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枫月
“而在此之上——如果人类文明是美好的，那么由圣痕计划所带来的整合也就一定是美好的。”
芽衣发问道：“即便此时再没有人可以感受这份美好？”
羽兔摇摇头道：“那怎么会呢？”
“各位曾为律者的人类也好，幽兰戴尔和李素裳她们也罢，当然也包括我。”
“大家明明都可以在新世界中继续自己的生活呀？”
“各位只要静待地球被圣痕计划重整完毕即可。”
“唯一的区别是，在那个新生的世界中……”
“它的婴儿不会像人类的孩子那样，需要经过漫长的学习和成长才能独当一面。”
“甫一诞生，他们就将借由圣痕，感知到世间已知的一切。”
“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理念、认知、意志一类的东西。”
“据我所知，那可是许多人类终其一生都在寻求的宝物吧？”
琪亚娜说道：“你不可能让一个人的成长一蹴而就。”
羽兔并没有反驳：“当然，但那只是对于人类而言，对于以圣痕作为底层代码的生命。”
“他们只是一开始就站在了人类的肩上，并由此继续向未知进发罢了。”237
“这也就是所谓——让文明结束童年。”
芽衣：“……”
羽兔继续说道：“各位，请不要忘记我的开场白——我并非人类。”
“而是圣痕计划为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全新物种。”
“与我而言，那些静态、木讷的理型之种，与始祖鸟、南方古猿也并无多大区别。”
“好啦，过多讨论属于我自己的话题，似乎也和你们的本意相差太远。”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你们会捍卫人类的故事，而不是专注于捍卫故事本身。”
“这和我的存在方式当然有很大差别……但我确实期待，你们的耕耘能够获得怎样的果实。”
“比如说——进一步去超越超越本身。”
布洛妮娅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羽兔意义不明的笑了笑道：“我其实什么也没有说。”
“只不过我已经相信，在圣痕计划的主战场，你们能够做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绩。”
琪亚娜不由暗暗想道：“圣痕计划的主战场……”
“——地球？”
想到了答案，琪亚娜忍不住脱口而出。
羽兔欣然道：“当然，一切秘密的最终解答都在那里……而不在这颗早已死去的星球上。”
“如果你们不愿意人类被圣痕计划拘束，就请突破最后的封锁，向那里前进吧。”
“——只要你们能抓住必要的机会。”
芽衣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这似乎和你所处的立场相悖。”
羽兔说道：“立场？啊，你大概误会了什么。”
“我之所以会协助世界蛇完成圣痕计划……只是源自一场有些荒诞的交易。”
布洛妮娅开口道：“……看来，你的故事也不少啊。”
羽兔稍微有些认真道：“严格来说，它们并不属于现在的我。”
“无论如何，和你们的故事相比，那些陈年往事并无意义。”
“……”
布洛妮娅谨慎的收了声，只是略显警惕的注视着羽兔。
似乎在判断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而羽兔只是后知后觉的又发出了一声低叹，不再开口。
一时之间，双方都陷入了近乎诡异的沉默。
不过琪亚娜这边，却是暗地里联络起来。
只听琪亚娜说道：“芽衣，布洛妮娅，你们觉得怎么样？”
布洛妮娅回答道：“……找不到破绽，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信息。”
芽衣赞同道：“的确，她所说的一切，虽然不乏惊人之处，却也没有太多实际的价值。”
琪亚娜缓缓道：“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布洛妮娅接话道：“……她与我们说这些，究竟有什么意图？”
似乎是察觉到琪亚娜三人的想法，羽兔露出了一种近乎苦闷的笑容。
“果然，想要取得你们的信任，还真是一种难题呢。”
“也是啊……从人类的立场来看，我所做的一切、所引发的一切当然不可原谅。”
羽兔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我解说再多——它们的好处，也的确与人类本身关系甚微。”
“……”
芽衣不客气道：“你知道就好。”
羽兔自顾自道：“很久之前有人曾告诉过我，只要全心全意为一人考虑。”
“哪怕做了对她而言不算最好的选择，那个人也终究有能够理解的一天。”
“……造成现在的局面，大概还是因为我对于人类，的确不够了解吧？”
说着，羽兔垂下眼帘，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如果再多帮助你们一些，我们之间的信任会变得更加清晰吗？”
“我知道，你们希望与尊主当面对质——而他也正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但即便你们仅仅是打算交流……以各位现在的状态，恐怕也很难有所收获。”
琪亚娜反驳道：“那可未……”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惊呼就打断了琪亚娜的话语。
没有任何征兆的，羽兔突然将手伸向了布洛妮娅。
面对这突然来袭，即便身为理之律者，布洛妮娅也没能第一时间防备。
中招的刹那，身旁传来了芽衣的类似呻吟，以及琪亚娜的惊呼和质问。
在力量的漩涡之间，羽兔的声音仍然不疾不徐的在布洛妮娅耳边回响。
“如果你们一定要去见他，一定要令自己陷入险境。”
“那么在此之前，请让我为你们解开圣痕计划向你们施加的束缚吧。”
钝痛与冲击逐渐褪去，布洛妮娅等人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同伴。
少女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异神情。
布洛妮娅下意识道：“芽衣，你……”
芽衣也喃喃道：“精神枷锁……彻底消失了？”
名为雷电的少女，此刻正周身释放着电光。
在她同样惊诧的注视下，布洛妮娅也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双手。
毫无疑问，那是律者装，是理之律者应有的姿态。
“所以，布洛妮娅也……”
然而，还来不及仔细思索，一阵突兀的空虚猛然向她袭来。
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漏风的气球，如山海一般浩荡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
又转瞬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无数嘈杂而烦乱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喧嚣不止。
那是封存于理之律者核心之中的过往与意志。
一片烈火之中，布洛妮娅挣扎的喘息着。
“怎么回事……律者核心拒绝了我？”
灼烧感愈发汹涌，也让布洛妮娅愈发难以理解乃至不可置信。
再度睁开双眼，布洛妮娅的眼前是三双满含关切的眼睛。
琪亚娜、芽衣以及……羽兔。
布洛妮娅下意识想道：“至少……芽衣没有出现我现在的反应。”
芽衣也在这时关心的问道：“布洛妮娅，你还好吗？”
布洛妮娅摇摇头，低头向自己的双手看去。
果不其然，刚刚出现的律者装消失不见，此刻仍是那副缺乏力量的状态。
看见这一幕，全国观众纷纷不厚道的笑了。
“这难道就是理之律者体验卡？”
“噗，神他妈体验卡，还是按秒算的！”
“不是，狗导演对我们鸭鸭的恶意就那么大吗？！”
“频繁吃瘪也就算了，还没有高光，现在三人小队集齐还要吃瘪！”
“抱紧我可怜的布洛妮娅，顺带把希儿也抱回家！”
“……”
不提逐渐歪楼的群聊内容。
电视上，羽兔歉意的说道：“抱歉……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似乎无法再帮你写什么了。”
琪亚娜忍不住道：“这究竟是……”
羽兔也思索道：“我已经解开了束缚着你们的精神枷锁，你们本该一并恢复到落入月球前的最初状态。”
“然而现实之所以与之相悖，我想……”
说到这里，羽兔别有深意的望向了布洛妮娅。
“问题的所在，要追溯到这股力量的本源了吧？”
“……”
布洛妮娅表面上沉默，心中则暗暗想道：“的确如她所言，我感受到了律者核心对我的排斥。”
“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布洛妮娅满心不解，下意识看向羽兔的时候。
羽兔也对上布洛妮娅的视线，平静的眨了眨眼，露出了波澜不惊的微笑。
“应该不是错觉，她还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布洛妮娅这般想道。
琪亚娜担心的出声道：“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摇摇头道：“没关系，布洛妮娅问题不大。”
“反倒是你们……琪亚娜，芽衣，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琪亚娜与芽衣一愣，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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