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忠顺亲王闻言,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今日说要做的事也已经达成目的,况且他也不敢违逆太上皇的旨意,连忙躬身行礼:
“儿臣遵旨,告退。”
刚转身迈出一步,便听身后传来庆帝的声音:
“且慢。”
忠顺亲王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庆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庆帝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忠顺亲王,今日之事与你也有关系,你且留下,一同听听!”
忠顺亲王闻言,心中一震:
如今的庆帝,居然敢当面违逆父皇了!?
目光在庆帝与太上皇之间游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上皇见状,脸色骤然一沉,目光如刀般扫向庆帝,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皇帝,你这是何意?孤已让忠顺亲王退下,你为何还要将他留下?
难道孤的话,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庆帝望向太上皇:“父皇,儿臣不敢,只是今日所谈之事,儿臣以为忠顺亲王留下或许能给儿臣一些助力,一同商议,共同为父皇分忧。”
太上皇听完,脸色更加阴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皇帝,你这是要违逆孤的旨意吗?忠顺亲王虽是孤的儿子,但他今日前来,不过是与你叙旧,何须参与朝政大事?
你如此行事,莫非是觉得孤老了,不中用了,连这点小事也要插手?”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太上皇听完,怒意升腾,猛地一拍桌案:
“孤已说过,忠顺亲王不必参与此事,你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庆帝神色依旧不变,不过语气却更加决然:
“父皇,儿臣不敢违逆您的旨意。
但忠顺亲王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禀报清国使者之事,此事关系到大庆的安危,儿臣以为他应当留下,一同商议。”
太上皇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皇帝,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执意如此,恐怕日后会后悔莫及!”
庆帝闻言,神色依旧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忠顺亲王之事,儿臣自有分寸,还请父皇放心。”
太上皇听完,见庆帝态度坚决,冷哼一声,不再坚持。
走到御书房中央,目光在庆帝和忠顺亲王之间扫过:
“孤听闻今日朝堂上,清国使者穆尔泰提出了求和之事。皇帝,你对此有何打算?”
“回父皇,清国此次求和,确实提出了不少条件。
儿臣认为,若能以和平方式解决两国争端,避免将士们继续流血牺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太上皇听完庆帝的回答,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透出一丝审视。
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既然认为清国求和是好事,那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清国提出的条件,你可曾仔细斟酌过?”
“父皇,清国此次求和,确实提出了割地、进贡、称臣等条件,甚至愿意送来皇室宗亲作为人质。
儿臣以为,这些条件足以体现他们的诚意。
不过,儿臣也并未完全信任他们,故而提出了让镶蓝旗撤出辽东半岛的要求,以试探他们的真实意图。”
第319章 双帝之争
太上皇听完,微微点头,这次眼中倒是有了些许满意,怒气也消了些许:
“你能如此谨慎,孤心甚慰。
不过,孤倒是想问问你,既然清国愿意成为大庆的附属国,投降并归还辽东,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辽东的局势?
那贾玌如今手握二十万大军,坐镇辽东,你可曾想过他的去留?”
庆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望向太上皇的目光带着些许幽幽之意!
“贾玌乃是儿臣的心腹之臣,此次北伐立下赫赫战功,辽东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儿臣以为应当让他继续驻守辽东,巩固边防,以防清国再次进犯。”
“皇帝,你犯了帝王大忌,如此过于信任此人!
朕近日得到消息,贾玌在辽东已有不臣之心!
他手握重兵,迟迟不肯对辽阳城发动总攻,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意图自立!你若再不对他加以防范,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
面对庆帝的执迷不悟,太上皇刚刚积攒的怒气再次上涌,直接不顾及他的颜面,当着忠顺亲王的面怒声呵斥!
太上皇的话音刚落,御书房内的声音静若可闻!
忠顺亲王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可置信,只觉得头皮发痒,但很快被他压下!
他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若是贾玌真要在那辽东自立,可为何清国......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宁静,庆帝的笑声带着几分讽刺与悲凉,回荡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太上皇和忠顺亲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一愣,随即脸色骤变。
太上皇只觉有被冒犯到了,声音冷厉:
“你这是何意?何故发笑?莫非孤的话在你眼中如此可笑不成?”
忠顺亲王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欲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是直接止住了。
庆帝的笑声渐渐停歇,但他的目光却愈发幽深,望向太上皇的眼睛满是愤恨与失望。
“父皇,儿臣发笑,并非觉得您的话可笑,而是觉得这世事荒唐!
不臣之心?此事从何说起!!!
贾玌乃是儿臣一手提拔的心腹之臣,他为大庆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因一些莫须有的流言,便被怀疑有不臣之心!
这难道不可笑吗?”
太上皇被庆帝的话激得脸色铁青,
“荒唐!皇帝,你莫要再执迷不悟!
贾玌手握二十万大军,此刻兵强马壮,却迟迟不肯对辽阳城发动总攻,这难道不是事实?
孤看他是害怕鸟尽弓藏,故意拖延时间,以图自保!他这是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孤得到的情报千真万确,岂是流言蜚语?你若再不对他加以防范,恐怕日后会追悔莫及!”
庆帝猛地站起身,心中的怒火压住了理智,大步走上前去,距太上皇一步之隔,大声道:
“父皇!您这话未免太过诛心!贾玌若是真有司马昭之心,又何必为大庆立下如此赫赫战功?
他若是害怕鸟尽弓藏,又何必在儿臣面前、在文武百官面前、在奉天殿上立誓,五年复辽!
您这般怀疑他,岂不是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庆帝直视太上皇,毫不退让,不顾他那他那面色青白的面色,在迈前半步:“
您口口声声说贾玌有司马昭之心,可您可曾想过,他为何围困辽阳城半月有余却迟迟不发动总攻?
攻城之战,岂是儿戏?
辽阳城乃清国重镇,城高墙厚,又有皇太极御驾亲征坐镇,城中士卒皆有破釜沉舟之意!
贸然进攻,岂不是以卵击石,徒增伤亡?
贾玌此举,正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何来鸟尽弓藏之说?何来司马昭之心之说?”
太上皇望着近在咫尺的庆帝,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庞几乎贴到了自己的面前。
甚至因过于激动,口中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太上皇的脸上。
太上皇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心中顿时惊怒万分,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曾几何时,多少年了,何人敢如此对待他?何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即便是当年他退位之时,朝中大臣、皇子皇孙,哪一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唯恐有半点冒犯?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堂堂大庆皇帝,竟然敢如此咄咄逼人,甚至将口水溅到他的脸上!
太上皇猛地后退一步,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
“反了,反了,欺天啦!”
太上皇被庆帝的唾沫星子溅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龙袍袖口,声音尖锐得近乎刺耳:
"放肆!你竟敢用市井泼妇的手段羞辱孤!帝王心术重在制衡,岂容你这般妇人之仁!"
“父皇,您满口帝王心术,可曾想过忠义二字?若以猜忌之心对待功臣良将,谁还会为大庆效命?
若君臣之间只剩猜疑算计,这江山即便表面安稳,内里也早已腐朽不堪!
儿臣以真心待臣下,方能换来他们的忠诚与拼死效力,这才是治国之本!”
太上皇冷笑一声,语气森然:
“治国之本?你太天真了!没有绝对的权力制衡,臣子一旦做大,必将尾大不掉。
贾玌拥兵自重,你此时不除,他日必成大患。你身为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岂能妇人之仁?”
庆帝悲愤交加,声音颤抖:
“妇人之仁?儿臣一心为大庆百姓谋福祉,为将士们的热血与牺牲负责,这便是妇人之仁?
您所谓的制衡,不过是无端猜疑,让有功之臣心寒。如此下去,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谁还会为大庆尽心尽力?”
庆帝不退反进:
"至于父皇口中的帝王心术,就是让儿臣做第二个汉献帝?贾玌若真是董卓,何不在辽东自立门户!辽阳城外二十万将士的粮草辎重,可全攥在户部手里!"
太上皇:"糊涂!宋太祖黄袍加身时,粮草何曾缺过!你当郭威是自愿披上那件龙袍?事到如今,你许那贾玌于辽东军政大权,会缺那粮草吗!"
第320章 双帝之争2
庆帝大声道:“贾玌不会叛乱!没有人比我更懂贾玌,他的忠心天地可鉴!
倒是您,父皇,一味地用您那陈旧的帝王之术来打压臣子,不顾事实真相,才是真正将大庆推向危险边缘!
我为何能在父皇的制衡下仍能有如今这般成就,正是因为儿臣懂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您若执意如此,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帝,你这是在教训孤吗?孤执掌江山数十载,难道还不及你懂得治国之道?
你口口声声说贾玌忠心耿耿,可你又如何能保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安禄山?权力会腐蚀人心,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庆帝听完太上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您口口声声说权力会腐蚀人心,可您可曾想过,您如此对待儿臣麾下的臣子,又如何能确保他们对您忠心?
您一脉的人,难道就不会被权力腐蚀?
他们随口一言,贾玌辽东谋反,就能得您百般信任?可他们背地里做了什么,您又知道多少?”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孤的臣子?孤执掌朝政多年,岂会不知他们的忠心?”
太上皇不依不饶,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
“今日之事,你必须给孤一个交代!贾玌之事,你究竟要如何处置?若你再执迷不悟,孤便亲自出手,替你清理门户!”
庆帝见太上皇竟敢如此决断,心中的怒火已然彻底爆发,怒声喝道:
“够了!我才是当今天子!这大庆的天下,如今由我做主!
您退位已久,朝堂之事,儿臣自有判断!您仅凭几个老臣的片面之词,便要儿臣对忠心耿耿的臣子下手,儿臣——宁死不从!”
太上皇气得嘴唇哆嗦,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庆帝,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失望: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