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 第211章

作者:抉望

  见秀秀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阿史那雪,李承乾就坐到苏媛旁边,一把揽住苏媛的肩膀笑道:“你啊,用不着这么劝她,人参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吃太多容易补过头的。”

  阿史那雪连连点头,快速的把碗里的汤喝掉,就吩咐宫女把剩下的先端走,晚上热一热还能接着喝。

  秀秀很有眼力,察觉到了太子殿下的目的,就找借口带着阿史那雪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等她们两个走后,李承乾才捏捏苏媛的肩膀,说:“这是母后安排的,你也知道,母后的安排,我这个当太子的,只有接受的份。”

  苏媛摇了摇头,往李承乾的怀里扎的深了一点后才说:“自从知道未来的夫君是你以后,我就想过这样的事情,皇家跟别家差不多,更是犹有过之,妾身倒是不介意您有多少女人,只要您以后不要把妾身丢到一边就成了。”

  李承乾笑了笑,只能把苏媛楼的更紧了一点。这心态,说不上当婊子立牌坊,作为一个现代男人,虽然向往着三妻四妾,但是真的实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罪恶感,哪怕现在的主流就是这样。

  人在花园的房间,都能听到外面战马的嘶鸣声,看样子窜天猴他们准备今天就出发。

  征讨一些土匪而已,用不着过多的关注。就算没有火药武器这种攻坚武器,亲率出动以后,也不会被一个小小山寨给坑到的。几次血战,再加上大非川的苦熬,他们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军人的气质,铁与血的气息,可不是爬几遍绳梯,玩几天单杠就能磨练出来的。

  跟苏媛一起下五子棋下到巳时,张赟拿着一张拜帖走了进来。

  拜帖是商人群体送来的,不同于一般的拜帖,整张拜帖都是朱砂混合着金粉书写的,华贵到了极点。

  虽然在李承乾的眼里他们这样的安排有点脑残,但是不得不说明郑州商人的诚意是有的。

  收起拜帖,也用不着回帖,身份的巨大差别造就了礼节的随意。

  别院外面停着大量的马车,马车上都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家伙。

  看到这些人,张赟躬身小声说:“殿下,这些人都是游侠,应该是本地商家花了大价钱请来,为您保驾护航的。”

  看了看这些穷形怪装的人,李承乾只觉得自己的武侠幻想被冲击的粉碎。衣服破旧一些也就罢了,好多人跟乞丐都没什么区别了。这样的人,就是号称侠客的家伙?这分明是一堆争狠斗勇的二流子嘛,估计也只有李白那样的有钱人,才能支撑自己的侠义之旅。

  摆摆手,李承乾无奈道:“让这些人都离开,孤有亲率的保护就成了,这些新入伍的士兵虽然还挺青涩,但是战斗力绝对要比他们高。”

  张赟领命,立刻开始驱赶那些所谓的“游侠”。

  将大街肃清以后,李承乾才上了自己的马车,朝着商人集体准备的聚会地址赶去。

  马车一直都拉在船上,虽然有亲率的保护,但李承乾还是觉得带着自己的马车比较好。至于这些游侠的保护,根本没必要,商人们这些天简直都要造反了,用不着刺史出手,他们就开始了对州府的大清查,但凡是没有过所、没有正经身份。没有保人的,都被他们清了出去。这样的郑州城,堪称安全到了极点。

  不等抵达聚贤阁,在一个路口,本来匀速前进的马车忽然慢慢的减速了。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李承乾就掀开门帘,只见前方的路口处,一身常服的魏征就站在路口处,手里拿着自己的官凭证明身份。

  张赟自然是认识魏征的,急忙下车把魏征请了上来。

  进车厢之前,魏征将自己的口罩戴上,才小心的进入。

  看到魏征戴着口罩的样子,李承乾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的既视感。不是,老子不是在唐朝吗?怎么在魏征的身上见到了口罩这东西?

  不过想一想孙思邈的存在,李承乾也就释然了。当初他不过是有意无意的给孙思邈讲了口罩的用途,他就在医院里彻底制定了卫生条例。虽然只是在医院范畴内这么做,可是流传出去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殿下,微臣失礼了。当初抵达郑州前夜,在城外淋了雨,谁想到就得了风寒。昨日实在病的严重,今日才缓和了一点,才敢出门。”

  又看了一眼魏征的口罩,李承乾摇摇头说:“没什么,不过是淋雨导致的感....风寒而已,一般不会那么容易传....过继给别人的。今日您身体有恙还出来,可是因为商贾聚会的事情?”

  魏征点点头,谢绝了张赟递来的热茶,用沙哑的嗓音说:‘确实如此啊,殿下既然已经离开长安,看样子是得到微臣留下的诏书了?’

  点点头,李承乾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朝魏征拱手:“孤这一次可是欠了侍中莫大的人情,侍中今后若有所求,孤也定当全力以赴!”

  这句话,李承乾说的斩钉截铁。

  魏征呵呵一笑,并没有避开太子的礼节,而是说:“其实微臣留下诏书,就是想让殿下从长安的是非窝子里钻出来。事实上,打从大唐平定了天下,就注定了会接连引起争端。如今陛下跟朝臣之间起了争执,是可以预见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过一段时间,要是勋贵整体之间出现什么争端,才是真正乱糟糟的局面。

  如今殿下离开长安这个是非窝子,参与到商律制定的事情中来,就微臣看来,是好事儿。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微臣发现了商业发展中好多不妥当的地方。殿下既然是商业发展的促进者,又对此间的门道格外清楚,相必对这些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和处理方法吧!”

  魏征对于长安的形容,很是贴切,不过为那里的事情费心力实在是不值当,反倒是魏征所说的不妥当的地方,引起了李承乾的好奇。

  端起一杯茶递给魏征,李承乾好奇道:“长安的事情暂且不论,魏侍中,您发现了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太子递来的茶水,还不是魏征能够推辞的。但是因为风寒的原因,魏征只能转过头再摘掉口罩。这样同向坐着的姿势让李承乾感到怪异至极,但是魏征坚持,也只好忍着。

  喝了一口茶后,魏征才说:“首先就是物价不均匀的问题,自长安而始,一样的东西,价格都不一样,但凡是物价比别地高很多的地方,必定是商人的聚集区,比如郑州,州府所在,哪怕是青菜,价格都比小的县城高出三四成以上。”

  边听着,李承乾边点头,神情严肃,但是肚子里却笑开了花。这哪里是什么问题,这是必然,别说郑州了,现在长安城里外的物价都开始出现明显的差异了。高消费群体聚集起来,必然导致消费的增长,这跟乡村城市物价不同是一样的道理。必然发生的事情,归纳到问题里面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再者就是人心的变化,殿下,自从商业放开限制,再加上好多大商人在江淮洪水中的慷慨解囊,民间对商贾已经不再那么鄙视了,再加上朝廷对于商人群体的重视,好多摇摆不定的人,都放下面皮,加入到了商贾的行列。商人的数量,开始了疯长,这是不对的啊殿下,好多的农田到现在都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耕种,真要到了全民皆商的时候,恐怕会出大事的!”

  说完,魏征戴上口罩转了过来,因为说话太多的原因,嗓子更加沙哑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承乾也同样有一点忧虑,或者说,自从决定催促商业发展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忧虑。人人都去经商的话,导致的就是粮价的飞速上涨。说到底现在不是后世,一个不以务农为基础的国家,根本不可能在世界上站稳脚跟。毕竟指望进口粮食来满足国民所需的事情,只能发生在真正的“核平时代”,唐朝,这么做的国家除了完蛋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小国如此,大国更是如此。

  长叹一口气,李承乾不知道自己想事情的时候,表情很难看,让魏征的心都吊了起来。

  “郑公,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讲,却也很难,第一就是限制商业的发展,让它有限度、健康的发展。扼制商业发展势必会打压一部分的商贾,所以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我之前才推出了所谓的营业执照制度,只有拿到朝廷营业执照的商人,才可以从事经商。而一个行业竞标的商人太多,只好提出苛刻的竞争条件,让满足条件的经商。这样,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商人的增长速递。

  第二,就是促进粮食的产量。农学院今年推出了一种新的稻种,抗旱不说,产量也比以前的稻米高很多。另外,他们还在研究各种能够促进农业产出增加的方法,想必会让粮食的产量上升。而工学院推出的播种机,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畜力不足和人手不足的问题,仅仅长安周边的粮食产量,就提升了三成左右,全天下推广开来,三成的产量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当温饱的问题解决以后,商业就算发展的迅速一点,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大问题。”

  魏征点点头,听得出,太子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得到的结果,绝不是刚才短暂的思考临时拼凑出来的。这样就好,他生怕太子对于商业没有合适的应对手段。

  “还有一个忧虑,也是自古以来一直都有的忧虑。”

  长舒一口气,魏征才说:“笑贫不笑娼,商人都是舍本逐利的人,虽不得身着华丽、子孙后代不可为官,辱没祖宗,但是家境殷实,是不争的事实。以前有全体人的鄙视,还好一点,但是当人们都贪慕虚荣、渴望金钱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放下矜持,放下担忧,甚至放下良心。一旦出现礼仪崩坏的场景,可就坏了啊。”

  听完魏征这一番话,回想了一下后世的环境,李承乾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社会发展必定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或者说,事实上现在就有这样的问题。别看大家都为官位爵位努力这,可若是这两样东西不“挣钱”,谁还会舍了命的追求?

  想想自己用命拼着赚钱,却总满足不了房款那张巨口的场景,一种悲哀的感觉就从心底弥漫而出。大唐不是后世,但是总有一天,大唐也会变成后世的模样啊。社会的进步,可不是说拨乱反正就能产生效果的。

  话虽如此,但是应该不至于闹到礼仪崩坏的程度吧。

  中原人自古以来,都是善恶一体,善心过半的。或许人们会推崇金钱,向往着有钱的生活,但是人心,还是可以称为“善”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酒宴

  

  对于这一点,李承乾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于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去想答案。本身就是被时代压垮的一个普通人,让他思考如何改变现状,无异于问道于盲。

  不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吧,作为经济发展必定存在的弊端,早出现比晚出现好,大唐如果有幸能够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那么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会是跨时代前进的一大步。

  想到这里,李承乾斩钉截铁的对魏征说:“郑公,我也不瞒你,你所担心的事情,有非常大的可能性会发生。但是,这个问题不只是咱们大唐要面对,可以说,但凡一个国家想要进步,都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的确,农耕为本的社会,才能保持‘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样的氛围,才能保持传统。但是,这样一来,导致的就是交流的堵塞,谁都得不到发展。或者这么说比较贴切把,比起贫穷的善良,还是富裕的奸诈,更让人向往,不是吗?至于维持人心向善,本来就是我们朝廷的职责之一,不是吗?”

  闻言,魏征叹了一口气。这个,也是他这段时间在家里思考的问题。太子说的没错,贫穷,才是原罪。他魏征一介侍中,在人群整体的向往下,根本没法逆水行舟。

  马车抵达了聚贤阁,马车外开始出现驱赶行人靠边,和吩咐小二做好准备的声音。

  魏征叹了一口气,起身拉开车帘。

  李承乾也站起来,先一步走出了车厢。

  眼见太子出来,几个似乎是奴隶的人就跪倒在马车边,充当垫脚。

  李承乾可没有踩人的兴趣,挥挥手就让士兵将奴隶人赶走了。

  踩着木台阶走下马车,就踏到了红地毯上。这地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柔软的不像话,从马车下车处一直铺伸到酒楼里面,单这东西的花费就价值巨万。

  很明显,郑州的商人想要通过这一次的酒宴,彻底的获得太子的好感,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出巨资将一次小小的酒宴举办的如此豪奢。

  虽说前世的身份算是一个草包子,但是不妨碍yy一些奢侈的生活,眼前的这些,洒洒水了。

  一个胖胖的商人就站在红地毯外,面不改色的接受张赟的“猥亵”。虽然穿的是麻衣,但是只看他那个大大的肚腩,还有腰间润泽的白玉佩,就知道身家一定殷厚无比。

  郑州的这一次聚会,可以说是游离在各个家族控制范围之外的商人的一次呐喊,能够作为这些商人的代表,这个人估计不简单。

  果然,接受盘查后,胖商人就迈步走了过来,明明很胖,却还是拱手弯腰到了近乎九十度,大肚腩都被挤的变形了:“草民赵奇,拜见太子殿下!郑公!”

  李承乾点点头:“起身吧,孤也没想到你们的安排竟然这么细致,看这酒楼,应该也是新装修完毕的吧。为了宴请孤,你们颇费苦心啊!”

  赵奇笑道:“这是我等商贾对殿下的一番心意,平摊下来,其实花不了多少钱而已。殿下快请,今天我等为殿下准备了稀有的美味,耽搁了时间,可就不太好了。”

  李承乾回头看了魏征一眼,见魏征不走,就带着他一起沿着地毯走进了酒楼。

  今天魏征的出现,明显让商人们始料未及。据他们所知,郑国公对于商业发展一直保持着一种警惕的心理,虽然没有直接反对,可也不怎么支持,今天他出现在酒宴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进入酒楼,就见一层摆满了宴席,商人们如今都被亲率士兵和府兵逼到了墙角,进行搜身。面对这样的阵仗,好多人还很不习惯,能够面不改色的终究是少数人。

  一楼的商人是没资格见到太子面的,能够沾到宴会的一点味道,就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能够在楼下,对他们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沿着檀木的楼梯上楼,二楼跟一楼比起来就要文雅的多,一个个的小桌案后面,用屏风隔着,不耽误他们露面,但是只要往后一仰,就看不到了。

  本来还迷惑这样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看到屏风后面跪坐的美女歌妓后,李承乾就明白过来了。好家伙,不只是喝酒,还有嫖的成分啊!

  首位自然是太子的专属,低矮却宽大的锦塌,也是太子独享的待遇。

  看见锦塌,李承乾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跪坐的礼仪他实在是讨厌,能坐着简直再好不过了。

  锦塌之上有两个衣着清凉的萝莉,明明还很小,可是略施粉黛之下,却显得格外的艳丽。

  虽说这样的萝莉也挺符合审美的,但李承乾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牙口下嘴,看了一眼张赟,张赟就走过去,将两个小歌妓赶走,将锦塌彻底检查了一遍以后,才准许太子殿下坐过去。

  才落座,就有四个亲率士兵全副披挂、跨刀站在两边,气氛一瞬间就从暧昧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太子把歌妓赶走了,余下的商人也都纷纷效仿,话说本来也没有多少色心,今日的宴会,隆重一些更好。

  主位下面是两个没被屏风隔着的次位置,这两个位置一个是魏征的,一个是赵奇的。郑州此时魏延彦也在,不过也在屏风的小案子上,本来,赵奇是没资格坐在魏延彦之前,跟魏征平起平坐的,但是因为今天的宴席他是主客,太子是主宾,顿时拔高了他的地位。

  落座以后,赵奇拱拱手说:“殿下是准备先品茶,还是直接上菜?”

  “上菜吧,我等边吃边说就好。”

  话虽如此,但是真实的原因却是李承乾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赵奇这样的商人都觉得是好东西。更别说是吃的东西,就更令人稀奇了。

  很快,一队靓丽的侍女就端着金器铁器开始上菜。金器,自然是太子才够资格用的。

  第一道菜是一个大金盘子装着的黑乎乎的东西,菜才放到桌子上,张赟就拦住了上菜的侍女,伸出筷子取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去,闭眼感受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放行。

  自从离开长安以后,这家伙就是这德行,虽然李承乾提出了抗议,却依旧说不过他。像今日的宴席,就更需要警惕了。

  不过,就李承乾看来,今日的酒宴绝对不会出问题。商人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吐露心声,还是直接跟太子交谈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让这次酒宴出现纰漏?谁要是敢投毒什么的,恐怕不等亲率动手,就会被愤怒的商人撕成碎片。

  没看张赟会不会毒发身亡,李承乾直接伸筷子夹起了一块这种黑乎乎的菜肴,看起来像是肉,但是跟肉又极度不像。不管了,尝一尝就知道了。

  一块进嘴,一股子鲜味顿时充斥了鼻腔。睁开眼睛,李承乾惊讶的看向赵奇:“这是海参?郑州虽然距离海边不如长安远,但是想要把海参运到这里,还是很难,目前想要运过来,只有将海参养在船舱中,一路疾驰才成,就这,海参估计也百不存一了。这一盘子海参,损耗难以计量啊!”

  虽然惊讶于太子知道海参的来历,但是太子能够知道运输不易,赵奇还是很高兴的,拱拱手说:“草民多次听闻殿下最喜欢食之一道,甚至长安的各种酒楼,都以拥有东宫的菜谱而自豪。草民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好东西,海参就是一种。殿下若是喜欢,草民也有商号是走水路运输的,可以为殿下送一些。”

  李承乾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说这是人家上赶着送礼,可是靡费颇巨只为了一盘子菜,还是让他不喜欢。

  太子能吃一整盘子的海参,其余的人就不一样了,魏征赵奇和魏延彦用的都是铁盆,每人盆里差不多都有一只海参的量,至于别的商人,就只有一片两片。一片两片熬出来的汤还能有什么滋味?就这,不少人都露出了飘飘欲仙的表情,好像要就地成仙一样。

  赵奇拍拍手,顿时又有菜肴送上。洞庭湖的银鱼、长白山的人参、南方的鼍肉、岭南的香蕉干,什么稀罕上什么。就今天的一顿酒宴,估计就值一个中型的产业了。这已经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了,天南地北的东西汇聚在一起,说明商人的力量还是很恐怖的。

  就在李承乾感慨商人力量的同时,底下次席的赵奇也在啧啧称奇,他发现太子殿下竟然非常了解各地的特产,就连鼍肉这种东西,也只是稍加思索就恍然大悟。虽说这样一来用不着他讲解,太子也知道他们的心意,可是,怎么就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呢???

  酒宴酒宴,没有酒怎么叫酒宴?

  所以就在菜上齐以后,就又有酒送上。

  都是陈年佳酿,只一开坛子口,露出来的味道就让人沉醉。

  至于李承乾的酒,则是正经的西域葡萄酒,还是陈酿,只看张赟啧啧称奇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东西。毕竟,这家伙跟皇帝的时间久了,还是比较了解各种美酒的。

  不过再好的东西遇到土包子也就剩下了解渴的用处,李承乾自认就是最大的土包子,葡萄酒嘛,不就是葡萄酒的味?只要不是酸的倒牙,怎么喝不都是喝?

  端起酒杯,李承乾站起身。

  伴随着他的动作,本来还在夹菜的商人们纷纷放下筷子,把手抓到了酒杯上。有几个家伙的喘息声都粗重了起来。

  知道他们在等着什么,李承乾也不废话,直接说:“孤奉了父皇的旨意,巡查天下商业,并迎合商业实情,制定出商律的条款来。今天在郑州,既然遇到了你们这些大商人,孤就给你们透些底,免得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谁有问题,只要给自己灌三杯酒,嘿嘿,孤就回答你!”

  三杯酒?

  有人还在迷惑的时候,赵奇已经给自己灌了三杯酒,因为灌的太快,甚至呛的直咳嗽。

  忍着鼻腔火辣辣的感觉,赵奇努力的平静下来,拱手问:“殿下,草民想问,朝廷为何勒令我按照新式账簿记账?明明是私账,为何要禀告给朝廷知道?”

  赵奇的话可以代表所有的商人了,原本大家都乐呵呵的自己经营自己的产业,如今要把所有家底报告给朝廷知道,就像是在大街上被扒光腚一样,带来的不只是羞耻感。

  轻咂一口酒,李承乾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朝廷要监控商业,不是一个两个的监视,而是整体的监视。之前的商税就是一笔糊涂账,就孤来说,分明是朝廷跟各地要钱,扬州等通州大邑,只要满足朝廷的要求就好,没准儿当地的商人分摊下来并没有上交多少的税。而一些小州府,没有多少商人,所以收上来的税就很重。

  虽然律法规定实物税的十二税一,但实际引导税收的,还是朝廷的指标,孤这么说,你们可认同?”

  商人们纷纷点头,他们就是经历这些的,自然清楚朝廷之前的商律就是一张纸而已,实际的操作跟规定的根本不一样。

  “所以啊,今后就要正式的收税,可是正式的收税,没有一个标准如何知道征收多少?所以,查家底就是唯一的办法。新式的账簿可以清楚的显示出一个商人的收入如何,所以缴税也就方便的很,直接按照十分之一取就成了。对你们这些大商人而言,可能是要多交了,但是对于一些小商人而言,则是卸掉了重担,不是吗?”

  李承乾才说完,楼底下就传来了欢呼声。楼下都是一些小商人,税收按照正式的流程走,他们是获利最明显的。

  魏征整个人都被屏风包裹着,就露出身子,不过闻言以后还是点了点头。他以前也迷惑太子为什么要主导着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分配的时候需要忌讳,征收的时候一样需要避讳。短时间还好,真要是长久都这样糊糊涂涂的征收税,很有可能会出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发誓赌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