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金戈铁马横扫八方 第219章

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贾琏话音未落,王夫人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

"啊——!"

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被活活剜了心肝的野兽。

她整个人朝前栽去。若非探查与薛宝钗眼疾手快架住,怕是要一头撞在青砖地上。

"天爷啊......这、这叫人怎么活......"

邢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李纨一把捂住迎春的耳朵,自己的泪水却先滚了下来。

满屋女眷顿时哭声震天。

王熙凤"咚"地跌坐在绣墩上,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嘴半张着,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挤不出来。

贾母缓缓闭上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

她轻拍着王夫人的手背:"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算是好的...当年老国公爷麾下多少将士,连块骨头都找不回来..."

贾琏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老祖宗说得是。不过圣上已经震怒,下了严旨——"

命玌兄弟一月内必须渡过太子河,直取沈阳城!更传令九边将士,凡夺回舅老爷首级者,官升三级!"

这番话果然让屋内哭声稍歇。

王夫人抬起泪眼,颤声问道:"当真...当真能...?"

"千真万确!"贾琏重重点头,"圣上还追封舅舅为忠毅伯,谥号'武烈'。听说辽东那边,玌兄弟早就已经整军备战,誓要为舅舅报仇雪恨!"

贾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她慢慢直起腰杆,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

"都听见了?这才是王家男儿该得的体面!老二家的,把眼泪擦干净。你们兄长是战死的英雄,不是病榻上的懦夫!"

王熙凤此时也回过神来,连忙帮腔道:

"正是这话!叔叔这般壮烈,咱们若只知道哭哭啼啼,反倒辜负了他的英名——!"

——————

而在京城的另一端,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常瀚飞府邸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常瀚飞背着手站在廊下,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府门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已是一片青白。

堂前阶下站着几个心腹将领,亦是一脸焦虑。

终于,府门一开,他的心腹参将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汗水混合着雨水,神色慌张。

"怎么样?"常瀚飞急切地跨前一步。

参将喘息几声,压低了声音:"都督,宫里传来话了——太上皇今日依旧......未宣召任何人!"

"又是这样!"

常瀚飞猛然一拳砸在廊柱上,指节渗血也浑然不觉。

这已是第几次了!?

自王子腾战败并且被贾玌夺了兵权后的消息传回京城以来,常瀚飞便日日派人去宫里探听太上皇的态度。

可往日对朝局颇为上心的太上皇,如今竟像是忽然闭门谢世般,再无半点动静。

一旁的心腹将领忍不住低声道:"都督,难不成......太上皇是真的......不再过问朝政了?"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一惊。

常瀚飞脸色阴沉如水,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若是太上皇此时彻底放手朝局,那他为何不干脆点?!现在军中、朝堂里的老部下们,一个个可都还在等他一句话!"

——是啊,若是太上皇忽然无心揽权,那他们这些依附于太上皇的老臣,将来该如何自处?

皇帝若真正坐稳朝堂,必然要肃清旧党,提拔新人。

到那时,他们这些"太上皇一脉"的臣子,轻则贬官,重则下狱!

更别说,王子腾兵权落空,如今落在北伐将军贾玌手中——那可是新皇一手提拔最是年轻、也最是能打的——将领!

"大人,如今咱们手中还有兵马,不如......"

有个激进些的将领刚想出言,却被惊慌的常瀚飞猛然抬手止住。

"蠢货!"常翰飞怒骂一声,"没有太上皇的首肯,咱们贸然异动,只会死得更快!"

怎么,你是想要在这七月流火的天气里给我加件衣服......纯属脑子秀逗了;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最起码不会被诛九族!

而且...有那本事吗!

常翰飞深吸几口气,全身更是微微震颤几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依着座椅缓缓坐下,指甲在桌面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刻痕:

"不过,你说的并无道理,太上皇若是当真不再争了,那么,咱们也该早作打算......"

第385章 沈阳——才是真正的战场

太子河畔——

瓢泼大雨已经下了三日,河水暴涨,奔腾的浪涛拍击着两岸,声如雷震。

士卒往来奔走,泥泞的道路上脚印层层叠叠,几座临时搭建的草棚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

贾玌站在河岸高地,手中捏着刚从京城送来的圣旨,鎏金锦缎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天空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洒落。

他今日身着一袭庄重的武官袍,黑色的绸缎面料绣着金色云纹,在黯淡的天色下隐隐散发着威严。

身旁的亲兵高举着油布伞,尽力为他遮挡雨水,可仍有不少雨滴溅落在他身上。

"都督,这雨再这么下下去..."熊文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里透着焦虑,"浮桥的进度怕是..."

贾玌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

他盯着湍急的河水看了许久,突然开口:"还要多久?"

熊文龙连忙上前一步:

"河水太急,无法搭建浮桥,海城的渡河船又因河水喘急上不了,如此情况,若要确保十几万大军安全渡河......"他想了想,"至少要等洪水褪去,预计还需——十日!"

若真能十日过河,算是最佳的时间了。

"十日..."

贾玌轻声重复,指尖在圣旨上摩挲着那个"一月之期"的朱批。

贾玌缓缓摇头,将圣旨收入袖中,目光深邃地望向波涛汹涌的河面。

"罢了。久一点就久一点吧。行军打仗,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熊文龙闻言,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了几分:"都督明鉴。这太子河汛期凶猛,若强行渡河,恐怕..."

贾玌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转身望向南方京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陛下急于求成,自有他的考量。但天时地利,非人力可强求。"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打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贾玌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继续道:

"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继续加固营寨。命人每日三次测量水位,一旦河水退至安全线,立即架设浮桥。"

"末将遵命!"熊文龙抱拳领命。

“都督——!”

毛志远突然上前,抱拳行礼。

“如今河水暴涨,我军难渡,可鞑子的镶蓝旗盘踞本溪,同样被困在浑水之中。”毛志远眼中闪动着战意,“末将请命,率天策营突袭镶蓝旗部,与玄策、立威二营合兵,一举拿下本溪!”

贾玌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毛志远。

“不可。”

不过片刻,熊文龙与毛志远得到一个令他们错愕的回复!

毛志远眉头一皱,不明白为何贾玌会拒绝这样的提议,心中有些不甘:

“都督,雨天行军固然艰难,也同样是我们出奇制胜的大好时机!难道...真要坐失良机?”

雨声渐密,贾玌环顾四周,见仅熊文龙、毛志远二将在侧,且雨幕遮蔽,远近亲兵皆距十余步外,便微微倾身,放低声音——

“镶蓝旗......”

他眸光深沉,声音虽轻,却似惊雷炸响在二人耳边:

“已经归降了!”

“什么?!”

熊、毛二人几乎同时变色!

毛志远猛地倒退半步,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雨水混着冷汗直往下淌。

熊文龙则是死死握住刀柄,手背上青筋暴突,仿佛不这么做就无法站稳。

两人嘴唇颤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镶蓝旗归降了?!

——可镶蓝旗刚刚在棒槌岭设伏斩杀了王子腾!!

毛志远脑中如有雷霆炸响,思绪狂转:‘若镶蓝旗归降......那王子腾之死......’

熊文龙更是脸色铁青,他之前可是被调回京城任职了两年半的时间,思虑自然更深一步,瞬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透彻:

‘是都督......?不不不,是......陛下?!’

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交错,又同时猛地看向贾玌。

贾玌却是神色平静,唇角甚至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毛志远喉头滚动,半晌才艰难开口:“难怪陛下降旨追封王子腾为忠毅伯,又准其子袭爵。”

——明面上赐其哀荣,实则堵住太上皇一脉之口!

毕竟人是死在镶蓝旗手中,更是有目共睹那王子腾为激励全军将士,犯兵家大忌,竟以大纛为引......

真以为谁都是面前这个怪物般的男人吗?!

贾玌的目光在二人脸上缓缓扫过,见他们虽震惊,却并未失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负手而立,任由雨水顺着甲胄滑落,声音低沉而平静:

"你们都是本督的心腹,更是陛下亲自选中的将领。"

"有些事,不必瞒你们。"

熊文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都督的意思是......镶蓝旗归降,是陛下的意思?"

贾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苏察阿礼是个聪明人。"

毛志远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镶蓝旗贝勒苏察阿礼,恐怕早就在暗中与朝廷有所联系!

而王子腾之死......

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

贾玌见二人神色变幻,知道他们已经想通其中关节,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

"所以,本溪不必打了。"

"镶蓝旗......现在是自己人。"

“此事我早已告知苏瑾言,这些就让他自个率领大军演戏吧!”

熊文龙和毛志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寒意。

——王子腾,死得冤吗?

——不冤!

他站错了队,就该死。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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