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二家的猫
而那秘书则是恍然大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真挚，最后更是拿出记事本，记录着什么，态度特别端正。
“按照妖域那边的进度，最晚一周，各个部族就会集结完毕，兵临城下。”
“这件事算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老白猿竟然如此果断，干脆，没有任何犹豫，而且在妖域内部的话语权如此之大，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让整个妖域都开始行动起来。”
“看来...这十一神族...”
“如今已经全部在老白猿的掌控之下了，或者说，只要不涉及到巨大利益的时候，它们是愿意为老白猿服务的。”
“这种凝聚力，真是有些令人头疼。”
提到这一点的时候，禹墨眼神中带着一抹忧虑，喃喃自语。
对于老白猿的凌厉反击，他是真的有些意外。
“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说到最后，禹墨再次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神情肃穆，认真。
“你的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余生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禹墨不解问道。
禹墨微微摇头。
“但我希望，这些话，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关系到我在未来，是否可以将很多的事情，放心的交到你手里。”
说话间，禹墨直视余生的双眼，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
余生若有所思，沉吟数秒。
“主动出击。”
“在它们还未彻底集结，兵临城下之前，挑选一部分精锐，主动出关，席卷千里妖原，再进万妖林。”
“以这两个地方如今的守备实力来说，是无法做出有效抵御的。”
“完全可以在妖族大军到达之前，抢出时间，在这两个位置拿下话语权。”
“最后在妖域大军来袭之前，潜入百荒山，隐匿起来，当一根钉子。”
“在需要的时候，前后夹击，哪怕隐匿，也会让妖域始终心生忌惮。”
余生淡淡说道。
听见余生的回答，始终绷着一张脸的禹墨突然咧开嘴笑了：“为什么是百荒山？”
“因为时光在百荒山失踪了。”
余生平静回复。
禹墨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所以...这是你的私人计划？”
余生微微摇头：“除此之外，百荒山也是最适合的潜伏地点，那里地域辽阔，派系复杂，是唯一一处可以掣肘千里妖原，又很难被挖出来的地方。”
“不过的确有我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听着余生的回应，禹墨脸上那些许的紧张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我刚刚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计划中，只有时光，没有人族。”
“看来，是我想多了。”
“的确，我也曾经观察过妖域的外围地图，抛开时光不谈，百荒山同样是最合适的地点。”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禹墨略微停顿，深吸一口气，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凝重，自己本人更是在轮椅上坐直了身体。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充满了压迫感。
那秘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头埋的很低，将自己的存在感彻底敛去。
而禹墨则是紧盯着余生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果...”
“时光当初失踪的地点，不在百荒山，而是...其他位置呢？”
“比如沼泽池，比如黄泉坟场...”
第1260章 我不信
“嗯...”
看见禹墨那无比凝重的眼神，余生沉吟数秒：“出兵，藏身百荒山。”
“我辞去墨阁阁主之位，去沼泽池，黄泉坟场。”
余生同样认真的回复道。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内，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只有禹墨，余生，依旧在隔空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禹墨突然咧开嘴笑了。
“真心话？”
“嗯。”
“虽然有些任性，严格意义上来说，不适合坐在墨阁阁主的位置上。”
“但以一个被强迫按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说着，禹墨身体重新变得松弛，靠在轮椅背上。
他没有去痛斥余生，说这样是违背道德的，抛弃了多少多少的人族，不配当墨阁阁主这种义正严词的话。
相反，余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让禹墨有些惊讶了。
从公允的角度上来讲，余生从未想过要当墨阁的阁主，他不过是一个罪城出来的少年，一步一步的完成着自己心愿单上的计划，并在计划完成后，想要选一处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仅此而已。
他之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全是被禹墨或暗中引导，或强迫，硬生生按上来的。
禹墨从未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可以要求余生必须心系天下，必须舍生忘死，奋不顾身。
这不合理。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强行逼迫别人，这种事，禹墨做不出来。
所以余生如今这个回答，在本质上来讲，就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
“说起来，你恨过我么？”
“将你硬生生的塞到这个位置上？”
禹墨笑呵呵的说道，仿佛朋友之间随口闲谈。
而坐在角落里的秘书则是感觉身体有些发冷，明明室内温度尚可，却打了一个寒颤，匆匆起身，拿起余生办公桌上的水杯：“我去给您打杯水。”
说完，他就这么端着那装满了水的水杯，无视一旁摆放的饮水机，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幕，让禹墨看向那秘书的眼神，更加满意，欣赏了。
“为什么要恨你？”
“这是一场交易。”
余生有些茫然，不解，微微摇头，说道。
“但在最初时，这场交易，并不平等。”
“那时候，我是用时光坐在光组组长的位置上，来威胁你的。”
禹墨却自顾自的反驳了余生的话。
“但那时，我没有实力。”
“或者说，你当时的地位，是可以轻松碾压我的。”
“能在这种环境下，给我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以罪城的角度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余生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禹墨却缓缓坐直了身体：“可这里，不是罪城。”
“你总是在人族内不经意间提起罪城的规则，之前我或许觉得，你只是一个比较狠辣，冷静，且天赋绝伦的年轻人，所以并不觉得什么。”
“但现在...”
“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慧。”
“如果按照你现在的智慧来推断，这种话，你应该不会说出口才对。”
说话间，禹墨的手搭在办公桌前，和余生面对面坐着，距离极近：“我不相信，一个能将墨阁刑法研究如此透彻，对于大局观把控，十分精准的人，会认不清格局，会总是下意识的提起罪城。”
“并将罪城的世界观，代入到人族之内。”
“你既然能够在走出罪城不到数个月的时间，就钻研清楚墨阁刑法的所有漏洞，必然会清楚，人族...究竟是怎样的氛围。”
“你...始终在藏拙。”
“或许，你的沉默寡言是天性，但正因为如此，却也可以将你完美的隐藏在这幅面孔之中。”
禹墨缓缓说道，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收敛。
余生依旧维持着平静，看着禹墨，轻轻点头：“嗯。”
“……”
听到余生的回答，禹墨嘴角微微抽搐：“又是‘嗯’！你这一个字，折磨我多久了！！！”
“我曾经以为，我看透你了，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
“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禹墨很快让自己恢复冷静，看着余生再次缓缓开口，压迫力十足。
“我么？”
余生怔了一下，认真的思索许久，最终才认真说道：“我只是想活着，活的轻松一些。”
“不用每天睡觉的时候，手边都攥着一把匕首。”
“不用怕看不见明早的太阳。”
“不用时刻分析，究竟有谁对自己抱有杀心。”
“不用...”
余生略微停顿了一下：“藏拙...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总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已。”
“你想多了。”
听到余生的话，禹墨怔了一下，略带狐疑之色：“真的？”
“嗯。”
余生再次轻轻点头。
“我不信！”
禹墨严肃说道！
“嗯。”
余生再次应了一声。
“……”
“你好歹给点反应啊，质疑一下我之类的。”
“这么平静...”
“我很难通过你的表情推断出更多东西来。”
禹墨有些无奈，长叹一声，微微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疲倦。
“其实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无所谓。”
“重点是你心中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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