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列阵 第95章

作者:知白

这一脚之力,直接将那女子踹的撞在院墙上,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那女子身子嵌入墙体之中,卡在那不动了。

林叶这一脚发力,踹的还是丹田,这女人九成九是活不了。

打女人这种事。

看打的是谁。

林叶转身迎向其他人……

此时若因为对手是女人就怜香惜玉,下一息林叶就可能被大卸八块。

况且,那也不是林叶性格。

另外一边,灵山奴扛着庄君稽在大街上飞奔,庄君稽坐在肩膀上,脸色凝重。

他在一开始妙音八转出现的时候,还没有醒悟今日这杀局是朝着他来的。

直到那八个女人跟进鬼市,他才明白,今夜那些人不是要等林叶出门,而是在等他出门。

他在鬼市里和林叶说了许多话,其中三次是告诉林叶出门就快些跑。

那是他不想连累林叶,他没有想到,林叶竟是比他还早些就想到了那八个人的目的。

“灵山奴,再快些。”

庄君稽轻声说了一句,可语气急促。

灵山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二当家心急的样子了,所以他咬着牙,拼尽全力的奔跑。

他们不是回青鸟楼,而是飞鱼堂。

从鬼市到飞鱼堂的这一路上,灵山奴飞奔而过之处,两侧犹如鬼影重重。

可没有人在半路出手拦截,这些鬼影,似乎是也在朝着飞鱼堂那边汇聚过去。

“二当家,会不会猜错?”

灵山奴一边奔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了一声。

庄君稽道:“施红烛是个心狠也手狠的女人,所以她才能掌舵飞鱼堂,多年来她只破过一次戒,那一次,就是我。”

他说:“天下的男人都算上,却也没几人及的上她的气度,她说过的话,便不会反悔。”

施红烛说过,因为这七十二碗酒,自此之后,你庄君稽在的地方,飞鱼堂的人远远避开。

今日妙音八转就那般跟着,不是那七十二碗酒的醉意醒了,一定是施红烛出了事。

飞鱼堂的内斗历来残酷,当初施红烛能成为飞鱼堂总舵主,靠的就是手段足够狠,该杀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

“二当家。”

灵山奴问:“要不要发信号,召集兄弟们来?”

庄君稽摇头:“不要,到了地方你也要走,这不是青鸟楼的事,是我的私事。”

“我不走,二当家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

“你必须走,若不走,以后便不是我庄君稽的兄弟。”

“不是就不是!”

灵山奴吼道:“死我也死在你身边!”

庄君稽为何是传奇?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此时一定已打了信号上去,召集青鸟楼千余兄弟过来。

可他不,因为去救施红烛,是他的私事。

他永远都不会为了私事,让他青鸟楼的兄弟们陷入危机。

前边是十字路口,路口西北侧就是飞鱼堂的凝春楼,施红烛就住在凝春楼上。

“灵山奴,走。”

庄君稽深吸一口气,想从灵山奴肩膀上滑下去,可灵山奴一手扶着他双腿,那大手按在那,庄君稽就下不去。

“二当家,我这辈子就一个心愿。”

灵山奴喊道:“你腿脚不好,我就是你的腿脚,你手臂不好,我就是你的手臂,你将来若不能动了,我就背着你走,我不能走了,我就背着你爬,这活儿,是灵山奴一个人的,谁他妈的也别想抢!”

庄君稽双目发红,轻轻挥指,将泪珠弹飞。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张巨大的网忽然从天上落下,那网大到可以盖住整个十字路口。

在网落下来的时候,庄君稽头顶上出现了一道青芒,像是一只极快的蜂鸟,在天空上迅速的来回飞过。

青芒回到庄君稽身前,那是一柄只有寸长的青色小剑,网已成碎片,在他们身边纷纷落下。

灵山奴脚步一停,站在了十字路口正中。

四个方向的路上都有数不清的人,包括他们来的路上也有无数黑影堵上来。

那是飞鱼堂的人,大概在真正的强者眼中,是蝼蚁一般的小卒。

可他们人多,拥挤在四个街口的人,至少有六七百,形成了一个圆阵把庄君稽他们所有退路都堵死。

可庄君稽既然来,又怎么可能才到就退?

“我就说。”

凝春楼上有人说话,也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扇窗被用力的推开,那开窗的动作,便带着七八分怒意。

所以那两扇被推开的窗子,直接往两边飞了出去。

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出现在窗口,俯瞰着庄君稽:“你和施红烛一定有问题,说过千百次,没人信,都觉得是施红烛豪气,像男人那样,与你是互相欣赏!”

她伸手一指庄君稽:“若今日你不来,大概还没有人信我。”

庄君稽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只回应了几个字。

“你心很脏。”

那女人吼了一声:“动手!”

四周围着的飞鱼堂弟子,没有人敢直接冲上去,可他们压迫着包围圈越来越小。

庄君稽依然从容。

“飞鱼堂的兄弟,我还是要劝一句,因为你们也曾是施红烛的兄弟。”

他说:“你们挡不住我,也都会死。”

青芒一闪,在庄君稽身边飞绕起来。

数百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是真的有些怕,因为他们面前这个坐在巨人肩膀上的病瘦男人,才是真正的巨人。

是黑道上,真正的传奇。

在黑暗世界里的人,谁不曾听过……

云州城黑道上千雄万枭,不及那一人一酒一青鸟。

第97章 不可挡

那数百名黑衣汉子因青鸟流转,不敢上前,逐渐连呐喊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人多势众也要分是在谁面前,庄君稽已是病瘦之躯,可人多,依然不能在他面前有势。

莫说势众,连势都不能有。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从人群后边缓步过来,看起来颇有些气度,飞鱼堂弟子纷纷让开。

飞鱼堂能在云州城里与青鸟楼并驾齐驱,又怎么可能没有高手坐镇。

老者姓栾,命岳松,飞鱼堂供奉之一。

他走到距离庄君稽大概三丈左右停住,抱拳道:“见过庄先生。”

庄君稽认识他,点了点头:“栾老。”

然后问:“施红烛可还活着?”

栾岳松没回答,反问:“她,活着如何?死了如何?”

庄君稽回答:“活着,杀一条路,拆一座楼,带她走,死了,杀一条路,拆一座楼,为她报仇。”

栾岳松本想反击几句,可却不知道有什么词,能把庄君稽的话反击回去。

沉默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道:“总舵主犯了错已被囚禁,但未经长老会审理,还没人能直接要她性命。”

庄君稽哈哈一笑:“那就好。”

栾岳松道:“庄先生大病之躯,又已多年不曾出手,江湖没有调头路,荣光不在回眸处,江湖在往前走,庄先生可也在往前走?”

他手往下一甩,袖口里甩出来一条链枪,瞧着至少要有两丈以上的长度。

他说:“这些年来,飞鱼堂与青鸟楼井水不犯河水,但不可否认,庄先生一直都是飞鱼堂心头大患。”

他一甩链枪,发出铮鸣之声。

“我为破庄先生青鸟,特意练功五年,今日向庄先生讨教。”

庄君稽看都没有看那银光璀璨的链枪,而是问他:“她曾救过你三次性命,三次都是在我手中,我只想知道,今日她落难,你可是有为她说话?”

栾岳松没有回答。

庄君稽点了点头:“那就是没有,杀你便不必觉得可惜。”

栾岳松不愿意多在这话语上多纠缠,人向前冲,手腕一抖,链枪犹如一条蟒蛇般曲折而出。

链枪在半空中骤然抖的笔直,只一个恍惚就到了庄君稽身前。

庄君稽身前青芒一闪,当的一声撞在链枪的枪头上,火星四溅。

可下一息,青鸟却犹如有自己心智一般,陡转直下,直奔栾岳松。

栾岳松手向后一收,脸色都有些潮红。

“三次败在你手上,今日我便要一雪前耻!”

随着他收回链枪,那散发着银光的链子在他四周旋转起来,如同形成了一个大钟。

如此密不透风,青鸟似乎也找不到破开防御的角度。

“我为了杀你,苦练五年。”

栾岳松吼道:“且再看你这青鸟,如何能破我链枪铁壁!”

坐在灵山奴肩上的庄君稽脸色平静,那激动的对手在他眼中,却完全不值得他情绪上有丝毫波动。

他右手抬起来,中指食指并拢,往上指了指。

青芒立刻就飞了上去,像是一鸟直飞冲天。

随着青鸟上飞,栾岳松的链枪也立刻往上移动,原本是护着他周身的一圈铁壁,瞬间移动到头顶。

银光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环绕之下,青芒似乎还是找不到突破之处。

庄君稽依然那般平静,双指又往下指了指。

青芒随即迅速向下,剑尖从平行地面迅速转为刺向地面,砰地一声钻了进去。

栾岳松身子拔高,链枪在他脚下飞旋,他竟是能借助内劲站在链枪上,而不影响链枪在他脚下形成的防御。

多年前他就是被青鸟这样钻入地下后又突然从背后飞出击败,他又如何能忘?

然后,噗的一声轻响。

栾岳松的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片刻后有一滴血从黑点中透了出来。

而在他脑后则爆开一个血洞,至少拳头那么大一块头骨炸裂崩飞。

脑浆犹如被爆竹炸开的积雪一样,从破洞里冲了出去,洒出去很远。

击穿了栾岳松的并不是青鸟,青鸟还在地面之下。

庄君稽手指往回一勾,青鸟破土而出,回到他身边悬停。

栾岳松的尸体扑倒在地,他致死都没有看到,是什么杀了他,又是怎么杀了他。

他的链枪就落在他身边,枪头上缺了一个小口,那是之前和青鸟碰撞被磕掉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