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柳画桥
而竹居二字,一来合这天然田野青翠之景色,二来也是表明庄园主人出身。
竹居,指代的乃是祖宗农户出身,谦虚自称竹居。
同时,竹又通朱字。祖宗出身农民,偏偏又姓朱,身份呼之欲出了。
本朝太祖皇帝初登大宝之时,有文人建议太祖修缮族谱,认朱熹当祖宗。
结果太祖皇帝却认为:认他当祖宗干嘛?朕家就是泥腿子农民出身,给朕写,朕就是咱们家最出息的娃!给朕一字不改!
自那以后,朱家皇室便偶尔喜欢以竹门自谦。
当然,人家自谦是一回事,你要是真把人家的谦虚当笑话听……那最后谁成为笑话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林如海赞叹之际,庄园大门已经缓缓打开。
里面的小厮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来客是谁,只一位领头的大丫鬟,看起来虽然不算漂亮,却也很耐看,给人一种伶俐却又踏实的感觉。
这领头的丫鬟连忙一礼道:“林老爷方才可是在称赞这牌匾?”
林如海坦然笑道:“老夫不过是有感而发,端的也是这主人家有此学问,令老夫不禁汗颜。”
丫鬟又道:“我家主人素来喜爱风雅诗词,这牌匾乃是主人有感而作。
以林老爷的学问,我家主人曾言不敢在您面前卖弄。我家主人恭候林老爷多时,请。”
林如海微吸一口气,大步迈入府中。
家人们谁懂啊!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儿孙出来奔波!
我的好徒儿!!等此间事了,你给为师等着!!!
一进庄园,却同林如海想象中截然不同,一切从简却又透着雅致,偶有流水潺潺,过了拱门更有墨香初现。
庄园院落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大,大多的景致也都是天然加以些许改造。
不失文人雅致同时,又未脱了一个贵字。端的难得。
七绕八拐后,那丫鬟领着林如海到了一处小亭。四处淡然清静,却又堂堂正正,得见天地日月星辰,伴有微风阵阵。
亭台内,早备有酒菜,一旁也无人服侍,空无一人。
林如海按照客位入坐,便闭目养神。
许是过了刹那,也许是过了许久,只觉一阵香风袭人,甜蜜却不腻人,艳丽却不妖冶。再抬眼,更是玉人当面。
此时的乐安长公主褪去一身宫装,换作一套广袖苏式儒裙。虽未有半点逾越之处,却更添几分青春,夺人眼球。
林如海目光堂堂正正直视,眼神清澈,起身便行礼道:“下官林如……”
“唉?林先生,我不以长公主之身论,你也莫以官职相交。
你可以称我为庄主、婉婉都可以,而我也只称你为先生。”
林如海本想拒绝,可最后还是点头默认,拱手口称:“庄主。”
乐安长公主见林如海如此,当即粉面露笑颜,开口道:“林大人,如果您担心会惹我不快而影响了小辈们的正事,那大可不必。
我只不过任性了一次,以宴请林先生为代价,并无其他。
也就是说,只要先生您前来赴宴,那这个交易便算达成。
就算您不愿前来,婉婉又怎么能以私事而废公事呢?”
此话一出,原本心生十分警惕的林如海,渐渐也对这位拎得清的长公主殿下刮目相看。
乐安长公主又玩笑道:“若是林先生就此反悔离去,小女子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一宴不过因仰慕先生,故而设局。
婉婉不会逼迫大人做任何事,只不过做一日知己之好友,借朗月清风浅谈。林先生,请。”
乐安长公主说着,便倒了一杯酒敬过林如海后,自饮下肚。
林如海见状,自也不好怠慢拂了面子,也倒了杯酒,先是浅酌一口,随后一饮而尽。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不知不觉半壶酒水已然下肚。
此时的乐安长公主粉面桃花红,贝齿咬朱唇,藕臂微微露,娇嗔欲轻吟。
自然流露的醉意间,夹杂着一股自然的风流态度。
就在乐安长公主又欲再饮之际,却被一一个手轻按住酒壶:“唉?庄主既然说是知己宴饮清谈。何故自酌自饮,有酌无谈,可算不得宴客。”
乐安长公主看去,一时间竟然痴了。
此时的林如海玉面微红,长须飘飘,文华之气尽作一股潇洒之态,仿佛田野中的隐士,山林间的谪仙。
乐安长公主随即摇摇晃晃的起身,后退两步,伸手去解腰间玉带。
随即广袖落下,露出里面半遮半掩的轻纱,包裹着浑圆熟透的娇躯,予求予取,欲语还休。
林如海目光不闪不避,只是叹息一声,从座位上起身,取回落在地上的广袖儒裙,为乐安长公主披回身上。
“庄主,秋风萧瑟,万物俱寂。莫要惹了风寒,否则便是林某之过了。”
做完这一切后,林如海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伸手示意邀请乐安长公主坐回座位上。
乐安长公主脸上也不见失落的神色,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如海。
“朝登天子堂,暮作探花郎。鹿鸣提金榜,喜鹊登新房。
囹圄十余载,恭敬事高堂,齐眉不相疑,恩爱有女郎。
今虽离远去,魂尤存遗响,字字为珠玑,声声断我肠。
卿本帝之胄,婉婉何类芳?吾本残烛年,岂可侍人旁。
今非谢卿意,思念过阴阳。鸣鸾两不负,白首唯拙荆。
不敢误佳意,借酒抒衷肠。皓月知我心,清风记悲伤。”
……
直到林如海离开后良久,乐安长公主依旧坐在亭心处久久不言,无声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是释然?是遗憾。是悲伤?是羡慕。
孀居多年的帝姬凤子,竟也动了真情。只不过终究是一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故事。
是放过,也放过自己?还是坚持,争取真爱。
人总是复杂的想法瞬息万变,谁又能知道呢?
或许就连乐安长公主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吧……
第237章 这条路真特殊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活一世,上当报效君王知遇之恩保境安民,下可荣妻荫子名垂青史……”
薛虹一脸正气的跪在堂前,激情澎湃的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林如海坐在太师椅上浅抿一口清茶后,微微抬眸:“所以,这就是你伙同太子出卖为师的理由?”
薛虹只能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老师的处罚。
林如海看着跪在地上的薛虹终归还是心软了,冷哼一声道:“起来吧,也是将近而立之年的人了,行为处事还是这般冒失。
还有,以后和……咳咳,交朋友时注意些,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隆庆帝惦记老夫的嫡传弟子,现在做太子的还教唆景瑜出卖老夫!乐安长公主还馋老夫身子!
老夫一家子上辈子欠你们老朱家的?!
这是要把我们一家子吃干抹净的节奏有木有?!
薛虹自知理亏,连忙起身近前侍候,拍老师的马屁。
林如海看着眼前这个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弟子,最后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景瑜,你不觉得你现在有一些事情太过急切了吗?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薛虹脸上讨好的面容也凝固在了脸上,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老师,有些事情宜慢不宜快,可有些事情就是宜快不宜慢。
弟子保证,只要海军组建成功,出海远洋一次,待船队归来,一切的质疑和疑问就都会迎刃而解的。”
“可是景瑜,你要知道,现如今国库的银子恐怕根本不足以供养起一支数量庞大的海军。
天灾之频繁,几乎亘古鲜有!现如今国库的税收也只不过勉强能够达到收支平衡罢了。
就算陛下同意了你的疏奏,可这银子,又要从哪来呢?”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情只要去做了,总会找到办法的。
弟子不喜欢先知后行,也不喜欢先行后知。知行合一,方为弟子之道。”
林如海说的一切困难,薛虹都心知肚明。
薛虹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千百年来都未必能碰到现如今这样的格局!
整个世界都乱成了一锅粥,但却又隐隐开始组成一个整体。
此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又碰巧赶上大明圣君在朝,如果因为求稳而错过了这个机会。薛虹将来死不瞑目。
大明内部的问题很多,如果想要一桩桩慢慢梳理,恐怕要花费两三代人才行。
比如隆庆帝本人,勤勉如此,在碰到大明如今的情况,没日没夜玩命努力了二十年,也才不过刚刚将大明从icu复活赛里拽出来而已。
更何况,国家的内部问题一直是一个动态的、微妙的存在。解决了一件问题还会有另外一件问题!是解决不完的!
薛虹给出的办法就是先走出去,让大明真正与世界接轨,而后用外界的资源、力量,去解决大明内部的矛盾。
历史上的西方列强都是这么做的。
诚然,只知道抢的文明,是无法延续的长久的。
可如果现在薛虹不带着大明出去抢夺红利,那将来就会有别人过来抢夺华夏的子民!
薛虹也知道,战争的车轮一旦启动,吃过战争红利后再想停下千难万难。
但这是唯一一个,避开后世子孙们百年屈辱史的办法。
薛虹现在的生活好吗?很好!有慈爱的母亲,开明的老师,恩爱的妻子,器重的上司,一身的荣耀与权利。
可薛虹的灵魂与这整个世界,哪怕磨合的再好,也是格格不入的。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薛虹隐藏的越来越深了。
试问天下男儿,有哪一个能抵挡得住“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这句话?
华夏无论男女,骨子里都有一种“心口不一”。
明明嘴上嘲笑着那些飞蛾扑火者的痴愚,但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却都是当仁不让。
曾几何时薛虹也是一样的。他敬佩着用性命去给后世铺路的先辈的同时,嘴上总会说着他们傻。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让华夏后世儿孙过的更好的机会摆在薛虹面前,薛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稳字放弃?
华夏的历史长河是一条漫长而又破破烂烂的道路。
这条路啊,是真难修啊,全是坎,净是沟啊!历史进程到这就打误啊!全看先贤往出悠啊!
这条路是真特殊啊,几千年来人人铺啊!累累尸骸说不尽呐,无数的委屈道不出啊!老百姓全都哇哇哭啊!
现在薛虹也站在了这条路面前,铺还是不铺从来都不是问题,在看见这条路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可以为后世百姓……铺多远?
现在华夏的历史已经再一次走到了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或者沿着原本偏差的轨迹继续直行,就看这一代人如何抉择。
只要薛虹组建的海军,能够在海外带来足够的利益,那就可以将国内的矛盾向外转移。
届时隆庆帝便可以借机会完成税制的改革,可以带着大明帝国轻轻松松扛过天灾!
很多事情一步先,步步先!
薛虹要打造出一个真正的古代社会理想国!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
不仅如此,薛虹还要替后世百姓,拿回属于他们的好日子。
上四休三算什么!薛虹要助大明为后世,打下一个大大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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