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危在旦夕 第490章

作者:通吃

自打‘北疆建设兵团’成立后,能看到千人规模的汉人悍然越境,不惜为争夺土地跟俄国边境守军爆发冲突。

那可不是背着几杆步枪来的汉人,而是开着装甲车,带着迫击炮来的,应该叫做武装渗透人员。沙俄边防人员根本打不过。

沙俄外交人员不知向中方抗议多少回。可中方顶多表示遗憾,并指出远东很多地方自古以来属于汉人定居区,现在不过是恢复常态。

时间长了,在远东地方土著发现给俄国人干活不如给中国人干活。俄国人也发现与其打打杀杀不如找中国人要一笔土地出让金。

只要能摆平事态,中国垦殖团一般会给钱,顺带将耕作范围扩大十倍,领着更多的同胞来种地盖房修碉堡。

至于西伯利亚铁路线上干活的中国人也多,甚至成为不可或缺的骨干。赤塔作为铁路重镇,是离不开中国劳工的。

“我有些不安,中国工人很少旷工的,且集体旷工更是第一次。”车站的俄族站长忧虑的喃喃自语,“这肯定预示着什么。”

旁边的列车调度员更是愁眉苦脸,“别说工人了,我们跟西面乌兰乌德的联络也中断了,从昨天就没列车过来,电报联络也消失。”

西伯利亚铁路是串联远东和外界的唯一道路,电报线也跟着铁路延伸而来。冬天下雪确实会对铁路运输造成障碍,但铁路有专门的除雪车,保障线路畅通。

赤塔距离西面的乌兰乌德四百公里,距离东面的满洲里也是近四百公里。在这其间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和无人区。

现在么……没了铁路和电报,这座小城就像座孤岛,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啥。

“会不会是中国人要打过来了?”调度员提出个假设。

“这种天气?”车站站长指了指还在飘雪的天空,“暴雪天不适合大规模战争。”

“如果是沿着铁路线呢?”调度员朝玻璃窗外的铁轨努努嘴,“中国人可以坐着列车从满洲里方向过来。他们甚至不需要战斗,因为我们这压根无法抵抗。

赤塔周边有不少中国人武装开垦的土地和建设的村落,可以很轻松获得补给。土著居民对中国人也不反感,甚至有内应。”

站长随之讶然,脑子里浮现中国军队用除雪车开路,军列随后,成千上万的士兵蜂拥而至。只有七八万人口的赤塔根本挡不住。

赤塔的俄国驻军不到五千,没法野外驻扎,基本待在军营内。其装备也好不了哪去,一顿炮击就得死伤惨重。

西伯利亚虽然广阔,可除了零散的土著居民点,俄国人基本都待在铁路线串起的城市内。这些城市也不多,往往三四百公里才一座,彼此间难以支援。

中国人真不用在乎什么风雪,坐着火车来就好。沿线车站有大把的中国劳工协助,至不济也是熟悉地理环境,攻占起来真没啥难度。

车站电报房的报务员沉着脸过来,低声说了句:“先生们,有个大麻烦。”

站长和调度员正讨论最糟糕的状况,闻言吓一跳,急问道:“什么事?”

“我可以很确定的说,电报线被人为破坏了。”报务员继续压低声音,“我猜是被中国人剪断的。这可能是某种不太好的预兆,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这个词用得妙。

报务员没说要抵抗到底之类屁话。站长和调度员也变得沉默,他们对视几眼,随后派人联络赤塔城内的官员和驻军,希望别人能‘准备’一下。

市长等官员和驻军将校大吃一惊,他们试图用无线电跟周边城市联系,结果被告知电台坏了,且无法维修。

糟糕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城市变得躁动不安。官员和驻军在讨论如何抵抗,可商量了一整天也没结果。

时间拖到2日白天,暴风雪停了,天空放晴。

一架老旧的双翼侦察机出现在赤塔上空,绕着城区转半天。城里的俄国人仰头瞭望,更加不安。

因为这种飞机可以飞的非常慢,是垦殖的中国农庄特有,用于航空播种或喷洒农药之类的,也用于野外救援、运输和侦察。

西伯利亚太大了,沙俄控制能力有限,北疆建设兵团把国内淘汰的飞机挪来用,非常好使。

到2日中午,赤塔跟满洲里的电报线通了,通知城里的俄国人——为追究俄罗斯帝国在过去百年对中华领土的侵占责任,中国政府在十二小时前向俄罗斯帝国宣战。

要么投降,要么挨轰炸和炮击吧。

“果然是宣战了。”

“这是欺负我们孤立无援。”

“天上飞的应该是炮兵校射机。”

“报文要求我们下午14点前答复,现在只剩不到二个小时。”

赤塔市政厅,穿貂皮大衣或皮质军服的官员、商人、军官挤在一起,头碰头的商量对策。商讨很快变成争吵,军官不想投降,商人不想受损,官员不肯担责。

时间拖到13点30分,十几架单翼战斗机出现在赤塔上空,伴随而来的是机体大两三倍的‘轰-1’。

在地面上,火车站派人急匆匆撞开市政厅的会议室大门,狂躁的朝尚未讨论出结果的官员大喊道:“列车炮,我们发现了中国人的列车炮。”

中国从德国进口过不少305毫米口径的列车炮,都是用废旧舰炮改装的。国防军的空中力量世界一流,对重炮射程不太在乎,对精度和响应速度倒是要求高。

待在市政厅看不到十几公里外的炮击阵地,可只要想想有重炮和炸弹已经瞄准自己,赤塔的‘大人物’们就无法淡定。

驻守赤塔的是库班哥萨克部队,主力是经过扩编的‘皇帝陛下的骄傲阿纳斯塔西娅·米哈伊洛夫娜女大公’团——没错,人家就叫这个名。

全团被加强后也只有百来挺机枪,二十门轻型火炮。俄国人觉着这已经是了不起的火力,因为过去只有军一级部队才能如此奢侈。

哥萨克军官对自家武力非常自信,表示绝对不投降,并命令部队立刻接管火车站,并向中国方面回复‘死战到底’的电文。

官员和商人面色如土,纷纷做蛇鼠散,急切的想要离城而去。

到14点,从满洲里来的列车炮兵没能完成环形射击铁轨的布置,但还是选择调整炮口向赤塔城内开炮。

305毫米口径的舰炮轰出惊天动地的炮声,小半吨重的炮弹以高弹道飞出,在炮兵观测机的指引下,落在城东的哥萨克军营内。

军营的哥萨克骑兵早已接到作战命令。上千人跨上马,套上车,正在集结。军官训话,士兵们抽刀,大声喊着‘乌拉’,场面令人血脉偾张。

第一发305毫米炮弹打的不太准,落在距离军营大门足足三百米外的训练场上。被大雪覆盖的大地仿佛被敲击的鼓面,响起猛烈的爆炸声。

平整的土地被炸出个大坑,硬邦邦的冻土像酥脆的石块,漫天乱飞。训练场附近的草料房受波及,简陋木棚仿佛被飓风刮过,呼的一下被吹散,连带小山般堆积的草料没了踪影。

上千号骑兵的呼喊瞬间被炮击压制,悍勇的哥萨克们神色大变。其胯下马匹嘶鸣乱叫,撩蹄窜动,难以控制。

就连带队军官也感到侧目瞪眼,口舌发苦,只觉自己在与天地之威抗衡,无法匹敌。

而在四千米高空,几架进入轰炸轨道的‘轰-1’刚刚完成投弹。

重磅炸弹正呼啸下落,机组成员却在调笑,“陆军火炮精度真差,我们要是投弹差三百米,会被点名批评的。”

第42章 ‘统治东方’

12月2日,下午14点,海参崴。

受千岛寒流的影响,外港彼得大帝湾的海面已经封冻,船只无法航行。内港金角湾由于周边山势阻挡寒流,且港内海水盐度较高,尚未冻住。

在内港码头边,沙俄太平洋舰队‘鲁莽’号巡洋舰歪斜倒在水中。两千多吨的舰体被三十多公里外飞来的356毫米炮弹命中,当场大爆。

由于在港内,中弹的‘鲁莽’号没有沉没,这给了幸存水兵逃命的机会。他们如逃离蚁窝的蚂蚁,乱糟糟的上岸。

一名水兵从歪斜的巡洋舰甲板跳下,落在栈桥时当场崴了脚。他痛呼几声,咬牙爬起,一拐一拐的跟着逃离人群跑动。

“诺维科夫,救救我。”

有人逃离时没能准确落在栈桥上,而是跳进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厚厚的冬装被海水浸透,变得死沉死沉,哪怕是擅泳之人也很容易就溺死。

崴脚的水兵听到呼喊,回头从海水中拉上个白发苍苍的‘老海狗’。后者在几分钟内就严重失温,冻的手脚颤颤,难以动弹。

“脱衣服,快帮我把衣服脱掉。”老水兵哆嗦的喊道。他的头发和眉毛转瞬结冰,脸庞被冻的通红,血管近乎透明。

诺维科夫动作很快,可连老水兵的外套也脱不下。湿漉漉的海军制服在寒风中迅速变硬。他只能一咬牙将老水兵扛了起来,打算找个暖和的地方进行救助。

逃命的人流大步跑动,被前头栈桥的大洞阻挡。几十米的木制桥面在炮击中碎的七零八落,无法通行。

幸好岸边有人驾了条小船过来,让幸存者有能到岸上。

“坚持住。”诺维科夫将老水兵扛上船。另几个水兵也上来帮忙,拿出随身匕首试图将越来越硬的湿衣服切开。

就这时,天空传来尖啸,十几发大口径舰炮炮弹从港外射来。

这些重型弹丸能飞三十几公里,和空气高速摩擦,留下显眼的弹道轨迹。其落地后轰天震动,破坏力惊人。

“机场,我们的机场完蛋了。”有水兵沮丧喊道。

烟柱从几公里外冒起,轰的是海参崴新建不久的机场。没了机场就不能起降战机,那么天空上……

有二十几架战机正在海参崴上空追逐厮杀,彼此咬尾。红色涂装的中国战机格外凶悍,双机编队配合默契,战术动作简单流畅。

沙俄飞行员驾驶的俄制或法制战机性能也不差。其作风泼辣,不喜欢编队,总能挑战机体性能极限。

毛子战机自己作死坠落的数量跟被击落的数量差不多,但时不时能创造奇迹战果。

可不管飞行员如何努力,没机场就真完蛋。而若失去制空权,就等着被中国炸弹轰个稀巴烂吧。

挨冻的老水兵大概知道自己活不了,他倒在救援的小船内,望着天空驰骋拼杀的战机,喃喃苦笑道:“战争,这就是战争。过去我们屠杀中国人,今天他们屠杀我们。”

老水兵的衣服冻成硬壳,大概用步枪射击都打不穿。几个年轻水兵围成半圈,已然放弃努力。有人在胸口画十字,低声祈祷。

老水兵却癫声发笑,“十几年前,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要求我们解决在海兰泡的中国人。我们用刺刀将那些可怜的家伙从家里抓出来,把他们驱赶到黑龙江里。

我亲眼见到一个母亲把孩子留在岸上,自己大哭的走进河里。但走了几步,她又回来抱住孩子想一起死。又过一会,她再次上岸求我们绕过她的孩子。

我们没绕过,孩子和母亲都没绕过。我们用马匹将他们撞倒,用刺刀将他们捅翻。人群挤来挤去,拼命想要逃出去,却被我们逐一砍下脑袋。

被驱赶的中国人挤在岸边,像雪崩般掉入江水中,半死不活的呼喊着,像木筏般浮浮沉沉。事后岸上只留下些鞋帽和包袱,也被我们一把火烧光。”

诺维科夫在内的年轻水兵傻傻的听着,不明所以。

老水兵讲了半天,回光返照般睁大眼,喊了声:“战斗下去,别投降。中国人不会饶恕我们的,只有胜利者才会被原谅。”

有个年轻水兵被老水兵揪住衣领,怎么也无法挣脱。他慌乱下站起身,导致救援的小船摇晃,反而把自己掉进海水中。

又是一番七手八脚的救援才把倒霉蛋给拉上来。这次船上的水手有经验,飞快的脱掉其衣服,并将他抬上岸。

诺维科夫脱了件外套给落水的同伴,并送其去医疗救护所。由于遭受多轮重炮轰击,港区内设施遭到严重损毁,一行人走的跌跌撞撞。

中国人提前二十四小时发来最后通牒,看似非常绅士,给了俄军集结作战的机会。可正是这个集结命令给远东十几师的俄军带来巨大麻烦。

糟糕的交通和混乱的通讯是俄军最大的敌人。集结的部队大肆利用电台联系,反而暴露自己所在,招来中国空军的轰炸和扫射。

此刻海参崴的港区救护所挤满了人,伤员已经安置不下,不少在瑟瑟寒风中等死。医护忙的手忙脚乱,只能另寻房屋开辟新的床位。

诺维科夫从一具尸体上扒下外套给落水的倒霉蛋穿上,眨眼被几名宪兵给抓住。后者瞧了眼他穿的制服,大喝道:“水兵,别在医护室躲着,你很健康,赶紧到战场上去。”

“去哪里?”诺维科夫晕头转向。

宪兵又从医护所的人群中揪出几个人,包括两名轻伤员,粗暴的将他们推搡到一辆卡车上,“上去,上去,去前线,去战斗。”

“哪里是前线?”

“上车就是去前线。”

混乱,太混乱了乱。

诺维科夫被推上车厢,发现自己跟不同编制的部队成员待在一起。车厢内七八个人全空着手,面面相觑。

乌拉尔车辆厂生产的卡车启动了,碾过一堆被炮击的废墟离开港区医护所。但不等诺维科夫搞清自己要去何方,天空上一架红色战机俯冲而下,两发火箭弹轰在卡车面前。

随后是两挺12.7毫米口径的航空机枪突突突的在地面打出连续的弹着点,刷的从卡车顶部穿过。

二点五吨的轻卡一头撞进火箭弹制造的弹坑中,当场熄火。几发大口径子弹射进卡车内,穿透好几人的躯体,爆出团团血雾。

诺维科夫只感觉身体腾空又坠落,撞在车厢前头的铁板上。他本就崴了脚,这更撞的头破血流。等他浑身剧痛的从车厢挣扎爬出……

卡车报废了,司机半截身子挂在车窗上。

驾驶室内像打翻的肉酱瓶,一片模糊。刚刚还面面相觑的七个士兵活下来四个,剩下的非死即伤,已经没救。

俯冲的红色战机在离地两三百米的高度拉起,活塞发动机带着轰鸣从道路上空飞过,再次爬升。

看看天空,刚刚还在缠斗的俄方战机全都消失,不知是逃离还是坠毁。诺维科夫不知该去哪里,想了想又返回港区。他毕竟是水兵,得找海军的部队。

俄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就在港区附近,面朝海湾,是一栋长方形的多层建筑。

舰队在1905年日俄战争中遭受重创,全军覆没。经过十多年重建,它也不过多了几条老旧的防护巡洋舰和驱逐舰而已。

诺维科夫一瘸一拐的朝司令部大楼走去,沿途有上百号惊慌失措的士兵在乱跑。他远远望见大楼外有军官挥舞手枪,试图将乱跑的人群聚集起来,可不等他靠近……

天空上再次响起可怕的啸叫声,不同于重型炮弹划破天空,一‘嗖’而过的动静,这次的啸叫非常尖利,就在头顶快速逼近。

当地面众人为啸叫吸引而抬头,天空上落下一枚黑点,砸在司令部大楼后的防空阵地。阵地上布置了几门四十毫米口径的高射炮,据说是从欧洲进口的。

双联炮身突突突的向天空射击,射速极快。但肉眼瞄的准头似乎不行,没看见有啥战果。倒是掉落的黑点在防空阵地附近炸开,将麻袋堆砌的阵地护墙炸到垮塌。

防空阵地顿时哑火,反而吸引了几架战斗机低空扫射。

爆炸将司令部大楼北面的窗户全部震碎,远远能看到碎裂的玻璃稀里哗啦的从楼层落下。刚刚还在挥舞手枪的军官正乱跑,没被炸弹震死,也被玻璃砸死了。

还想靠近的诺维科夫被吓住了。他慌的不行,连滚带爬的掉头。司令部大楼附近乱跑的军人也在逃散,就连在楼内值班的将校也待不住,纷纷逃了出来。

海参崴距离中俄边境实在太近,机场只有百来架新旧不同的战机。现在还能飞上天的一架都看不到。纵横天空的全是红色机身,编队攻击地面目标。

没了制空权,海港简直没法打。‘轰-1’凌空投弹,犹如骑在俄国佬头顶拉屎。几个连的小口径高炮无法对付四千米高度的目标,只有挨炸的份。

一整个白天,中国空军的轰炸机都在轰港区的岸炮阵地。只要暴露的阵位就难逃从天而降的制导炸弹,像点名似的被清除。

诺维科夫像无头苍蝇似的,跟着慌慌乱乱的逃跑人群。有些俄军军官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跑着跑着就停下来四处张望,毫无组织。

等到下午,海参崴北面传来消息――中国装甲部队快速攻克了双城子,马上就要来夺占这座‘统治东方’的沙俄军港。

第43章 后勤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