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美味漢堡皇
那天早上,那頭劍齒虎撲下來。
咔嚓一聲,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那個聲音在李老三的噩夢裡響了三天!!!
血噴出來!染紅了半個山坡!
李老三一開始沒跑,他嚇癱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頭畜生叼起大壯的屍體,慢悠悠地進食。
那一刻的無力感,像潮水一樣湧上來。
淹沒了他的口鼻。
二寶也在流血。
這個傻兒子還活著。
看著那張與大壯有幾分相似的臉,李老三那即將失控的理智,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二寶摔在地上。
他顧不上屁股疼,手腳並用地往後縮。
縮到一棵樹底下。
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一團。
連哭都不敢出聲,只能小聲抽噎。
肩膀一聳一聳的,像只受驚的鵪鶉。
李老三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
呼哧——呼哧——
他慢慢蹲下身子,看著二寶。
這也是他的兒子啊!
李老三的心臟抽搐了一下。
一種久違的、酸澀的東西從胃裡翻上來。
他艱難地擠出一絲表情。
那是屬於父親的、原本早已死去的溫情。
“別哭了……”
李老三伸出手,想去摸摸二寶的頭。
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手上太髒,全是細菌。
他縮回手,低下頭,扯過自己T恤的下襬。
那衣服本來是白色的,現在成了灰黑色。
他找了塊稍微乾淨點的地方。
吐了一口唾沫在衣角上。
然後,他伸過去。
粗暴地抓過二寶的臉。
二寶僵住了。
李老三拿著沾了唾沫的衣角,用力擦著二寶臉上的泥。
動作很重,像是在擦一個沾滿泥垢的土豆。
但這已經是這個糙漢子能做到的最溫柔的動作。
泥水被擦掉。
露出一塊暗黃的皮膚。
還有那道乾裂起皮的嘴唇。
“疼嗎?”李老三問。
二寶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父親態度的轉變。
過了半晌,才吸了一下鼻涕,點了點頭:
“疼就對了。”
李老三鬆開手。
他看著二寶膝蓋上的傷口。
伸出粗糙的手指,在傷口邊緣按了一下。
二寶疼得一縮。
李老三沒收手。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神經質。
“疼,說明你還活著。”
“死人是不知道疼的。”
“你哥……他現在就不疼了。”
李老三低下頭,用袖子把傷口周圍的爛泥擦掉。
一下。兩下。
“二寶,你聽著。”
李老三突然抬起頭。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二寶。
眼神陰森,像兩把鉤子。
“爹不帶你回家。”
“咱們沒家了。”
“娘走了,大壯也走了,咱們誰也沒臉回去了。”
二寶聽不懂。
但他感覺到了父親身上的寒氣。
他停止了抽噎。
“前面就有水。”
李老三指了指那個被綠色遮蔽的方向。
“那是你哥用命探出來的路。”
“咱們去喝水。”
“喝飽了,爹帶你看場戲。”
李老三站起身。
膝蓋骨發出咔吧一聲響。
他把剔骨刀在褲腿上蹭了蹭。
將那刀口蹭得錚亮。
“看爹……怎麼宰了那頭畜生。”
那個奸詐猥瑣、只會偷雞摸狗的李老三死了。
站在這裡的,是一個復仇的惡鬼。
他不再看二寶一眼。
只是伸出左手,向後攤開。
二寶猶豫了一下。
他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抓住了那隻滿是老繭的大手。
手勁不大了,也沒那麼疼了。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重新動了。
他們像兩隻螻蟻。
慢慢爬進了這片吃人的森林。
循著那條通往死亡的路。
距離李老三父子三公里外,一片原始森林的核心腹地。
古木參天,藤蔓如蟒。
一處巨大的溶洞隱藏在陰影之中,像是一張猛獸張開的巨口,靜靜吞噬著光線。
這裡的溫度,比外界低了整整十度。
巖壁上掛著水珠,滴答作響。
空氣中並不清新,反而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是幾代頂級掠食者在此排洩、進食、交配留下的混合氣味。
對於任何食草動物來說,這氣味就是死亡的具象化。
洞穴深處,一塊平整巨大的青石板上。
一頭龐然大物正趴伏於此。
它體長超過三米,四肢粗壯如柱。
皮毛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金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現的幾分妖異。
它閉著眼,但耳朵時不時抖動。
這就是那頭曾與趙虎交手,並殘忍虐殺李壯的兇獸。
在這個崇尚力量的族群裡,名字是多餘的累贅。
若非要用人類的語言來定義,它的特徵最為明顯——“金瞳”。
此刻,金瞳的心情並不好。
甚至可以說,糟糕透頂。
它那條如鋼鞭般粗壯的長尾,正無意識地拍打著地面。
尾尖掃過碎石,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顯示出主人內心的極度不耐。
無休止的噪音。
“呼嚕——”
“呼嚕——”
一陣沉悶如雷的轟鳴,在封閉的溶洞內迴盪。
聲浪撞擊著巖壁,震得頭頂倒懸的鐘乳石都在微微顫動。
幾縷灰塵簌簌落下。
正好落在金瞳溼潤的鼻尖上。
它猛地打了個響鼻,厭惡地甩了甩碩大的腦袋。
一雙暗金色的獸瞳睜開,帶著幾分戾氣,投向洞穴的最深處。
那裡橫陳著一座肉山。
那是它的父親。
也是這個族群唯一的王——【劍齒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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