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372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张清飞马过去,李俊先看董平重伤,吃了一惊,忙唤医生救治,又见山士奇人头,愈发惊得说不出话,段三娘满面涨红,连声叫道:“千军万马,如何让你等抢出山兄弟的头来?”

  张清把经过一说,众人都惊得白了面皮,李俊连连摇头,苦笑道:“我‘混江龙’自谓有胆色,今日才知,真有天生神勇之人。好一个董一撞,今日一战,必当青史留名。”

  董平性喜浮夸,见众人都服了他,心中大喜,只觉一身伤势都轻了,支撑着抱拳道:“兄弟们谬赞了,董某不过是傻大胆,幸得山士奇兄弟英魂护佑,侥幸成功,只是带了这一身伤,后面一段时间,只怕难以出力了。”

  张顺也带伤前来,笑道:“放心!如今我等只要守城,怕他若何?你且同我安心养伤,看兄弟们杀敌便是。”

  说了一阵,董平力乏,李俊忙让人送他去休息看顾,众将亦都散去,各自守把城墙。

  李俊独自扶着张顺,两个走回住处,一路无言,张顺觑他脸色,忽然嘿嘿笑道:“哥哥,不是说要把董平重重治罪么?”

  李俊面孔一红,摇头道:“他行事胆大妄为,全然不顾大体,若我做主帅,必不肯重用他。只是此行九死一生,竟被他生生夺回山士奇首级,传扬开去,便然士气大振,我又如何好罚他?”

  说着忽然一笑:“你看此人,心高气傲,着实轻狂,却又偏偏有狂的本事,依我看来,除了武大哥,天下只怕无人能把他用好。他今日受了些伤,我反倒少了许多担惊受怕。”

  兄弟两对视一眼,同声大笑。

  到得次日,李俊于城中择善地,大张旗鼓,厚葬山士奇,城中军民得知董平赌斗夺头,无不热血沸腾,一时间士气大振。

  完颜斜也听城中欢呼传来,晓得多等无益,也不再计较损失,摆定了阵势,四面攻打不休。

  这正是:上应天星杀破狼,今方识尽董郎狂。双枪凛冽轻生死,匹马昂扬踏雪霜。

注释:

①铁木真祖父名八哩丹,所谓“奇渥温铁木真”,乃是《说岳全传》中人物,差点被宗泽一刀砍死,头冒白光挡住大刀,书中说他后来生了忽必烈,因此命不该绝。▽说岳中说的应该就是铁木真本人,他是孛儿只斤氏,奇渥温姓,乞颜部人,按照蒙古起名传统,全名应为奇渥温·孛儿只斤·铁木真。▽但是这个时间完全对不上,铁木真要四十年后才出世,故此沿用说岳人名,权且改为他的爷爷。

第七百零六回 蓟州血战援兵来

  自被董平、张清合力大杀一场,完颜斜也丢掉了侥幸心思,欲凭实力强克蓟州。

  他攻了两日不曾建功,遂用刘彦宗之计,分兵袭破檀州,把檀州、景州治下,各县百姓掠来十余万众,逼在阵前攻城。

  百姓们哭喊连天,李俊心意如铁,亲自督战,凡近前者,箭射石打,皆杀无赦。

  数日之间,蓟州城下,已成尸山血海。

  然而景州倒也罢了,待檀州百姓被掠来上阵,城中军心顿时大乱。

  概因李俊麾下人马,多系蓟、檀两州汉儿,檀州同蓟州一般,异族几乎杀尽,金国所掠来的,都是北地汉家百姓,其中多有城中兵士的家眷。

  当日便有一众檀州籍低级军官,联名求见,恳请李俊派兵出城,营救百姓。

  李俊自然不许,这伙人心中不甘,私下呼朋唤友,以“董平夺头”为例,彼此鼓励,当夜聚一万余众,私开城门,杀向金营救人。

  斜也当代名将,自然早有准备,一时伏兵四起,杀得檀州众军大溃,更派精锐兵马,趁胜掩后追击。

  那些杀溃的兵马魂飞魄散,顾头不顾腚一心逃窜,金兵前锋混杂其中,直杀进城中。

  所幸李俊得知后,倒是不曾慌乱,咬牙孤注一掷,陆续召集了半城兵马,集合于北门血战。

  这一场好杀,自亥时二更,战至天光将曙!

  双方尸首,在城门洞中形成一个两丈余高尸堆,几乎将门洞塞绝,内外进出不得。

  城上趁机把滚木礌石,乃至尸体往下乱砸,斜也见状无可奈何,怒吼一声,引军暂退。

  这时旭日初升,日影漫过城墙,照入蓟州。

  残余的兵将,皆是浑身血迹,似血海中挣扎出来一般,日光照在脸上,这才如梦初醒,呆呆望向四周——

  只见以北门为中心,一二里方圆地面,尸积如山,血流没足,断壁残垣间,火光兀自不灭,真似无间地狱一般。

  李俊本人亦在其中,他面颊、左臂,各中一刀,疲惫之余,不顾腌臜,背倚着墙,坐在两具叠在一处的金兵尸体上,双手微微颤抖,满心都是后怕之意。

  按理说来,这一仗事起突然,蓟州军准备必然不足,兵马战力,又不及金兵骁勇,既已吃他杀入城门,如何竟能鏖战一夜,终于杀退了金兵?

  这里却见出了李俊的本事:知世事、见人心、敢担当!

  此人虽不曾读过多少兵书,却深知战阵之上,士气为先。

  士气一旦溃了,便是精锐,也成烂泥,士气若是高昂,虽是小卒,敢敌大将。

  因此他当夜用兵,先把城中兵马分作数十队,一队一两千人左右,各自驻扎不同处,使其彼此难通消息,然后亲自调派,陆陆续续将之投入战场。

  这般添油,按理是兵家大忌。

  但李俊深知自家兵马短处:若是一拥而上,说不定一阵便被金兵杀崩。

  干脆用这添油战术,每一队杀上前,他都满脸欢欣,口口声声道是“金狗只余一口气了,你等这支兵马压上,必获全胜。”

  那一队队人马岂知主将奸诈?都信心满满杀上,待吃金兵杀崩了欲要退时,后面自有段三娘带着刀斧手,死死把住后路,凡欲跑的,杀得人头滚滚。

  那些兵马此时所剩人数有限,反抗不得,也只得大哭向前,同金人拼命。

  李俊就这般仗着心狠、手硬,巧妙调拨,硬生生把普通兵士用出了死士效果,这才让完颜斜也在先夺城门的大优局面下,最终无功而返。

  但纵使如此,先后数十队人马填进去,谁也知道有异,岂不怀疑?

  然而李俊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到了这时,干脆亲自带兵填了进去,金兵苦战一夜,也是强弩之末,见城门都遭尸体塞绝,只得退兵。

  过了不久,张顺急急寻来,见李俊无恙,方才安心,连忙扶起李俊来,令医士看治,又令人计点伤亡,直到中午,才出结果。

  城中寻得金兵尸骸三千余具,蓟州兵这边,战死一万五六千人,伤者亦有近万。

  至于被金兵追杀死在城外的,更是不知多少。

  将领方面,低级军将折了二三百,便连李俊、张清、邹渊、乐和、顾大嫂,也是各个带伤。

  算上先前伤了的孙新、张顺、董平,如今城中还完好的将领,竟是只剩段三娘一个。

  尤其令众人神伤者,却是折了“独角龙”邹润。

  邹润奉命镇守北城,那些要救亲人的檀州军,又不是董平,岂敢擅闯?

  于是找了几个会说话的队将,先备酒肉来寻邹润。

  随李俊来得这批元老,素来在军中受惯奉承,邹润又是江湖好汉的粗鲁习性,有酒有肉便称兄弟,哪里想到这些人存心弄他?

  一时喝得大醉,抬去旁边屋里睡了,檀州军自开了城门杀出。

  及金兵杀来时,杀伐嘶喊之声惊醒邹润,出门一望,金兵浩荡杀入城中,顿时惊得六神无主,酒气都化冷汗出了,一迭声怪叫道:“哥哥叫我守把北城,如今贪杯失利,哪有颜面生见哥哥?死了罢,死了罢!”

  抄起板斧撞将出来,连砍七八名金兵。

  领兵的小元帅薛里花豹见他凶猛,策马提戟来战,邹润步下只使一柄短斧,岂是对手?

  勉强斗了几合,发起蛮性,飞身一头撞在马上!

  看官们须知,邹润这个好汉,若论武艺,不算奢遮,但一身力气,非同小可!

  此人如何得了“独角龙”绰号?

  不惟是脑后天生一个肉瘤,更是当年同人相争时,一时兴起,一头撞在松树上,生生撞折了一棵大树,因此众人钦服。

  此刻邹润懊悔失了城门,误了兄弟们事业,奋起一头撞来,不留半点气力,只听咔嚓一声,把那匹好马的骨头都撞塌了半边。

  马悲嘶而倒,薛里花豹也没料到邹润这一记怪招,惊呼一声,撞下马来。

  邹润也自头晕眼花,兀自要拼命厮杀,见敌将落马,连滚带爬扑上去,左手按住了胸膛,右手只一斧,把这薛里花豹的脑袋,砍做了一对瓢儿。

  薛里花豹的副将张兆奴,见折了主将,心中大惊,催马上来,手使宣花月牙斧,咔嚓一下,也把邹润脑袋劈开,邹润往下一扑,同敌将死做一堆。

  有诗证曰——

  异象天生气不凡,当年聚啸登云山。

  心怀忠义性刚烈,兄弟思之热泪潸。

  邹渊后续带兵来战,黑夜之中,哪知邹润折了?酣战之中,大腿上不知吃谁捅了一枪,亲兵们抬了下去。

  及得知死讯,惊得呆了半晌,望后一仰,顿时气绝。

  李俊等在身旁,都慌了手脚,却是段三娘临危不乱,掐着人中救醒来,邹渊干呕两声,放声大哭,也不顾伤势,跌跌爬爬便要来看邹润遗体。

  他两个自小相依为命,名为叔侄,其实和兄弟无二,这番悲恸,难以言说。

  李俊等都随着他来,及见尸首,又自大恸,抚尸嚎哭,几度哭得晕厥,最后翻转过身体,看着脑袋上伤口半晌,指着哭道:“哥哥们看,这个口子,必是斧头劈出来的,我侄儿使了半辈子斧头,如今死在斧头之下,我定要替他报仇。”

  李俊上前抱住他道:“你且宽心,这是我们兄弟的血仇,走遍天下也要报了,回头且用心着意,凡是使斧子的金狗,都杀了他报仇。”

  经此一役,城中兵马损折近半,虽然还有六万余人,但是战力较强的,多没于此役。

  尤其许多檀州籍兵将,心中不满日盛,暗地传播道:这干人若不来,我等父母妻子,岂有这般劫难?他既取了地盘,却不加以保护,我等同他卖命何益?

  完颜斜也攻城略地无数,早料到会有类似声音,当晚,射了无数无头箭矢入城,箭杆上捆了纸条,书写着:“出城投降者,与家人皆得赦免。”

  李俊得知大惊,连忙令人收缴,哪里缴得及?城中军心,越发摇动。

  李俊同张顺等人商议,不由悔恨道:“吾当初取蓟檀二州,手段酷烈,虽然见效快,根基却是难固,如今始尝苦果,怪不得这般好用手段,为武大哥所不取,又让我等都用化名,却是早知其害。”

  董平忽然笑道:“李兄亦不必消沉,金兵自起以来,所至攻无不克,自有他厉害处。李兄先于黄崖关拒他半载,又在这蓟州城数撄其锋,以弱旅当强兵,打成这般局面,天下有几人能为?”

  李俊面色微微好看,摇头苦笑道:“终究误了大哥重托。”

  张清道:“我等如今虽然艰难,尚未真败,哥哥不必沮丧。大不了弃了蓟州,往幽州汇合唐斌哥哥。”

  正说间,忽听小校来报:“龙王,西南方向杀来一支兵马,正同金狗大战。”

  李俊霍然而起,惊道:“西南方向?莫非是唐斌来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小校匆匆奔来:“龙王,东南方向,潮河上行来无数战船,一支兵马自船上杀来,正同金人交战。”

  张顺大喜道:“潮河上来的船?必是孟康去青州搬得了救兵!”

  李俊听了仰天大笑,当下精神抖擞,说出一番话来!

  有道是:

  气镇西北熙河枪,尉迟带病又何妨?两路援兵纷纷至,梁山全伙来正忙。

第七百零七回 白马银枪踏阵来

  李俊困守孤城以来,先后折了闻达、山士奇、邹润,众兄弟泰半带伤,兵马损失近半,人心不稳。

  这般局面,任他天性豪勇,也不由生出几分沮丧。

  此刻闻得两路救兵齐至,精神不由一振,大声下令道:“三娘妹子,你引一支兵马,往西南去接应唐斌。至于东南船队,哈哈哈,青州一众做军将的兄弟,多的是盖世英雄,倒不必我等费力。”

  如今身上不带伤势的,唯段三娘一个,她虽是女流,也自义无反顾,起身笑道:“李俊哥哥放心,但看小妹子的手段也!”

  说罢唤了段狗儿,点起三千人马,大开西门,直杀出去。

  西门外金营主将,乃是怨军大将郭药师。

  此时郭药师亲自引军,去截杀潮河一路援兵,只有董小丑坐镇城下,见段三娘杀出,立刻引兵来战。

  当年怨军初创时,怨军八大统领分为三派:郭药师一派,董小丑一派,韩庆和、韩常一派。

  若无几分真才实学,董小丑凭什么同郭药师、韩氏父子分庭抗礼?

  两军照面,也不多说,抡起兵刃开战,一口大刀,一条狼牙棒,叮叮当当打铁一般,战了十余合难分胜负。

  董小丑不急不忙,左右两路援军,都有人去抵挡,他只消挡住城里接应,便是成功。

  段三娘却是焦灼起来,狼牙棒舞得风车一般,但董小丑也是百战余生的悍将,守得风雨难透。

  李俊等人在城头观战,见段三娘冲突不出,都自焦急,张清悄悄下城,也不着甲,骑了自家战马,奔出城去。

  “张兄弟出城了!”张顺眼尖,指着惊呼道。

  众人都是一惊,张清此前抢城一役,混战中连中两箭,一中右臂、一中左肋,皆是小铲子一般的破甲箭头,受伤着实不轻。

  却见张清歪着身子骑在马上,飞奔到近前,忽然左臂一抖,打出一颗石子,也不看结果,扭马便回。

  那厢董小丑正自得意,一颗石子不知何处飙射来,正中脸颊,打得几颗槽牙应声而断,只觉眼前一黑,刀法大乱。

  段三娘大喜,猛挥一棒,董小丑逃生经验极丰,棒子及腰,心知不妙,怪叫一声,顺势滚落鞍下,看着是被段三娘砸落马下,其实受力不到三成,连滚带爬逃没了影。

  段三娘虽知敌将未死,此时也懒得计较,大棒抡舞,砸开一条血路,引军直冲出去。

  城上李俊等人没口价喝彩,都没想到“没羽箭”重伤之余,还能立此奇功。

  眼望着段三娘一军飞奔,杀入西南面战团,不料金军北营中,又杀出一支兵马,连段三娘一并围在其内,杀的不可开交。

  那边阵中,乃是唐斌、周通、王渊、杨惟忠、钮文忠、于玉麟、金鼎、黄钺八将,领军一万来援。

  金兵这里则是副都统完颜蒲家奴,领着一干金将,亦引一万兵马拦阻。

  可是唐斌那一万人,半数乃是唐斌所部幽州军,以及钮文忠当初带走的三千军,余下都是随王渊等杀出的宋军,若论战力,实与金兵相差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