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辽国公——!”
惊惶的私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这些叛乱士兵虽然都是江南子弟,虽然没有见过贾玌的真容,但谁没听过茶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过——
【辽东血战,贾天戈单骑冲阵,斩敌酋首级而还!】
【辽阳城下,破十万大军!】
更可怕的是,此刻那具连箭矢都射不穿的银甲、那杆把人抽飞数丈的马槊——全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叮——"
一个年轻士兵突然丢下兵器,转身就跑:"我不打了!我家里还有老娘——"
"站住!"
督战队怒吼着挥刀,却发现更多士兵开始后退!
原本严密的军阵,竟像被沸水浇过的蚁穴般崩溃!
"混账!都给我顶住!"
叛军将领气急败坏地砍翻两名逃兵,却止不住溃散之势!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道如魔神般的身影,额头冷汗涔涔——
瞬间不敢再声张,反而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见军阵大乱,贾玌不给叛军反应的时间,马槊一指正前方:
"凿穿他们——!"
"诺!"
十四铁骑轰然应声!
那支小小的铁甲洪流,竟爆发出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沿途叛军惊恐地发现——他们精良的铠甲在辽国公的马槊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噗!"
一名叛军校尉刚举起铁盾,贾玌的槊锋便如毒龙般刺入盾心——
"咔嚓!"
精铁打造的盾牌轰然炸裂,槊锋余势不减,直接贯穿校尉的胸膛,将他整个人挑到半空!
鲜血顺着槊杆狂涌而下,在晨光中划出凄艳的弧线...
"咚!"
尸体被甩出几丈远,重重砸在弓弩阵中!
"啊!!!"
弓弩手们发出肝胆俱裂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四散逃开!
"咚!咚!咚!"
贾玌的铁蹄踏着震耳欲聋的节奏,每一次落蹄都溅起猩红的血浪!
马槊化作银色闪电,所过之处肢体横飞。
叛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再加上无人站出统领战局,纷纷躲避,不敢有丝毫上前阻挡的意思!
那具银白山纹甲已染成血色,却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晕!
庆帝死死盯着那道银甲身影——
"那是......朕赐的山纹甲!"
庆帝突然浑身颤抖,干裂的嘴唇不住哆嗦。
"哗啦啦——"
五面鲜红绸缎为底的"贾"字背旗迎风怒展......
这是独属于贾玌的标识,旗展处必血流成河——!
庆帝猛地推开搀扶的夏守忠,踉跄着向前几步。
这位九五之尊突然像个溺水者看见浮木般,用尽全身力气向那道银色身影伸出手——
"天戈——!救我!!!"
声浪穿透战场,贾玌在百步外猛然望去!
"咚——!"
马槊重重杵进地面,他反手摘下凤翅盔。
被血污覆盖的面容露出笑容,双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陛下勿忧——"
贾玌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乱军中清晰可闻:
"臣——"
突然抓起插在地上的马槊,整个人与战马仿佛融为一体,化作银色流星冲向最后百步的叛军防线:
"前来救驾了——!!!"
最后的"了"字还在空中震荡,贾玌已如尖刀捅进溃烂的敌阵!
这次,他不再保留,马槊过处竟然带起肉眼可见的血色气浪——那是速度太快,残留在空中的血雾!
"哈哈哈——!"
听得贾玌这般回复,庆帝突然如癫似狂地仰天大笑,这位方才还被叛军逼至绝境的帝王,此刻竟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是朕的天戈!是朕的利剑!"
他猛地指向那道正掀起血色风暴的银甲身影,对着身旁惊魂未定的太上皇嘶声吼道:
"这就是我大庆的辽国公!一人可当百万师的——贾天戈!"
"天戈在,朕无忧矣!"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
"唰——!"
贾玌的马槊最后一次横扫,将最后三名挡路的叛军拦腰斩断!
鲜血如瀑般泼洒在黄土上,那具银甲已然被染成刺目的猩红。
十五步外,庆帝被残存的数十名甲士团团护在中央。
"吁——"
战马人立而起,贾玌翻身下马,铁靴重重踏在血泊中,溅起一片猩红。
"臣贾玌,救驾来迟!请陛下、上皇——移驾!"
第519章 断后
山崖之上,甄应靖手中千里镜"啪嗒"坠地!
镜头碎裂的琉璃片上,还映着远处那道血色身影——
那人在万军丛中左冲右突,十几骑铁甲竟如劈波斩浪般撕开近万大军!
"这...这..."那将领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嘶鸣,"十余人破我大阵?!"
甄应靖不为所动,白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死死攥着崖边突出的岩石,指甲都嵌进了石缝里——
足以见得他心中的
"报——!"
传令兵连滚带爬扑到崖边,头盔歪斜露出半张煞白的脸:
"禀...禀大帅!下方那...那是辽国公贾天戈!亲率十四铁骑冲阵...!"
"放屁!"副将一脚踹翻传令兵,暴突的眼球满是血丝:"那贾玌此刻明明该在京城坐镇!太子亲封的统帅,怎会南下——"
"千真万确啊将军!他们在阵中高喊'辽国公在此',"面对他的质疑,传令兵直接崩溃,趴在地上嘶吼,"五面护背旗!银甲马槊!一槊能挑飞三个重甲兵!除了辽国公,天底下哪还有这等人物?!"
山风突然死寂。
甄应靖佝偻着背脊,老树皮般的脸剧烈抽搐。
望着远处那道银色流星正撞破最后防线,来到了庆帝的跟前——
"真是...贾天戈..."他指甲抠进岩缝,碎石簌簌掉落,"他竟放着京城大军不顾......亲自南下......"
“我们都被骗了,他根本就没在京城.....”
甄应靖的指节在岩石上刮出五道血痕,指甲翻卷的痛楚却浑然不觉。
他望着远处那道银色身影护着庆帝冲出重围,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鲜血喷在雪白的衣襟上,如雪地红梅般刺目。
——怒急攻心!
甄应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大人!"副将慌忙上前搀扶。
"传令!"甄应靖猛吸几口气缓和下来后,却猛地推开他,染血的手指死死指向西面,"所有轻骑兵立即追击!放弃辎重,同时...传讯清流关守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
"若逃出一条活口……老夫要他——全家陪葬!!!"
副将浑身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领命而去。
甄应靖却仍站在原地,像尊石雕般望着远方。
朝阳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影子微微佝偻着,仿佛突然间衰老了十岁!
"贾玌..."他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宁肯放弃统领京城十数万大军...放弃拥护太子为帝的功劳...也要亲自南下...只为这虚无缥缈的、甚至毫无希望的救驾..."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一阵刺痛——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兄长赌上全族的命运,在贾玌这般孤注一掷的决断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
他转身望向西方:
"好、好、好!贾天戈...你不是要保圣驾吗?老夫倒要看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疯狂得吓人,"这辽国公的威风,能不能在老夫数万大军追击下——再逞一次凶!"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捂住嘴的手帕上,赫然是一滩暗红的血迹!
——————
“天戈!”
山道上,马蹄声如雷,庆帝披头散发,明黄色战甲早已沾满血污。
他握着缰绳,目光投向最前方那道背插五面护背旗的挺拔身影。
“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风声呼啸中,贾玌勒马稍缓,回头一笑,银甲上未干的血迹在晨光中泛着妖艳的红光:
“陛下,向西——清流关!”
“清流关?!”
史鼎、陈守年等人闻言当即变色!
一直护在皇帝身旁的史鼎更是急催马匹上前,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国公!清流关乃江南通往关中的咽喉要道,叛军既有预谋,必然早已设下重卡!我们这三十余人,如何闯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