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496章

作者:好大一只乌

远处,直接是有来自黑龙江的火车将成火车皮的建筑材料运送过来,跟着火车,还有几个东江子弟不服气的驾驭着战马跟着狂奔着,看着这一幕,毛珏心头更是舒爽吐出口气来。

“这么说,四个马场,二十个团的编制,需要时候,本将可以抽出二十个团的骑兵喽!”

“将爷,不止二十个团,咱们马场的弟兄,上到六七十岁老头子,下到八九岁的娃娃,都是人人能上马套羊,如果宽限年龄,标下卫所,抽出两个团都是绰绰有余!”

“真有那么厉害?”

“君无戏言!”

亲兵野战团和守城屯垦团的待遇可是截然不同的,要是自己麾下全都是骑兵,那么升格战兵团也不是不可能,那些屯官千总守备一个个是自信满满,鼓鼓的拍着胸脯,看的毛珏的眼神却是情不自禁的眯了起来,扭头偏向了南方。

“既然如此!证明给本将看!”

后世万里长城东起山海关老龙口,西至青海嘉峪关,只不过这个时代在辽东,还有着足足两千三百多公里的辽东长城,自徐达北驱蒙元时候修建,从内地迁徙兵士实边,开原铁岭,皆是辽东长城上重要堡垒的一环。

当年辽东总兵李成梁为边帅时候,还曾在这几百年成型的辽东势力范围外又开拓了宽甸六堡,在后世丹东市境内,遏制住了女真人的发展方向,只不过时过境迁,这曾经防备女真的边堡,如今耕种的也遍地是女真人。

这儿已经贴近东江防区了,对于边防清国也是十分注重的,向着鸭绿江方向一排木头堡垒,十几个辫子兵来回巡逻个不停,堡垒后头的田地上则是满汉杂居,一般女真人是地主,就算不是包衣奴隶,汉人也是雇农佃户,辛苦耕种着别人家的土地。

今年的耕种任务还要更重一些,松锦大战虽然打赢了,可对于国力并不强的清国来说,支撑十一万大军前线作战足足一年的时间,也是格外沉重的负担,不仅仅辽宁义州一代的屯粮都消耗紧了,盛京辽阳亦是消耗的差不多,整个清国都处于个空虚状态,各处的仓库都继续补充。

地头上,宽甸的牛录额真吧嗒吧嗒的抽着香烟,有些犯愁的看着地里有气无力的秧苗,毕竟耕种技术比不上汉人,包衣与佃户的生产积极性还不高,今年天气更是一开春就旱,想要达成今年的粮食上缴,太难了!

“哎!但愿今年入秋,皇上还能带着大家伙去大明的土地上收割,要不今年的日子怎么过啊?”

“阿玛!去攻打大明?咱们邻居家老三老四老五全都死在了战场上,老七的大拇指还被明狗给全都砍断了,变成个废人,您怎么还盼着去打大明啊?”

说话的是这牛录额真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刚满十六,后脑勺那金钱鼠尾辫子也是细的很,还没上过战场。

听着他愕然的问话,这已经五十上下的老牛录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深深吐出来,就算他脸上都带了点恐惧,回味了几许,这才摇着头答道。

“你小子不懂,关内的大明和鸭绿江以东的大明,就不是一个东西,关内的大明,遍地是人,到处是州县,县城里都是布匹银子粮食,而且关内的明人都软的跟豆腐似得,你拿刀在城门底下喊几声,他们那些当官的就吓得落荒而逃,放任那些两脚羊让咱们去抢!”

“这给你当包衣那个小丫头,就是前几年,咱们牛录村头布理极那老小子从关内抢来的。”

“这么好?”

年轻的小鞑子眼睛里亦是流露出了兴奋贪婪的神色,撇了一眼在家里院子那儿正挑着河里打上来的鱼,把小手挑的通红的那个汉人小丫头,他是在那儿兴致冲冲的叫嚷着。

“等着儿子也要和阿玛一起去关内劫掠!”

烟屁股一扔,老大的开怀,这老牛录伸手搂住了小鞑子的后脑勺,开怀的笑着。

“这才是老子的种!”

一副父子情深,父亲把自己毕生经验传授着,儿子去汲取学习的家庭剧还没等演完,忽然间,震撼的锣鼓声音却是将这温馨所打破,整个牛录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一个个建州妇孺就像是没头苍蝇那样乱跑着,愕然的把耳朵贴在了地上,沉重的马蹄子声音猛地传到了这老牛录的耳中。

第四百六十九章.还施彼身

别看说是八旗铁骑,起兵之前,努尔哈赤的建州卫女真就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农耕民族了!

惊慌的呼喊中,宽甸这个牛录的清人表现的与黑龙江东江镇民一般无二了,再杂乱的铜锣声中,地里劳作的人群惊恐的逃回木头寨子里去,牛录中精装的披甲人兵丁则是背着弓箭焦虑的爬上木头寨墙。

绝大部分牛录青壮都跟着皇太极打关宁锦防线了,整个牛录青壮旗兵才二十几个人

在他们紧张的张望中,整齐的骑兵队伍自西北边上呼啸下来,践踏起了漫天烟尘,就像是牛魔王降临那样。

“蒙古人?”

副手牛录章京惊奇的张望着说着,可是看着那隐隐灰尘中整齐而森然的黑色棉甲,老牛录却是重重摇摇头。

“不是蒙古人!也没有蒙古人敢来咱大清的地盘闹事儿!”

说话功夫,那抗在骑兵队伍前面的大旗,老牛录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眼皮子是情不自禁的猛地抽动了下,嘴角哆嗦的叫喊道。

“东江毛阎王的骑兵!他们,竟然开始打过来了!”

历史上,由草原民族鲜卑人建立的北魏,其最大的敌人却成了同样草原民族的柔然人,似乎总有来自北方的野蛮民族成为中原农耕民族的威胁。

如今,东江占据了这个野蛮民族的发源地,似乎东江的汉人,如今也替代了这个角色。

“他爷爷,前阵子这些狗鞑子袭边,可是啃了咱们不少的青苗,他们还有胆子在这儿悠哉悠哉的种田,弟兄们,咱们也下马!”

孔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东江的骑兵是分不清楚蒙古人建州女真到底有啥区别,反正留着一根辫子的就不是好人!去年科尔沁人在东江土地上如何玩的,今个这些松嫩屯兵是照着原样玩了一遍,在守备的叫骂着中,奔袭而来的那些东江屯卫骑兵是嘻笑着下了马,就把马往道路两边田地里一放。

同样是农耕民族,地里的庄稼就是心头肉啊!在木头寨子里那挟真儿眼睛发红滴血的目光中,东江缴获的科尔沁战马是轻车熟路啃着甘甜的麦秆禾苗,不大一会,一大片田地已经啃的就剩下根了。

“明狗,老子他娘的剁了你们!”

同样的事情降临在头上,同样的女真人也是坐不住,几个女真壮年旗丁眼睛发红,拎着弓嗷嗷叫着就想冲出去,可堵在寨子门口,老牛录额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开。

“都给老头子我好好的待着,谁都不许出去!”

“额真,他们再放马啃田啊!”

“老子没瞎,不是不知道!”

“没了田里的庄稼,今年可怎么活啊!”

门口,激烈的争吵中,差不点没乱成了一团,然而这功夫,一声尖锐且兴奋的叫喊却是在寨子边上响了起来。

“阿扎错出战了!”

“咱们寨子的勇士出战了!”

脑袋翁一下,老牛录额真也顾不得和这些了愣头青较劲了,连滚带爬的又是快步跑上了寨墙向下眺望着,眼看着刚刚还在院子里听自己教诲的小鞑子带着几个伙伴,拎着个弓箭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气势汹汹就往外冲着,老牛录额真差不点没瘫软的坐在地上。

“快回来啊!”

老牛录重要的一课还没上完,那就是和关内软弱的明人相比,东江的明人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呔!那面的明狗子!赶紧给爷爷跪倒求饶,再赔上几十个小翠那样的花姑娘,还要五百两银子,爷爷就饶了你们,不然,爷爷把你们全都宰了!尸体扔进山里喂狼!”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浑然不知,那小鞑子冲在最前面,摆出一副凶狠模样,就在那儿嘶吼着,手头的弓箭还在上下挥舞着,可这一幕,看在那些东江骑兵眼里,却宛若耍猴那样了!

“嘶,这狗鞑子叫唤什么呢?”

一头雾水,东江守备愕然的扭头问着,边上,屯田千总则也是一脸懵逼,迷糊的直摇头。

“俺们也不知道啊!大人,怎么办?”

“妈个巴子的,还怎么办,都宰了!”

这话比什么都好使,呼啸一声,那千总屁都没多放一个,拎着马枪一马当先先冲了出去,紧跟着十几个东江骑兵亦是发出了兴奋的叫嚷声跟了上来。

这好像和阿玛说的窝囊废不一样啊!跑到一半,眼看着气势汹汹的东江骑兵迎面而来,小鞑子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个子,连弓都没拉,他居然是有些愕然的扭过头去,朝着寨子张望,入眼处,正是他老爹那个老牛录撕心裂肺的叫嚷摆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