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要被唐太宗五马分尸 第337章

作者:炖烂的肉汤

在他听到秦寿黄袍加身的时候,他想过无数和秦寿见面时的场景,甚至他刚刚他还在心里想着如何问秦寿这件事?

秦寿可能会怎么回应?

等等

可李治却从没有想过,秦寿就这么淡然的承认了,没有一句解释,将他之前所有的预想好的一切全给打翻了。

这一刻,李治的心神无比的慌乱。

难以言喻。

秦寿将手中的粮食全都塞入口中,看向李治,“你看起很紧张?”

依然是淡然的口吻,神情也没有变化。

李治却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紧张?黄袍加身的事情,自己怎么能不在意?

“你是想取而代之?”

秦寿摇头,“对于我来说,我其实不想走这一步,做皇帝其实很无趣,天天看那些奏疏,与大臣们勾心斗角,说起来真的未必有我现在这么舒坦。”

李治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秦寿会这么说,不由失笑道:“那你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但是有时候,当自己没有话语权的时候,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你说呢?”

“你”李治手指发颤,瞪大眼睛看着秦寿。

秦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地君亲师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束缚力,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觉得几个字该绝对尊敬和服从,更没有你想的那种敬畏,所以你不必以你的眼光看我。”

“说起来,亲师比天地君排的更靠前。”

李治愕然的目光看着秦寿,有种虚幻荒谬感。

秦寿则是看着他,“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妨和你明说了,我真正的目标是世家高门。”

“你果然知道他们的人进长安了,对吧?”

“嗯,我一直在看着他们表演。”秦寿真诚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异常清晰,“不管怎么说,看在岳父的面子上,李唐的江山,可以依然姓李。”

“”

秦寿的态度,语气,以及诡异的气氛让李治有些怀疑自己,仿佛这一切与秦寿全然无关一般。

而最具讽刺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因为一切主动权都在对方手中。

第385章 你矫情什么

而在宣武门之上,有两个人一直在观察着这边。

薛仁贵和小六子

俩人一人拿了一个望远镜,朝着仪鸾殿的方向看,只是离得太远,听不到任何声音,小六子不时的挠头,“薛大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别出身声,我给你翻译”薛仁贵懂唇语,透过望远镜,不但的低声给小六子翻译,结果翻译着,翻译着,薛仁贵不说话了。

小六子还在追问着:“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

却见薛仁贵整个人有些发呆的看着远处,半晌才说了一句:“后面的不能说”

他当然读懂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秦寿和陛下竟然是这么的强势而具有逼迫性,这爆炸性的一幕更是让他脑子都处在宕机的状态。

后面的内容不能说,也不敢说。

“为啥?”小六子一脸懵逼的问道。

薛仁贵豁然惊醒,照着他的头来了这么一下,瞪着他说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六子满脸委屈,撇着嘴,说道:“哼,肯定没什么好话,我都看见了,皇帝陛下的脸一下子红,一下有白的”

忽然他一个趔趄,嘴差点啃在城墙上。

小六子这才悻悻的说道:“行,我不问了,这还不行吗?”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表情渐渐的愕然。

“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治看着表情洽淡、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模样,心中的荒谬感和羞耻感仿佛要将他淹没。

秦寿则是看着他,笑了笑,拍了拍手中的零食的残屑,“暂时不需要干什么,不过武媚你可以先放出来,朝中的事情可以让她先代理着。”

“让她代理?那你呢?”

“朝堂上的事情,我可以不参与。”秦寿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茶,一口喝了个干净说道。

李治看着一异常诚恳的秦寿,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所说的让武媚代理到底是是代理那些事情?”

“朝政,朝堂上的一切”

“绝不可能!”秦寿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李治的手掌猛然拍到桌子上,目光如火的说道:“你这是在当着我的面剥夺我李氏皇族的皇权?”

秦寿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倒茶,说道:“你要这样想,至少这江山还姓李,你还是打大唐的皇帝。”

“你”李治气的浑身颤抖,“这大唐的江山是我李唐皇室打下来的,满朝文岂能眼见着你如此胡作非为”

秦寿淡淡的打断他说道:“就别说满朝文武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做官越久,他们就越在乎自己的利益,当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比谁都明白该怎么做!”

李治脸上的肌肉跳动,“若是我不把皇权交出来,你又能怎么办?”

秦寿看了他一眼,坦然说道:“嗯,若是你真的不想交出来,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我挡不住柴令武、房遗爱他们闹腾,到时候黄袍加身的事情再次发生的话,恐怕就算我不想上位,他们也会宣扬出去万一他们再闹什么登基仪式,陛下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李治的表情几近扭曲,秦寿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闹大了,等待李唐皇室的可不是如今这么简单的了。”

缓缓的语调,在李治耳边响起,李治却听的如同雷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作为从一步步从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手中夺取皇权的李治而言,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力。

他忽然意识到,从秦寿还在长安,针对关陇一脉的开始,一切就已经在他的局中,到后来他回到长安,关陇一脉折在他的手中,再到苏定方北上灭西突厥,这些东西彼此之间都有着某种联系,有种循序渐进的错觉。

但看某一件事,也许有些突兀,但是现在看来,却又那么的水到渠成。

这还只是他知道的事情,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多少?

秦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没有说话,任由李治脑子的思绪盘旋。

过了一会儿

秦寿继续入家常一般说道:“事情很简单,但是时间还是很急迫的,卢国公过几日就要回来了,他是岳父的老臣,为了不让他难做,一切事情必须在他回长安之前解决掉。”

“否则到时你麻烦,我也麻烦。”

“所以,我的想法是尽量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围之内,一旦闹大了,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也许这宣武门之内再次喋血,而我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秦寿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同时兼顾这么多人,很累的。”

他一边喝茶,一遍和李治说着自己的计划的细节,简单而随意,仿佛这一切他只是叙事者。

最后,秦寿将杯子中的茶倒掉,语气加重说道:“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机会只有一次。”

此时再看李治的眼珠子是通红的,“你就这么自信,一切如你所愿?”

“你这样心安吗?就没有想过父皇,没有想过高阳?没有想过我姐(长乐)?”

语气有些歇斯底里。

秦寿突然被气笑了,“你这时候才想起咱们之间还有亲情?还知道咱们之间还有岳父,高阳和长乐?当初为何就没有想过?”

“你们啊,骨子里有一种通病,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凭什么你就觉得自己拿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的时候,就那么的心安理得?”

“要知道高祖李渊当初也不是生来就是皇帝,祖上李虎也不是生来就是西魏八柱国之一。”

“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你们就已经没有了整个觉悟?”

秦寿眼睛直直的盯着着李治,“这是斗争,不是过家家是你们要置我于死地,从你和长孙无忌准备对我出手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可避免,这期间我甚至尝试过不招惹你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但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赶尽杀绝,结果事情到了现在,你倒还矫情起来了?”

“难道你还要和我说,长孙无忌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和你没有关系?”

说道最后,秦寿的清情绪有些激动。

李治目光怔怔的看着秦寿,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半句话。

因为长孙无忌对秦寿的每一次出手他都知道,不管是默认也好,还是点头也罢,他都没有缺席。

秦寿抬头看了天色,“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得回去吃饭了,可能一时间你难以接受,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你自己尽快想清楚。”

他起身,看了一眼远处的李世民,转身出了仪鸾殿。

而李治盯着秦寿的空座位,久久没有说话,眼神发直,等他回过神,手指发颤的想拿起杯子喝口水,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远处的宦官连忙跑过来,给里知道了一杯水,喂李治喝下。

李治这才一下子躺到椅子背上,脑海之中充斥着的都是方才秦寿和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带着凌厉机锋的话,如同刀子一样落在这斜阳里。

“出来了秦大哥出来了!”小六子惊呼道。

薛仁贵则是用力瞪了他一眼。

但是他灼灼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要问谁是最牛逼的人,非眼前这人莫属!

“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啊?不走了吗?”秦寿瞥了俩人一眼,有些诧异俩人的态度。

“嘿嘿走走走!”

薛仁贵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旁的小六子同样笑着,眼珠子一直在秦寿身上,没有移开。

出皇城的时候,恰巧李勣、李道宗的马车后脚赶到。

李勣拉开帘子,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赫,愣然说道:“那是秦寿的马车?”

“前面赶车的像是薛仁贵,应该没错了!”

李勣蹙眉,“他进皇宫,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

李道宗的眉头也皱了一下,“不能吧,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

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由疾步朝着皇宫之内走去。

等李勣和李道宗力见到李治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只见李治正坐在太极殿之上的龙椅上,神色明显有些不正常。

傍晚的光辉,绽放着金色洒在大殿的地板上,显得格外肃穆而安静。

李治留恋的看这大殿,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就如同小时候自己问父皇,这椅子为什么这么高?

父皇回答:因为这是龙椅。

龙椅!

对于龙椅的理解,他坐上去的那天都没有今天这么深刻。

他曾满怀希望,想着自己登基之后,能继往开来,扫除苛政,让大唐的百姓安居乐业、五谷丰登可这一切,从开始对付秦寿便开始出现了偏差。

待到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晃。

“陛下?”

“陛下,您这是?”

李勣、李道宗的声音将李治的心神给拖了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了。

李治在宦官的搀扶之下,脚步还有些不稳,却缓缓的摩挲着龙椅,嘴里喃喃的说道:“难回头啊”

李勣、李道宗彼此对视了一眼,心头涌现同一个念头:出事了!

李道宗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您这是?”

“你们来了?”李治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淡笑,但听到耳中却是有种疲惫、唏嘘、心酸的错觉。

“陛下,您”

李治打断李勣,继续说道:“当初就不该对他出手,让他做个逍遥翁多好?可惜啊可惜”

俩人看着李治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整个人平静下来。

“李将军和叔父也都是老人了,来人啊,给两位看座。”李治看着俩人坐下,按捺住心中翻涌的心绪,缓缓开口道:

“朕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明日朕会正式拟旨意,让武媚临朝听政”

“啊?”

李勣、李道宗猛然抬头看向李治,目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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