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有人惊惧:“难道......太上皇和他......”
还有人眼神闪烁:“这局势要变?!”
而其中最受震撼的,莫过于那些开国一脉和太上皇旧部!
——北静王水溶脸色微凝;
镇国公府的牛继忠、牛继业兄弟眉头紧锁;
就连刚刚还在谈笑的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常翰飞,也瞬间绷紧神经,死死盯着贾玌!
——太上皇今日召见了贾玌?!为什么?!
——他们这些人,已经有多久没被太上皇单独召见了?!
而与他们相反,新皇一脉的武将立刻迎了上来——
“辽国公!”
文官这边,林如海、李青松等也快步上前,眼中带着探询之意。
"国公爷!" 果勇侯杨显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来,拱手笑道:"昨夜御宴上未能同国公爷多饮几杯,今日倒是赶巧了!"
贾玌含笑还礼:"侯爷客气了。"
兵部尚书李毅眯起眼睛打量着贾玌腰间的佩剑,笑道:"辽国公倒是勤勉,休沐期间还来宫中办差?"
"不敢当勤勉二字。"贾玌笑得云淡风轻,"只是顺道来给太上皇请个安。"
这句话如同投石入水,在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镇国公府的牛继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北静王水溶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便是连常翰飞的眼神都开始变得幽幽起来!
贾玌并未在意,今日进宫并未遮掩,肯定瞒不住的有心人的耳目,更何况......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哦?" 李毅强压住心头震惊,试探道:"国公爷与太上皇..."
"太上皇垂询辽东战事,不敢不答。"贾玌坦然道,"倒是诸位大人,今日朝议散得这般早?"
内阁首辅李青松捋须轻笑:
"今日边关太平,朝议自然就快些。"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如海,"林大人府上想必已经在筹备喜事了?"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林如海笑着拱手:"确实如此。小女能得国公爷垂青,实在......"
"林大人言重了。"贾玌截断他的话头,转向众人道:"说起来,昨日封爵仓促,还未好好招待诸位同僚。若诸位不嫌弃,晚间可在寒舍小酌几杯?"
武将这边顿时欢声雷动。
史鼎拍手叫好:"那是自然!这新进国公府的新酿,说什么也要尝尝!"
文官们却都面露迟疑。
李青松轻咳一声:"今晚还要审阅春闱章程......"
"老夫也要准备明日面圣的奏折。"
李毅也跟着推辞。
众文官的目光在李青松、李毅等人的推脱后,顿时微妙起来。
"辽国公盛情,下官本该领情,只是今日恰巧家中有要事,需回去张罗,改日必当登门道贺!"
"这几日户部要核算今年的钱粮账册,恐怕得熬夜清点了......国公爷的心意,我心领了。"
"老夫近日正在编著《国朝文典》,实在抽不开身......"
一时间,几乎在场的文官都纷纷委婉推辞,有的说政务缠身,有的称家中有事,语气诚恳却疏离。
但无一例外,都额外补了一句——"虽不能至,但定令人送些薄礼到府上,聊表心意"。
贾玌面色平静,对他们的推脱并不意外。
毕竟现在的形势不同,处事待人的方式自然也要跟着改变!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诸位大人各有要务,贾某自是理解。"
林如海站在一旁,神色自若,既不急着表态,也不显出任何异样。
直到李青松看过来,他才悠然道:"既然如此,便由下官一人代文臣同僚贺国公晋爵之喜吧。"
这话说得坦然,却让不少文臣眼皮微微一跳。
——林如海毕竟是要和贾玌结亲的,旁人不便亲近辽国公府,他去却合情合理。
而且又全了文官们的体面,又给了彼此台阶下。
李青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捋须笑道:"林大人考虑周全,如此甚好。我等虽不能亲至,心意却是实打实的。"
李毅笑着回应:"林大人此去,可要代我们多敬辽国公几杯!"
其他文官也纷纷点头附和:"正是正是,有林大人代为转达,再好不过。"
林如海笑而不语,眼神意味深长。
武将们早已等不及了,陈守年大声嚷嚷道:
"国公爷别光顾着问他们,咱们才是要去讨酒喝的!"
贾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那酉时初刻,府上恭候诸位。"
众人纷纷应下,场面一时热闹起来。
然而在这份热闹之下,某些人的目光却在暗中交汇。
——北静王的马车悄然消失在宫门外;
——牛继宗低声对身旁的随从交代了几句,那随从立即低头退去;
——常翰飞则和几位五军都督府的武将悄悄走开,似乎在商议什么。
第427章 不请自来
北静王府中——
水溶将一枚白玉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窗外竹影婆娑,映得他俊美的面容忽明忽暗。
"王爷,探子来报,太上皇单独召见了辽国公,在宁寿宫待了足足半个时辰。"身后,一名心腹低声禀报,"而且,他出来时神色自若,似乎......并无异样。"
水溶并未回头,望着棋盘叹了口气,"当年荣国公在世时,太上皇最是倚重我们四王八公。如今......"
如今呢?他指尖摩挲着棋子,忽然觉得讽刺。
数月以来,太上皇深居宁寿宫,再未单独召见过他们这些开国一脉的老臣。
而朝局却在悄然变化——兵部的职位被新皇一脉瓜分一半,户部的清账让几个勋贵旧部灰头土脸,六部之中,已有半数换上庆帝提拔的官员。
曾经依附于他们的武勋世家,亦有不少人转向了新皇一脉,甚至就连昔日亲如一家的旧部,如今见了开国一脉的老勋贵们,也不过是客套几句,不再如从前那般恭敬。
朝堂之上,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
往日他们一开口,满朝文武莫敢不附和,可现在,哪怕是最激烈的谏言,也只是引得庆帝轻轻一瞥,转头便换了议题。
太上皇——真就这般放下了吗?
心腹小心翼翼道:"王爷,如今太上皇召见了辽国公,却仍旧不见我们的人,这局势恐怕…......
水溶缓缓松手,棋子"啪"的一声落回棋奁。
"辽国公宴请宾客,我们不该缺席。"他站起身,嗓音依旧温润如玉,眼中却闪过一丝果断,"备一份厚礼,本王亲自走一趟!"
————
“碰!”
镇国公府,书房内——
牛继宗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碰撞作响。
"晚了!现在才去投奔新皇,早干什么去了!"
牛继业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大哥,谁能想到这局势的变化如此之快......当初我在他麾下时,就该......"
“就该什么?”牛继宗粗声打断,眼中并无怒火,反而透着一丝冷静。
他伸手扶起震倒的茶壶,慢慢往盏中添了水,语气沉厚如钟:“军令如山,情分如水。我们镇国公府历代都是朝廷的刀,刀只管出鞘,不问归处。”
牛继业攥紧了拳头,声音发哑:
“可大哥,太上皇闭门不出,新皇重用的全是自己提拔的人…我们再不动作,难道真要看着兵权旁落?”
牛继宗忽地笑了,拍了拍案上的兵书:
“急什么?若论打仗,咱老牛家从不怕谁;若论站队——”他眯起眼,“你且看看,辽国公是不是那种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的人?”
牛继业一怔。
他想起昔日与贾玌并肩冲锋时,那杆长槊总是挡在最险处;想起战后分粮,那人永远先让伤卒饱腹……
“他…不是。”
“那还杵着作甚?” 牛继宗已大步走到门前,阳光劈开他半边铁塔般的身躯,
“备马!”
......
“咕噜咕噜......”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两兄弟在马车上相继无言,静静的思索这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
然,刚转过街角,马车猛地一顿。
“怎么停了?”
牛继业眉头一皱,掀开帘子喝道。
车前护卫转身抱拳:“回二爷,前方有人拦路。”
“谁?!”
“是理国公府的柳大人和治国公府的马大人的车驾!"
二人闻言,俱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诧。
"呵!"牛继宗突然笑出声来,"我当是谁挡道,原来是两位世兄!"
牛继业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笑道:“看来,不只是咱们想去凑这个热闹。”
三人彼此对视,一时无话,随即各自哈哈大笑起来。
牛继宗翻身下地,大步朝前走去,“你们俩莫不是商量好了,一块儿堵我的道儿?”
听到呼喊的柳芳也翻身下了马车,摇头笑道:“谁想得到,镇国公府的人也坐不住了?”
马尚则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按了按腰间的腰带,意味深长:“是啊,谁都坐不住了!”
四人站在街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若只有自己一家去,多少有些心慌,但若是一起去......
“看来......”牛继业目光扫过他们的礼品,挑眉道,“都准备得不少啊?”
"走走走!"牛继宗大手一挥,"既然都是去贺喜,不如同行!"
三家的车马并作一路,浩浩荡荡向辽国公府行去。
路上又遇齐国公府陈翼、修国公府侯明等人的车驾,众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地汇入队伍。
牛继业在兄长身侧,低声道:"哥,看来不止我们想到了这一层......"
牛继宗望着越来越壮大的车队,眯起眼睛:
"你以为就咱们聪明?这些老家伙哪个不是人精?太上皇数月不露面,今日突然单独召见贾玌,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看着吧,今晚辽国公府,怕是要上演一出好戏......"
第428章 开国一脉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