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舞
魏忠和阉党权倾朝野。
以“如日中天”形容丝毫不为过。
那时的魏忠,精神抖擞的,目蕴凶光,像个伺机而动的毒蛇。
现在。
白发苍苍、垂垂暮已,和乡下老叟似的。
“权,即是拳,失掉了权,就失掉了拳头,这样的人,即便长得再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在懂的人眼里,那就是只温顺的小猫!”
叶首辅感慨道。
以前,面对魏忠,面对阉党,常怀敬畏之心。
可如今,那个“畏”字,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可他,始终是距离皇帝最近的人!”
叶成章没有反驳,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出了看法。
再失势。
命也不会丢。
只要陛下不杀此人。
普天之下,无人能杀。
只要皇帝没有厌恶,那就有起势的机会。
“魏忠若是知道国文(叶成章字)你这么看好他,会很高兴。”
“不,魏公公只会惶恐,此时的魏公公,是断脊之犬,无人在意,或许会留条命在,在意的人多了,迟早会被拎走扒皮,做成锅里的肉!”
“国文,你比我强,比我这个快七十岁的父亲强啊。”
叶首辅把目光转移到二儿子身上,看到二儿子清瘦的模样,眼中闪过几分心疼,叹息道:“国朝和当初大不一样,叶家,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我在来京途中,曾对陛下有关的事进行收集了解,陛下并非残暴荒唐之君,只要我叶家安分守己,活下去,是没问题的!”
叶成章凝重道。
这一路。
他没有闲着。
利用叶家的能力,把陛下登基后的事情和国朝大事全分析,得出的结论,尚算不错。
“我是担心国武啊。”
叶首辅苦笑,摇摇头道:“以国武之资,做个一方县令,那是祸乱一方,执掌一州之地,那是为祸一州,何况是户部之尊啊!”
“父亲过言了,三弟已入户部数月,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叶成章笑了笑,宽慰道。
心底以为父亲过于轻视三弟了。
“国武入户部,开始有东林学院的人帮衬着,勉强没有问题。
后来三大仓九小仓事件,东厂把户部内的东林人连根拔起。
国武不服,与东厂那督主曹正淳发生冲突,被人顶了回来,干脆在家歇养了两月,前两天,才去上衙。”
叶首辅讲述着三儿子的光荣事迹,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以上这些。
哪有半点像户部之尊?
“不会吧?”
叶成章诧异道。
路上光顾着揣摩陛下,真没留意三弟的事。
“人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叶首辅耳朵微动,听到熟悉的马蹄声,留下话,就往府内走。
“二哥,您和小妹来京的消息传开,我立刻就从户部往家赶,出衙前,还上了道折子,请求陛下准小妹年后,以皇后之礼,自大明门走御道入宫为皇贵妃!”
第47章 兄友弟恭,首罪国公
人未止。
声先到。
就这兴奋的声音不大。
却轻易震撼了叶向高和叶成章的内心。
正在拾阶而上的叶向高,精神恍惚下,脚下踩空。
幸好大管家叶福就在近处,连忙扶住了叶首辅,才没有摔倒。
这年纪的老人。
可经不起在石阶上摔。
但叶福只觉得被扶住的老爷,并没有喜悦或者庆幸的表情。
相反。
眼神充满绝望。
身体抖若筛糠,嘴唇数次微动,可没有说出话。
忽然。
叶福的手被挣开。
在注视中,不需要人扶的叶首辅佝偻着残躯,步履蹒跚往前走。
透露出无限凄凉。
反观叶成章。
则僵硬站在原地,盼弟归来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
这三弟。
在说什么胡话?
大明门是什么地方?
皇宫正门!
又叫大明国门。
通常一直处于关闭状态。
基本是陛下南巡或者北狩的时候,才会打开。
自从战神皇帝北狩失败后。
国朝后继皇帝引以为戒。
少有北狩之时。
而皇帝南巡。
隆重而又费钱。
即便是皇帝有心,文武百官有意,国库也不允许皇帝这么奢侈。
所以。
大明门开启很有限。
皇帝登基会开一次。
皇帝驾崩会开一次。
再有。
就只有皇后嫁入宫中会开。
那场面叶成章曾见过一次。
就是先皇皇后,当今的懿安皇后,昔日入宫时。
大明门中门缓缓打开,无数身着朝服的文武官员,东西走向相对而立,肃立在承天门外。
然后垂首等待,等皇后的彩舆前来,经过大明门、承天门、午门、奉天门再到达皇后宫中。
如此盛礼。
后宫之中,有且仅有皇后一人能有。
小妹虽被钦点为皇贵妃,仅比皇后差一丝。
但这一丝。
宛如天堑。
哪怕小妹以后诞下龙子,陛下龙心大悦之下,立小妹为皇后。
那嫁时未从大明门入,也不能再弥补,必将成为终身的遗憾。
但这。
就是礼仪。
“国武,你到底怎么想的?”
叶成章看着兴高采烈的三弟,牙疼问道。
身为户部之尊。
因私上奏折也就罢了。
上的奏折还是关乎礼仪的。
这传出去。
让文武百官、让天下百姓怎么看待叶家?
堂堂国朝首辅,对儿子连起码的礼仪都没教吗?
“二哥,国朝是没有皇贵妃过大明门的先河,但也没有皇妃以金山为嫁妆的先河啊!”
叶成昌表露出深思熟虑后的结论,理直气壮道:“纵观国朝两百余载,哪位皇后、哪位皇贵妃的嫁妆比得上小妹?
既然没人能比得上小妹,小妹凭什么不能以国母之礼入宫?
二哥,难道你就忍心,等到小妹贵为皇后后,被人讥讽不是大明门入宫的吗?”
“放肆!”
叶成章暴怒,一脚踹了过去。
正中叶成昌的膝盖。
膝盖受痛一软。
堂堂户部之尊,一部尚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叶成昌疼得呲牙咧嘴的,下意识地抬头,想要抗争,可看着二哥怒不可遏的模样,怯生生缩了缩脑袋。
上次二哥这般愤怒。
还是大哥去世,他去喝花酒了。
二哥亲手把他从勾栏之地揪回家,之后,他在大哥灵柩前足足跪了两天。
要不是叶家聘请的医师医术高超,这双腿就废了。
这次。
不会要在这冰天雪地中跪两天吧?
那铁人也受不了啊!
“福伯,拿条荆棘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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