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135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以步对骑,讲究的是闪转腾挪、以巧破拙,李逵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自然不怕他,然而此时耳边响起牛皋先前的叮嘱:“铁牛哥哥,这一战关键便在你,你第一个上去厮杀,务必杀出威风来,让他人人寒了胆,这条计才好得逞哩。”

  罢了!且看铁牛杀出个威风!

  李逵将心一横,双脚稳稳站在地上,微微曲着腿、弓着腰,八尺余雄躯,便似人立而起的老熊般,也不躲、也不让,双眼紧紧盯着来将,一身煞气蒸腾而起。

  项忠见他竟然不躲避,不由大喜,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夯货,你便是铁打的金刚,也休想拦得住奔马!眼看到了近前,厉喝一声,借着奔马的力道,猛地将手中蛇矛刺出。

  好个黑旋风!见他蛇矛刺来,眼中凶光一闪,左腿忽然撤开半步,左手斧头顺势扬起,但听当的一声响亮,早将他蛇矛磕飞,右腿曲处,右手大斧随身而走,往下只一卷,噗察一下,将那马儿的左前腿斩断半条!

  到了这时,若他往后一让,那马自倒,马上敌将不摔死也要摔晕,然而李逵一心“杀出个威风”,慕然一声虎吼,双脚猛踏,拧腰翻腕——他本来是在马匹身侧半蹲的姿势,半个身体都在马腹之下,这一下撑腿拧腰,力从地起,两把斧头一翻,自下而上狂掀上来,那马随着他斧头往上一起,但见血光炸开,好一匹奔马,竟被凌空劈成了三截,滚烫的马血四下炸射。

  他这一招属实妙到毫颠,若是稍慢半步,身体便要被马匹后腿带上,受伤在所难免,若是力气稍小,或者斧头小些,也万难把一匹战马横切三截。

  他左手的斧子,自前腿根劈入,马背劈出,右手的斧子,自后腿缘劈入,屁股上劈出,中间马身子被他巨力掀起半丈高下,上面坐着个完好无损的项忠,目瞪口呆,直似傻子一般。

  噗通!

  马躯落地,项忠呆呆坐在马鞍上,看着李逵,身躯颤抖,如见鬼神。

  饶是以李逵这身怪力,这一斧子使出,亦觉得体内气力贼去楼空,幸好这时敌军无论兵将,皆是震彻当场,都呆呆望着他。

  李逵一连急喘了几口,这才稍稍调匀呼吸,斧子轻轻一挥,喀嚓,砍下了项忠的脑袋。

  自始至终,项忠没有一丝抵挡、躲闪、挣扎的意思,就如同老虎爪牙下的羔羊,待死而已。

  李逵这一斧,劈死的不只是一匹马,更劈散了项忠的魂、周围千余敌军的胆。

  李逵砍了项忠,只觉双臂鼓胀酸涩,只得强忍住趁机排头大砍的冲动,一双凶眼横顾,眼神扫过之处,贼兵跪倒一片。

  这时殿帅张雄在前,另个都统制徐岳在后,各自闻报,听说宋军一队斥候杀出,阵斩项忠,降者千余人,各自大惊,也不管那些捆缚的百姓,各引前后军,自两下里杀将来。

  李逵望见前后兵马大至,手臂兀自疲不能兴,不由暗叫苦也,这时于玉麟一马自林中杀出,背后跟着近两千人,口中齐声大呼道:“先锋军已至,中军大队随后就到也!”

  李逵趁机大喝:“降的都免了死罪,扔了兵器去一边,不肯降的,且吃爷爷一万斧!”那些降兵和百姓,都逃到河边躲避,张雄见自己大队杀到,降军仍然老老实实,心中不由暗惊。

  然而这时也迟疑不得,他和徐岳两头杀来,中间于玉麟咬住牙关,挺枪死战,张雄喝道:“熊威将,你这厮竟然投降了狗朝廷,背义叛徒,吾必杀之。”

  于玉麟回口道:“我家主将武节度,携八万兵马杀来,你这厮已是待死之鬼,还胡吹甚么大气。”

  说罢挺枪与张雄大战,他乃是铁蜻蜓下堂堂四威将之一,对上卢俊义、杜壆这等高手,固然不济,对付张雄却是丝毫不怯,两个枪来枪往,倒也是棋逢对手。

  战了片刻,宋军毕竟人少,渐渐不敌。李逵心急如焚,回头看去,那些降军互相间都偷偷摸摸打着眼色,显然战局若是不利,他们把刀一提,混进战团,便没有发生过投降之事。

  李逵暗自叫苦:我虽杀出了个威风,却好似有些杀得早了,敌人大队人马却未看见我的威风,难道再去杀一个威风出来?

  就在这时,林中喊声大作,那些树木纷纷摇动,竟似有千军万马在其中,但听得里面千余人齐声大喝:“先锋兄弟们莫慌,中军主力至矣。”

  晋中贼军听了顿时大惊,张雄喝道:“官兵大队已至,我等速走!”挥枪荡开于玉麟兵刃,策马就走。

  这时牛皋率千人杀出来,口中大喝道:“贼将休走,某家乃是御前五虎上将之首,黑风虎牛皋便是,速速提了你的狗头来,换老爷的功劳哇呀呀呀。”

  张雄一听“御前五虎上将之首”这个名头,心中更惊,走得愈发快,不料李逵提着把斧子,不知何时偷偷摸摸到了近前,见他要逃,咬牙忍住酸胀不堪的胳膊,甩手一掷,那斧子呜呜飞出,却是终究短力,只切在战马屁股上,那匹马忍痛一跳,张雄猝不及防,被甩落马下,刚刚爬起身,牛皋一马早到,手起一锏,把个脑袋打成了烂柿子。

  牛皋见张雄盔甲鲜明,认得必是大将,呵呵笑道:“这桩功劳算我和铁牛哥哥合力立下,若没你这一斧,小弟至少两三合才拿得下此人也。”

  徐岳见折了主将,心惊肉跳,正急要走,于玉麟催马拦住,一条枪奋力挥舞,死死将之挡住,牛皋挥锏打杀几个贼兵,一眼看见徐岳,“哈”的一声,纵马扑上去:“于老弟,这个贼将武艺不差,且待牛某一起杀他!”

  徐岳武艺,也只寻常,闻言慌手慌脚,被于玉麟趁机一枪刺中小腹,牛皋自后赶来,趁机一锏,打得背后铠甲尽碎,口中喷血,倒撞下马死了。

  牛皋咂了咂嘴,有心说一句“这功劳我和于老弟一人一半”,但是毕竟和对方不熟,暂时厚不起脸皮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悻悻道:“我这一下不算,这厮的功劳还是你于老弟的。”

  于玉麟虽绰号“熊威将”,心思却不愚钝,连忙笑道:“牛兄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你这一锏,这厮必然带伤逃了,便是包青天重生来断案,也要断我二人一家一半功劳。”

  牛皋大喜,和于玉麟合兵一处,就势杀散了晋军,俘虏敌军三千有余,其余大都逃散。

  打完了仗,李逵令人放了那些百姓,百姓们扶老搀幼,都来跪倒拜谢,李逵哪里受得了这个?如蜜蜂入怀一般,惊得跳起来把手乱摆:“起来起来,你这里还有老人家,岂不是折我的寿草?都不许跪。”

  一时赶起了众人,分别问了百姓、降军,这才得知田虎居然要水灌太原城,牛皋惊道:“这个贼子,端的好毒计,比我今天这条计谋还要厉害,我等却要快快去报于哥哥。”

  于玉麟为难道:“哥哥不是让我等把守汾水?这里一带水面最窄,最是容易把守。”

  三人正为难,那些百姓忽然道:“三位将爷,我等近来,都被田虎那厮坑害的苦,又蒙将爷们搭救,自然也该出力,若怕那厮逃跑,我等伐木拦河,再以铁索大钉,密密封了河道,任他来多少船,也过不得。”

  李逵听了大喜,当下拉出那干降军出力,又有百姓们全力相帮,足足赶了一夜,待天明一看,河道被封了足有三四里长一段。

  李逵哈哈笑道:“既然封住了河道,我等速速去太原城下同哥哥汇合,说不定还是我等先到哩。”

  有分教:牛皋施谋立大功,李逵杀戮显威风。清源父老感恩重,一夜已将汾水封。

第三百一十九回 赴太原兄弟重逢

  九月二十六日,太原之南,二十余里处,一派旷野,乃南去唯一捷径。

  曹操将麾下四万大军排出个极为奇怪的阵势,宽达十五里,若是自空中俯瞰,堪称薄如蝉翼。

  这般阵型,任何知兵之人见了,都不免摇头发噱,知其一冲便破,毫无坚韧可言。

  然而曹操高坐马上,意态悠闲,毫无担心之状。

  因为面前浩浩荡荡,尽是晕头转向的晋中军,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却是百千人一股,成建制的溃散,许多贼兵,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败了,只是同袍们都逃,也只得随而逃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见眼前军阵森严横展,哪里还有再逃的勇气?往地上一跪,便行投降。

  还有五千马军,被老曹分为若干队,各有猛将引领,不断出击,一则将意图聚集的贼众击溃,二则擒捉反军将领。

  两三个时辰功夫,曹操已捉了四五万败军,摇头失笑道:“田虎以数倍之师,围绝地之城,竟会这般大败,当真令人思之难解也!”

  这时卢俊义领数百骑奔来,大笑道:“哥哥,捉了个反贼的枢密使,呵呵,此乃贼军之童贯也。”

  曹操上下一看,那人三十出头年岁,一身泥土灰尘,头面上破损了一大块,显然是被人打落马下跌伤,然而形容固然狼狈,此刻却兀自高昂着头,一副不屈模样。

  曹操不由好奇,脸上却是神色淡淡说道:“原来是田虎的枢密使,不知姓甚名谁?”

  那人冷冷道:“在下房学度。”

  卢俊义兴致勃勃道:“哥哥莫要小觑了他,此人单枪匹马,欲往山中逃遁,我拦住他后,战了三十余合方才擒下,这还是他心慌欲逃在先,若是阵前交手,不到五十合外难以胜他。”

  能和卢俊义战五十合?曹操心中一喜,微笑道:“既然也是好汉,且释其缚。”

  卢俊义点钢枪一挑,挑断了房学度身上绳索。

  房学度揉了揉胳膊,露出惊讶之色:“我乃晋王麾下重臣,必死无疑,你区区一个节度使,竟敢招降于我?”

  曹操哂道:“太师卞祥,国师乔冽,我尚敢招降,何况于你?”

  房学度皱眉想了片刻,摇头道:“看来你也不是个安分的……罢了,能够不死,总非坏事,这番恩德,必有所报。”

  曹操喜他坦诚,伸手往北指了指,淡然说道:“非是我不安分,实因我所见者,与朝堂诸公颇有不同,譬如田虎,不过小患也,再说他若真是雄主,坐了天下又如何?须知北方异族,才是大患,汝为汉家儿郎,又有这般身手,我又何苦杀你?徒教亲者痛仇者快。亦不须你报恩,以后异族南来,随我好好杀敌,便是报答了。”

  他这番话说得风轻云淡,内容之激烈,却是让房学度震惊莫名,咧着嘴看了曹操半天,忽然失笑:“大宋军中,竟有你这等人物,有趣有趣!”

  往下一拜:“既然如此,罪将房学度,情愿归降。”

  曹操哈哈一笑,跳下马来,扶起对方:“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志同道合,便是我武植之兄弟。哈哈,你既是枢密使,倒同我说说,这一仗你们究竟如何输得?”

  房学度叹口气,便从四路大军来伐说起,田虎定策说起,他口舌便给,言语精要,短短一席话,便将始末尽数道出。

  曹操听得不断点头:“唔,三路周旋,集全力击北路,夺汾源,抢雁门,摇摆于宋辽间,此乃高明之策也,想不到竟然是你之见……嗯,筑坝待雨,倒灌太原,计策虽毒,却是凑效,这也是你的计谋……”

  曹操听房学度讲述贼兵方略,越听神色越见欣赏,忽然想到一事,猛然惊道:“糟糕!你们派了一万人去捉百姓……”

  他日夜观摩飞鸟图,晋中地理早在胸中,却是忽然想到,那张雄若要捉人筑坝,必是去了清源,自己却视为寻常小县看待,只给了李逵等三千人,这一下若是撞上了,敌军三倍不止,岂不是自己害死了李逵、牛皋?

  房学度见他神色,立刻猜出原委:“啊呀,莫非武兄竟派了兵马去取清源?唔,那是怕虎王走水路逃遁……这、这倒是我的罪过了。”

  曹操脸色难看,勉强摆摆手道:“倒也和你无干,只是时机凑巧罢了……卢兄弟,你去点五千马军,带上杜壆、卞祥,速速去清源……”

  “走一遭”三字还未出口,忽然后方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开来,滕戣、滕戡对视一眼,带了百余骑飞奔而出,不多时转回来,兄弟两个都是眉开眼笑:“好教哥哥知了欢喜,却是李逵三人领兵回来了,押解的俘虏,倒比他本部人马还多些。”

  曹操听说李逵等无事,仰天大笑,随即又板下脸,喝道:“这两个黑厮,我让他们守着清源水道,如何敢不遵我的将令!”

  不多时,李逵等引兵而至,三人来见曹操,李逵笑呵呵唱个大喏,便将昨日战事道出,曹操听了牛皋居然用计,大为欢喜,抚其臂鼓励道:“兄弟,你愈发让为兄不敢小看你。当年刘大耳有个义弟张飞,性情火爆,时人都以莽汉视之,然而在急难时,却每每能想出巧计破局,吾今观汝,颇似张飞之莽而有智也!”

  李逵听了哼一声:“张飞又算什么?他会作诗么?”

  曹操笑道:“倒不曾听过他作诗,只是听闻画的一笔好美人。”

  李逵听了又不服气:“画美人又算什么,难道比我宝莲还美?哥哥若喜欢美人图,等回到青州,铁牛照着宝莲画一幅画,管比那张飞画的美人还美十分,送于哥哥挂在房中便是。”

  曹操嗔道:“你看这黑厮,越发浑说起来,你的老婆,我却挂在家中作甚?滚滚滚……咦?回来,你这胳膊怎地了?”

  李逵打完了仗,自然穿上了衣服,曹操原看不出他胳膊充血、粗了一圈,只是见他走路时姿势怪异,只道臂上中了箭,故此一问。

  牛皋顿时挑眉瞪目,叫起来道:“哥哥不知,铁牛哥哥昨日,却是大发神威,不是小弟吹嘘,他昨天那个绝招,怕是卢家哥哥也施展不出。”

  卢俊义一皱眉,不服道:“什么绝招我却施展不出?”

  牛皋回身取了李逵双斧在手,学着李逵昨日模样一站:“昨日那个贼将,策马冲来,铁牛哥哥却是不让不避,小弟在林中见了,好生心焦……”

  说着拿着斧子比划起来,将李逵昨日壮举重演了一遍,在场无不是识货之人,谁不识得其中惊险和难度?滕氏兄弟齐呼奢遮,杜壆、卞祥相顾骇然,卢俊义连连摇头:“太过冒险,太过冒险。”

  李逵呵呵笑道:“险不险倒是不怕,只是那一下使发了力,两条膀子至今酸痛,拉屎擦屁股却累得慌,要不是武松哥哥教了我许多发力窍门,这两膀子说不定已是折了。”

  曹操也不由心中后怕,待听说是牛皋叫他“杀出个威风”,当即脸一板道:“擦屁股却是大事,既然是牛皋的主意,这几日膀子没好时,只叫他替你擦了便是。”

  众人听了无不大笑,牛皋顿时面如土色。

  房学度在一旁也听得惊心动魄,忽然听到李逵提起武松,惊声道:“这位好汉所说的武松,莫不是绰号‘活典韦’那个?”

  曹操一愣:“正是此人,他乃是我嫡亲二弟!难道你在阵上见了他?”

  当初救了史进后,两人分别,武松和他说去雁门关月余便回,他只道武松早已回了东平府,谁知竟似逗留至今。

  房学度苦笑起来:“不料这位英雄竟是武兄之弟,呵呵,说起来,虎王十万大军,说是败在他一人之手,也不为过。”

  众将听了都是一震,尤其是杜壆、卞祥、二滕几个猛将,一直听卢俊义吹嘘曹操有个极奢遮的兄弟武二,心中也都以为最多和自己仿佛,但自家事自家知,自己可没一人败十万的本事,这是人,还是神仙?

  曹操也是一惊:“吾二弟勇力过人,的确不假,但这般说法,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房学度苦笑道:“小弟非是好虚言之人,诸兄且听我细细道来,当时为了遮掩张雄的行踪,我等便激宋军斗将……”当下将猛将邬梨出马,斩杀徐京,战败韩存保,被武松秒杀,武松一人冲阵,全军大溃的事情说了一番。

  众人听在耳中,倍觉惊心动魄,比之李逵斩马还要震撼,卞祥第一个变了脸色:“那个邬国舅,双臂神力过人,使五十斤重大刀,武艺精熟,乃是田虎麾下有名上将,昔日卞某也曾和他比试,我二人前后比了七八场,都不曾分出胜负。卞某自家思忖,就算是性命相搏,也要斗到七八十招以上才能分高下……”

  他声音越来越小,众人却都明其意:武松能一招斩邬梨,岂不是也能一招将我斩了?

  滕戡随即也变了脸色,他是实实在在败在卞祥手下的,要不是老刘一支随缘箭,说不定命都没了,卞祥不行,他自然更加不行——他若不行,滕戣脸色也是一变:我跟我弟弟,那是伯仲之间啊。

  “你等不必多想!”关键时刻,还是老曹见多识广,回过神来笑道:“当年颜良文丑之勇,天下皆知,然而关公杀之不费吹灰之力,那文丑曾于赵云战得手平,赵云一代枪宗,莫非关公杀他也不费力?本不是这般比较的。”

  他当然愿意自家弟弟被人钦佩,但以他见识,亦知凡事过犹不及,若是这些人真把武松看的过高,那便和看得过低一样,真到了关键时候,说不定便因此生出差错来。

  “对对。”房学度忙道:“当时邬梨连战二将,和韩存保更是厮杀近百合,不然武二郎若要杀他,也未必那般轻易。”

  众人这般一想,也觉有理,这才渐渐缓过神来,不过对于武松斩将之后,赤身杀穿五千人军阵的胆气、本领,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曹操更是迫不及待和兄弟相见,当下收兵,拨出三万人马,叫卢俊义带着滕家二将和钮文忠,以及一干偏将,由房学度相帮,先行安营下寨,看押所擒俘虏,自己领着剩余万八人,赶去太原寻找武松。

  却说太原宋军大胜一场,也擒了万余俘虏,只因为自家兵力不多,也没敢远追,夺了田虎营中剩余的钱粮,便自回城。

  韩存保正在督促安顿战后诸事,忽听得“青州节度使武植”领兵来援,不敢大意,连忙亲自来接。

  “哎呀,不料武节度竟然这般快便来了太原,忠义之心,果然可嘉!亦没料到武节度方值而立,真正是英雄年少也。”

  曹操笑吟吟如沐春风,老远便下马,一边走一边抱拳道:“晚辈久闻韩节度‘铁钩银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不瞒韩节度,武某此前听闻晋贼发兵十万来夺太原,着实替你捏了把冷汗,因此不顾人马困乏赶来,只为替军中前辈分忧。却不料韩节度如此善战,十万贼兵,翻手大破,异日青史之上,节度大名当垂之千古也。”

  韩存保年纪也的确不小了,他自家事自家知,毕竟是落过草招安的,当官当到一方节度使,已是极限,因此升官发财已不指望,所思所想,只剩“名”之一字。

  他毕竟是宰相门庭的子弟,当初落草,大损韩家颜面,随着年纪渐长,越发引以为憾,生怕哪天死去,地下还被父祖责骂不肖。

  因此曹操所言“名垂千古”四字,真正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啊呀呀,武节度过誉也、过誉也,不过是破了反贼主力,斩了田虎头颅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算有些微功,也都是诸将敢战、三军用命之故,吾岂敢据奇功为己有?”

  曹操摇头晃脑道:“不愧是名门子弟,如此视功名为粪土,韩节度这等胸襟,小弟着实望尘莫及。”

  心中暗道:照房学度说法,吾弟挽狂澜于极危,匹马冲散大阵,姓韩的方捡了这场大胜,然而我旁敲侧击问来,韩存保却是一字不提,这便说明他与吾弟要么有所不合,要么就是此人心底狭隘,想要阴吞吾弟功劳。

  想到此处,暗暗恼怒,故意以言挑之曰:“韩节度方才说斩了田虎头颅,不知是哪位猛将,干下如此功劳?”

  韩存保已被老曹几句话捧得找不着北,闻言也未多想,叹口气道:“说来倒有趣,却是个年方十二岁的幼女,为报她父母血仇,亲手斩杀了田虎。”

  曹操这般问,本是认定非武松再无别人的,不料得了这么个答案,倒是大奇:“这却是一桩异事了。”

  有分教:兄弟重逢在太原,相知一笑胜千言。晋中战事皆平定,海上风波逐浪掀。

第三百二十回 且将宝剑赠佳人

  韩存保见曹操谨守晚辈礼数,对自己颇为尊敬,心中不由欢喜。

  自家暗忖道:当年我等十节度同声共气,四海之内哪个不钦?然而这一次折了徐京,才知岁月不饶人,我这干人,毕竟是老了,将来声势,亦不免江河日下……这个武节度,不仅年轻,更是童贯那厮心腹,前程怕是不可限量,如今有机会,正好同他交际交际,结个善缘,自有用到之时。

  这个念想一生,又见他对琼英颇为好奇,当下思得一计,笑呵呵道:“那个杀田虎的女子,似乎是叫什么琼英的,此女不惟义烈,更是难得的好容貌,目下虽还稍小,再过几年,必然是倾城之姿,呵呵,若非老夫年迈,也必动心。我观武节度正值青壮,且待老夫唤她前来一见,她一个孤女其实也甚可怜,若是入了武节度眼内,岂不正是她的福缘?”

  他还不知道琼英已拜了武松为师哩,想起琼英美貌,心想若是这个武节度看上了,岂不是要承老夫一番人情?当即拉着老曹入城,找了家上等的酒楼饮酒,一边便命人去寻琼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