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柳画桥
府上的人都知道,自家的公子不动火便是一个看着如朗月清风一样的人物。可要是动了怒,也是位毫不留情的主。
领导有威望,明赏罚,还不多管闲事,活干完了甚至给下人休假,所以府里的下人们工作效率自然高。
因此这多发的一个月月钱就当做是鼓励。
反正林府下人加在一起才二十多个,哪怕是把隆庆帝派过来保护黛玉的那几个锦衣卫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几人罢了。
李嬷嬷是月钱最高的,有二两银子。
然后就是艾婆婆,作为林府出身的老人,忠心耿耿,所以薛虹和黛玉商量着把月钱从原本的一两,提到了一两五钱。
还有老管家,也是一两五钱。
还有府里的几个锦衣卫,作为统领,同时承担着帮助薛虹和隆庆帝沟通作用的马千户,同样是二两银子。其他三位锦衣卫,则是每月一两。
而雪雁、紫鹃身为黛玉的贴身丫鬟。每月有一千钱铜钱,也叫一吊钱,还有黛玉时不时赐下的赏赐。
剩下的普通下人、丫鬟们则普遍是五百钱,甚至是二百钱。
华夏大地并不盛产银,主要的银收入靠海外输入。
因此,虽然官方将一两银子的价值和一千枚铜钱画等号。
可实际上一两银子可以换到一千二百钱左右。
这还是因为本朝没有禁海,每年有大量白银流入的缘故。
因此整个林府下人一月的月钱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两左右的银子罢了。
别人请薛虹篆刻个印章,或者修个族谱、写个章引句子都不止这点钱。
主要原因还是林府人少,要是像贾府那样,一千几百的丫鬟仆人,还把丫鬟当小姐供着,那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花个清洁溜溜。
……
林府偏院内,马千户一手熟铜缠木棍挥舞的虎虎生风。
一旁朱煇端着个果盘,不时拿起块果脯塞进嘴里,和薛虹站在一起,两人无所事事的看着马千户练武。
“殿下,这明日就是除夕了,您不用进宫去拜见一下陛下和娘娘?”
“去了,父皇他嫌我们兄弟几个烦,把我们从坤宁宫都给赶出来了,连我大哥都被赶出来了。”
薛虹露出了然的神色,懂了!
知道老朱家出情种,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一样。
怪不得之前王子腾他们跳出来请隆庆帝年后选秀,大部分大臣都保持沉默。
甚至就连黄锦他们也选择推波助澜。
这痴情的有点太吓人了。万幸尹皇后是位贤后啊!
您是皇帝啊!您说一不二天下啥好看的理论上都是您的!您别太痴情,我们害怕啊!!
大臣们向往一位勤政不迷恋后宫的君主。
可勤政到了隆庆帝这个程度,大臣们反而有点害怕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以后尹皇后要是走隆庆帝前面会发生什么!
尹皇后虽然比隆庆帝年轻,但奈何老朱家的体质太耐操了,太上皇那么折腾都没事。
按隆庆帝这个情况看,不得病的情况下,说他未来能活九十,群臣都丝毫不怀疑!
隆庆帝十几年来轻易不发火,真要爆发一次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普通人专情是言情故事,皇帝专情那就容易变成恐怖故事!
所以赶紧趁着隆庆帝这会精力还算旺盛,整两个有颜色的,分一分尹皇后的宠爱,对于大臣来说也是好事。
两人说话间,马千户一手棍法也演练完毕。
自打认识马千户以来,薛虹就没见他想过家,于是便问道:“马千户,时逢除夕,难道不想回家看看吗?”
朱煇呸的一口将嘴里碎的果核吐掉,然后吐槽道:“看老马的兵器还不明白吗?”
薛虹疑惑的看向朱煇,明白啥?
“这不明显吗?耍光棍嘛!!”
马千户闻言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朱煇忽然坏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薛虹:“你不和老马学两手?我看这兵器也挺适合你的。”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薛虹淡然一笑:“我已有婚约,只不过还未到履行之时罢了。”
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真的假的?谁家的姑娘?和本王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马千户看了看离开的两人,把光棍一扔,跟了上去。
……
“鸳鸯。”
“奴婢在,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贾母挥手散退了给自己捶腿的丫鬟开口问道:“今儿个我看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忙起来了,想必明个就是除夕了吧?”
“回老太太的话,是。”
“府里丫鬟婆子们的月钱和赏赐,可下来了?”
鸳鸯明显迟钝了一瞬间,随即笑道:“老太太,快了,快了。这个不需要您操心,有二奶奶在呢。”
贾母点了点头:“许是凤丫头忙忘了,这偌大的家里都靠她一个人操持,也真委屈她了。
这样,鸳鸯,你把宫里太妃娘娘赏赐的那罐子燕窝给凤丫头拿去。说是老祖宗我记得她的辛苦,也体谅她的忙碌。
对了,别忘了提醒她一下,丫鬟和婆子们的月钱早些发下去。大家伙忙碌了一年了,年底怎么着也得有个盼头的。”
说完后贾母看着鸳鸯离开后,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不聋不瞎,不配当家,不聋不瞎,不配当家啊……”
王熙凤的那点小手段,在贾母眼里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身为经历过勋贵最繁荣强盛时期的贾母,什么事情没见过?
只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万幸只是些小事,对府里没什么大碍。由她们折腾去吧。
第99章 富贵传家、耕读传家
除夕清晨时分,薛虹早早的起床,来到书房后起了一份贺表,然后命人走正常的程序送到宫里。
这是每年官员都会做的事情,别管老板看不看,但是不能少。
正常来说一般这个时间起就要早早的准备祭祖事宜了。
只是一来,宗祠不在京城,远在扬州,且不需要薛虹本人操心。薛虹去年和今年往族里回一封信,并寄些银两,供族中以援贫弱。
至于薛父的牌位,也依旧暂时放在扬州家里供奉,这里毕竟是林府,薛虹也不能把自己的父亲请进林府的祠堂。
哪怕师徒关系再好,也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薛虹早早的起来后,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后,倒了三杯酒,对着家乡的方向遥寄思念。
“父亲,感谢您的开明与爱护。儿子未来一定会给您和娘亲挣下一份真正的体面。”
这三杯酒,其中两杯洒了出去,最后一杯薛虹自饮。
对于此世祭祖的礼节薛虹贵为探花之才自然知道,只不过祭祖本应是缅怀思念之情,以表不忘根本,以养子孙道德。
可是如今整个大明的风气确实有些歪了,祭祖弄的沸反盈天,大张旗鼓,铺张浪费。
薛虹在回给老族长的信里劝道:“族叔容禀,侄儿因身负公干,难以返乡以全孝道,实是羞愧难当。
故此侄儿略备纹银两百两,以供族中支用,万望族叔莫要怪罪。
族叔统领本族多年,族中之人心性宽厚,知廉耻而明荣辱,侄万分敬佩。
所谓富贵传家三代可止,诗书传家五代有终,耕读传家十代方消,道德传家千年尤盛。
侄儿有一言,请族叔斧正。
今圣上克私欲奉节俭,实乃合圣人之道。今我族为大明子民,自当如此。
于私,祭祖本为缅怀,以让先祖目睹子孙之盛况,愚以为祭祖一事亦需以生人在先,不好过于铺张。
虹不过蒙陛下天恩,座师、恩师垂怜,祖宗庇佑、家父、家慈爱护,有此今日。
论德行、见识自不及族叔,浅薄之言,万望族叔勿怪。”
宗族大有宗族大的好处,宗族小也有宗族小的团结。
扬州薛家的老族长在看到薛虹这封信后又欣慰又欣喜。
欣喜的是自己老薛家不单单出了一个探花,更是出了一个有望带着全族兴盛的人。
祭祖自然是不能免的,只是祭祖的很多东西能省则省,节省下来的银子一部分,放在族里留用扶持族中鳏寡孤独废疾者,或救济乡邻。
而薛虹的两百两银子,一部分都用于买了一部分田地,收为族中祭田。
还有一部分,薛家老族长用之正式立了一个族学。凡薛家的子弟,只要肯读书,就可以免费进去学习,最多每年交些粮食,以做奉养。
其余乡邻孩子若想进学,也只需要每年交些银两,相较于请蒙师、进私塾还是要便宜太多的。
老族长还下命,族学采取考核制度,每年年底若是学问不合格,则记过一次。若是连续三年都没有进步,那就说明这孩子不适合读书,老老实实继续种地,或者出去学些手艺另谋出路。
从今日起,薛家才正式算是脱离了农户,也算是有了文脉的身份。
原本薛家无论是买田,还是买粮,都较之其他的各族更加公道,因此薛氏一脉在扬州,也算颇有善名。
如今得了薛虹的信后,老族长深以为然,全族上下渐渐涌出不少愿意苦读的孩子,文风一时兴盛。
最开心还要属当地的县令了!
这位县令是后调任过来的,前任县令已经因为县里出了探花,被升职调任到布政使司衙门去了,现在是从六品的职位。
本来这位县令以为,自己这块地方出了一位探花,文化之气也就耗尽了。
这回头一看!!!探花郎文气反哺族中了!
县令也不贪心,他不求这个刚刚建成的族学能再出个举人来,十年之内,能出几个童生、几个秀才都是他的造化!!
……
“昨个儿的印子钱都收了吗?”
“回奶奶的话,都收上来了,光是银利就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两呢。”
王熙凤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罢,正月里就先别放出去了,府里头正忙着呢。
等开了春,再放出去也不迟。”
平儿连忙应下,正要出去,却又猛然折回来,一拍脑袋:“哎呀,奶奶,我险些给忘了。”
王熙凤微微抬眉,放下手里的针线看过去:“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族学中的太爷说求府上,支五十两银子,用于来年的纸笔墨条的采买。”
王熙凤闻言轻蔑一笑:“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呢,他算是哪门子的太爷。
你得了空告诉他,这几天族里正忙,等有了空我再拨给他。
哦!对了,丫鬟婆子们年底的赏钱花红可曾给了?”
“回奶奶,昨个鸳鸯姑娘来后不久,我就按照您的吩咐发下去了。”
王熙凤点了点头:“既然是鸳鸯来说,那必然是老祖宗的意思,指不定是哪个小浪蹄子嚼舌根子,被老祖宗听了去。小心也就是是了。
对了,去林府接林丫头过来的马车可曾备好了?”
“回奶奶的话,都备好了。”
“嗯,这就好,林丫头来不来怎么来,不关咱们的事,但这个礼数咱们不能缺了去。也免得让旁人说咱们家苛待了姑母家的妹妹。”
平儿捂嘴笑道:“奶奶,您还不知道吧?林姑娘在府上好着呢。
前些日子,咱们府上的小姐到林府去找林姑娘说话。
碰巧看到姑娘房间里有一幅字画,据说上面还有当今陛下的龙章宝印,您猜猜是哪里来的?”
王熙凤本想说是陛下赏赐林姑父的,姑父又给了林丫头,可又转念一想,若真是这么简单,平儿也就不会问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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