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河大爷
“胡阁老以为多少合适?”
胡益道:“若单单只开一处,一年二百万两银子能赚得,如今三处关口齐开,需会有影响,微臣以为一年一百万两较为合适。”
永安帝颔首:“不错。”
“圣上,这头一年需得组建市舶司,协调商贾,想要赚一百万两怕是有些难,后面两年要容易些,赚的钱更多,不如三年三百万。”
金口一开,不可更改,焦志行只能退而求其次。
刘守仁附和:“三年一考,如此更合适。”
首辅与次辅站到一起,永安帝自是答应。
当天,宫中就派内侍前往三家报喜。
夏公公抢了去陈砚府上报喜的差事,兴致勃勃便去了。
刚进门,就高声道贺:“恭喜陈大人!”
陈砚从屋子里迎上来,得知此事,立刻高兴地给夏公公回礼:“劳烦公公跑一趟,还请公公入花厅稍坐。”
夏公公却笑着摇摇头:“咱家倒是想,可宫里还等着咱家回去当差。”
凑近陈砚,小声道:“圣上将如此重担给大人挑着,可见对大人是极重视的。咱家听老祖宗说了,我大梁就没孤臣入阁的。”
言罢,缓缓站直身子。
陈砚敛去心中所想,朝着夏公公拱手,激动道:“多谢公公指点!”
夏春摆摆手:“三元公是何等聪慧之人,岂能想不通这其中关节?咱家不过是闲来无事,与三元公说说闲话。”
旋即又笑道:“此番三元公若能开海成功,那可就真是前途无量了,到时咱家还得三元公多多照拂啊。”
陈砚笑道:“都是为君父分忧,你我更当相互关照,相互分担才是。”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夏春喜笑颜开。
以前他还只是与陈砚走得近些,此次陈砚夺得一开海之权,就已然让夏春下定决心要与陈砚形成同盟。
陈砚已然不是孤臣,还能在得罪刘阁老、胡阁老等人的情况下得朝考第一名,可见其厉害。
干爹说了,陛下是在为大梁培养这位小陈大人。
“这般高兴之时,咱家斗胆给陈大人提个醒,朝考第二名为柯同光,乃是焦阁老的孙女婿;第三名张润杰,是刘阁老的得意门生,有两位阁老相助,这开海就会比旁人更容易些。”
这个旁人也就只剩陈砚一人。
陈砚满脸感动:“多谢夏公公指点。”
夏春心中熨帖,此次竟推拒了陈砚的银子,急匆匆赶回宫里当差。
陈砚便知夏春是真的偷闲跑出来给他贺喜。
这位夏公公需得好生结交。
开海之权到手,陈砚长长舒了口气。
今日并未下雪,天上还挂着暖阳,实在舒心。
陈砚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刘子吟的屋子。
门一推开,里面的人便纷纷看过来,陈砚颔首:“朝考第一名。”
众人均是兴奋地朝陈砚冲来。
这几个月的艰辛付出,开海之事终于成了!
“怀远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
周既白一拳捶在陈砚的肩膀,兴奋得面红耳赤。
杨夫子拍拍陈砚的肩膀,连声呼好。
“开海若能成,怀远你便不负平生所学!”
被挤在外面的胡德运泪流满面:“终于能离开京城了!”
这鬼地方他此生再不想来了!
柯同光一早醒来便焦躁不安,在翰林中更是无法专心修史。
纵使他知晓自己必能得开海之权,依旧盼望能明确朝考名次。
唯有第一名,才能让他彻底在陈砚面前翻身。
如此期盼之下,每一刻钟都变得极难熬。
一直到巳时末,外面终于有人高呼:“翰林院编修柯同光何在?”
柯同光猛然起身,在众同僚羡慕的目光下几乎是狂奔出去。
报喜的内侍瞧见他急匆匆赶来,就知他等得着急,隔得老远就笑着道:“恭喜柯编修,中朝考第二名!”
柯同光神情一凝,几步冲到那内侍面前,急躁问道:“第一名是何人?”
内侍笑道:“乃是陈三元陈知府。”
此话仿若晴天霹雳,让柯同光僵在原地。
陈砚是第一名?
陈砚怎么会是第一名?!
刘门、胡门为何会将他选出来?!
第426章 攒局
陈砚素来不会为他人停留脚步,更不会在意背后是否有人对他不满。
此时已是腊月十三日,想要年后就开海,需得在年前就出发前往松奉,在此之前,他得尽快完成一些布置。
这头一件事,就是给王申与裴筠下帖子,请他们在京城的“揽月阁”相聚。
王申的官轿到揽月阁门口时,酒楼内人声鼎沸。
小厮急忙跑过来,将人迎进酒楼内。
待推开雅间的门一看,里面除了陈砚外,还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裴筠、刑部主事李景明、翰林院庶吉士徐彰,以及此次赴京赶考的周既白和鲁策。
众人纷纷起身,笑着与王申见礼。
陈砚特意将王申迎到裴筠旁边,二人立于上座。
“裴大人也被怀远骗来了?”
王申侧过身子,笑着与裴筠打招呼。
闻言,裴筠连连摇头:“我这是上了船,下不来了。”
二人对视,便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陈砚关上门后,端起酒壶亲自给裴筠斟酒。
“能请来二位,实在是在下之幸。”
待要给王申斟酒时,王申却用手掌盖住了酒杯,似笑非笑道:“你陈三元竟亲自斟酒,看来此次图谋不小啊,若不明说,本官可不敢劳烦陈三元。”
从东阳府到京城,陈砚所行种种无不是以命相搏,他王申都数次因其身入险境,此次陈砚还如此郑重,让他不得不防。
裴筠一拍脑门:“本官怎就没想到!”
见两人如此,陈砚笑道:“二位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一地方知府,难得回京一趟,必要与二位拉近关系,往后还要靠二位帮扶。”
王申斜眼看向陈砚:“你虽是四品官,却已兼三品资治尹,按照官阶不比本官与裴大人低。”
“座师抬举学生了,资治尹不过虚职,也就能多领一份俸禄罢了,学生依旧是地方官。”
陈砚笑容温煦,看得王申却是眼皮跳了跳。
裴筠道:“怀远今日请如此多人前来,定不是单单吃饭这般简单。有话直说便是,切莫绕弯子,让我等心下不安。”
王申出声附和:“你若不说,这酒我们就不喝了。”
一旁陪坐的徐彰笑道:“怀远怕是真要请二位大人帮忙,毕竟这开海一事实在困难重重。”
“若你如此想,就是小看咱们这位陈三元了。”
王申目光在徐彰等人脸上一一扫过:“若只如此,他何必将你等都请来。在座各位,已是陈三元在京中所有熟识之人了。”
李景明等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发觉确是如此。
眼见众人连饭都不吃,陈砚就知想要借着喝酒拉近关系是不成了。
他感慨道:“学生到底瞒不过座师。”
王申心道果然。
陈砚转头看向周既白,周既白当即起身出门,转身轻轻关上门口,就站在门外不动了。
如此阵仗,更让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陈砚坐回自己的位置,这才缓缓开口:“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与诸位一同在这朝堂之上谋一立身之地。”
王申皱眉:“你既是孤臣,万不可与他人来往过密。”
他虽惜才,屡屡帮陈砚,可他实际与陈砚走得并不近。
陈砚笑道:“圣上仁爱,令学生多多与师友走动。”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惊。
圣上之意,岂不是陈砚往后便于其他臣子无异?
鲁策头一个忍不住开口追问,见陈砚点了头,他便高兴道:“我早就知道怀远你是有大气运之人!孤臣变为普通臣子,简直闻所未闻!”
徐彰立刻拽了鲁策的胳膊,给他使个眼神,提醒还有两位当朝三品大员在此,切不可孟浪。
鲁策赶忙住了嘴,却用眼神给徐彰频频示意。
徐彰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切莫坏了怀远的大事。”
鲁策想再问,就感觉李景明在瞪他,一转头,果然瞧见身旁的李景明对他怒其不争。
鲁策当即闭了嘴。
“你既已没了圣上庇护,竟还敢与那三派争夺开海之权?”
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给陈砚画的圈,裴筠心头发颤。
他虽早知道陈砚大胆,万万没料到陈砚会如此大胆!
无权无势,虎口夺食,还是从三只老虎口中夺食,而他裴筠竟还出手相帮……
裴筠已然能想到自己往后会如何艰辛。
王申也是后背发凉。
“下官得了开海之权。”
陈砚笑着继续道:“虽是走运,却也证实了一点,三派相争,渔翁得利,这便是我等往后的生存之道。”
王申内心震颤:“左右逢源,绝非易事,何况是在这等局势之下。”
如今朝堂三派争斗日趋激烈,连九卿都会牵扯其中,身不由己,想要夹缝中生存,谈何容易。
“倒也不是不可能。”
裴筠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口中的辛辣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水越浑,越能摸大鱼。”
此乃他一贯的为官之道。
当然,这是在遇到陈砚之前。
王申却摇摇头:“三位阁老如何会将我等放在眼里?何况怀远在朝堂上处处树敌,我等又与他走得近,屁股底下的位置都不一定坐得稳。”
裴筠颇为赞同地感慨:“陈三元惯会得罪满朝官员。”
众人纷纷看向陈砚,目光中均是赞同。
陈砚觉得他们此言有失偏颇:“在下一向光明磊落,勤勤恳恳,不过是在他人陷害时为求自保出击罢了。”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众人很想反驳,却发觉事实就是如此,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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