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镇妖关 第829章

“为何...”

“为何轮回不能逆转，为何岁月只能如歌...”

“为何前行无法回首，为何时间白白蹉跎...”

“为何世间总有纷杂，为何...为何总有为何...”

“呵呵...”

最终，孙闻还在靠在这假山上，在月色下睡了过去，耳边不时有烟花在半空炸响，映照在他那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上。

终不知，墨学院的学长们，在人族，也不过是刚刚弱冠的少年啊。

“这世界，没有为何的...”

余生突然轻声开口，默默起身，将孙闻背起，回到小空间内，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回到庭院，认真的吃着孙闻做出那些饭菜。

咸的咸，甜的甜。

老抽被当做酱油，麻油被当做香醋。

“如果这世界真有为何...”

“为何...”

“你做的菜...”

“这么难吃，偏偏自己一口未动...”

第1015章 新年快乐

人世间总会有太多的遗憾，无论是孙闻，还是余生。

或者说，余生这一生所经历的事，会更加踌躇，但在余生看来，这世界没有如果。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前行。

既然无法改变过去，那就改变将来。

至少后者，还有机会做到。

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到某种怪圈之中，永远充满怨气，怨天怨地，唯独不怨自己。

时间久了，就会散去这一身的光泽，陷入泥潭，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人。

或许，到时候他的下一代也好，朋友也罢，在抱怨时，也会把你填进这抱怨的名单之中，让你成为自己一度最讨厌的人。

这世界是不公的，但同样，也是公平的。

砥砺前行，总归会有收获。

“压抑的太久，总归要在某个时间，大醉一场，宣泄一下，第二天醒来，你还是你...”

“这世界是亘古不变的，但幸运的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

余生默默吃着饭菜，又将剩下的拿到厨房，认真保存，打扫庭院。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才擦拭双手，走出‘山海境’，回到墨学院内，随意找了一处长椅坐下，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余生，第一次过春节。

在罪城，没有春节这个概念，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间徘徊。

刚刚出罪城，没多久就经历的第一个春节，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余三水不知去向，再加上余生本身就对春节没概念，浑浑噩噩就过去了，与外界欢乐的海洋格格不入。

去年的春节，余生还在妖域，和毒蜂凑在一起。

直到今天，才算是和孙闻在一起，勉强度过了一个类似于春节般的日子。

烟花还在不断绽放，余生坐在长椅上，仰头望去，表情平静。

或许，对于余生来说，永远无法欣赏这种美，在他的世界里，也没有美与丑的这个概念。

在他眼中，只有实用，与不实用，有威胁与没威胁这种最基本的逻辑。

但余生还是在认真的看着，直到烟花放尽，繁星再现，一切重归夜色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虽不知烟花为何，但他却当成了某种仪式，完成的十分认真。

掐着时间，在刚刚到达凌晨十二点的那一刻，余生起身，喃喃自语的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

“新年快乐...”

这话像是在对空气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在做完这一切后，余生转身，回到房间，结束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次日。

孙闻头痛欲裂，支撑着疲倦的身子从床上坐起，第一时间寻找水源。

但床头柜处，没有水...

“果然，余生照顾人，知道把我送到床上，就很优秀了...”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起床，喝水，走出房间，深吸一口空气，舒展腰肢。

没有了昨天夜里的怨气，看起来朝气蓬勃，先是去厨房觅食，好奇尝了尝自己昨晚做的饭菜。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先看了看菜盘，确定余生是吃过的，才下嘴。

然后...

他一脸恶心的跑出厨房，站在门口干呕。

哪怕是自己做的，他也要骂上一句，太特么难吃了，这东西，就不是人吃的！

直到他看见余生起床，去厨房热了热菜，继续吃着，才怔在原地。

过了片刻后，他默默来到余生身边，一起吃着。

虽然表情很难看，但却没有再吐出来。

……

一转眼，春节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墨学院内，又一项记录被刷新了。

做任务最快！

打破这个记录的是时光，不知不觉间，时光也晋升五觉了，加上在镇妖关刷的功勋，以及最近这段时间完成的任务，大家才恍然发现，时光只要能够达到六觉，也可以毕业了。

但她明明还只是二年级生。

也就是说，她目前是有机会和赵子成，孙闻他们，站在一起，同期毕业的。

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点，时光会打破墨学院的又一项记录。

最短时间毕业。

对于这种成就，时光依旧表现的十分平静，只是远远的和余生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留校的孙闻同样努力修炼着那套远古功法，提升肉身强度。

余生则像是转行了一样，玩儿起了畜牧业，不断培养着那些猎豹，甚至已经有一些小猎豹出生了。

它们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是胎生的，不然像那颗蛋一样，说不准会面临什么样的噩梦。

在处理好这些猎豹们最近的身体健康问题，顺便给那些幼年猎豹们打完疫苗后，余生也离开了墨学院。

没有开车，没有动用自身的能量，就像是普通人一样，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渐行渐远，消失在疆城之中。

他行走在荒无人烟的田野中，穿梭在热闹的城市内...

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辽阔的平原。

他看着红尘滚滚，人生百态。

第1016章 红尘之行

他曾亲眼看见一只并未妖化的普通雄鹰，展翅在高空中翱翔，最终又俯冲而下，抓住田野间的兔子，消失不见。

他曾亲眼看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儿孙全部战死，自己推着车，在路边摊着煎饼。

靠抚恤金，她日子过的并不算苦，但却依旧在执着的忙碌着，或许只能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却些什么。

而且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慈祥的笑容。

警卫司的人每次经过时，不仅不会赶她，还会上前买两个煎饼。

余生坐在马路对面，看了整整三天，有时也会在老人上坡时，帮忙推一下车。

面对老人的感谢，余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离去，继续远远的观望着。

直至五天后，余生走了。

在他临走前，老人送给余生一张煎饼，并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余生内心中那种抗拒感并不是特别强烈，只是对老人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间，他回到了漠北城，看见了自己的‘家’。

这‘家’已经荒废了太久，房间内落满灰尘。

余生认真的打扫着房间，将其恢复整洁，又默默关闭房门，离去。

再次回到漠北二中，学校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又翻新了一栋教学楼，校内的荣誉板上，还写着余生，赵子成，时光的名字。

并在后面着重写了他们的成绩。

被墨学院录取，至今还在修行！

这成绩很重，甚至让漠北二中在省内都十分有名，很多隔壁城市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学习。

在这种良性的滚雪球下，漠北二中已经成为了省内重点学校，最近一年同样培养出许多人才。

余生远远的还看见了老校长，只不过他并没有凑过去聊天。

老校长似乎瘦了一些，意气风发，走路带风，但依旧是那种有些奸诈的笑容，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他在和人说什么...

‘时光，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懂不懂授业恩师的含金量？’

类似的话语，脸上写满了骄傲，炫耀。

……

再之后，余生去了老兵营，就是刘青峰带他去的那座，其中有两位老人，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去世了，不过又添了几位进来，总体来说，还算热闹。

他们还记得余生，十分热情，执意留余生在这吃了晚饭，又住了几天。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自得宁静。

一时间给余生一种刚入红尘，又出红尘之感。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身上的刺却收敛了许多，被那些老兵们戏称，是被老师们给打老实了。

在预备役的时候，他们不服气，将军就揍他们，专门挑那些皮实的打。

饿了揍，吃撑了揍，心情好揍，心情不好也揍。

但揍着揍着，就对那里多出了几分不舍。

一周后，余生还是走了。

依旧坐着那有些破旧的大巴，行走在乡村的野地里，继续在人族漫无目的的闲逛。

有时会停留下来，有时匆匆而过。

一眨眼，余生在这人族，已经逛了半年左右，甚至墨学院已经开始了又一年的招生。

余生他们...也算是四年级生了。

只是墨学院，没有四年级这个说法。

换个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说，就是余生他们，留级了。

和其他老生们一样。

毕竟能来墨学院的，哪个又不是天才。

没道理大家都会留级一年，两年，而他们却可以迅速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