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呃,殿下归家心切,下官就不拦着了。”
“有了进展来楚王府找我,懂点人情世故,登门别空着手,走了!”赵孝骞拍拍屁股起身就走。
…………
回到汴京到现在,赵孝骞忙着见赵煦,见魏节,一直没空回楚王府。
现在终于空闲下来,出了皇城司官署便领着陈守朝王府走去。
王府也在御街上,距离皇城司其实并不远,赵孝骞一行人便不再骑马,步行而去。
走了一炷香时辰,远处楚王府的门楣遥遥在望,赵孝骞露出笑容,心中翻涌起游子归家的喜悦。
对那位常常不靠谱却又老谋深算如同精神分裂的活爹,赵孝骞在真定府时便时常在想,这位活爹在汴京又干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又闹出了什么笑话,又在背后狗狗祟祟谋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逆之事。
现在离家已经很近了,赵孝骞愈发期待起来。
一行人刚走到王府门外,值守的王府禁军便欢喜地大呼起来。
“世子回来了!”
然后一群人齐刷刷地躬身按刀行礼,脸上欢欣的笑容显然发自内心。
赵孝骞看着禁军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由哈哈一笑,下意识一摸兜,钱没带够……
“陈守,去王府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给咱王府禁军兄弟分了,兄弟们人人有份,我赏的。”赵孝骞豪迈地道。
反正王府的钱是他爹的,儿子花爹的钱,一点也不心疼。
门外值守的将士大喜,忙不迭行礼道谢。
赵孝骞正要抬步往里走,突然一道肥胖的身影黑烟一般窜了过来,而且是从外面御街上跑来的。
赵孝骞一眼就认出了他,顿时欣喜地道:“父王……”
话没说完,却见赵颢一脸慌张,肥脸上一层生鲜猪板油般油腻的汗顾不得擦。
更诡异的是,大白天的,赵颢从外面跑回来,身上竟然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像是刚从床上弹射起步,慌忙逃命。
见到赵孝骞后,赵颢不由大喜,父子重聚的时刻,却来不及共叙天伦,赵颢一双肥嘟嘟油腻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骞儿,来得正好,本王先问你,你是我儿子不?”赵颢道。
赵孝骞两眼睁大,震惊地道:“父王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了吗?”
赵颢一愣:“啥真相?”
话音刚落,赵颢顾不得思考,神情慌张地扭头看了看御街,道:“既然是我儿子,帮为父背个锅如何?”
赵孝骞瞳孔地震,失声道:“父王,你又干啥了?”
赵颢却已默认儿子答应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欣慰地道:“好儿子,为父会报答你的,你就站在此地不要动……”
说完赵颢嗖的一下窜进了王府的侧门,在赵孝骞愕然的目光下,侧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赵孝骞一脸懵逼地转身,神情迷茫地看着人潮汹涌的御街。
呆怔了一会儿,赵孝骞才回过神来,伸手猛拍紧闭的王府侧门,一脸悲戚。
“父王,父王!咱父子重逢,不应这般敷衍啊!迎接孩儿的仪式感就不提了,至少让我进门啊!……这还是我的家吗?”
赵孝骞重重拍门,声声悲呼,仿佛在努力唤醒沉睡的父爱。
王府侧门依旧紧闭,打死也不开,显然父爱仍在沉睡。
正在努力之时,王府门外的空地上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竟是一对中年夫妻。
夫妻都是普通百姓,男人拽着女人的胳膊,女人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一边哭嚎一边被男人生拉硬拽,走得踉踉跄跄。
赵孝骞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看到这幅画面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终于明白活爹要自己背的是什么锅了。
心中暗暗咒骂了几句,赵孝骞面无表情盯着这群人越走越近。
陈守等禁军正要上前阻拦,赵孝骞却摆了摆手,任由他们过来。
男人走近,抬头看了看楚王府的门楣,却毫无畏惧之色,反而一脸理直气壮。
“刚才与我浑家厮混苟且之人,莫非就是你?”男人嗓音嘶哑,双目赤红如吃人。
赵孝骞先打量了一番男人的浑家,见那婆娘身材微胖,容貌中等,只有一双眼睛委屈中带着几分盎然春意,而且……还是一双桃花眼。
暗暗为活爹的审美悲哀的同时,赵孝骞开始犹豫要不要背这个锅。
以赵孝骞的审美,若真背了这个锅,这等货色他都不忌口,往后他在汴京还怎么混?
第617章 父慈子孝
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一生最应记住的一个词儿,那就是“宁缺毋滥”。
有阅历的男人都知道,“精虫上脑”是因,“生无可恋”是果。
情绪上头时,看一头母猪都觉得它眉清目秀,姿色妖娆,恨不得一亲芳泽。
然而真跟这头母猪发生了什么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的男人,大约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厌世情绪。
此刻的赵孝骞在打量眼前的这对中年夫妻,尤其是那个女人。
端详半晌,赵孝骞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
一边是父子情,一边是自己多年积累的清白名声……
利弊权衡,何去何从?
良久,赵孝骞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这位草原兄,跟你浑家厮混苟且的不是我,你认错人了。”赵孝骞果断拒绝背锅。
草原兄一愣,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浑家,怒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婆娘快说,刚才在家里跟你苟且的人,是他吗?”
当着众人的面,婆娘羞愤得不行,自是一字不肯说,捂面哭泣不止。
草原兄等不到婆娘的回答,只好瞪着赵孝骞道:“刚才有人看见那人慌慌张张跑到这里……”
话音一顿,草原兄仔细打量了赵孝骞的身材一番,喃喃道:“我捉奸之时,依稀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肉球从窗户窜了出去,那肥猪一般的身材,确实不大像你……”
赵孝骞释然一笑:“这就对了,本来就不是我。”
身后的王府侧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挠门声,嘎吱嘎吱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赵孝骞浑然不理,继续保持微笑。
对不起了父亲大人,这个锅真不能背,丢不起那人,孩儿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草原兄瞪着赵孝骞,半晌后突然道:“那奸夫逃窜至此便消失了,而你却站在这里……我知道了!那奸夫是你爹!对不对?”
赵孝骞惊呆许久,然后语气沉稳地道:“兄台恐怕又误会了……”
“其实……我是个孤儿,”赵孝骞语气沉重:“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被遗弃在城外野坟边,后来被一条流浪狗叼了回去,是那条狗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的……”
“我可以为那条流浪狗做担保,以它高尚正直坐怀不乱的狗品,是绝对不可能与尊夫人发生苟且之事的。”赵孝骞目光灼灼,信誓旦旦。
他的身后,紧闭的侧门内,挠门的节奏愈发急促暴躁了。
赵孝骞神色从容,仍然置之不理。
草原兄仍不甘心地道:“既然不是你,那你为何站在这里?”
赵孝骞果断后退几步:“我是跟乡民进来看热闹的,只是站前了一点,大不了后退就是了。”
草原兄气得不行,眼前这年轻人满嘴胡说八道,可他确实不是奸夫,而且这世道终归讲究个捉奸捉双,没逮住现场,有理也无处伸。
此刻他们站的是楚王府门前,无论那消失的奸夫是什么身份,在王府前闹事必是取死之道,门外那么多禁军将士正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草原兄无可奈何,他毕竟只是普通百姓,惹不起权贵,只好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见婆娘仍哭哭啼啼,不由怒从心头起。
我惹不起楚王府,难道还惹不起你吗?
一记巴掌狠狠扇过去,婆娘被扇得吱哇惨嚎,草原兄拽着她,一边走一边打骂,不甘不愿地走了。
围观的百姓看了一场好戏,此时见戏已落幕,个个都带着满足的微笑散去。
赵孝骞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险,差点名声不保。
若真帮活爹背了这个锅,楚王世子,河间郡王,大宋扭转国运的砥柱之臣,对女人的审美竟如此奇葩,若传了出去,汴京如蔡攸之流的纨绔子弟们,岂不是能靠这个笑话拿捏他一辈子?
日后大宋臣民提起赵孝骞的名字,什么世子,什么郡王等牛逼的头衔后面,再加上一个“尤喜熟丑妇”的前缀,赵孝骞有何面目生于天地间?
幸好,赵孝骞今日机智地化解了危机。
正要转身回府,却见门外陈守等禁军一脸古怪,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但脸颊扭曲得像一块块拧干脏水的抹布,赵孝骞脸色一沉。
“你们这表情啥意思?我帮我爹化解了一桩大麻烦,此处应有掌声!”
啪啪啪啪啪!
掌声不负所望,热烈且饱含感情。
王府的侧门这时也打开了,赵颢一脸阴沉站在门内,沉睡的父爱终于被唤醒。
赵孝骞朝赵颢瞥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父王,孩儿不反对您在外面沾花惹草,毕竟孩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父王您能不能稍微提高一点点品位?刚才那妇人……孩儿若背了这个锅,很丢人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赵颢冷哼:“你懂个屁!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账,等你到了为父这把年纪就知道,女人的容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情,是浪劲儿,是被她驰骋驾驭!”
赵孝骞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父王别说了,孩儿有画面了,孩儿脏了……”
赵颢一脸不善地朝他招手:“来,你个逆子过来,我问你,你是孤儿吗?你是被狗养大的?”
赵孝骞挑眉:“父王若对孩儿的回答不满意,刚才那苦主还没走远,孩儿派人把他叫回来,父王亲自与他交涉如何?”
赵颢肥胖的身子一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可不必!罢了,此事不提了。”
赵孝骞冷冷道:“父王,说谢谢。”
“……谢谢。”
赵孝骞叹了口气,活爹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父子俩站在门外说了半晌,赵颢这时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回京了,立马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对了!我的乖儿,你怎么回来了?快快,咱回家,为父给你接风!”
赵孝骞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迟来的父爱比草都贱……
王府,银安殿。
今日没有别的客人,父子俩面前一桌丰盛的酒菜,二人互斟互饮,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赵孝骞今日回到汴京,进城就忙着见赵煦,见魏节,此时已是满面疲色,但仍打着精神与赵颢闲话。
“父王最近口味变了?以前不是只喜欢寡妇吗,如今开始将魔爪伸向有夫之妇了?”赵孝骞不解地问道。
赵颢摇摇头:“吾儿此言差矣,为父我喜欢寡妇,但不是只喜欢寡妇,有夫之妇通常也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有夫之妇其实更刺激,其中的美妙滋味,吾儿再过一二十年自然会明白。”
赵孝骞仰头望着银安殿的房梁,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自己投胎认的爹,含泪也要继续认下去,哪怕这活爹是一只人形泰迪……
“所以,今日父王这是玩脱了,差点被人捉奸在床了?”
赵颢咬牙,居然厚颜无耻地一脸愤恨道:“都怪那丈夫,跟他婆娘说好的一个时辰后回来,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却突然回来了,男儿大丈夫生于世间,竟一点诚信都不讲,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说完赵颢呼呼喘着粗气,面红耳赤道:“气死本王也!”
赵孝骞目瞪口呆:“…………”
从感情上来说,他应该站在活爹这边的,但……现在他是真没脸站在活爹这边。
这爹好脏啊。
父子俩又饮了几杯酒,赵孝骞眉头一拧,突然道:“不对,父王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而且父王出行,跟随的扈从不少,那妇人的丈夫就算突然回来,您也应有充足的时间跑掉,今日为何……”
扭头盯着赵颢的眼睛,却见赵颢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狡黠之色。
赵孝骞恍然道:“父王是故意的?为何?”
赵颢呵呵一笑,给儿子斟了一杯酒,慢吞吞地道:“最近小皇子薨逝,朝堂的气氛有点凝重,官家的心性好像也……”
“为父察觉这气氛有点不妙,不如主动搞点荒唐事出来,主动送上一点无关紧要的把柄,让御史们去参劾,呵呵,扛点小灾,说不定能免了一场大难呢。”
赵孝骞无语了简直。
活爹这脑子……还真是没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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