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410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说罢出得帐去,不多时转归来,身后两个亲信女兵,扛着一只箱子进来房下,方百花亲手打开,得意道:“铁牛,小牛,你们员外哥哥九尺个头,他的衣服总能穿,且自家选一选吧。”

  牛皋、李逵都是八尺大汉,九尺的衣服宽大些正好,当下去箱子中一翻,两个震惊道:“员外哥哥如何有这般多好衣裳?”

  众兄弟看去,那箱子中林林总总,怕不有数十件衣裳,难得的是花样百出:

  有大官儿上朝的朝服,有阔佬爱穿的员外服,有各种颜色质地的文士服,有县官儿穿的官袍,有皂吏的捕快服,乃至辽人、女真人的服饰,竟是一应俱全。

  众兄弟都惊奇道:“怪哉,怪哉,员外哥哥如何有这诸般衣裳?”

  高宠把腿一拍,恍然大悟道:“哎呀,小弟知道了,这位哥哥定是爱扮起来唱戏的。”

  岳飞连连点头,高赞高宠高见。

  老曹忍不住“呵呵”大笑,对卢俊义眨眼道:“贤弟,我在云州尚有几套辽皇的龙袍,回头送来把你,贵妃醉酒别有趣味。”

  卢俊义面红耳赤,欲言又止,把脚一跺,匆匆逃出帐去。

  悰子、克莱娜伸着脖子,张着口合不拢来,瞳孔中光芒盈漫,下意识看向彼此,相互挑眉毛使眼色。

  孙安倒还好,栾廷玉见老婆这等神态,忽然“哎哟”一声,莫名觉得腰疼。

  不多时,牛皋翻出一件青色书生长袍,兴高采烈穿在身上,团团唱个四方喏,笑嘻嘻道:“各位仁兄,小生牛皋,这厢有礼了。”

  李逵亦套了一身月白色长袍,戴一顶乌纱东坡帽,两把扇子斜插腰后,胡乱拜道:“小生李逵,有礼了有礼了。”

  两个一起笑嘻嘻看向老曹:“元帅哥哥,我二人这番打扮,可妥当么?”

  老曹也笑,把头点一点:“妥当,妥当!”

  忽然不由红了眼眶,起身走来,踮着脚尖儿,替他两个把皱褶处都细细抚平,口中碎碎说道:“贤弟,你两个此去,万万小心……可有什么话,要留给为兄的么?”

  他这话一说,一众兄弟都收了笑容,露出凝重神情来。

  李逵满不在意笑道:“有什么话说?真便有个长短,老娘婆娘娃娃,上有哥哥做主,下有兄弟们帮衬,何须铁牛挂怀?”

  牛皋则正色道:“哥哥,小弟若有事,你记得和明月、玉莲说一句话:千错万错,总是我的错儿,你们姐妹两个,以后过日子不要争竞,嗯……若要再嫁,亦是不妨,只是若能常常来看顾看顾我娘,便足见夫妻一场的情分也。”

  说话间,不由洒下泪来。

  李逵见了不忍,皱眉道:“其实这个使节,铁牛一人便做得,你有两个婆娘,还是不要去罢。”

  牛皋擦把泪花,连连摇头道:“铁牛哥哥,你太刚强,一个人去时,必吃阿骨打烤了。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休得多说。”

  晁盖端了一只大盘,上前道:“放着俘虏在此,他绝不敢轻伤你们,不要说丧气话!二位兄弟,且满饮此杯,多吃些肉,权做壮行。”

  李逵笑道:“还是晁盖哥哥知道铁牛肺腑。”

  说罢和牛皋狼吞虎咽吃了一回。

  待吃得饱了,两人齐齐下跪,给老曹磕了个头:“哥哥,小弟们去也!”

  爬起身来,拉着手便往外走。

  一众兄弟默默无声,送他二人到营前,都含泪看他上了马远去。

  那两匹马一溜烟跑到了金营,今日轮值守把的大将不是旁个,正是赤盏晖。

  此人之前大战时,曾同牛皋交锋,五七合杀得牛皋大败,追击之时却被史文恭驱退,也因此认得牛皋。

  当下奇道:“咦,这个不是牛南蛮?如何做这等打扮?旁边是你孪生的兄弟么?”

  牛皋大咧咧道:“原来是小赤你呵!好教你得知,今日牛爷爷和这位‘黑旋风’李逵李爷爷,都是来做使者谈判的。我汉家风俗,讲究的是文武双全,方称男子汉,今日爷爷们行文事,自然要做斯文打扮。”

  赤盏晖听了呵呵好笑,摇头道:“我却不曾见斯文人吃的胸襟上都是油光酒渍。也罢,你两个等着,待老爷去通报一回。”

  说罢自去通报,李逵、牛皋两个低下头看看胸前污痕,都抱怨道:“便是晁天王多事,大早上炖肉吃,岂不是有辱斯文?”

  不多时赤盏晖复归,叫道:“我们陛下叫你们进去。”

  牛皋听了不快,对李逵道:“哥哥你看,可知这些蛮夷都是不知礼仪的,我们上国使者大驾莅临,他竟连个‘请’也不肯说。”

  两个下马入了金营,赤盏晖领着,一路来到中军大帐。

  金国这顶帅帐,乃是自天祚帝手中缴得的,又广大又辉煌,比曹操的帅帐富丽何止十倍?都是虎豹皮缀成,上面遍布金饰、珠宝,帐中烛火一照,便似进了万宝窟一般。

  李逵、牛皋一进来就看得呆了,两个仰着头、张着嘴,齐声喝彩道:“好个帐子。”

  李逵赞道:“金国皇帝好大福气,有这个帐子,纵然吃我哥哥打败,逃回老家,把这些宝石卖一卖,也能做个富家翁了。”

  一番话出,数十人齐声喝道:“大胆!”

  这数十人都是声音洪亮、气息绵长之辈,齐声一喝,便是李逵也不由唬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左右两下,都是横眉毛、竖眼睛的金国猛将,一个个撇着嘴,吹着胡子,凶神恶煞一般,望着二人。

  居中一张密嵌宝石的黄金榻,虎皮厚厚垫着,上面坐着一个断了臂膀的汉子,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披散着花白的头发,正是金国皇帝阿骨打。

  李逵上下把阿骨打看了几眼,开口道:“咦,你怎地不骂他们?”

  阿骨打微微一愣,好奇道:“朕为何要骂他们?”

  李逵摇头叹气,耐心解释道:“你老人家看啊,你这老汉儿,乃是金国的皇帝,便如家里的家长一般,他们这些汉子,都是你的臣子,便是家里孩子一般,如今客人进了家门,孩子们吓唬客人,做家长的不骂他们几句,如何显得家教威严?”

  说罢把腿一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自己大惊小怪道:“啊呀,不对了。我说的是我们汉人的规矩,你们女真人,想必也没有这般教养。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怪你了。”

  牛皋听得心惊肉跳,却不肯坠了气势,咬牙道:“哥哥高见。”

  两边金国大将,一起鼓噪起来,抽刀拔剑,都要把李逵牛皋碎尸万端。

  李逵冷笑道:“一干猛将,欺负俺两个文人,女真人当真好威风。”

  阿骨打忍不住咳嗽一声,定睛看了李逵两眼,好笑道:“你这厮体魄,老虎也打的死,如何混充文人?”

  李逵眼睛一亮,咧嘴笑道:“老汉,你眼光倒好,你如何知道俺铁牛打死过老虎?那老虎,可不一般,你听俺说……”

  他唧唧呱呱,口若悬河,竟把当初背母过岭,同老曹杀虎之事说了一遍。只是时隔久远,故事里不知为何,就少了栾廷玉这个角色。

  阿骨打也不打断,似笑非笑听他说话,直到说罢了,完颜宗干裹着伤手,忽然撇嘴道:“听了半天,还道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弄死个虎,俺这帐篷里的,谁没弄死过十只八只老虎!”

  李逵听了大怒,瞪着完颜宗干叫道:“用兵器杀虎,原没什么了不起,你听过我二哥武松武二郎么?他赤手空拳,打死千余斤一只大虫……”

  当即手舞足蹈,又把武松打虎一事讲了一遍。

  阿骨打听得津津有味,待他说完,露出回忆之色,摇头叹道:“当年朕年轻时,有一位结义的好大哥,乃是契丹人,不过是在宋国长大,朕曾经眼见他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本以为我这好大哥去世后,世间再无如此好汉,不料武植的兄弟,竟有这等本事。”

  又对左右道:“石土门叔叔,和蝉蠢、思恭两个兄弟,是死在此人手上么?唉,若是这般好汉,也不算辱没他父子的英名。”

  完颜忠恨声道:“我必然要替我哥哥、侄儿报仇。”

  李逵嬉笑道:“你这厮要寻武二郎报仇,岂不是嫌命长?”

  完颜忠大怒,刀指李逵:“那我便先杀了你解恨!”

  李逵把腰后两把扇子拔在手上,摆一个架子:“你来,你来,看‘黑旋风’爷爷剁你几块。”

  牛皋连忙抱住李逵:“哥哥,今日你我是斯文人,莫和他武夫计较。”

  阿骨打咳嗽几声,提声道:“迪古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迪古乃乃是完颜忠的本名。

  牛皋闻听此话,大喜道:“哎呀,这话说得便很有文化了,陛下倒是一位好皇帝。”

  阿骨打一笑,又问李逵:“那武二郎能赤手打虎,还能斩杀我国大将,又有个叫高宠的少年将军,武功了得,想来你武大哥麾下,只有这二人厉害些。”

  李逵听了连连摇头:“老汉何故小看我家的兄弟?武二郎、高宠虽然厉害了,尚有十七八个人比他更加有本事,能和他差不多的,也有五六十人。”

  众金将闻声色变,嗡的一声,低低议论起来。

  扭头看了一眼牛皋,神情得意洋洋,意思是:你看,阿骨打想套我话,我索性大吹,吓死他。

  阿骨打看他神情,便晓得李逵话有不实,微微一笑,也不揭穿。

  摇头叹道:“如此说来,天不佑我大金,出了你们这一干惊天动地豪杰,朕欲并吞四海,却是无望了。既然如此,我两家不妨讲和,那幽云十六州,都归你们所有,长城之外,则是我大金疆土,大家彼此互不侵犯,亲亲热热,岂不是好?”

  牛皋喜道:“讲和好啊,既要讲和,须先把焦挺还给我们,才见你陛下的诚心哩。”

  李逵亦道:“却不白要你的,我等捉了你一个儿子,也自还给你,算是交换。”

  阿骨打想了片刻,微笑道:“既然如此,来人,去带了焦南蛮上来。”

  牛皋、李逵对视一眼,都未想到如此顺利,眉飞色舞,欢喜的几乎发疯。

  这正是:

  青衫牛皋李逵白,同往金营做说客。金帝招得焦挺来,各自机心藏诡策。

第七百五十九回 黑旋风扑阿骨打

  不多时候,两个力士“嘿哟嘿哟”,抬得一根杠子入帐,杠子上四马攒蹄,倒捆着一人。

  此人浑身衣服稀烂,遍体鞭痕棍伤,不见一寸好肉。

  一颗脑袋更是肿的猪头一般,眼睛挤做了两条细线,鼻孔唇间耳朵眼,全是干涸血瘢。

  李逵、牛皋见了,对视一眼,面色齐变。

  李逵咬指迟疑道:“兄弟,你看仔细了,这个不是焦挺吧?”

  牛皋定睛看看,摇头道:“我瞧不是,焦挺长得虽无你我俊俏,也不至于这个鬼模样。”

  李逵指着阿骨打,呵呵笑道:“你这老汉好诙谐,也是有年纪的人,如何竟弄个假货,捉弄俺这使者?这般不稳重,俺非揪你几根胡子报仇不可。”

  大步上前,当真要去揪阿骨打胡子。

  不待金人呵斥,牛皋忙不迭先抱住他,往回就拖:“不可不可,堂堂金国皇帝陛下,你这黑厮做使者的,岂敢无礼?”

  李逵穿着长袍,本不利索,吃牛皋一抱一拖,脚下拌蒜,双双摔倒在地。

  两个你拉我彻,滚来滚去挣扎不起,长衫也扯坏了,帽子也甩飞了,一时丑态百出,周围金将看得大笑。

  谁料两个滚了几滚,不知如何,竟滚到阿骨打近前。

  阿骨打身前一排亲兵,正要叱喝,二人同时跃起,各挥老拳,砰砰打翻两人,就手夺了腰间单刀,手起处,剁翻五六个亲兵,并肩抢上前去,便要砍杀阿骨打!

  阿骨打眼见二人恶狠狠杀来,面露吃惊之色,却兀自坐在虎皮上,巍然不动。

  旁边连儿心善闪出身,手持短柄铁骨朵,上格下挡,拦住他二人单刀。

  李逵双目皆赤,挥刀若狂,大吼道:“老金狗,敢如此折辱我焦挺兄弟,不将你剁成臊子,如何消这口恶气。”

  只恨他此刻手中不是斧子,一口单刀,如何赢得连儿心善这等猛将?

  但闻铮铮之声,金营众将抽刀拔剑,上前团团围住二人,却不上手,只看连儿心善以一对二。

  三人叮叮叮叮战得十余合,连儿心善忽然一脚,踢中牛皋胸膛,牛皋闷哼一声,后仰八叉滚翻出去,金将们齐声喝彩。

  谁知彩声方起,连儿心善那腿还未及落下,李逵忽弃了刀,俯身一扑,抱住了连儿心善那腿,顺势探出一腿,直插到对方腿后去。

  连儿心善一惊,提起铁骨朵便砸李逵,李逵看也不看,奋力把他腿一掀,连儿心善那条支撑腿,早吃李逵绊住,顿时身不由己,仰天便倒。

  这一招唤作“搬山抬梁”,正是当初焦挺传他的相扑招式!

  李逵搬倒对方同时,大蛇般一蹿,就势坐定在小肚子上,两只砂锅般拳头左右开弓,一连五七拳,势如武松打虎,打得连儿心善眉眶绽裂、鼻梁歪斜,那脸便似山西的映山红,红个艳艳的开。

  连儿心善吃他这几下重手,打得神智昏沉,李逵一个翻滚,仍是奔阿骨打来。

  阿骨打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往后一仰,李逵大手自他面前捞了个空,待要再抓他时,后面金将七手八脚,扯着李逵两腿便往外拖。

  李逵虽有蛮力,如何挡得许多虎将同时出手,哇哇大叫声中,被拖至三丈开外,那些金将提刀举剑,便要将他乱刃分尸,却是阿骨打及时喝道:“都住手!”

  唰!

  七八口刀剑齐停,只悬于李逵身上数寸。

  李逵面不改色,瞪着两只牛眼,满口叫道:“动手,动手,叫一声的不是好汉!”

  牛皋早被几人死死制住,脸贴在地上,兀自大叫:“铁牛哥哥打得好,只恨不曾捞这老贼一拳。”

  阿骨打冲几个儿子招手:“扶朕起来。”

  宗望、宗辅连忙上前,扶着老父起身。

  阿骨打颤巍巍走到李逵面前,皱眉道:“方才还说要结盟,如何忽然刺杀朕?”

  李逵见他来,怒不可遏,噗噗便吐口水,可惜被按得死,那些口水吐出,都落回自己脸上。

  气得骂道:“你这老贼,把我焦挺兄弟如此折辱,爷爷岂不和你拼命!”

  阿骨打笑道:“大家打仗,捉下对方将领,拷打逼问情报,岂不是应有之意?你看打得他厉害,谁叫他嘴严不说?况且亦不曾真个毁他筋骨,不过是些皮外伤,看着虽重,将养数月,也自好了。”

  对左右战将道:“放他起身。”

  众将吃了一惊,李逵这等凶人,阿骨打近在身前,他们哪里敢就此放了?

  却听阿骨打淡淡道:“此人生死不惧,但要为兄弟出头,乃是和我女真人一般的好汉。朕如今既然说开了因由,又放了他,他便不会再对朕出手。放人!”

  再次下令,众将不敢不从,小心翼翼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