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金戈铁马横扫八方 第253章

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庆帝淡然一笑:"是,父皇。"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外殿,穿过御花园的石径。

时值十月下旬,天京城已入深秋,北风卷着落叶刮过宫墙,发出簌簌的枯响。天色铅灰,厚重的云层压着飞檐上的金兽,透出一股肃杀的寒意。

御道两侧的老槐树抖落几片残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太上皇和庆帝的脚边。

太上皇身着素色常服,衣袍略显单薄,却挺直脊背,步履沉缓。风扫过他的衣袖,卷起银白的鬓发,露出他锐利如旧的眉眼。

庆帝落后半步,黑色龙纹锦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腰间的白玉佩轻叩作响。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靴底碾过一片枯黄的银杏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十步开外,两队太监垂首默立,远远跟着,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能离得太远,只能低眉顺目地保持着距离,生怕惊扰了这对天下至尊的父子。

"这风倒是越来越大了。"太上皇忽然开口,声音混着风声,模糊不清。

"是啊,快入冬了。"

庆帝淡淡回道。

"陛下近来手段越发了得,"太上皇瞥了一眼庆帝忽然开口,"连朕定的封号也敢随意更改。"

庆帝微微一笑:"父皇言重了。不过是顺应礼制,略作调整罢了。"

太上皇脚步一顿,苍老的眼眸眯起:"礼制?哼......孤倒是记得,当年在应天府时,太祖定下的规矩,从不容人轻易更动。"

"父皇可是想回金陵看看?"

庆帝眉头一皱,见这段时间里太上皇屡次提起太祖,不由问起。

太上皇猛然偏头,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复杂的情绪。

他盯着庆帝,半晌,才沉沉叹出一口气:"......你倒是记得。"

银杏叶落在两人肩上,寂静无声。

太上皇抬头望天,浑浊的眼中竟有些湿润:"太祖当年在应天府起兵时,曾言天下大业需三代而固......如今,倒是应了他的话!"

庆帝神色一凝,静待下文。

太上皇望着树上的枯枝,半晌才次开口:

"这些年,孤总梦见太祖。"

"梦见当年在应天府,太祖打天下的日子。"太上皇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罕见的怅然,"那时候,我也才这么高......"

他抬手比了比腰间的位置,枯瘦的手腕微微发颤。

庆帝目光微动,语气却依旧平稳:"父皇若是想念金陵,儿臣可以安排南巡。"

太上皇转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必南巡。"

他顿了顿,右手在树上划出一道深痕,"年后,孤要你陪朕回应天府祭祖。"

——应天府,金陵旧都,太祖龙兴之地。

庆帝眸色一深。

自迁都天京以来,倒也时不时回过金陵。

金陵四大家,贾、史、王、薛——除了史家与薛家,其余两家各自在金陵接驾过一次。

而作为直接依附皇权的甄家,更是接驾了四次!

不过,太上皇倒也有十余年没回过金陵祭祖了。

庆帝眸色一深,想起上一次太上皇命人回金陵祭祖的情形——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当时太上皇下旨,命义忠亲王代天子回金陵祭告太庙。

却不想,借着祭祖的名义,在江南勾结盐商,把持漕运,甚至插手盐税,闹得扬州官场天翻地覆。

若不是贾玌......

想到这里,庆帝的指尖在袖中微微一紧,随即又悄然松开。

沉默了片刻,终于重重地点头:"好,回金陵......看看太祖爷。"

得到庆帝回应的太上皇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的背影在落叶中显得格外苍凉,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解脱之意。

庆帝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深沉如渊。

第433章 堂前盼佳音

荣国府,荣禧堂。

贾母倚在软榻上,手里攥着佛珠,眼睛时不时往外头飘去。

窗外秋风吹得廊下灯笼摇晃,映得她眉间沟壑深如刀刻。

“老祖宗,喝口参汤吧。”

鸳鸯捧着青瓷盏轻声劝道。

贾母摇头,推开鸳鸯捧着的青瓷盏,苍老的眼角泛红:“娘娘...此刻怕是在鬼门关打转......”

当年送丫头进宫,只想着给贾家挣份体面......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宫灯,恍惚间似又看见元春十几岁那年的模样——

穿着杏红袄裙,在梨树下背《女则》,细声细气地说:“老祖宗,我会给家里争气的......”

可那深宫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啊!

一滴浊泪砸在佛珠上,贾母猛地闭眼,抬手掩面。

若是早知玌哥儿能有今日出息......我何苦......何苦如此啊!

贾母擦了擦眼泪,强压着哽咽,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贾玌。

他身着玄色锦袍,面容平静,修长的指节轻叩着茶盏边沿,似是在沉思。

如今他是辽国公了......

贾母心头微酸,却又有几分庆幸。

倘若当初能料到贾玌能有今日的地位,她又何必将元春送进宫?

可如今事已至此,悔也无用,只能盼着有着贾玌在,贾元春能在宫里过得舒坦些吧。

想到这里,她颤声开口:“玌国公....宫里的消息,怎么这样久还不来?”

贾玌抬眸,见贾母眼尾猩红,显然是哭狠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温声道:“老太太别急。宫里的传信之人一早就来报过了,说是娘娘临产,我便吩咐他们,若有消息,直接送到荣国府来。”

贾母手指攥紧帕子,嗓音干哑:“可都多久了?那会儿天还没亮,如今都......”

“老太太。”贾玌放下茶盏,眸色沉静,“妇人生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耗上整宿乃至一整日也是常有的。娘娘吉人天相,咱们安心等着便是。”

这时一旁的贾梁氏也轻声劝慰:

"老太太且放宽心才是。咱们娘娘福泽深厚,又有天家护佑,自当平安顺遂。"

说着,不动声色地从丫鬟手中接过一盏新沏的参茶递了上去。

贾母抬眼看向这位如今已是护国太夫人的贾梁氏。

只见贾梁氏身着绛紫团花纹的翟衣,头上只簪了一支九凤衔珠步摇,通身气度竟比从前更为沉稳。

老太太心头一时百感交集——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姨娘,如今竟已是能与自己并坐的超品命妇了?

"你倒是心宽得很。"贾母叹息着接过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娘娘若是真能平安产下皇子..."

贾梁氏温和一笑,眼角显出浅浅的纹路:"老太太说的是。不过到底是性命要紧,只要人平安......便是万事大吉!”

贾母喉咙一哽,到底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王夫人在下首坐着,抬眼觑了觑贾玌,又急忙垂下眼睑。

娘娘若真能生下皇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王夫人的心就猛地一跳。

她又悄然瞥了眼贾玌,见他气度沉稳,眸色淡然,心下不由定了三分。

玌哥儿如今可是辽国公,便是圣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如今太子虽立,可古来几朝是嫡长子继位的?

当今圣上不也是兄弟相争后才登基的吗?

若元春诞下龙裔,又有辽国公撑腰......

王夫人越想心跳越快,手心沁出薄汗。

王子腾之死,可谓是让王家彻底落败,如今王夫人当真是忍不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贾元春身上!

她忍不住又看向上首的贾母,见老太太神色哀戚,又暗暗皱眉。

老太太年纪大了,顾虑太多......可如今不同了,玌哥儿这般权势,未必不能争一争那......

"咣当!"

就在此时——

荣国府大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宫里有旨意到了!"

堂外一声急呼,满屋子的人瞬间乱作一团。

老太太一把攥住鸳鸯的手臂,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

王夫人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攥紧了帕子;

贾政慌忙整理衣冠往前迎去,连薛宝钗、迎春、探春、惜春等女眷也纷纷起身,整肃衣裳侍立两侧。

只听得廊下靴声"橐橐",数名宫装太监大步而入。

为首的掌事太监手捧明黄圣旨,扯着尖细嗓音宣道:"圣旨到——"

满府瞬间跪了一地,连屏风后女眷们的裙裾都发出簌簌轻响。连平日里跳脱的惜春都规矩地垂下头去,唯有薛宝钗下意识偷眼瞥向贾玌,见他神色沉静如常,不由暗暗纳罕。

太监展开圣旨,扯着尖细嗓音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德妃贾氏元春,温婉淑德,今诞育皇女,朕心甚慰。

着晋其位为贵妃,赐号‘贤’,加‘皇贵妃’尊称。

念其孝思,特准省亲归宁,以慰亲恩。

敕令贾府造园迎驾,钦此!"

话音一落,众人顿起哗然,随即纷纷叩首谢恩。

孩子......是个公主?!

王夫人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

她脑子里轰轰作响,方才那些关于争什么大位的念头,瞬间碎了一地!

怎么是公主......怎么能是公主!

她指甲死死扎进掌心,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

圣旨宣罢,满堂寂静片刻,随后响起此起彼伏的谢恩声。

贾政脸色乍惊乍喜,恭谨叩首,声音微颤:"臣……领旨谢恩!"

他低着头,神情复杂——虽非期盼已久的皇子,但娘娘晋位皇贵妃,又得旨省亲,终究是天大的恩典。

念及于此,他绷紧的肩膀松了几分,又很快挺直腰板,端肃地拜了三拜,生怕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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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开始忙了,想爆更还是得等到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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