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293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萧奉先惊喜莫名,颤声道:“便是刀山火海,老臣也替陛下走个来回。”

  时迁在一旁听了不乐:我去寰州偷这皇子时,也曾同哥哥说这句话,这个大奸臣如何也敢学我说话?哥哥一旁听见,不要疑我也是个奸臣?

  却听敖卢斡轻轻一笑:“朕不要你走刀山火海,朕要寰州!”

  萧奉先一颤,忙说道:“陛下!寰州尚有八九万兵马,分布内外,尤其是还有金兵精锐在彼,着实不易取之。”

  敖卢斡笑道:“若是好取,要你何用?朕手下至此两万人,如今又折了不少,便是加上降军,也还不足四万,莫说打城,便是野战亦难取胜。因此才要令你去赚城门!”

  “赚门诈城?”萧奉先又是一颤,满口叫苦道:“陛下,非是老臣惜命,只恐误了陛下大事也。”

  敖卢斡大笑:“你又何必害怕?如今你带来人马,一个不曾走脱,寰州谁知你败了?你径自回去,赚开城门,朕自有勇将抢城,能让你误了何事?”

  萧奉先肚里飞快寻思:“罢了,我若不去,眼见得这一关也难过,倒不如应了他,我到城下,且依他说,把城门赚开,然后飞马抢入,径直喝破,让他们自去厮杀,想他手上这些残兵,岂能当得女真一击?”

  心中计较定了,一咬牙,做个忠肝义胆模样,点头道:“既然陛下考虑周全,老臣又何惜此身?冒死也要诈开他城门来,方见老臣的赤胆忠心。”

  敖卢斡假惺惺道:“这般看来,你果然是诚意降伏朕,当真可喜可贺。”

  两个各怀鬼胎,同时大笑,心中同时叫道:蠢材,中我计也!

  当日宿营,埋葬了战死兵卒尸首,把受伤难行的都暂且留在营中,又将所擒兵马同原先辽兵混编,共得两万余人,加上老曹西风军,共是三万七千之数。

  休整一日,到得十二月廿八这一天,大军拔营,开往寰州,一日行军四十余里,开到寰州境内。

  寰州城北,有一河,名桑干河,古称漯水,溹涫水,乃永定河之上游。

  时值岁末,北地肃寒,桑干河已冻成冰面。

  曹操大军扎营于桑干河北面,当晚,敖卢斡唤萧奉先入帅帐,笑眯眯道:“爱卿,我军扎营在此,不久必为寰州探知,军情如火,你今夜便动身,领五千精锐,只称交战失利,赚了城门,便是你的头功!朕对天发誓,以后待你如舅。”

  萧奉先心中无奈,面上做出忠勇之态:“陛下且高卧中军,待臣把寰州来献!”

  走出帐外,只见五千兵马,已然聚集,皆是挞曷里麾下锐士,并无一个自己从寰州带出的兵卒。

  萧奉先领着这支军去后,曹操从帐后转出,看向忧虑重重的敖卢斡:“陛下放心,破敌便是今夜。”

  关胜等大将次第而出,铁甲凝霜,神情严肃,曹操点头道:“各自去吧!”

  众将齐齐点头,关胜、石宝一支,秦明、黄信一支,徐宁、厉天闰一支、孙安、杜壆一支,各领两千人马,踏着冰面望南而去。

  史文恭单独一个,骑马提枪,跟着孙安去了。

  曹操身边,还留栾廷玉、吕方、郭盛、焦挺、时迁五将,以及三千余西风军。

  曹操看向众将:“兄弟们,照计而行。”

  三千余西风军闻言,按吩咐好的,数人一组,皆持鞭锤棍斧等重器,散开长长一线,走至河面南端,自南及北,开始作业。

  沉沉夜色中,朔风呼啸,隐约传来叮当之声,自南及北缓缓远去。

  不说他这里搞甚么勾当,单说萧奉先领着人马,行了七八里,来到瞏州城下,仰头大叫:“开门、开门,我军战败,快放我们入城!”

  此门守将,正是萧奉先部将,打出灯笼一照,看见自己将主在城下,慌忙下令开门。

  城门沉重,缓缓开启,然而方开一条缝,萧奉先马上起个飞腿,把挞曷里派在他身边的亲将踢落马下,随即飞马抢入城中,高叫道:“关门、关门,他们都是叛军!”

  那部将大惊,连忙便要关门,城外辽兵哪里肯容?奋力一冲,抵住城门关不上,有勇悍的,便抢入门洞里乱砍乱杀,顷刻间喊成一片。

  萧奉先也不理会,一人一马,飞奔金兵元帅府,完颜娄室这时还不曾睡,闻听城北杀声四起,带了百余个亲兵,正要前往巡视,方出门便遇见萧奉先。

  娄室身经百战,看他慌乱模样,便知不妙,沉声喝道:“萧奉先,你不是带兵去平叛了么?何故深夜至此?”

  萧奉先滚鞍下马,跪倒在地,死了爹娘般大哭:“大帅,小将无能,途中中了埋伏,被敌人生擒,敖卢斡那小贼果然自立为辽帝,又逼小将来替他赚城门,小将对大金忠心耿耿,假意屈从,至门前叫破那厮阴谋,飞马来报大帅!”

  娄室皱了皱眉,面色不变:“敖卢斡有多少人马?为帅者何人?”

  萧奉先道:“那厮只有万余老军,埋伏我时,被小将奋勇厮杀又杀了许多,再有一支叫做西风军的贼军,大约万余人,被他许以南院大王高位,也在他麾下效力,其余便是随小将被俘的人马,也有万把。至于领军的,乃是他姨父耶律挞曷里。”

  娄室大笑:“挞曷里不过庸人,至于你那些人马,先败于宋,又降大金,如今再降回辽国,三番五次,心气耗尽,早已不堪战也。这般说,他手下不过数千能战老军,加上万把乌合之众的贼兵?”

  萧奉先连连点头。

  娄室摇头,对左右道:“毕竟是个少年,只有一腔血勇,他既然自立为帝,远远逃开,慢慢招兵买马,或者还能让我添些麻烦,如今径自攻来,却是要过年了,特意把脑袋来送礼么?”

  左右皆大笑。

  娄室亦狰狞一笑:“既然如此,这礼我收了。去与我点起应有兵马,萧奉先引路,我亲自去擒那敖卢斡,交给云州王发落。”

  萧奉先谄笑道:“云州王本就不喜此子,必然将他处死。”

  不多时,城中聚起四五万兵,其中约有五千金国老兵,都是换班来此休整的,余下皆是辽国降兵。

  完颜娄室的长子,完颜活女满脸杀气,横着大刀请命:“父帅,让孩儿做先锋吧。”

  娄室一笑,摇头道:“你立功已然很多,不要同别人争了,谩都本,你不是常常怨我不肯重用你么?这一战,你敢不敢做先锋?”

  谩都本满面虬髯,身躯高壮,闻言大笑:“元帅,你若用我,辽国小皇帝的脑袋,就会变成我的马铃。”

  娄室笑道:“那不行,云州王既然投降,我们不要杀他儿子,让他自己动手罢,你要马铃铛,耶律挞曷里的脑袋足够了。”

  挞曷里手下五千兵马,好容易杀散了北门守军,方一入城,便见四下街巷里,涌出无数兵马,尤其正面大道上,一个大将挥舞狼牙棒,领数千人杀来,显然是金兵精锐。

  辽兵们只觉肝胆生寒,肺腑成冰,齐声叫道:“中伏了,中伏了,他城里有备!”齐齐扭头就逃。

  完颜谩都本残忍大笑:“哈哈哈,全部杀了,追上去,追到天尽头!”

  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咬着辽军的屁股狠杀。

  七八里路追下来,活着的辽兵已不足千数,后面数万大军,如洪水般着地卷来。

  桑干河北岸,老曹淡淡道:“陛下且看好了,破金复辽,便在今日。”

  便见败兵们劈里啪啦,飞一般奔过冰面,有几块冰面微微挪动,将上面跑过的人滑倒,那几人浑然不觉有异,飞快爬起来继续奔逃。

  曹操微微一笑,高声叫道:“金兵杀来也,陛下,快走啊!”

  谩都本听到“陛下”二字,精神一振,长声大笑,纵马冲上满布坚冰的河面。

  随即,无数兵马,都随他铺天盖地追了上来。

  敖卢斡看得捏紧了拳,双眼大亮,猛然扭头看向曹操:“方帅!你用兵之狠,朕闻所未闻,你这等人物,如何竟会输给童贯那阉人?”

  有分教:天地有威不可测,奸雄定计更难防。漠然一道长河水,冰消霜解浪正狂。

第五百九十二回 白马长枪正少年

  天兴皇帝敖卢斡,被老曹连环计策所惊之余,忽然起了疑心:这厮如此了得,如何竟会被童贯打成丧家犬,逃到俺大辽来?

  毕竟年轻,虽然有些聪明劲,城府终究不深,当下问出口来。

  老曹看了看年轻的皇帝,眼神难测,淡淡道:“童贯那厮没有武德,派了一个了不得的高手,刺杀麾下众将,况且敌众我寡,因此一时失机。”

  敖卢斡皱皱眉,觉得这个理由甚不充分,还待追问,完颜谩都本已然奔过河面,呐喊着杀来。

  曹操高叫道:“金人至矣,陛下快跑!”伸手就拉敖卢斡辔头。

  敖卢斡一踢马腹,坐骑往边上一躲,避开曹操的手。

  老曹愕然看去,却见敖卢斡脸上露出狠色:“不必演了!敌军已入瓮中,何必画蛇添足?正好趁机斩杀金将,让国人知道朕之勇武!”

  说罢抽出长枪,“驾”的一声大喊,策马迎着谩都本杀去。

  望着这少年皇帝的背影,老曹脸上的愕然,慢慢转为赞赏。

  咂嘴点头,轻声叹道:“倒是有些骨头!小小年纪,若此便算不凡了,假以时日,砥砺成长,未必不是一位雄主,可惜了……你辽国国祚,毕竟已尽呵。”

  谩都本听得懂契丹语,晓得面前这金甲辉煌、白马银枪的少年,便是辽国新帝,眼见他不逃,反不自量力杀来,乐得嘴都歪了,哪里记得娄室令他活捉?挥动狼牙棒,当头就打。

  敖卢斡将枪一架,大觉吃力,但他也自要强,挣红了脸,大叫一声,强行荡开大棒,长枪怪蟒翻身,疾刺对方胸膛,被谩都本轻松避开。

  这时金兵马快的,又冲了二三百个上岸,各自都要争功,见敖卢斡盔甲鲜明,齐齐扑了上来。

  老曹把嘴一歪,吕方、郭盛会意,立领千余人杀出,两条戟当头,便似蟒蛇吐信,瞬间缠住金兵。

  此时桑干河上,无数兵马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冲来。

  焦挺呆呆看了片刻,忽把双手拢在嘴边,叫道:“咔嚓咔嚓!噗通噗通!”

  一声叫出,河面之上,咔嚓咔嚓连声大响,粗如人腿一般的裂纹,似蛛网一般,顷刻间遍布冰面。

  原来萧奉先领兵走后,老曹便派人以重兵器,自南及北,把老大一片冰面,敲出无数细纹。

  后来败兵逃回,人踩马踏,那些裂纹,亦不断加深。

  只是一者天黑难见,二者追兵心急,竟无一人留意到冰面的变故。

  直到此刻。

  寰州追来的四五万兵马,至少一二万人,同时踏在冰面之上,发足狂奔,其中又有许多马军,格外沉重,那冰面至此,终于到了极限,密集粗长的裂纹瞬间毕现,人人看得分明,个个魂飞魄散。

  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下一刻,冰面訇然粉碎。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坚冰蓦然翻起,仿佛瞬间出现了无数陷阱。

  惊呼声中,河面上黑压压的人马,陡然没了一半。

  另一半也没处逃跑,噗通声络绎不绝,先后都落入冰冷彻骨的桑干河中,除了近岸边的少数幸运儿,勉强挣扎爬出,其余都被冰水吞噬。

  一时间,河面之上,悲嚎四起,岸边老曹,放声大笑。

  焦挺左右看看,见老曹自顾大笑,便寻栾廷玉,扯扯对方袖子,低声道:“栾哥哥,你看我这本领,比乔道清如何?”

  栾廷玉一时绝倒。

  老曹当初征伐田虎,沁水遇见乔道清,施展出三昧神水的惊人道法。

  这桩往事,焦挺并未亲历,却多次听别的兄弟说起,不料竟牢牢记在心中,此刻却拿出来比较。

  老栾正要取笑他几句,忽听老曹高声喝道:“众将士!杀敌!”一时哪里还顾焦挺,大叫一声,策马杀出,把那上岸的兵马乱杀乱冲。

  谩都本正自志得意满时,谁料竟有这等惊天巨变,一时手足无措,险些被小皇帝趁机一枪挑落。

  回过神来,哪还有心恋战?狼狈叫道:“中计了,走!”

  领着女真精兵,顺着河岸往下杀去,敖卢斡激动的面目都扭曲了,哪里跟放他走?大喝一声,带着数百辽军,死死咬着追去。

  老曹正欲跟上,忽然又勒住马,冲着焦挺一抱拳,一本正经道:“贤弟一声喝裂千丈冰,陷没金国数万军,本事之高,丝毫不逊‘幻魔君’,为兄佩服、佩服!”

  说罢哈哈一笑,纵马追了下去。

  焦挺呆了片刻,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烂漫的笑容,“哈哈”一声傻乐,暗自决定,自己从没进过云州行宫。

  北风呼啸,大夜幽长,桑干河畔,彻地杀声。

  侥幸冲过河去的金兵,无论是金国老兵,还是辽国降兵,除了谩都本带着几十人逃窜外,其余的早无半点斗志,耶律挞曷里见之狂喜,当即带了一二万新降兵马,打起无数火把,乱哄哄杀出营来。

  而在南岸,娄室带着儿子完颜活女,以及完颜宗雄、韩庆和、韩常等猛将,说说笑笑,压阵而来。

  没及到河边,便见河上变故,饶是这些人见惯了惨烈大战,此刻也不免被这天地之威所惊,一个个瞠目结舌,颤栗不能言语。

  娄室愣了半晌,低声说道:“全、全是假的?说降萧奉先是假的,令他来诈城是假的,数千辽兵性命是假的,只为了我们陷在这条河上,才是真的?”

  韩庆和听他声音幽幽,不由打个寒战,惊呼道:“好狠啊!元帅,对方主将好狠的心肠!莫非那敖卢斡,竟然是个英主不成?”

  “不、不会!”娄室脸上震惊之色未退,却是立刻摇头否定道:“那少年若有此本事,早夺了他爹的位子,也不会是挞曷里,那厮若有这本事,岂会被云州王下入死牢?我们、我们怕是……看错了那支西风军!”

  说到这里,他眼神渐渐有了神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撒离喝去打居庸关!自最初夺回新、武二州,一个多月时间,竟无半点消息!呵呵,我等近年所向无敌,只怕这次……真的是轻敌了!”

  活女等都露出了茫然神色,撒离喝所部三万三千,两万降军就罢了,那一万老军,可是跟着女真人打了不少胜仗,极为能战的,至于三千女真兵,更是战力无双,难道竟会有失?

  他们一直还以为,居庸关险峻难打,撒离喝那厮要面子,一直在默默啃骨头呢。

  “父帅,那当下如何是好?”完颜活女急急问道。

  完颜娄室双目如鬼火,盯着桑干河对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片刻后才狠狠道:“收拢残军,回寰州再说,把雁门关外的兵马也调回寰州。”

  话音未落,喊杀四起,娄室骇然回头,几支兵马,自身后卷杀上来。

  南岸虽还有数万人马,但一来追杀时,早跑散了阵势,二来目睹了方才冰河食人的惨烈一幕,三魂七魄都飞出一半,一时间哪里回过神来?

  吃那几路伏兵一搅,顷刻便是大溃。

  娄室低吼道:“竟然还有后手!区区残军,竟要将我全灭?此人好毒的心肠,好大的气魄!”

  他终究是一代名将,到了此刻,犹不服输,策马往复奔行用女真语高喊,却是要聚集起女真兵,同对方决一死战。

  韩庆和、韩常见娄室这般关头,还有战意,都不由佩服。

  父子两对视一眼,齐声高喝,收拢手下汉军,相帮娄室杀敌。

  老曹在南岸布置了八千人马,分为四军,各有两员猛将统领,此刻一起杀出,便似四条毒龙,在数万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娄室放任不管,只顾聚集本部精兵,不多时,聚起女真兵八百余人,当下分为两支,一支亲自领者,一支交给了完颜宗雄、完颜活女,分左右杀出。

  有过片刻,韩氏父子也收拢起一千余人,都是他们从怨军带出的老卒,领着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