进来大混战，顺便帮我在宗内抓几个仙族内奸，我实在分身乏术了。”
最多还有两年仙族大军可就到了啊，而夏毅如今在干嘛？这些事管了烦心，不管又不行。
“我……我尽力试试！”
鹿应离对夏毅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很明显他并没有拒绝的资格，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当年对付夏毅的时候就是打死也要当正人君子！让夏毅觉得他就是个死守道义的废物。
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阴险感到后悔，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要当一个好人。
“别那么难过吗，你看乱盟都跟了我，苍茫都跟我合作了，想不想建功立业，你还是不是男人！”
“夏天君，我觉得我办不到啊！”
他就一个小辈而已，让他去暗算这么多大势力怎么可能，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恶心一下人还行，想上台面就不可能了。
“没有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可以你就是可以，我说行那就是真的行。”
说完，夏毅给鹿应离松绑，随后笑嘻嘻的拍着鹿应离的肩膀。
“对了，顺便帮我想想怎么搞仙族。”
“这……”
“帮，我，想，想！”
夏毅加重了自己的语气，鹿应离直接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回想起了自己那一帆风顺的人生，因为他一直认为其他人都是蠢货，做好事根本别想有回报，然而天道有轮回，不会绕过谁，他的报应来了。
“回答呢？”
“好的，可以的，没问题的。”
被夏毅追问，倍感压力的鹿应离笑着回答了夏毅，如果他不当好夏毅的狗头军师，他别想有好日子过，夏毅这段时间做出的事有多么疯狂他也知道，夏毅是吓死人，而他只能恶心人。
所以为了不被夏毅给吓死，他只能尽可能的把其他人恶心死。
夏毅又不傻，仙族一整个界域和他斗，他一个人的脑袋怎么可能转得过，界盟和苍茫的介入充其量只是分散注意力的行为，哪怕对仙族而言是后手。
就像仙族曾经也图谋过苍茫一样，只要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就惨败而归就可以了，夏毅已经公开了天灵有着和玄黄的空间通道，这等于是直接告诉给了仙族一个进攻天灵的理由，仙族已有玄黄坐标，如果他们直接放弃在天灵补给赶去玄黄，那夏毅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无论如何都要在天灵迎战仙族，只能在天灵迎战仙族，仙族就是想顺便攻打天灵，夏毅也心甘情愿被利用，如果必须要留下遗憾，夏毅肯定选择不会让自己太过心痛的遗憾。
18
三天后，云霓裳终于醒来。
这不仅仅是有蜃龙的帮助，还有夏毅亲手炼出的圣丹才好不容易把她救醒，违反道誓的代价可是非常严重的，所以在修真界人们才会信任道誓的约束力，只是醒来之后云霓裳的神魂仍就非常虚弱，估计至少得调养好几年才能恢复。
她这几年是别想修炼了，只能专心调养神魂，这还是蜃龙出手相救加上夏毅的丹药才能强行挽回的结果，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死了。
“所以你现在理解到你的处境没？”
云霓裳的房间内，蜃龙暂时陪着云霓裳，主要是夏毅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她，所以云霓裳一醒蜃龙就迫不及待的告知了云霓裳一切，外界的天地哪里有夏毅的体内世界好，夏毅的体内世界什么都有，可以的话蜃龙都想宅在夏毅体内世界中待一辈子。
“算是……理解了。”
云霓裳现在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蜃龙的嘱咐她并未听进去太多，她盯着蜃龙那张美丽得有些梦幻的脸孔陷入了沉思，她想知道这是否也是夏毅的红颜，她不认识蜃龙，不过蜃龙在元界倒是见过她，只是并未出现罢了。
“理解就行，另外那种渣男我是真不知道他哪里好，你至于吗？”
蜃龙因为是夏毅的家暴对象，是夏毅长期发泄愤怒和暴躁的沙包，因此她一直暗恨在心，这种喜欢家暴的渣男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简直荒谬！
要不是夏毅的体内世界太舒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地方给她吃喝拉撒，她巴不得夏毅哪天暴毙了才好。
“你是她什么人？”
“算是宠物吧。”
“啊？”
云霓裳闻言愣了愣，夏毅这是什么兴趣，居然养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当宠物？那岂不是说夏毅的私生活其实非常不检点。
“我是妖啊，妖给人当宠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还不是生活困难没办法，要吃饭的嘛。”
妖族不像人可以创造功法修炼，更何谈还是蜃龙这种极其珍惜的族类，如果不靠吃吃喝喝进展极慢，像她在元界待了十万年都没能从幼年期变为成长期，还是跟了夏毅之后才勉勉强强进入了成长期。
“原来你是妖族，那个，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霓裳现在想要从蜃龙身上套取情报，她至少也想知道夏毅这二十年来到底有没有提起过她。
“就你还姐姐？你太嫩了，妹妹你怎么回事？以貌取妖可不好，另外你问了我也不会答，他的态度我想已经很清楚了吧？你即使是违抗道誓，他也最多对你表示一声感谢罢了，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欠你什么。”
“毕竟，他可没求你说。”
蜃龙有时候还是很懂得为夏毅分忧的，而且蜃龙当时读取夏毅记忆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让夏毅寻找弥天幻宗的根本原因就是云霓裳提供的消息。
可以说如果不是夏毅和云霓裳相遇，她现在都可能还在元界无所事事，虽然被夏毅暴打很烦，但也跟了二十年了，不知不觉也习惯了。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吧。
“我知道，我只是想在放下之前给这份心意一个满意的答案，既然要埋葬，还是埋下全尸更好。”
“但我也不清楚啊，或许想过或许没有吧，他也有他的考虑，现在跟了他的人……啧，可能都或多或少会不得好死吧，我是不是也要找后路了呀，反正你远离他是正确的，他也是这么为你考虑的，如果真的没心没肺只是馋你身子，他会拒绝吗？”
答案很简单，肯定不会，但正因为夏毅多多少少为云霓裳着想，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就是昭炼冰原本也一直被夏毅无视，直到昭炼冰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恩……也是呢，谢谢。”
云霓裳低下头笑了两声，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哭了，蜃龙耸了耸肩，她不是很懂人族的情感，龙族虽然也有喜欢和爱这种情绪，但表现得并没有人族这么复杂，人族是非常捉摸不透的后天生灵。
就像是屠亿万人者，却只是为了救一人而已。
“总之到此为止吧，如果你还是多少有些放不下的话……”
蜃龙说着说着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在一阵蓝色的微光下变成了夏毅的模样，甚至还刻意回调成夏毅第一次和她相见时的样子。
气质，面容，穿着等等都和二十年前一样，而穿着这一身衣服的夏毅也正是云霓裳记忆中的夏毅，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昨天还刚刚见过一样，现在的夏毅说实话对云霓裳而言很陌生。
“夏……毅？”
“是我啦，我的变化之术而已，不介意的话我的肩膀倒是可以借给你……”
蜃龙刚把话说完，云霓裳竟一下子坐起来抱住蜃龙，把头埋在蜃龙怀里嚎啕大哭，蜃龙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摸着云霓裳的脑袋，可惜她不是公龙，否则她必绿夏毅。
虽然云霓裳抱住了她，但嘴里喊着的却是夏毅的名字，云霓裳哪怕知道眼前的夏毅是假的，但在她内心深处这个夏毅却又是最真实的，因为一切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等云霓裳哭够了，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脸并小声的对着蜃龙道谢，她有些失态了，居然对着陌生的妖族哭得那么伤心，蜃龙弯下腰轻轻轻了一下云霓裳的额头，这把云霓裳给吓得抽了一下。
“你就当这是他对你的告别吧。”
蜃龙笑嘻嘻的用夏毅的模样说着，云霓裳现在甚至希望眼前的夏毅是真的，可惜那并不可能，因为夏毅不会这么温柔，至少不会对她这么温柔。
“不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还偏偏用他的模样……”
云霓裳知道是假的也觉得害羞，蜃龙其实就很喜欢云霓裳这种人，娇柔可怜的女子谁不爱呢？也就夏毅那傻缺挑三拣四。
“因为我觉得你讨人喜欢吧，我是龙族，人族的雌雄在我眼里无所谓，只要我喜欢统统可以，虽然我本体是雌龙，但人族的那玩意儿我也能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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