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 第276章

作者:抉望

  说完,不等李承乾回话,他就转身拱手道:“几位,本王要检举太子,通敌突厥!”

  李元昌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萧瑀几乎是瞬间怒道:“汉王,你不要信口胡说,污蔑太子是什么罪名,你可知晓?”

  李元昌哈哈大笑,但是浑身的酸软差点让他仰面跌倒。

  伸手指着房门处的武媚,李元昌道:“诸位不妨看看太子良娣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全是突厥文的信件!这可是本王胡说?”

  李承乾都要被气哭了,是,你是真男人,但是,你换个有点把握的事情再污蔑老子行不行?

  从武媚手中要过信件,见唐俭也在,李承乾随意的抖抖,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让几位大臣心中一定。

  而面对着房玄龄等人的李承乾,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武媚已经止住的鼻血又流出来了。

  太子的良娣?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这....

  唐俭本就精通多国语言的说写,认真的看完信件以后,对身边的同僚道:“确实是突厥语,只不过,内容却是劝一个叫阿鲁的人,若是能够在突厥夺权成功,尽可能的远离大唐,不要自不量力的引起争端。一样的信件,鸿胪寺发出去了好几封。”

  说完,唐俭转身看向房门处扶着武媚的阿史那雪说:“想必,这封信是出自阿史那侧妃的手笔吧!”

  阿史那雪点了点头。

  见唐俭重新将信交给了太子,李元昌本来已经拒绝流汗的身体,顿时又挤出几滴汗水来,寒风吹来,竟然就那么倒了下去。

  高士廉虽然离得最近,但却鬼使神差的避开了一步,让他摔了个结实。

  指指李元昌,萧瑀问道:“太子殿下,汉王这是怎么了?”

  虽然很想言而无信的搞死这个家伙,但是李承乾很是担心会刺激到隐身在他身后的人,只能耸耸肩说:“诸卿,你们看,汉王汗透衣襟,甚至尿失禁,这明显是撞邪了啊!不对,这明显是病了啊!孤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真的!”

  太上皇才死,说撞邪,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真的?骗鬼呢吧!

  看汉王的样子,明显是经受了不少折磨。

  但是在太子和汉王面前,他们还是很清楚应该怎么站队的。

  高士廉一袖捂鼻,对周围的宦官说:“还不把汉王抬去太医署!”

  等宦官们将李元昌抬走,房玄龄才长舒一口气说:“原来是虚惊一场,既如此,太子殿下,我等告退了!”

  李承乾点点头,拱手送别。

  来的人都走了,除了高士廉。

  见自己这位舅姥爷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李承乾只能出言邀请他进书房一叙。

  进书房之前,高士廉还多看了一眼武媚。

  落座分茶,高士廉边闻着茶香边说:“今天发生了什么,老夫不问,只是要告诫你,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李元昌发誓为太上皇守孝三年,正是被人称赞的时候,跟他发生冲突,不合适啊。不说这个,你心里有数。老夫以前一直觉得你后宫妃子人数单薄,想不到你又纳了一个良娣,这是好事儿,要不是赶上大丧,你也能努力再添丁进口。别害臊,作为太子,一个健壮健康的长子,同样对你的地位是一种稳固啊!”

  李承乾拱拱手,至于说武媚是良娣只是权宜之计的话,他实在是没法说。

  以他对武媚的了解,今天已经被这么多人听到了,要是跟她说这样的话,这娘们就敢抹脖子!

  不过,今天她确实受委屈了啊。

  想起武媚脸上的巴掌印,李承乾忽然很后悔没把李元昌的子孙根给废了。这段时间以来积蓄了不少压力,结果收拾李元昌一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看样子,下次心情不畅快,有必要找两个不开眼的动动手。

  见高士廉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李承乾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既然不好开口,还是问问比较好。

  “舅爷,您是不是有啥事要说啊。”

  “啊?啊。”

  高士廉惊讶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说:“按照礼制,本来大丧期间,长安周边所有的工程,除了献陵以外,都要停止的。可是,昭陵的工程并未停止不说,正午用膳的时候,陛下还说想要给自己修建九座疑冢,我们思来想去,规劝陛下最好的人选,就是你了。毕竟这是非常时期,魏征我们都没敢告诉,以他的性子,估计就要掉脑袋了。你是太子,说了最多挨一顿家法。挨一顿家法换来好名声,是好事儿啊!”

  听到这个,李承乾顿时哭笑不得。修建疑冢?也就曹操那样的人,因为开启了盗墓先篇,才担心死后被人报复吧。这皇帝老爹,又玩幺蛾子。

  想起宗正府的板子,李承乾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干!舅爷,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想着总是坑我这个太子啊。”

  高士廉憋笑道:“什么坑,这事儿是....算了,你不干,老夫就去找你母后去!”

  李承乾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说皇帝老爹是快榆木,那皇后老娘就是钻子了,能说进去话的,也就她一个人。

  起身把高士廉送走,李承乾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这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朝着偏殿走去,才进去,就见一群宫女围着床榻,叽叽喳喳的。

  见太子来了,宫女们齐齐行礼,然后一哄而散。

  床塌上,武媚正侧躺着,脸上冷敷着凉水浸湿的毛巾,见太子来了,想要起身,就被阿史那雪按住了。

  “行了,你就躺着吧,好好的美人脸,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啊!”

  李承乾伸手试探了一下毛巾的凉度,捡起来对阿史那雪说:“冰敷虽然能止疼,也能消肿,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不好的。你看着她,我要去大安宫了。”

  说完,李承乾转身朝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说:“孤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待会儿,方山会上报上去,从今天起,你就是东宫的良娣了,好好养伤。”

  说完,李承乾酒推开门走出去了。

  听着太子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武媚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侧脸虽然还是很疼,但是跟心里的畅快比起来,却什么都不算。

  所有人都惊讶于太子的凶狠,包括到最后,就连阿史那阿雪都觉得夫君有些残忍的时候,只有她觉得,太子就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喜欢的男人,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行!

  良娣啊,虽然只是太子的小妾,空有三品的身份却入不得皇族名册,她依旧觉得能得到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好了。只是看看床边侧妃那峰峦起伏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武媚忽然心生一股气馁。

  就剩这张脸还有点儿好看的了啊,可千万别长不好了。

  再伸手摸摸胸口,下定了决心,武媚开口对阿史那雪道:“小雪姐姐,我想喝牛乳!”

  阿史那雪惊讶道:“你不是最讨厌奶制品了吗?我做的奶酪你闻到都觉得不舒服,怎么想喝牛乳了?”

  “因为....因为....”

  武媚只好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说了。如果不是脸疼,她真想钻进被窝里!

  ....

  国丧,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小插曲而结束。袁天罡不知道抽什么疯,也不说八十一,四十九了,而是说十四天以后,就是最好的入葬日子。于是,李渊在被祭拜十四天后,就被葬入了献陵。至于人殉这种事儿,在皇帝的刻意提出和以太子为首的众大臣联合抗议下,取消了,改成了大规模的陪葬三彩瓷器、瓷器、还有车马牲畜等。

  伴随着献陵的断龙石落下,沙土的掩埋,一位开国皇帝,就这样彻底的跟这个世间告别了。不过好在皇帝很是厚道,让人原原本本的记录了李渊的过往,刻在墓志铭上。

  在结庐守孝了七天以后,皇帝才让才恢复正常的李元昌替代,转而回朝廷主持大局去了。

  太上皇远行,除了一些年轻的妃子哭嚎着被迫削发为尼,入感业寺出家以外,似乎,没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他,或者说是因为他哭泣的。

  朝政继续运转,除了大明宫工程还在搁置状态,民间的工程已经放开了监禁,毕竟,皇帝死了,却不能让万民买单。受到影响的,也只有勋贵和皇族罢了。

  李渊入土一个月以后,来自周遭各国的礼物才珊珊来迟。尤其是高丽,这一次的礼物送的那叫一个心旷神怡啊!按照汉人的规矩,皇帝死后三年不能擅起刀兵!三年啊!三年啊!!三年以后,只要不计代价,长城就能修建成功了!汉人一直以来都是一群尊礼守仁的蠢蛋,这种涉及到祖宗规矩的事情,他们是不会主动违背的。

  这个世界上,这般看待大唐人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乎所有。然而,当吐蕃和突厥想要尝试,却都放弃了。一个是因为赞普的竭力阻止,另一个则是因为大唐边关坚固的要塞。更新最快.tv.()/ ./

  那已经不是城池可以形容的了,要塞要更合适。水泥城墙的坚固,没人敢怀疑,而看到唐军边军展露出来的火药武器,突厥一个部落的首领只能用着头皮上前,表达了对大唐太上皇故去的惋惜和痛苦,刀子插大腿的哭了一顿以后,就带着自己的试探部队后退了。

  惹不起啊!

  但是,草原就不一样了。吐谷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暴乱,反叛,但是得知吐蕃突厥都没有作为后,慕容顺只能杀了几个部落的首领,献上人头,上表请罪。

  而薛延陀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过多的顾及,结合了北海之地部族的支持,对大唐草原的羁縻州开始了一步步的蚕食。

  草原的官吏本就对自己管理的一片土地,爱惜到了一根草都要辨别是属于大唐还是薛延陀的,如今被侵占,如何能忍?在组织边军跟薛延陀对峙之余,立刻上表朝廷,请求判决。

  于是,红翎急使的信,很快就呈现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当信件的内容被侍御史在朝堂之上朗读出来以后,武将们都暴怒了!

  程咬金毫不顾忌的跳了出来,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跳了。

  “陛下,微臣请求出征!给微臣三万兵马,自然荡平薛延陀!”

  紧跟程咬金之后,尉迟恭也站了出来:“陛下,微臣不用三万,只要两万,必让薛延陀寸草不生!”

  本来回京奉命休息的张俭,才想跳出来说一万,但是想想实在是不切实际,只能单纯的请战。一万人,就算配备火药武器,也是没法跟薛延陀开战的。

  几乎不到十次呼吸的时间,武将的队列全部清空了,都单膝跪倒在朝堂中央。

  礼部尚书卢宽不紧不慢的走出来,斥责道:“诸位将军,你们就想着出战、出战,就没想过如今是什么时期?太上皇大行不久,龙体未寒,你们就大起刀兵?是何居心?”

  有了卢宽的带动,顿时不少老臣都站出来怒斥武将叨扰太上皇的安息。

  眼看着群臣就要争吵起来,端坐在御座之上的李世民,投给了文臣之首的李承乾一个眼神。

  像这样的大事,早在上朝之前,大佬人物就已经商议决定了。

  出兵!

  但是,如何让朝中没有异议,却是一个大问题。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不紧不慢的出班,并未面向皇帝,而是看向文武百官,等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以后,李承乾才道:“孤想骑在诸位爱卿头上拉屎,不知可有人愿意?”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一屋不扫

  

  李承乾此言一出,不少言官都瞪大了眼睛,连弹劾都忘了。

  太子,竟然在这朝堂之上,说出此等污秽之言?

  一个御史站了出来,怒道:“太子殿下....”

  “闭嘴!”

  喝退想要发言的御史以后,李承乾耸耸肩道:“没人愿意是吧,可是现在,薛延陀无视规矩,借着太上皇大行不久,趁虚而入,就赌咱们会无动于衷,这跟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有什么分别?”

  李承乾一番话说出口,顿时不少人都沉默了,武将们更是大声叫好。这话语虽然粗鄙,但是道理是最应景的。薛延陀,可不就是要骑到大唐的脖子上拉屎吗?

  顿了顿,李承乾戟指出班反对的文臣们继续说:“大丧期间,你们只顾虑到擅起刀兵,会打扰到太上皇,可若是太上皇地下有灵,看到咱们大唐因为他老人家默不作声,任由薛延陀侵蚀咱们的土地,他老人家又会怎样的心酸?诸位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听到太上皇羞愧的咆哮吗?因一人而损大唐之土地,这个人将会遭受怎样的唾弃?

  或许有些人想说,草原的土地类似羁縻州,那里的牧民虽然已经归心了,却不能算作大唐人。那孤想问问这些人,难道你们忘了当初东突厥一战,舍生忘死的将士了吗?孤当时就在军中,爬冰卧雪?简单,但是换这些人去爬几个月试试!你们可知每次出兵作战以后,归来的将士大多都会冻伤,一些人甚至手脚都因为冻伤,不得不砍断。

  草原的土地,分明是这些将士用自身的余生幸福换回来的,现在你们想要告诉孤,你们要顾及规矩,弃这些将士的努力于不顾?来,谁敢张嘴,让孤看看,谁有脸张这个嘴!”

  如果说刚开始还只是为了说而说,后面李承乾已经完全变成了咆哮。泪水,更是如雨而下。国虽大,好战必亡。现在走出长安城,周边的田野里依旧不缺一条胳膊一条腿仍旧坚持着耕地劳作的农民。他们,曾经是府兵,曾经参与过大战。但是现在,却只能苟延余生。

  开战的后果,他很清楚,但是不战,莫非就真的让这些人的成果白费了吗?

  太子的声音绕梁不绝,让好多人本已经组织好的言语,全都变成了碎片。没人敢再说出自己的主张,没人敢触怒现在的太子。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动了,本来已经站出来的大臣,纷纷以袖掩面,重新退回了文官队伍中。没有人耻笑,因为换作是自己,恐怕也顶不住太子的这一套说辞。

  当卢宽也退回队伍里,只剩下武将后,李承乾也撩起衣襟,转身单膝跪地:“启禀父皇!薛延陀竟敢于太上皇未眠之际出兵叨扰,儿臣愿领兵出征,以薛延陀人的头颅,祭奠皇爷爷!”

  闻言,房玄龄焦急道:“太子殿下不可!”

  就在杜如晦也准备出班相劝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了:“太子退下,你对于太上皇的孝心,太上皇知晓会感到欣慰的,但是,你是太子,怎可轻涉险境?”

  闻言,李承乾只好起身退下。看样子,自己还真是轻易出不去了啊!

  站起身,李世民开口道:“传令江夏王李道宗,征发朔,并、汾、箕、岚、代、忻、蔚、云九州兵马镇守朔州。

  命右卫大将军、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征发胜、夏、银、绥、丹、延、踯、坊,石、隰十州兵马镇守胜州。

  命胜州都督宋君明、左武侯将军薛孤吴,征发灵、原、宁、盐、庆五州兵马镇守灵州。

  命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征发灵、胜二州本部兵马,固守边防。”

  伴随着皇帝的话语,身在朝堂之上的大声领命,没在朝堂之上的,兵部尚书侯君集也快速的记下来,准备发出命令。

  万众期待中,皇帝终于开口了:“命,夏州都督乔师望,为北海道行军大总管,执失思力为副总管,相机反攻薛延陀!命火药司拨付三万人份额各类武器!”

  说到这里,皇帝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很多:“薛延陀,朕不希望再看到属于他们的使节。”

  皇帝的一句话,算是对薛延陀彻底的宣判了死刑。特别是三万人份额的火药武器啊!只能说是杀鸡用了牛刀,可以预见,在这股洪流面前,薛延陀将会被碾压的不剩下一粒渣滓。

  当然,皇帝的话还没完:“传令全军,此次作战,由朕代太上皇单独犒赏众将士,不占用国库钱粮!”

  皇帝的一句话,算是彻底抹去了朝臣们的担忧。灭国之功啊,支撑这一次的战争,大家紧紧裤腰带,完全可以,但是战后封赏就难了。皇帝代替太上皇慷慨解囊,正好解除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退朝!太子、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杨师道、魏征留下议事。”

  伴随着皇帝的退场,李承乾则率先走向后殿。

  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敢怠慢,快速的追了上去。

  皇帝并没有回后宫,而是就在太极宫后殿等候着。

  见李承乾出现,就把一个奏折递了过来。

  顾不得行礼,李承乾直接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看完以后,李承乾稍稍计算了一下,道:“父皇,您的意思,是要开始计划了?”

  “计划?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