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善若无水
比起霍去病这边的骑兵对骑兵的冲撞，卫青这里却是一板一眼的标准战术。
向来恭敬，从无逾越之举。
因为汉军横渡瀚海必然精疲力尽，而且匈奴人这边多年积攒下来，装备方面也是更新换代了。
当汉军骑兵来往驰骋，远了就用连弩进行火力覆盖，近了就直接挺着骑枪冲过来直接冲透军阵的时候，匈奴人这才愕然惊觉，汉军已经对自己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骑乘着耐力与速度都非常出色的战马，马匹还批着马铠，无惧匈奴人的利箭。
可未曾想，汉军步卒居然都已经全面更新了全覆式的铁甲！
匈奴人的骑射，根源的攻击力来自于骑弓射出的利箭。
李云泽见状笑问“怎么，对军功没兴趣？”
待到匈奴人开启攻击，他这边当即下令，让两翼的汉军骑兵迅速出击，直接来了个两翼包抄，试图将匈奴人的主力一口吃掉。
被覆盖的地方，就像是长草一样长出了一地的弩矢。
距离近有长度惊人，对冲之时匈奴人只能绝望看着的长杆骑枪，还有各种各样的近战兵器辅助。
眼看着同僚们都是策马去加入战场，已显老态的司马相如，下意识的策马上前两步，不过随即又回来了。
连弩自然也装备上了步卒，威
力强大的连弩飞过来，匈奴人这边就像是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地。
曾经将大汉视作羔羊，时时刻刻都在不断侵袭，抢走一切能够抢走的，抓走一切活人的匈奴，终于是进入到了倒计时的阶段。
按理说打不赢就该跑路的。
可天子不给机会啊，每次申请随军或者是去边关，都被天子给拒绝。
冲击军阵的匈奴人在阵前兜马，准备放箭的时候，对面汉军阵中，却是腾起了乌云。
千里之外的瀚海边缘，卫青所部也在与伊稚斜的王庭主力决战。
伊稚斜长叹一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汉军为何会强大到这种程度。
有了弹簧钢，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他们不懂什么叫做国家实力，什么叫做科技进步。
听闻此言，司马相如霍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天子。
李云泽的目光，越过了正在疯狂厮杀的惨烈战场，看向了遥远的西边。
匈奴人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冲阵。
多年投资的冶炼行业，终于是解决了低配版的弹簧钢。
自然而然的，汉军骑兵们大规模装备这种连弩，然后他们就在匈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起了骑射袭扰。
他的心态放松，是因为汉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二十年下来，他大致也明白了，天子就是不想他立功，一辈子做个写诏书的郎官。
匈奴人经常听到‘蓬’的密集声响，跟着就是大批短小精悍的弩矢，宛如乌云压顶一般落下。
天可怜见，匈奴人的标志性战术就是骑射袭扰，可现在汉军居然用的比他们还要好！
大队大队的汉军骑兵，在大地上驰骋而过，手中连弩随着各级军官的呼和成片成片的抛射出去。
原本以为汉军步卒，还是给多年前那般以皮甲或者是简陋至极的铁甲为主，可以任由轻骑兵们轻松折腾。
他们终于抛弃了用狼的牙齿打磨尖锐之后做箭头的狼牙箭，全部换上了铁箭头。
做了二十年的准备，为大汉带来了众多先进的技术，所追求的也就是此时此刻罢了。
坐在马扎上的李云泽，心中异常平静“匈奴人，完蛋了。”
至于说能够跑掉多少人，那就只能是看天意了。
汉军还是结阵前行，这个时候没得选择，只能是直接策马冲上去撞开阵脚。
眼见着汉军左右两翼铁骑横扫而来，伊稚斜只能是急匆匆的带着人撤退跑路。
他这些年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天子。
左贤王与匈奴左部诸王也是看傻了眼。
可与霍去病那边一样，曾经占尽了优势的匈奴骑兵，遇上汉军骑兵的时候就像是阳春化雪一般消融，被打的溃不成军。
伊稚斜这边自然是分派人手来抵抗。
若是利箭起不到伤害的作用，那所谓的骑射袭扰也就成了笑话。
随
着时间的推移，观战的李云泽，甚至干脆下马在马扎上坐下。
卫青从来都不是防御型的将军，他是进攻型的。
阵斩抓获的匈奴青壮数以十万计，诸王，将军，相国，当户等何止数百。
汉军骑士内穿丝绸软甲，外面是从头盔到铁护胫一应俱全的全套铁铠，甚至就连面目都有鬼面遮挡。
只要开启了逃跑模式，人家数万骑兵沿路追杀，不明不白的就得损失掉十之八九的实力！
司马相如幽怨的看了李云泽一眼，低下了头“当然想博取军功了，可.”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才华太高，让天子不满了？
唉，早知如此，当初干脆去个诸侯国寻个博士也好啊。
曾经引以为傲的优势，现在全都是成了汉家的了。
一支机盒装三支弩矢，一次射击可以激发三支。
可汉军都是全副武装，手持长枪列阵，有多少勇士能够漠视生死的迎着成排长枪撞上去啊。
战场边缘那些跑的太远的他看不到，可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是汉军不断穿插冲击，将一股股的匈奴人打崩，然后追击消灭。
可只要看看汉军大阵两翼的数万骑兵，就知道匈奴人向来引以为傲的骑兵机动力，也已经在汉军面前失去了作用。
匈奴的勇士们，看着自己手中更新换代，终于是从狼牙箭升级到了铁制箭头的羽箭，悲愤不已。
可等到他们靠近了，汉军就会仗着马好快速拉开距离，然后继续袭扰。
汉军结阵前行，你去袭扰射出了漫天的箭雨，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一旦遇到真正强大的对手，那就是摧枯拉朽。
射程极远，一二百步毫无问题，轻松就能穿透皮甲。
“卫青，加把劲，一战就灭了他们！”
“打赢了。”
哪怕是李云泽亲自指挥，在这种没有现代化的通讯设施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各自打各自的。
毫无疑问的说，从装备到战术，从意志到指挥，汉军都具备了压倒性的优势。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抢军臣单于的大单于位置了。
大批重甲步卒结阵上前，骑兵布置在两翼策应，后方则是箱车聚集起来的巨大车阵，用来保护后勤物资与民夫等人员。
片刻之后，他激动的行礼，随机嗷嗷叫的策马狂奔去追前边的军阵。
不识字的伊稚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国家实力层面的碾压，可他却是明白，这是打不赢的。
他们本来是信心满满的。
毕竟说到底，也就只是一群游牧部落罢了，依靠屠杀和掠夺能够辉煌一时，本质上与武装强盗集团没什么区别。
在这片瀚海与草原的边界线上，两边互相厮杀搏斗，都是一心想要对方的命。
他们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缺乏知识所以想不明白。
卫青与霍去病兵分两路出兵漠北，都是极为强势的击溃了当面之敌。
伊稚斜头疼的厉害，看着远处那些宛如钢铁怪兽一般的汉军，他是真心不想去打。
李云泽再后边补充了一句“军功是个好东西，前提是有命挣着。”
虽然质量方面不值一提，可最起码已经可以用在连弩上。
没得选，真的是没得选。
理论上来说，漠北之战已经将匈奴人的主力消灭掉了。
而失去了大部分青壮人口的匈奴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灭亡。
然而战争还在继续。
卫青直奔行爱山下的单于王庭，霍去病更是一路追杀左贤王溃兵，追杀到了狼居胥山！
第709章 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
“狼居胥山。”
越过了弓卢水，再往北走二百里地就是巍峨壮观的狼居胥山。
若是说这里的具体位置不明了的话，只需要知道往西边走数百里地，就是著名的库伦城（乌兰巴托）。
“去病啊。”
神色轻松的李云泽，招呼霍去病说道“赵国胡服骑射，向北拓展千余里。燕国也曾击败东胡，拓地千里。秦国蒙恬击匈奴，最远也只是到九原郡。”
他伸出手指着远处的狼居胥山说道“有史官记载以来，你是第一个打到这么远的将军！”
霍去病恭敬行礼“陛下也是第一个打到这么远的天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地方我来的多了嗯哼！”李云泽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既然创造了历史，那就纪念一番。”
“敢问陛下，当如何做？”
李云泽的手依旧是指着远处的狼居胥山“当等此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
虽说李云泽是说笑的口气说的话语，可毕竟是天子之言，司马相如哪里敢当做耳旁风。
因为缺少饲料，单纯只是吃草的话，马儿受不了。
大军前行，来到了狼居胥山下安营扎寨。
明亮的缳首刀抽了出来，一名军士按着捆住了双手的匈奴贵人跪在地上，另外一名军士拽着他们的鞭子往外拉，将脖子给露出来。
不过自然是面上不显，从容回应“水草丰美，野味众多。若是用来避暑，到是一处好地方。”
汉军再度出击，继续向北追击匈奴残部。
第二天中午，愁眉苦脸的司马相如站上了祭坛，等到前边的仪式都走过一遍了，这才摊开又大又沉重的祷文，开始认认真真的念了起来。
“不用那么着急。”李云泽摆摆手说道“左贤王不是还没抓到吗，抓着他再说。”
祭坛修建的很快，其实就是砍木材垒石头，出力气就行。
至于说祷文，自然还是司马相如的工作。
若不是靠着一股信念坚持着，说不得已经是热的晕过去。
以这个时代的阅读量来说，绝对是一篇巨作了。
草原上草长莺飞，已经用光了饲料的汉军，过上了半游牧的生活，一边放牧一边赶路。
这边祭坛修建完毕，那边司马相如也已经将祭天祷文写好。
“这个.”霍去病有些为难“自当是陛下祭告天地，臣”
“大将军已经亲率兵马去袭营！”
霍去病过来行礼说道“大军至此，是否班师回朝？”
此时正处夏末秋初时节，天气状况非常适合打仗。
按照规矩祭天的霍去病，向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匈奴贵人们用力一挥手。
“朕有意设置北海都护府，从漠北到北海这里，全都划入其中。在匈奴人的漠北王庭之处建设库伦城。这第一任的北海都护府大都护，就由你来做。”
李云泽随手就将祷文扔了回去“以上
次祭天祷文为蓝本，字数只能多不能少。天亮之前写好，若是敢糊弄。”
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点灯熬蜡，忙活了通宵写了一篇新的出来。
可问题在于，天子长久留在军中，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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