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柳画桥
可台上这俩人,一个认为良知只是人类的某种本能,和道德没有关系
一个认为良知是人的本能加上后天赋予的性格产生的本性。
可台上二人可不管下面是怎么想的,论道还在继续。
在薛虹的阐述中,他以为的良知,是对自身有利的一切想法,既为良知。
趋吉避凶、洞悉世事甚至是贪财好色、怠惰恐惧,都是良知的一种。
薛虹以读书为例子进行阐述,读书的回报具有严重的滞后性,可能要十年二十年才会展现。
而玩乐这一行为带来的回报是迅速的。
因此,大部分人们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回报更快的,也就是玩乐,放弃苦读,这其实也是良知的一种。
正如庄子所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没有体验过我的快乐,怎么知道我的快乐不好呢?
各自的选择导致了各自的结果,既然是结果不分好坏,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是良知的选择。
人为什么会贪财好色,也是良知的原因,人的潜意识明白,财宝美人可以使我快乐,这一点不需要旁人教导,自己渐渐就会明白,岂不正好吻合:不虑而知,不学而能这一句话?
只不过这一良知行为是在人类社会中耳濡目染下潜意识出现的后天良知。
薛虹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所思所想,对我有利的一切就是良知。
这也是薛虹自己悟出来的“歪门邪道”。
因为一开始薛虹拿大众认知的良知往心学里去套用,一套一个不吱声,矛盾多的离谱,和知行合一也是违背的。
照着传统良知去学心学,尿尿分叉都控制不住,你还想知行合一?
直到这一世薛虹才逐渐悟出了属于自己的良知。
虽然不知道和真正阳明心学的良知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但却是最适合薛虹本人的良知。
人们怕死,所以会趋吉避凶这是良知。
可人们心中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时,就不会怕死,这也是良知。
睡懒觉是良知、贪吃贪玩是良知。
甚至偷盗抢劫也算是小偷强盗的良知。
所以如果按照薛虹的理解,良知恰好可以避开内耗!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指引的,是有原因的,不分对错,无关前程好坏。
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随着薛虹的讲解,王阳明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因为如果按照薛虹这个说法的话,良知就是和自己认为的理学是不谋而合的。
良知阐述完毕后,王阳明对着薛虹一礼:“景瑜,受教了。”
薛虹连忙微微侧过身子,他这不过是拿着心学理解出来的一些皮毛对线心学创始人。
这一礼他可不敢受,也受之有愧。
这一次轮到王阳明率先开口,阐述自己的问题:“何为理?”
……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下不少人也开始思索薛虹和王阳明的对话。
他们往自己平生所学中一代入……唉??
怎么好像上面那俩说的是对的,我tm才像异端??
卧槽坏了!!学了半辈子儒,到头来我们成云儒生了!!!
就连黄锦几人听着台上的言论,也发自内心的觉得,人家说的才是正统,我们学的是盗版。
可是这些言论不利于团结啊!!
如果心性没到一定程度,去按照薛虹王阳明的论述去学,指不定学出来个什么邪教头子!
朱煇在下面也傻眼了!
你俩那是辩论吗!?
大哥,这是擂台!!!
你俩咋越说理论还越像了呢???
要不要我找点黄纸,再抓只鸡给你俩,你俩拜把子得了!
薛虹和王阳明的理论还是有区别的。
薛虹的理论再惊世骇俗,至少还是给程朱理学留了面子,甚至理论里大半也都是理学的肉,只不过骨架变了。但从外面看,勉强也算理学,顶天也就是理学的又一分支。
可王阳明后面的理论严格来讲,已经算是开宗立派的节奏了。
黄锦脸色也有些不对劲,赶紧叫停了台上的二人,直接宣布是平局。
不能再让这俩辩下去了!
和tm邪教头子一样,听了就觉得莫名的有道理!
再让他俩辩一会,黄锦自己都得怀疑人生了。
本来盛文苑是连开七日的,可因为第一日薛虹和王阳明的辩论,导致后续几天的反响平平。
就连往日最备受瞩目的诗词鉴赏也没有几个人去关心。
反而是这两个年轻人的理论,在京城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涛。
第87章 论处理石头的一百种方法
薛虹与王阳明的良知论迅速扩散,众多大儒得知二人的言论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一个,只是看似类似理学的以人理向天理靠近。但薛虹的言论彻底抛弃了善恶道德观念,是一种近乎更贴近天理的状态。
另一个,是以我圣心变天心,更狂的存在。抛弃外在因素,向内所求,不萦绕羁绊在外物上。
薛虹,让人之道在不违背文明发展社会进步的情况下去贴合天之道。
王阳明,以人为本,我心即天心,万物一体。
这两种想法只是看似相似,但实际上确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虽然彼此有交汇之处,却有不同的终点。
薛虹自认为的心学皮毛,反而才是正统的不能再正统的理学。不是现在被统治者魔改的。
可是世上除了已经明心见性的大儒之外,更多的是腐儒、酸儒、庸人。
他们看不见薛虹二人辩经内在的核心所在,只能看到表面。
对此传言就是:异端王阳明,气势汹汹手撕盛文苑,结果被理学新的分支创始人薛虹给拦了下来,两人旗鼓相当最后平手。
但其实薛虹自己明白,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不论过程如何,总而言之薛虹、王阳明之名名动京师,薛虹甚至被不少人引为理学新秀,未来的扛鼎之人。
……
荣国府西北角门前,贾宝玉满心欢喜的拿着一小盒的胭脂,心里念叨着:听说史家的妹妹要来府上,据说如今越发的钟灵俊秀的人儿,只是不知道和林妹妹比起来……这盒胭脂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史湘云本与宝玉相识,只是那时尚小,模样有些模糊。
贾宝玉不止买了这一盒胭脂,还有一盒连带着书信差人往林府一并送给黛玉。
但结果被李嬷嬷拦截了下来,直接交给了薛虹。
薛虹:好好好!阿美丽肯怀旧服没玩够?这是又皮紧了啊(*`д?),弄他……
过几日便是隔壁宁国府贾荣同秦府小姐的大喜之日。
史家保龄侯夫人送了信过来,带着史湘云一并过来道喜。
贾母便是出身史家,是当今保龄侯和忠靖侯的亲姑母。因此两家也算累世亲故有通家之好。
贾宝玉美滋滋的将胭脂盒揣进怀里,刚进了角门,正准备往荣禧堂去,结果迎面碰到了贾政麾下的奴才。
“哎呦我的宝二爷啊!您怎么在这儿啊,老爷可是正找您呢!”
……
贾政书房内,几名清客围坐一团,同贾政手拿着盛文苑抄写下来的辩经过程,一个个摇头晃脑,抚手称妙。
“政公,薛探花真不愧是林公弟子,年纪轻轻已见学问深厚,这样的人物,就是不入朝为官,也必是一方大儒啊!”
“是啊,政公家真乃书香门第,妹婿林公便已是清流名士,今不但在朝为官,更是带领江南士林破译先古之文字。
如今教了位弟子,也隐隐已有宗师气度。真是文风鼎盛之家啊!
常言道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林公与贵府乃是姻亲,可见府上也是文华日盛啊!”
贾政听着对方这么说也觉得面上有光,面色红润,嘴角上扬,连连谦虚道:“岂敢岂敢,都是如海教导有方,和我家有什么相干。”
清客詹光瞄了瞄贾政的神色继续道:“唉?政公此言差矣,贵府宝二公子天资聪颖,若是发奋苦读,说不得昔日圣上所戏言的第三位探花,便要应在令公子身上。”
去岁薛虹得中探花之时,琼林宴上隆庆帝曾戏言道:“昔日宋时东坡先生父子三进士,引为文华之盛,今本朝莫不复否?”
一提到贾宝玉,贾政面有尴尬之色,自家人知自家事。
宝玉虽然聪慧,可什么德行人尽皆知。
再加上名声已经坏了,想科举简直难如登天,又何谈金榜题名,高中探花呢?
詹光脸上堆着笑,拢在袖子中的手摸了摸银票,心中暗道:对不住了,宝公子。老马告诉我给你上上强度。谁让薛公子给的太多啦!!
锦衣卫和贾政给的银子一个月加起来才多少钱呐!薛虹一出手就是一百两!
只要贾宝玉挨揍了就算数!!!
就在贾政唉声叹气之际,贾宝玉迈步走了进来:“儿子给老爷请安。”
贾政一看见贾宝玉,就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一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动手不是。
“嗯,宝玉这几日可有温习四书?可看了什么文章?”
贾宝玉也算被打出记性了,当即低头胡诌道:“回老爷的话,刚刚温习了孟子。”
贾政一听便随口考问了两句。
贾宝玉虽有急才,但他只喜诗词一道,对四书最是厌恶,也只不过被迫粗浅翻了翻。又疯玩了这数日,哪里还记得什么孟子?
詹光又摸了摸袖子里的一百两的银票,笑盈盈的替贾宝玉“解围”:“政公莫急,许是一时急切,这才忘记了,不若考一考别的。”
贾政一想:有道理!!
一炷香后……
杀猪般的声音自贾政书房中传出,求饶的求饶,去后院报信的报信,乱哄哄作一团。
等贾母众人赶过来的时候,画面是这样的。
贾宝玉被绑住双手垂直吊在房梁上,贾政一手鞭法只闻声音不见鞭影。
旁边还放着两盆水,一盆是冰水,另一盆也是冰水。
只不过一个是沾鞭子的,一个是用来泼醒贾宝玉的。
冬季里开花鞭打皮肉,数九寒天冷水泼上头。
这么挨抽简直太难受,也张不开口,也没法求救。
你说难受不难受……
“我的宝玉啊!!!”
……
林府书房内,薛虹撑着头,看着手上刚刚写完的一册书,题上名字:论处理石头的一百种方法。
“哈,我也很痛心的,宝兄弟。只是玉不琢不成器,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哈利路亚,这话说着薛虹都觉得丧良心,太虚了,比贾琏肾都虚。
薛虹将这本秘籍收好,留着以后用。
仙人跳、碰瓷、敲闷棍、套麻袋、卖身葬父、左右为男、挑拨离间、火上浇油、颠倒黑白、煽风点火、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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