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林书友:“再要早餐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
谭文彬:“把碗砸了,就当夫妻吵架,让外头再送一遍。”
林书友:“好主意。”
李追远:“润生哥,陪我出去走走。”
润生:“好。”
一个私生子刚进家门,被大哥带着逛逛,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这很合理。
李追远无意去试探和观察其它三房,那些活儿赵毅已经干完了,他是真的来欣赏赵家宅子里的建筑审美。
赵家的这座外宅是按照山里祖宅同比例还原的,现如今存世的老宅,要么修缮维护不到位,要么就干脆是后人重建的,想要找到那种原汁原味的,很不容易。
九江素来是文萃之地,真正有文化底蕴依托的事物,必然经得住岁月考验,不会存在什么时兴和落伍的情况。
逛着逛着,很自然的,李追远就和润生来到了赵家祠堂。
祠堂素来是古建筑中的重心区域,赵家祠堂两翼飞檐,中段低拱,取的是大鹏待飞之势,初上台阶,就给人以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这儿的禁制与阵法,也是全宅最多,当然,肯定比不得山里老宅。
迈过台阶,走入其中,供桌雕刻虬龙,盘曲而起,似腾雨驾雾,上纤下宽,龙首处单独放着一尊牌位:赵无恙。
余下阶段,则是赵家历代嫡系人物。
除入门处,三面墙壁,画卷、供桌陈设整齐,更有碑文记录生平事迹。
李追远绕着虬龙转了一圈,也扫了一圈,能摆放在这儿的历代赵家人,都算是“人物”了,可偏偏哪怕经过美溢,依旧看不出到底哪里像个人物了。
善经营是好事,可若是只善经营,虽然能使家门不坠,可终究少了那股子磅礴大气。
到最后,还是觉得,整座祠堂里真正的人物,就龙首上摆着的赵无恙。
但赵无恙属于那一代整座江湖,之所以被摆放在赵家祠堂里,无非是后人腆着脸蹭一个同姓罢了。
柳奶奶家的供桌,狭窄简单,属于是住哪里,就往哪里挤挤。
可就算是阿璃梦中全部龟裂破败的供桌,都有着眼下这赵氏祠堂所无法比拟的格局。
真正的先祖底蕴,哪里用得着巍峨高耸、金碧辉煌去展现。
人们真正敬的,甚至都不是牌位上的名字,而是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一段故事。
李追远抽出三根香,对着蜡烛点燃,给赵无恙奉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却又刻意留了力度,像是在故意挑战里面人的听力。
李追远装作不察,默默做完敬香流程。
“不错,虽生在外,但归家门懂得奉香敬祖,是个懂事的孩子。”
走进来的人,是赵山安,赵家家主,四房的父亲。
赵毅接触过,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个假的。
这个人,最值得注意。
因为其它四房,都可以带夫人和子女去祭祖,意味着能整个团队混入。
赵山安没续弦,名义上他是祭祖时的领队,但实际上只能一个人去。
所以,这个假冒的,很大概率,是一个人走江的。
越往后,凡是一个人走江的,无一例外,都很强大。
赵山安好歹是当代赵家家主,实力应是外宅里最强,就这样,还是被悄无声息地做掉了。
而且这家伙还很自信,一边观察着“四房儿子们”,一边好整以暇地操持着“自己的”寿宴。
赵山安走到李追远跟前,伸手去摸少年的头。
刹那间,他目光一凝,短暂的气势袭来。
这是赵毅说过的试探。
李追远没有运转赵氏本诀去回应,他没有做任何回应。
一个刚从外头接回来的私生子,就已经把本诀给修炼起来了,那才是最大的破绽。
赵山安松开手,问道:“孩子,在外面吃苦了没有?”
李追远摇摇头,装作自己很内向,初到这里不敢多说话的样子。
赵山安:“既然回到家,那以前在外头的那些事,就都忘掉吧,这里,是你新的开始。”
李追远点了点头。
赵山安抬起头,看向龙首处的牌位,发出一声感慨:
“我们的先祖,是位真正了不得的人物啊,出身草莽,却能自江湖中崛起,他可不仅仅是我赵家的,更是一代甚至是好几代江湖人的楷模。”
就算没赵毅的提醒,李追远也知道这个家主是假的了。
因为他刚刚的感慨,与李追远先前心境所想,几乎贴合。
所站的视角,都是在赵家之外,看赵无恙。
赵山安:“可惜,后人不争气,多少代以来,不仅未能复刻先祖之荣光,更是连那种能泛舟江上的翘楚都是寥寥。”
李追远怯生生开口道:“我听哥哥告诉我,我们赵家,有一位年轻的大人物,在外面。”
赵山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是啊,你的堂哥,赵毅,我的孙子毅儿,他,正在江上呢,他可是我赵家百年来,最有希望的天才。”
“那赵毅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还早,现在还不是他回家的时候。”
“哥哥说,赵毅哥哥回家时,我赵家就能大变样了。”
“这话说得很对,但他一个人在外面努力,我们这些留在家里的,也不能闲着,争取等他回来时,看见一个已经大变样的赵家,呵呵。”
最后的一声笑里,带着玩味。
因为这确实很好笑,等赵毅从浪上下来回家时,会发现自己的老家,被同样是走江的一伙人,给处理干净了。
这个画面,想想都觉得有趣。
“可是父亲在里面?”
外面传来一声问候,来人是赵河铭,赵毅名义上的父亲。
这是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人,无论是从皮囊还是从气质上,都无可挑剔,似是水墨画中的人物。
赵毅那吃软饭的本钱,就是遗传于他。
赵河铭一进来,就向赵山安主动行礼:
“果然是父亲。”
赵山安摸了摸自己的白须,问道:“河铭来了。”
“父亲,儿子昨晚梦到了先祖,今早特意来与先祖上香。”
“先祖显灵,证明你家毅儿定是又有精进呐,实乃我赵家之兴。”
“是啊,如今毅儿在外,我这做父亲的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求先祖保佑了。”
李追远心道:如若赵无恙真的显灵归来,他必然不会放过赵家,但肯定也不会放过你们。
两个冒牌货,在这里上演着传统版的父慈子孝,中间还夹杂着关于先祖的话题,让作为旁观者的李追远,感到一种深深的讽刺。
如若没有柳玉梅这几十年的苦苦支撑,那么秦柳两家牌位前,是否也会上演起同样的对话?
赵山安与赵河铭前后脚一起给赵无恙上了香。
见上面已有燃着的三炷,赵河铭问道:“是何人起得如此之早?”
赵山安指了指李追远:“老二家的。”
赵河铭:“瞧着面生得很。”
赵山安:“昨儿个带进家的,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赵河铭:“老二这些年往家里带了不少孩子,可算是带来个有出息的种子了。”
说着,赵河铭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
李追远原以为这是要送给自己的见面礼,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赵河铭提着玉佩,置于李追远面前,笑着问道:
“可曾在这玉里见到了什么?”
李追远定睛看去,他起初在玉佩里看见了一个个闪烁的绿点,随后看见了流动的光影,紧接着看见了赵家本诀的运转,最后穿透了玉佩,看见了赵河铭眼里刚刚闪烁出的微弱佛光。
只要我看穿得足够快,你就无法从我眼睛里看见你想看到的东西。
这个玉佩,本是拿来测试家族子弟慧根的,能见到绿点就算有资质,见到光影证明天赋不错,直接见到赵家本诀就能算得上是天才。
不过,赵河铭没料到眼前少年天赋能强到那种程度,他没第一时间去捕捉少年的眼睛,等他真的看过去时,却发现少年眼眸里除了玉佩空无一物。
赵河铭发出一声叹息:“唉,可惜了,资质平庸无奇。”
赵山安安慰道:“已经出了个毅儿,得知足;世间事不可太贪心,惜福方得绵延。”
赵河铭:“父亲教诲的是。”
李追远虽目露疑惑,不知这是何意,但也能听出自己似乎让眼前人失望了,就有些无措地低下头,脚尖发力,右手不停拔动着左手手指头。
刚刚赵河铭在测试自己时,赵山安在看向赵河铭。
李追远怀疑,先前的那一缕微弱佛光,赵山安应该也捕捉到了。
赵河铭是佛门中人?
菩萨曾在九江赵留了一手,现如今菩萨虽被镇压进地府,但佛门毕竟不是只有地藏一脉。
有其它佛门出身的走江者,发现了菩萨当初所留,来到九江踏入这一浪,也不算稀奇。
赵山安:“你家那房的身体怎样了?”
赵河铭:“劳父亲牵挂,翠儿的身体还是那般,主要是思虑儿子太重,天天诵经祈福,亏损了些元气。”
赵山安:“毅儿归家之期尚久,她可不能一直这样,对身子不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人急匆匆地通报:
“老爷,老爷!”
来人跑到祠堂门槛边,愣了一下:
“老爷,三爷。”
赵山安:“何事这般慌里慌张,没个规矩。”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赵家有年纪最长的少爷,但并不能称大少爷,赵家唯一的大少爷,是三房所出的赵毅。
但凡上点档次的家族,都是以天赋能力来区分,而不是死抱着那套什么狗屁长幼嫡庶。
低着头的李追远,能看见眼前两个人的手。
在听到通报后,赵河铭的手,不自觉地攥了一下,这是一种下意识地警惕防御动作。
赵山安则是指尖摩挲了一下,有期待,有兴奋。
赵毅回来了。
不是以赵旭的身份,也没想着去伪装,这次,他是以自己真正的面目,走入了赵家。
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随着对赵家现状了解得越深入,他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就越是强烈。
他可以斩断没必要的情感羁绊,很是洒脱地将九江赵当作正常的一浪,他一开始也的确是这么做的,隐藏身份,潜入其中,靠着自己是赵家人的身份,去获得便利以及特权,谋划着从这块腐肉中划分到最大的一份利益。
可越是这般进行下去,他心里某个角落的焦躁,就愈来愈难以压制。
这种情绪,到昨日李追远告诉他,这次潜入赵家的走江者,实力真的很强时,达到了顶峰。
李追远察觉了,所以在谭文彬他们下车后,少年在副驾驶位置上多坐了一会儿。
车上,一直是赵毅在说,李追远一句都没回应。
少年知道,赵毅不是在希望他能给予什么意见,他只是需要一个过程,从这个过程走过去,说出他的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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