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414章

作者:光頭李三

  而海瑞聽完皇帝的話後,站起身來,朝著朱翊鈞躬身行禮,隨後輕道一聲:“臣告退。”

  這個時候的海瑞不知道該講什麼。

  皇帝陛下心中已有了執念。

  朱翊鈞面色平靜的看著海瑞,隨後道:“愛卿慢走……”

  聽到朱翊鈞的話後,海瑞隨後轉身朝殿外走去,等到海瑞走到殿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他還是沒有轉身。

  走出乾清宮。

  微風拂面。

  簷角銅鈴在風中發出細碎聲響,倒像是當年在淳安縣衙時,衙役敲響升堂的驚堂木。

  他的目光掃過御道兩側的漢白玉欄杆,陛下口中"牽掛黎民"的話語猶在耳畔……

  他一邊走著,一邊想著這些年朝廷的改變。

  罷了罷了。

  自己想做魏徵。

  陛下難道就不想做李世民嗎……

  而此時乾清宮內。

  朱翊鈞端坐在龍椅上。

  “大伴,你說......”朱翊鈞喉結滾動,聲音裡罕見地帶著幾分遲疑,“朕方才那些話,海都御史能聽進去幾分?”

  站在一旁的馮保趕忙應道:“陛下金口玉言,字字珠璣。不過海大人一生剛直,許是還要些時日參詳。”

  “有些事情啊,做臣子的,想的明白最好,想不明白繼續想,臣子可以勸誡天子做事,但……”

  “不能要求天子做事。”

  朱翊鈞聞言,看了一眼馮保,隨後說道:“擺駕,朕去西苑……”

  “是,陛下。”

  馮保一聽皇帝陛下要去西苑,心裡面倍清楚,陛下這又是要去瀉火了。

  年輕人啊,火氣大,一著急,就起來。

  此番南巡帶過來的女子,全部安置在了西苑,皇帝去西苑的次數越發的頻繁。

  ……………………

  張府後宅的梧桐葉簌簌落在青瓦上,廊下銅盆裡的藥渣已積了厚厚一層。

  張居正斜倚在藤編躺椅上,褪色的玄色常服鬆垮地掛在嶙峋肩頭,稀疏的白髮垂落在枕巾上。

  昔日,威風凜凜的張首輔,此時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再無往日的風範。

  此時的他半闔著眼,聽著兒子張懋修念出李如松漠北大捷的軍報,枯瘦的唇角忽而揚起微弱的弧度……

  “好,好啊......”他的聲音像被風捲著的枯葉,虛弱卻帶著藏不住的欣慰,勉力撐起身子時,玄色常服在空蕩蕩的骨架上晃盪。

  “陛下自幼熟讀兵書,深諳‘以戰止戰’之道……”

  “父親,如今邊疆雖勝,可在兒子看來,李如松有些好戰,陛下也是有些縱容了他......”

  “懋修!”張居正突然提高聲音,卻因氣力不足化作一陣劇烈咳嗽。

  張懋修趕忙上前為其父親撫摸後背,等到咳嗽聲結束後,張居正才繼續說道:“陛下胸懷日月,豈會不知征戰勞民?可若無此雷霆手段,漠北侵擾不斷,百姓何談安居樂業……”

  說完之後,張居正靠回椅背,渾濁的眼底卻燃起一絲光亮,彷彿又看見年幼的天子……

  “陛下心中有丘壑,戰與和、文與武,皆是棋局落子......這天下,終究會在陛下手中重現盛世......”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人,終究是會在將死之時,想明白很多事情。

  張懋修慌忙扶住父親顫抖的肩膀,觸到嶙峋的脊骨硌得掌心生疼。

  藥碗裡的湯藥早已涼透,如同這位老臣即將燃盡的生命……

  ……………………

  書友大大們,實在不好意思,這兩天老李培訓呢,昨天前天欠的章節,這個月一定補回來……

第750章 秋天的第一隻羊

  張居正就這樣吊著……各地的名醫面對已經油盡燈枯的局面,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現在的痔瘡已經成了困擾他健康最小的問題了……

  朱翊鈞經常過來探望張居正。

  以前是半個月來一次,到了現在,七八天就來一次張府……

  等到蒙古羊到了北京城後,朱翊鈞令馮保安排人,給朝堂四品以上的官員都送去了一隻,當然,下面的官員,也有的分……

  宮裡面吃上了羊肉。

  當官的也吃上了羊肉。

  仁政愛民的天子肯定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百姓……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朱翊鈞在大朝會上說道:“秋天要到了,天氣也涼了,朕有一個想法,朕想著在德勝門外,為百姓們舉辦一場全羊宴,到時,百姓前去,便能嚐到來自塞外的山羊……”

  聽著皇帝陛下的話後,官員們都麻了。

  這皇帝陛下前面一句還在講孔子呢。

  後面一句,立馬就轉到了羊的身上。

  跨度太大,很多官員都跟不上。

  不過,這需要前期漫長的籌備,計劃,在所有人的驚愕中,朱翊鈞把這個任務移交給了禮部,張四維負責。

  到時候,禁軍要派駐,前去維持秩序……

  朱翊鈞命令下了一個月後,這個全羊宴才算開始。

  五千多隻羊,被連夜屠宰,德勝門外,上百口大鍋,上千個廚子掌勺,做了一場全羊宴。

  所有的百姓,只要你願意來,都能吃,不過要自己帶著碗,還要排隊……領到了之後,也儘快離開。

  這些告示寫的明明白白。

  實際上,統治者們,最害怕的就是老百姓們聚集在一起,當然也會有例外……

  到了全羊宴這日,一大早,朱翊鈞都已經帶著文武百官登上了德勝門。

  門外已是人聲鼎沸,柴火噼啪作響,蒸騰的熱氣裹著羊肉的鮮香直衝雲霄。

  十丈外的長隊蜿蜒如龍,百姓們攥著官府發的竹籌,踮著腳張望,孩童騎在大人肩頭晃悠,笑聲與議論聲攪成一團……

  而站在德勝門城樓上的朱翊鈞,看著這一幕,聽著身後官員們的奉承,沉默不語……

  ……………………

  鹹澀的海風掠過甲板。

  張丁徵站在船頭,月白色的披風鼓成帆影。

  十二艘商船如浮在碧波上的巍峨城池,三丈高的朱漆桅杆挑起十二面鑲金“張記”大旗,在晴空下獵獵作響。

  他握著黃銅望遠鏡的手掌沁出薄汗,鏡筒裡,爪哇島青黛色的輪廓正從海霧中緩緩浮現……

  “東家,已見著望海石了!”老船工的喊聲混著浪濤拍擊船舷的轟鳴。

  張丁徵收起望遠鏡,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鑲寶石的犀角牌——那是內廷頒發的皇商身份的憑證,邊緣鐫刻的五爪蟒紋被歲月磨得發亮。

  身後八名護衛立即將腰刀握得更緊,四人背槍,四人扛刀,靛藍色短打勁裝在風中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船隊緩緩駛入泗水港,拋錨的鐵鏈墜入海中,驚起一群銀鱗飛魚。

  碼頭上,爪窪順塔國國主陸咧缫褞е撼嫉群蛟诟劭谕狻�

  這位皮膚黝黑的君主穿著金絲織就的紗唬^頂鑲滿紅寶石的金冠在烈日下刺得人睜不開眼,身後百餘名持青銅長戈的武士列隊如林……

  張丁徵帶著護衛下了船,陸咧阙s忙笑著迎了上來。

  “張東家,遠來辛苦!”陸咧僦豢诹骼闹型凉僭挘曇魠s因緊張而發顫。

  張丁徵還未說話的時候。

  岸邊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鑼鼓,數十名舞姬戴著猙獰面具,跳起祈求海神庇佑的戰舞,用來迎接貴賓。

  “國主客氣。這次來,可是真的給你帶來了些好東西,能夠拯救你的危難。”

  荷蘭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此時都已經進駐到了爪窪來了,他們征服了很多土著,並在近期對南宋遺民所建立的順塔國虎視眈眈。

  聽著張丁徵的話,陸咧樕系鸟薨櫺Τ珊颂遥鹁繡著寶相花的紗幌乱o掃過溼漉漉的碼頭石階:“早備下了清蒸石斑、蜜漬椰子糕,還特地從蘇門答臘邅黻惸曜貦熬疲瑬|家,快些入王宮。”

  說話間,他抬手示意,四名赤膊壯漢抬著藤編軟轎疾步上前,轎頂綴著的玳瑁流蘇在陽光下晃出細碎的光線來,真的閃……

  張丁徵瞥了眼轎中鋪著的虎皮褥子,抬腳跨了進去。

  八名護衛立即呈扇形散開,火繩槍的鐵銃在日光下泛著冷芒,腰刀的鯊魚皮刀鞘與石板路磕碰出清脆聲響。

  穿過碼頭時,他留意到牆角蜷縮著幾個皮膚黝黑的土著,脖頸套著的銅環上刻著徽章。

  那個東西,張丁徵認識。

  是什麼東印度公司的奴隸牌。

  順塔國都城的城門由整塊珊瑚巖鑿成,門楣上斑駁的浮雕訴說著往事——南宋末年,崖山海戰潰敗的宋軍殘部隨商船漂泊至此,隨後建國。

  城內街巷縱橫如棋盤,棕櫚葉覆蓋的高腳屋間,青花瓷片鑲嵌的牆垣在陽光下閃爍,恍惚間竟有幾分泉州城的韻味。

  王宮內庭的沉香木柱上纏繞著金箔,十二名歌姬赤足踏在珍珠鑲嵌的地磚上。

  她們額頭點著硃砂,銀鈴腳鏈隨著舞姿叮咚作響,腰間薄紗下若隱若現的刺青,正是宋軍當年的"嶽"字軍旗圖騰。

  陸咧H自斟滿鑲金邊的椰殼酒杯,酒液晃動間映出張丁徵身後護衛緊繃的側臉。

  “張東家,那些紅毛鬼...”陸咧斫Y滾動,酒杯在掌心沁出細密水珠,"上月佔了西邊的望海崖,如今就隔著...……”

  “怕個鳥!”張丁徵把酒一飲而盡,椰殼重重砸在象牙桌上,震得金盞裡的酥油燈火苗亂顫。

  “老子這次帶了一千杆燧發火槍,三十門虎蹲炮!就憑紅毛鬼那幾艘破船,老子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抹了把嘴角酒漬,腰間犀角牌隨著動作撞出悶響:“大明朝要人有人,要槍有槍……我們支援你,誰也不敢亂動……”

  “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掏銀子,回到大明奏明陛下之後,我明軍也可在此地駐紮……”

  “當然行啊,求之不得啊……東家,您說一下,一年多少?“

  “你那那兩個港口能養的起……”

第751章 分叉口

  順塔國的兩個海港,不僅大明朝盯著,荷蘭人,西班牙,葡萄牙人同樣都盯著呢。

  陸咧犕陱埗♂绲脑掅幔樕兞俗儭�

  “國主這副神色,莫不是這海魚不合胃口?”說話間,張丁徵將桌子上的一道魚推到了陸咧拿媲啊�

  陸咧B道不是,隨後趕忙拿起筷子去夾魚肉。

  而張丁徵卻又將魚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陸咧樕系男θ荩廊辉冢曜鱼栈亍�

  “這魚肉鮮美啊……”

  “國主從小看的書,與我看的書,應該都是一樣的……”

  “咱們的根是一樣的。”

  “你應該清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紅毛鬼子全是狼子野心之輩……”

  “與其合作,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張丁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陰笑,充滿著大反派的氣質。

  “張東家,您這是什麼話,咱們的心是一起的,你想著幫助我們這些華夏海外遺民,我等又豈能與西洋人合作呢。”陸咧s忙拿起酒壺,親自給張丁徵斟酒。

  “你是害怕,同樣你也對我大明朝沒有信心……人之常情,此番前來,我搜羅了一批人才,他們會幫助你訓練軍隊的……半年,一年,有機會給荷蘭人碰一碰,信心是慢慢建立的。”

  “但忠臣不侍兩主,你要是真的想靠我們大明朝,便不要再其他人眉來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