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法医 第563章

作者:志鸟村

  “全部都做一遍?现在做一次微量物证的成本,起码就要500块。430案遗留的物证数量,全部做一遍,岂不是要几千上万件?”

  “那就先做标记的证物,回头再慢慢扩大吧。”江远很讲道理的表示理解。做微量物证本来就比较慢,本来也就要一批批的做的。

  “我争取多做一些次。”郎亨猜得到江远的想法,装不知道罢了。他虽然是付钱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柳景辉和江远提出的方案,都是非常具有实操性的。

  不管是柳景辉的思路,还是江远提出的微量物证的方案,都突破了前两次专案组的禁锢,不得不说,这才是最有希望的侦查方向。

第954章 曙光

  接下来几天,都在枯燥的查案中度过。

  各队按照既定的目标进行调查,柳景辉重做了几名重要人员的时间图,江远开始收到越来越多的微量物证的报告书,并看的很带劲。

  用微量物证查案是很奢侈的事,一般的刑警队都是针对重大案件,才在关键物证上用一下。不是500块付不起,而是DNA更有性价比。

  不像是DNA,微量物证的结论就算是出来了,也只能说是此处此时存在此种物质,它距离破案还有相当的步骤的。

  相比之下,如果在犯罪现场找到某人的DNA,那非得有个说法不可。

  “怎么样?”柳景辉写写画画的累了,就坐到江远跟前,顺手撸一盒他放在桌上的中华。

  江远见状一笑,转身取出一只雪茄保湿盒,打开来,分给柳景辉一支,自己拿了一支,边剪边道:“微量物证的结果出了不少,但具体来说,可能还需要分析分析。”

  “雪茄啊……这得抽一个小时吧。”柳景辉没有顺着刚才的话题说,也是低头剪雪茄,边剪边思考着。

  “差不多吧。正好休息休息,换换脑子。”江远道。

  “我也不会抽,浪费了。”

  “我也一样。老爹买的,我拿着玩的,没什么浪费的,古巴的农产品而已,最早还是老爹买牛的时候,卖种牛的商人给送的。”江远说着闲话,点燃了雪茄。

  雪茄的烟气十倍于香烟,而且是持续不断的抽吸,在室内抽的时候,即使换气扇拼命的转,也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一间会议室变得雾气笼罩,仙气飘飘。

  江远和柳景辉抽了一会儿,就达到了20名刑警一起开会的效果。当此时,会议室里的两人互看一眼,突然就有了讨论的欲望。

  一般来说,开会开到这个时候,就像是喝酒喝到微醺了,可以开始聊点事了,否则,再熬下去,对大家的身体都不好。

  “要不要我帮你分析分析?”柳景辉抽了一口雪茄,让烟气在口腔里打了两个圈,再吐了出来。什么不会抽雪茄,自然也是他随便说说而已,省厅专家要是连雪茄都不会抽,怎么帮助烟草部门打击犯罪。

  “一起看看。”江远将面前成箱的报告往前一推。

  一次微量分析的报告就是薄薄两片纸,但几百个分析报告摞起来,就非常多了,有点像是渣学生们汇聚起来的作业,你明知道里面大部分都是没用的,但还得强忍着阅读,花费时间从一堆无用的内容中,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

  “你在窗户和门锁上,取了好多个点?”柳景辉不懂得科学意义上的“阅读”分析报告,但他有自己的阅读方式,也就是阅读江远。

  江远喝了口茶,“恩”的一声,道:“室内的环境比较复杂,而且都是遗留的证物了,以衣服,床单、器物这些东西为主,取到的样本的话,我也没看出东西来。窗户和门锁的话……凶手总要有一个进入途径吧。”

  “如果是嫌疑人开门入内,或者被骗开门呢?”柳景辉提醒了一句。

  “被骗开门,不会把儿子藏起来的。”江远自然也是想过的。

  “这个推理很有道理。”柳景辉乐了,紧接着严肃了一点,道:“不过,要是女儿开的门,继而在门口跟进门的人发生了冲突,母亲将儿子藏起来,再出去帮女儿,然后双双被逼入卧室被害,这样的假设,是不是更能解释为什么藏了儿子,没藏女儿?”

  会议室里的烟雾变得更多了。

  柳景辉早就有这样的猜想,因此才让重新调查女儿的关系网,只是没有结论,才没有将这个侦查方向再揪出来。此时江远提出,柳景辉自然要将这个可能性补充上来。

  江远听的缓缓点头,猜想么,只要有可能性就可以了。

  “当然。为什么将儿子藏了起来,没有将女儿藏起来的理由还有很多。”柳景辉接着补充一句:“也有可能是女儿太大了。卧室内容易藏人的地方就两处,衣柜和床底。8岁的小男孩藏在衣柜里面,将衣服堆起来是可以藏起来的,女儿的身高和体型,就算要藏,基本也只能藏在床下了,而床下是没什么遮挡的,这样一来,有可能女儿藏起来了,但被发现,揪了出来。”

  柳景辉的这个推理就很清晰很有方向感了,江远不禁点头,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的。

  “我说起这些就比较兴奋。”柳景辉这时候意识到话题被带偏了,哈哈一笑,转头道:“你刚才说到入室的途径问题,立刻让我想到了密室杀人的环节,唔,你从门锁和窗户上发现了什么?”

  “镍,铜,铬,碳、铁……”江远将门锁上取到的几个点的微量物证的结论展示给柳景辉。

  “说明什么?”

  “怎么讲呢。”江远踟躇片刻,道:“从微量物证的角度来看,这个结论,其实是无法提供决定性的结果的。但从侦查分析的角度来说……虽然这些金属元素的出现很正常,不过,第一次取到的元素就很多……”

  江远干脆扯过白板,在上面画了一个锁孔的样子,再点了几个点,道:“我们把锁子拆了,因为在我看来,锁孔内的划痕还是太多了,超过了正常的锁具的水平,当然,这个判断是基于经验的……接下来,我们大范围的取了一些点,于是就能看到,锁具内出现各种金属元素的范围,是超范围的。”

  这要是换一个年轻技术员说这个话,肯定是难以令人信服的,但江远这么说的时候,柳景辉第一时间就是顺着他的思路考虑了。

  “你的意思,我先理解一下……你说的这些金属元素,是钥匙带来的,是不属于锁具本身的?”柳景辉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江远点头:“铬镍这样的元素,至少不是锁具本身的。但是,这个锁具内,也没有典型的技术性开锁的痕迹。所以,说是钥匙带来的,可以这么理解。”

  “但是超范围?超过了正常的要是的范围?”

  “超过了该锁具的钥匙的范围。”江远说到这里,自己一拍脑门:“是新配的钥匙?也不对,新配的钥匙,也不至于留下这么多的痕迹……”

  “等等,再让我理解一下!”柳景辉对于任何新线索都是非常感兴趣的,一边思考一边道:“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新配的钥匙,其实比原配的钥匙大,所以戳的更深,戳的痕迹也更深?”

  “唔……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不过可以再加一条,新配的钥匙也更糙一点,虽然配锁的人会打磨打磨,但钥匙上的沟沟壑壑都很细,即使细心打磨,也不能完全磨平,所以要戳几次以后才能比较契合……”

  “所以有人用新配的钥匙,打开了这个房门?”柳景辉一拍大腿,感觉豁然开朗。

  江远不得不泼冷水给他,道:“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开一次门,不应该留下这么多,这么广泛的痕迹的。假如是新配的钥匙,可能要戳十几次,甚至一二十次,才会留下这么多的细小的痕迹,尤其是伸出的痕迹,所以,又感觉像是一种新型的开锁工具……”

  江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柳景辉催问:“新的开锁工具吗?那岂不是目标更明确了?”

  “是啊,我这几天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如果有一款新的开锁工具的话,我觉得凶手应该会忍不住使用的。不可能只使用一次就放弃。”江远说着看看柳景辉,决定说的严谨一点:“当然,也不排除凶手就是这么谨慎,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通过开锁工具来找凶手就很难了……”

  “最近几年有新的开锁工具上市吗?”柳景辉突然问。

  “锁具发展的很慢了……恩,也可以顺着你的这个思路查一查,凶手也许不敢将曾经的开锁工具拿出来售卖,或者继续使用,但有可能以此为生,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或者开一家公司?”江远说的不是很确定,这个条件听起来简单,其实很宽泛,理论上,所有锁具公司的,做开锁生意的,做保险柜生意的,还有时兴的电子锁相关产业链的人员,都算是范围内了,这个名单要么太大,要么就要漏人,属于是找徐泰宁都没法排查的那种。

  柳景辉叭叭抽着雪茄,不停的吐着浓雾。

  他比江远更能意识到江远的这个方案的弱实用性。或许可以反向操作,先确定嫌疑人的名单,然后看看他们是否有锁具相关的工作方向,又或者盗窃和入室盗窃方面的嫌疑和名声……

  可实际上,就算没有江远的推论,嫌疑人若是有这方面的经历,也是会被格外标注的。

  而要想正向侦查,通过将凶手跟锁具联系起来,再寻找凶手,也还是很难。因为做锁具,或者说开发一种新的锁具,其实并不是什么赚钱的行当,做入室盗窃的小偷,显然也不是什么不可抛弃的终身职业。

  理论上,假如凶手真的在这方面有天赋的话,他10年前能做出特殊的令江远都不确定的新型开锁工具,那10年后的今天,他或许早就在机械或其他什么方面出头了,根本用不着表现这方面的才华。

  若是10年前的女儿的同龄人为凶手的话,算算时间,凶手此时刚好本科毕业,说不定还读研去了个好学校,并借着好头脑读了完全不同的专业也有可能。

  这或许才是真相……

  柳景辉想到这里,使劲摇摇头,将雪茄一放,道:“我们不能从这个方向考虑。”

  “恩?”江远不解。

  柳景辉:“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刚才不是在说新配的钥匙吗?比起发明一种全新的你都不知道的开锁工具,新配了钥匙这件事,不是更合理吗?剃刀理论,如果能用简单的解释,就不要用复杂的那个。”

  “新配的钥匙,无法解释大量的细密的划痕。”江远这个念头也转了好几天了。

  “确实。”柳景辉再次拿起雪茄,叭叭的抽了一会:“其实,不管是哪种猜想,如果认为门锁是非正常打开的,那都可以理解为非熟人作案,这也可以解释幸存的小男孩说,凶手有两个人的情况,入室盗窃或者入室抢劫由多人构成是比较常见的……唔……”

  江远听音辨位,看向柳景辉:“您想到什么?”

  “多人构成的入室盗窃或者入室抢劫,虽然不一定是固定团伙,但一般都是熟手。尤其是有能力技术性开锁的,不可能做这么一个案子就收手的,哪怕杀了人,也不可能正好第一次采用新发明作案,接着就放弃了?小偷没有这么好的自制力的。”柳景辉摇头,做贼是一种有瘾的职业,许多人一旦做上这个职业,轻易都不会放弃,属于是犯罪体系里的常青树。

  柳景辉思考着,向江远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觉得技术性开锁这个想法,可以往后稍一稍。”

  “好。”江远答应的很痛快。

  “说到这里,我有一个想法。”柳景辉干脆扯过一个白板来,道:“如果凶手是配钥匙……我知道,你刚才说了,新配的钥匙产生的划痕不可能这么多,那有没有可能,凶手配了很多把……不,应该是配了很多次的钥匙,戳一次,不能打开,再戳或者再配钥匙,然后再尝试?”

  江远听的眼前一亮:“等我看看。”

  说着,江远立马去取了拆开的锁具,就在马蹄镜下细细看起了锁芯。

  马蹄镜的倍率不高,看的江远直皱眉头,喊道:“把窗户打开,都打开,散散烟。”

  雪茄抽出来的烟雾浓重,至少给江远的观感上,是影响观察的。

  会议室的窗户其实早都全打开了,换气扇也在尽心尽力的工作,柳景辉就喊人进来,一人拿把扇子或者没用的文件使劲扇风,并将两只雪茄都丢出了门。

  等烟气散了,江远也抬起头来:“非常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很好的猜想。”

  “这都可以证实?”柳景辉猜归猜,就没想过这能从技术上证明。他一般都是靠抓人回来审的。

  江远使劲点头:“锁孔内的划痕,表现为划伤,抛光;划伤抛光,再划伤抛光的重复循环,所以才看起来这么奇怪。如果是有人用新配的钥匙开门,不管他打开没打开,对锁孔内部都是有较重的划伤的,但之后不断开锁的过程,又相当于将这个划伤给抛光了一部分……”

  江远:“凶手配出来钥匙的大小不定,有的可能比原配的钥匙长一点或者大一点,这样就会制造更深的划痕。锁芯内的痕迹,不符合新配的钥匙一次性开锁的痕迹,甚至不太符合数次开锁的痕迹,但符合多次,不定期的开锁的痕迹。这个就有点像是法医的试探伤,说明犯人在作案前,有多次试探开的情形。这个试探尝试的时间,可能长达一两个月,两三个月。”

  柳景辉听的激动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就不会是纯粹的陌生人了。受害人家里并没有多少钱,也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凶手如果是陌生人作案,没必要盯着他们家不放。这样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通过某种途径,接触到了受害人家的钥匙,然后自己配了一把出来,然后不断尝试?”

  “很有可能。”江远再看一眼马蹄镜,不停点头:“很可能是先配了一把钥匙,打不开,然后自己拿回去用锉刀磨,然后再过来尝试,还是打不开,再回去用锉刀磨,这更能解释钥匙的大小变化,锉刀把钥匙给磨小了一点,粗糙度也降低了,但长度基本没变!”

  “熟人……或者不是那么熟,但能接触到钥匙的人。”柳景辉不断点头:“我来列个单子!”

第955章 名单

  “关于案件,现在有新的情况向大家汇报。”

  柳景辉再次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时候,头发是乱蓬蓬的,身上带着好久没洗澡的酸臭味和清新的方便面味,脸也油乎乎的,简而言之,就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专案组民警的样子。

  江远、黄强民、郎亨、苏山明等人齐齐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等着听柳景辉讲。其他人或坐或站,还有的人骑在椅子上看,就是非常正宗的案情分析会的样子。

  专案组把许多派出去调查的刑警都给拉了回来,这是所谓的收齐拳头准备打人的动作,也可以认为是牺牲了前期的许多调查成果,为了更大的目标而准备的样子。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代表着专案组的重视,以及对调查方向的纠偏。

  许多专案组的成员对此都是有话要讲的——大部分刑警还是更熟悉和习惯正向的常规的调查模式,尤其是后期加入的前代专案组成员,他们对江远和柳景辉的熟悉程度有限,又对430案关心则乱,此时能按捺住情绪不立即表达反对,已经是多年干人锻炼出来的城府了。

  柳景辉开始缓缓的描述最新的案情进展,并辅以自己的构想,以及江远的技术分析。

  这一天多的时间让柳景辉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思路,而在案情分析会上,给地方的刑警队做案情分析,这属于是柳景辉的老本行了。

  柳景辉深入浅出的讲过,又细细研磨了一遍,专案组的组员们的表情态度已是完全变了。

  柳景辉看着他们的脸,就对这种表情很熟悉。

  当此时,见还没人站起来挑刺,柳景辉才将捏在手里的大招放出来,仔细说起江远对锁具锁芯的分析。

  “这属于是证据吗?”苏山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分析,也跟柳景辉之前一样,倍感惊讶。

  柳景辉看向江远,笑道:“江队,您来说说。”

  江远于是约略的说了说对锁芯内的痕迹的鉴定,再道:“这是我对痕迹鉴定中的一个判断,回头可以出痕迹鉴定报告。”

  江远知道警察最喜欢的是什么。

  “这个判断好!这种痕迹被覆盖了,又添了新痕迹,以后估计也会遇得到!”苏山明连声赞叹。

  柳景辉咳咳两声,道:“这是江队才好出的痕迹鉴定报告,你有类似的物证,要找江队才好出报告。”

  旁边有老警听的皱皱眉:“这是比较特殊的情况吗?”

  言下之意,就有问江远是否在作伪或放水的意思了。

  江远摇摇头,道:“我回头会写篇论文,发表在期刊上的,鉴定报告也会附上去的。这一次的锁芯内的鉴定的难度略高,其余的没什么。”

  这就解释了鉴定的真实性的问题。至于说难度什么的,江远就没必要讲了。

  但在场的刑警们,大半都能听得懂。

  从别人说话的内容、语气、语音和身形中,听出对方隐藏的一些想法或观念,属于是刑警的基本操作了。

  黄强民更是呵呵一笑,略略撇嘴,心道:以后这种要出高端报告的事情,也还是应该要有条控制线的,总让人白嫖,容易让人难以判断别人的价值,这对其他人建立正确的三观应该是不利的,也对社会的总体发展不利……

  黄强民一下子就想的远了。

  这时候,柳景辉才说完了解释的部分,开始谈到实质:“这是我整理的名单。名单主要由几个部分构成。首先第一个部分名单,是所有曾经接触过钥匙的人,这部分主要是由受害人的丈夫麦祖卿回忆叙述,再加上一些受害人的亲戚等人的回忆。主要构成,就是受害人一家,父母双方的几位亲戚,几名麦祖卿的同事,女儿的几个闺蜜。”

  “第二个名单是扩大化的名单,也就是不确定他们是否有接触过,但我们认为是有条件接触钥匙的。就比如女儿的一些同学,她可能在上体育课等课程的时候,将钥匙留在了教室里,以当时班级的管理方式,基本上,全班同学都可以认为是有接触的可能的,一些老师也是如此。但外班的同学通常不能。另外麦祖卿的一些同事,一些常来往的亲戚,死者隋莹雪常去的美容院和理发店等等,也都列入了此名单。”

  “第三个名单是周边的前科人员,包括曾经受过惩戒的少年犯。”

  “第四个名单是曾经居住于附近,或者在附近工作过的,有配钥匙经验或学习经历的人员。虽然钥匙经过多次打磨,显的不是太专业,但我们考虑,这一方面可能是配钥匙的来源的问题,另一方面,配钥匙可能也是需要相对专业的设备?”

  柳景辉一口气说出了几个方向的考虑,列出的名单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大串。

  10年前的调查,基础就打的不错,也基本将受害人的住宅附近的人员都给记录在案了。尽管如此,柳景辉的这个单子列出来,人数依旧是多的超乎想象——当然,是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在场的刑警们都很镇定。开第三次的430案,这次要是不排查个上万人,领导都会觉得自己没用上劲。柳景辉的名单虽然挺长的,但在大家看来,完全就是合理范畴内。

  “要怎么排查?”郎亨等柳景辉说的口干舌燥,喝水的空挡,问了一句关键问题。

  这么多人的一个名单,你不能全体审讯吧,哪怕是审讯,也不能是旷日持久式的审讯,得有一些关键点,供刑警们把握。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思路,要用时间换空间的话,那就派人照着名单想询问,也叫走访,属于是早年侦办案件的神器了。

  “事实上,我们的名单可以做的小一点。”柳景辉顿顿,道:“我觉得,地理因素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想想看,假如凶手多次尝试开锁,还有闲情逸致回去锉钥匙,再重新开锁,这个过程,他一定是要住的离受害人家近一点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