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志鸟村
就像是此前练习的那样。
呜……
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
边益章看了一下手表,江远如果在关灯的时候就出门,现在开车过来刚好。
边益章于是拉起兜帽,自巷子里走出来了一点,并拿起望远镜,看向来车的方向。
来的是一辆本田雅阁,明显不是江远或者警局的车。
边益章失望的叹口气,再退回了巷子。
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江远比平时更晚下班,凌晨的县城,公路上的车辆也很少,加上天气和能见度都不错,若是一举擒获江远的话,警方估计得好几个小时才能醒悟过来。
到那时候,他说不定都能带着准备好的证件和手机卡,逃之夭夭,继而成为江湖上的传说级人物了。
呜呜……
又有车辆的引擎声传过来,边益章下意识的站出来一些,拿起望远镜一看,立即眯起了眼睛。
是江远常坐的埃尔法。
边益章不确定车里坐的是不是江远,江村人坐埃尔法的也确实很多,但在这个时间点,大概率就是江远了。
边益章不是那种喜欢反反复复思考的人,相反,他想定了一个方向,就会一门心思的做下去。
所以,只在看到埃尔法的第二秒,边益章就将一把铁蒺藜撒了出去。
PDD购买的铁蒺藜,价格便宜量又足。四足而成的金属器,落在地上,总有一头是向上的。古代的士兵怕它扎脚,现代的汽车轮胎一样受不了。
呲……
快速驶来的埃尔法迅速打滑,紧接着就发出尖利的摩擦声。
就在边益章无比期待埃尔法直接翻车的时间里,该车竟是缓缓停住了。
边益章迅速掏出包中的化隆造。这是一支只有半臂长的双管猎枪,枪管上甚至还有毛边,边益章自己打磨后,才不会因为摸枪管而刺破手。
枪不是好枪,但它毕竟是枪,打得好的话,两枪可以干死两个人,边益章感觉就差不多够用了。
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再装子弹。另外,他腰后挂的还有一把长刀。
现代人对于冷兵器没什么概念了,但是,哪怕看两部抗日神剧也能发现,长兵器在真实战斗中的优势非常明显,白刃战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说头,可若是以长刀对赤手空拳,不是超级精英,基本只有饮恨当场的命。
边益章甚至还穿着一件防刺胸甲,淘宝网购,500块一件,可以顶着警察的小匕首直接削人。
边益章再次紧紧背包,再收紧手套,双臂抱着枪,一边掩饰着一边往阿尔法走去。
从巷子口到埃尔法刹停的位置,大约有20多米。
在这个位置,监控大概率是会看到的。
但边益章已经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边益章感觉自己近乎是无敌的。
哗。
埃尔法上的人,应该是惊魂初定,才开门走下来。
“地上有扎脚的东西。”
“兄弟,你也别过来了,我们没事。地上有钉子。”第一个下车的人就踩到了铁蒺藜,好在靴子够厚,没有直接炸穿脚板,但也赶紧提醒车内外的人。
下车的人说着一口本地话,语气比较亲切,并没有仔细考虑边益章的身份。
边益章闷头走,一声没吭。
第二人,第三人,接着走下了车,然后是司机下车。
这时候,通过车内的灯光,边益章确定车内已经没人了。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人,没有一个高个子。
这显然是不对的。
边益章偷偷看过江远许多次了,感受最明显的,就是江远的身高。
大部分时间,江远都比身边的人高一个头,是那种拿着狙击枪瞄准,除非对方突然偏头,否则一定不会打错的类型。
但这辆车里的人,却都缺了一个头。
电光火石间,边益章反手就将手里的化隆造,揣回到了战术背包的背后,同时将裤子一抽,让长刀紧贴裤子。
“有没有人受伤?”边益章故意压低声音,装作路过的好心人的样子。
“没有,好着呢,都好着。没事吧?”
“没事。”
“没事。”
车里的人,也都互相安慰着。
边益章用脚扫了两下地面,免得自己被铁蒺藜给戳中了,再看看他们,叹口气,道:“没事就好,你们自己报保险吧,我就走了。”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再随口道:“你这么晚散步呢?”
“睡不着。失眠。”边益章编了个理由,接着后退两步,脱离了路灯,再转身而走。
呜……
又一辆埃尔法,亮着车灯,开了过来,并在距离事故现场几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牧志洋手摸着腰下车,一副美式警察的做派,远远的问:“你们怎么了?”
“地上有钉子,车胎扎破了。”前车的人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再道:“老十二吗?”
“是我们。”后车的司机下车了。
两车相认,江远这才下车。
边益章此时已回到了巷子口,悄悄端着望远镜看。
此时他是有点后悔的,要是把第一辆埃尔法放过去的话……不过,跟着江远的枪手一直是个麻烦,必须要一枪打爆他的头才行……
边益章正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却见江远停在了一丛铁蒺藜前面,低头望着地面陷入了沉思。
几秒钟后,边益章突然醒悟过来,江远这厮是会看脚印的。
咚咚咚咚!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边益章的心脏急剧的收缩释放,整个人都红温起来。
跑!
这是边益章的第一想法。
拼了!
这是边益章的第二想法。
第1050章 毙
宁台县的夜晚还是比较潮湿的,大街小巷的卫生做的虽然还不错,但很难像是大城市里那样一尘不染。
特别是一些很少人走的地方,如楼顶,小巷子的角落之类的地方,就会有更多的灰尘或污渍留存,被汽车的大灯一照,普通人都可以看到些微脚印的痕迹。
而在江远眼里,足迹带来的信息就太多了。
比如说那带有轻微的青绿色的足迹部分,要么是在草地上走了很久,要么就是触碰过苔藓之类的东西,而且就在附近,否则走的远了,绿色早都跑光了。
一个人的步伐也很有意思,有力的步伐与轻松的步伐,在步态上会有明显的区别,比如说,有力的步伐通常会身体重心前移,有的人的休闲步伐则往往是脚后跟先着地,如此等等。
在国际上,哪怕是大美灯塔国,其足迹鉴定也往往局限于足迹本身。但中式的足迹鉴定因为马玉林等人的原因,早几十年就开始研究步态了。这玩意就不是简单的认定同一了,它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当是某个人的侧写了。
江远走过来的时候,满地的铁蒺藜前的青绿色的,坚定有力的步伐,下意识的,就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汽车的大灯下,足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江远皱皱眉,还是招手喊人,道:“再拿几个战术手电过来。”
牧志洋直接从腰带里掏出了战术手电,同行的王传星和温明则是回身去车内的背包里取战术手电。
牧志洋先将战术手电打开,按照江远的指示,照在足迹上。
江远立即陷入了思索。
很快,江远招手喊前车的乘客:“哥,刚刚这里过来的人,跟你说什么了?”
前车坐着的真的是他的堂兄们,江村人现在都比较喜欢租江永新的埃尔法,毕竟是江村少有的创业小天才,大家都是愿意支持一下的。
第一个下车的是江远的五哥,已经快要40岁的人了,也比较沉稳,回忆了一下,道:“他问我们有没有人受伤,我们说没有之后,他就说让我们自己报保险,这样子。”
“再呢?还有说别的吗?”江远的职业敏感性已经上来了,这大晚上的遇到活人,还是出了事的,既然上来了,不可能就说两句话吧。
五哥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了,还想了一会,道:“老十二还问了他一句,说是散步呢?因为这么晚了……他应该是说失眠了吧,睡不着觉这样子……”
江远皱眉,再缓缓摇头:“他这个体重不对。”
“哈?”牧志洋听到不对,手已经摸到枪了。
“从步态上看,这是负重的步态。这个人身上不仅负重……他是不是背着包?”江远回头再问五哥。
五哥点头:“是背了个包,不太大,哎,跟你们这种包挺像的。”
他手指过去,正是提了战术背包出来,取手电筒的王传星。
这下子,江远基本就已经确定了,再招手喊王传星过来,道:“把边益章的足迹调出来。”
说完,江远将王传星手里的战术手电接过来,弯腰细看。
他其实基本确定马路上的足迹就是边益章的了,但这个想法,多少还是有点惊奇的成分在里面。
另一方面,江远一旦喊出“边益章”三个字,今天晚上的宁台县警察们,就不用睡了。说不得,周围几个区县的民警也要被薅起来百十人的,负责要津的防守。
所以,也是这种重要的判断,江远就越是慎重。
人跑远几分钟无所谓,宁台县的监控系统就有江远参与设计,总能逮到他跑路的方向。
王传星以最快的速度拿出PAD,调出边益章的足迹。
江远只看了几眼,就百分百的确认了,笃定的道:“确实是边益章的足迹。”
“真的是边益章?”王传星都疯了:“他在这里做什么?老牧,老牧!”
说话间,一道黑影已是从车的后方踩着小碎步,悄无声息的扑了过来。
边益章是社会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未成年之前就干过许多架,很有战斗经验,也自学了一些战术。
他是一直干到几个老大都进去了,才纠集一批人做私屠,专卖注水牛肉。这门营生让他赚到钱是其次,给牛注水时的爽感是最重要的。
后来,这个行当被打击的不行,做不下去以后,边益章才开了家烟酒店。赚钱依旧是赚钱的,但情绪始终起不来。
哪里像是现在,当边益章决定奋力一搏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泵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活了,生命仿佛都升华了一样。
真正促使边益章做出决定的时刻,是牧志洋拿出战术手电的时候,背后露出的枪套。
那时候,边益章突然想到,如果这一次不行动,下一次,江远身边带着的枪手,恐怕就不止一个人。
现在已是凌晨,江远身边还都带着枪手,再要是确定了有人窥伺于附近,那明天开始,不得24小时警惕起来。
边益章就一个人,他也不希望别人来分润自己的声望。
而以边益章的经验来说,他也知道,自己要是直挺挺的从巷子口冲过去,多半被江远身边的枪手打成马蜂窝。
他手里的双管猎枪只能近距离发射,主打的是近战巷战,最适合街头混战的时候用,但不适合远距离的对射,总共也就两发子弹,枪管的弹道还不行,边益章的经验是5米内射击最好,最远不超过10米,最佳距离则是3米,正好是对手拿冷兵器够不着的距离。
简而言之,他手里的枪是越近越好的。至于威力,反而不用担心,就算对方穿着防弹衣,他也有把握让人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所以,边益章干脆丢下了背包,就带着武器,穿着防刺衣,绕了个远路,从侧面的巷子穿过马路,再从后车的车尾,绕着绿化带,一路快步走过来。
江远等人都在前车看足迹,打手电,并没有人注意到后车的边益章。
一直到距离十多米的时候,边益章才跨过绿化带,直插马路,手提着短管猎枪,提高速度,小跑着过来。
他的最低目标是打死江远,但最好是能将其他人都干死,再掳走江远。
边益章估计光用枪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要动用长刀的话,就需要保存体力了。所以,颇有干架经验的他,哪怕心脏已经“犇犇,犇犇”的狂跳起来,也是保持着体力,并没有狂冲。
直到王传星开始喊“老牧”的时候,边益章距离江远已经只有十米远了。汽车大灯的光线也开始照到他了。
边益章这才不再掩饰的狂奔起来,手里的枪管也摆正了。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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