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望着姚恭离去的背影,贾玌转身看向熊文龙和毛志远,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们说,皇太极这次亲征,带了多少粮草?”
熊文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都督这是要断他的粮道?不...都督是想要围城!
妙啊!皇太极带了这么多人马,粮草必然吃紧。
咱们只要断了他的后路,他这十万大军就得饿肚子!”
毛志远也点头附和:
“不错,皇太极虽然兵多,但粮草补给线拉得太长,正是我们的机会。
咱们只需围而不攻,将辽阳城团团围住,断其粮道,困其兵马。
皇太极虽有十万大军,但粮草终究有限,时日一长,必然军心涣散。
届时,咱们再以逸待劳,一举击溃他们!”
贾玌并未立即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沙盘上的辽阳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似在沉思。
熊文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觉得此举确实可行,无论是代价还是风险,都是最小的,而收获...那可是清国的最后的反击力量!
“皇太极以为亲征便能扭转乾坤,却不知我大庆国力雄厚,粮草充足。
就算我等围而不攻,比拼国力,也足以困死他,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他这十万大军,终究是撑不过我们。”
堂外忽起北风,卷着地上的沙砾砸在窗棂上。
贾玌踱到沙盘前,手轻轻弹了一下辽阳城头上那刚刚插着的小金龙旗:
“皇太极这是要与本都督决战!
但如今优势在我,战与不战,全由我们说了算。”
说完,忽然低笑起来,腰间悬挂的尚方宝剑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颤动,剑鞘上镶嵌的金龙纹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传令各营——明日,兵发辽阳!”
熊文龙和毛志远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都督!”
“皇太极既然敢来,就别想再回去了。这一战,我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灭国之威!”
......
皇太极御驾亲征的消息迅速传遍辽阳城内外,清军士气为之一振。
辽阳总兵府内
八旗将领齐聚一堂,皇太极端坐于主位之上,身披黄袍,头戴九龙冠,目光威严。
济尔哈朗、岳乐、阿济格等一众将领分列两侧,神情肃穆,气氛凝重。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显得格外肃杀。
皇太极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
“诸位,贾玌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辽阳城已是我大清最后的屏障。
此战,关乎国运,朕决意亲自坐镇辽阳,与诸位共进退!”
众将闻言,皆是一震,随即齐声应道:
“臣等誓死追随皇上,与辽阳共存亡!”
皇太极大为满意,微微点头。
‘如此看来,范文程所言御驾亲征实乃良计也!’
接着目光扫过堂下众将,沉声道:
“如今贾玌率领的北伐军势如破竹,连破我大清三城,可谓兵锋正盛,我军虽集中力量于辽阳,但亦不可轻敌。
诸位可有良策,以应对当前局势?”
话音刚落,堂下一片沉寂。众将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轻易开口。
皇太极环视众将,见无人应答,眉头微皱,正欲再言,忽见济尔哈朗上前一步,拱手道: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太极目光一凝,抬手示意:“但说无妨。”
济尔哈朗沉声道:
“皇上御驾亲征,亲临辽阳,的确令三军士气大振,此乃我大清之幸。
然而,贾玌此人不仅勇武异常,用兵之道更是狡诈多谋;
如今北伐军兵锋正盛,若其得知皇上在此,恐会改变策略,转而围而不攻,以逸待劳。
届时,我军虽士气高昂,但若久困城中,粮草不济,恐生变故。”
皇太极闻言,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你所言极是。贾玌此人,我等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锋,其用兵诡谲,不可不防。
故而,朕思虑良久,以为破局之道,不在辽阳,而在朝鲜平壤。”
此言一出,堂下众将皆是一愣,纷纷低声议论。
岳乐忍不住问道:
“皇上,此言何意?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何能解辽阳之围?”
皇太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镶蓝旗苏察阿礼将军如今正驻守平壤,麾下精兵数万,且朝鲜境内粮草充足。
若朕密令苏察阿礼率军南下坐镇辽东半岛,直插贾玌后方,断其粮道,则北伐军必乱。
届时,若有机会,我军再出城迎击,内外夹攻,必可一举破敌!
即便无法寻得良机,亦可逼退北伐军,使其士气大减!”
皇太极话音落下,堂下众将先是静默片刻,随后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脸上浮现出欣喜之情。
第305章 范文程用计
毕竟在座众人心里都清楚,打到现在,直面贾玌的十几万北伐大军,他们实在没有任何胜算。
此刻他们虽说集结了十二万之众镇守辽阳,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强征过来不足半年的民夫,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军事素养,都远远无法与贾玌训练有素的北伐大军相抗衡。
更何况,贾玌还有“复辽炮”这等犀利的火器,在战场上着实是一大威胁。
然而,很快就有人想到一件极为关键的事。一位将领面露忧色,抱拳说道:
“皇上,此计虽妙,但据探子来报,贾玌已分兵南下,命苏瑾言率领玄策营以及其他将士共五万人马,意图收复辽东半岛。
单单依靠镶蓝旗苏察阿礼将军的兵力,恐怕难以与之抗衡啊。
一旦阿礼贝勒失利,不仅截断贾玌粮道的计划落空,我军还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众人听闻,刚升起的喜悦之情瞬间又被担忧所取代,纷纷将目光投向皇太极,期待他能有应对之策。
皇太极听完那位将领的担忧,神色依旧沉稳,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
他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在殿内踱了几步,随后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
“你所言不无道理。贾玌分兵南下,苏瑾言率五万精锐驻守辽东半岛,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然而,事已至此,朕已无更多选择。
辽阳城内虽有十二万之众,但其中大半皆是民夫,战力堪忧
。若再分兵支援苏察阿礼,辽阳城防必将空虚,届时贾玌若趁机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
“如今,朕唯有相信镶蓝旗,相信苏察阿礼能够不负众望,击退苏瑾言部,完成断敌粮道的重任。
若连镶蓝旗都无法取胜,那便是天意如此,朕也无话可说。”
众将闻言,皆低头沉默,殿内气氛凝重。
如今的局面并非皇太极的过错。
一年前的广宁之战大败之后,如此巨大的损失,即便是他们大清再怎么抢夺财富,强征女真、辽东、朝鲜三地的所有人力物力,对于现在的局面也于事无补。
那样惨重的失败,没个十年休养生息,也很难彻底恢复过来。
然而,贾玌的北伐来得太快,根本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如今,皇太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够拉起这样一支看似庞大的军队,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可想而知。
这几乎可以说是在绝境之中,拼尽全力来了一次釜底抽薪之举。
烛火在范文程苍白的脸上跳动,这个四十岁的汉人谋士向前踏出半步,青缎官靴踩在青砖上的声响惊动了沉思的皇太极。
"皇上,臣有一计,或可令贾玌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范文程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济尔哈朗的甲胄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岳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范文程,眼中满是期待与疑惑!
皇太极眼中精光爆射:
"讲!"
范文程微微颔首,缓缓说道:
“如今贾玌率北伐军兵临城下,我军虽兵力不足,难以从正面与之抗衡。
臣以为,可派遣使者出使大庆,利用其内部矛盾,施以反间之计,离间大庆皇帝与贾玌之关系。
若能成功,贾玌必受掣肘,甚至可能被迫退兵。”
“哦?”
皇太极眉头紧锁,身子微微前倾:
"是何计策?细细说来!"
范文程微微躬身,沉声道:
“如今大庆国内,太上皇与当今皇帝各怀心思,争权夺利,又有王爷们心怀不满。
臣以为,可派遣使者秘密出使大庆,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施展反间计。”
说到此处,范文程目光闪烁,扫视众人:
“我们可散布谣言,称贾玌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暗中与太上皇勾结,意图颠覆当今皇帝的统治。
同时,伪造一些书信往来,作为贾玌谋反的‘证据’,设法让当今皇帝知晓。”
皇太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范先生此计甚妙,但朕有一问——贾玌在大庆军中威望极高,且深得民心,大庆皇帝未必会轻易中计。
先生可有更稳妥之策?”
范文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答道:
“皇上所虑极是。
贾玌确实威望极高,但正因如此,大庆的两位皇帝对其更应忌惮!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鲜有善终。
贾玌手握重兵,北伐连战连捷,大庆皇帝岂能不心生猜忌?
况且更有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又是杯酒释兵权,自此,凡是手握大权的将领便是多受猜忌!
大庆国内本就派系林立,太上皇与当今皇帝争权夺利,王爷们各怀心思。
我等只需稍加挑拨,便可令其内乱加剧。
故而,臣以为,可双管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