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至于什么偶遇和示好,怕是想直接掳掠人口回去。
可老头说起来时,却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这种现象,在江湖上并不罕见,之所以江湖会主张道义,就是因为江湖上的道义实在是一种奢侈品。
绝大部分时候,大家都喜欢先讲拳头再讲道理。
所以这道理,经常会变得奇怪与陌生,而说这道理的人,是真心觉得自己说得对。
稍微品一品,就晓得这老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童子发现,林书友渐渐放弃了对这具身体的争夺,这是默认甚至是支持自己的行为了。
老人用拐杖指着林书友,再次问道:
“今日这仇,我非报不可,我不管你是谁,请你让开!”
白鹤真君:
“滚!”
老人怒极,深吸一口气,原本佝偻的身形如同充气一般开始扩大凝实,手中拐杖一甩,木料褪去,显露出上面镶嵌着的宝石。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朽我……”
“聒噪!”
白鹤真君双锏砸下。
老人抬起拐杖抵挡。
“轰!”
老人后退。
“轰!”
老人继续后退。
“轰!”
老人连续后退多步,胸口一闷,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要保她?”
童子不多言语,双锏再次舞动。
老人连续艰难招架,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整个人被抽飞出去,落地后摇晃站起,面露惊骇。
“你既要保她,那就是她的造化,说明她命不该绝,看在给南通立下规矩的前辈面子上,老朽今日就放……”
身后田埂上,传来脚步,陈琳来了。
白鹤真君举起拳头,猛砸自己胸口。
“噗!噗!噗!”
一连吐出好几口血后,身形颤抖,颓然跌坐在地。
心底,传来林书友不解的声音:“童子,你在干嘛!”
童子不语,只是默默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自己这呆呆的乩童。
好在童子先前几拳只是打出点血,看起来恐怖,实则压根没造成什么伤势。
然而,就在林书友准备站起身,继续把那老头给捶死时,一具柔软的身躯将其搂住包裹。
林书友:你是谁?
此刻,陈琳眼里梦游般的迷茫褪去,其阴面展露,不仅身上流露出阴阳师的气息,整个人更是变得无比柔和。
林书友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她居然是陈琳!
很难想像,明明同一张脸,却依旧能够让人难以认出。
站在陈琳的视角,她是不知道谭文彬的安排的,她甚至都不晓得南通这里的特殊规则。
所以,在她的认知中,是找自己寻仇的老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身上的守护者给打散,让自己失去依靠庇护的同时又身受重伤,而眼前的林书友,则是为了保护自己,刚刚被老人重创。
陈琳的指尖轻抚林书友带血的嘴唇,眼里浮现出雾气,泣然道:
“我既未曾看得上你,你也未曾中意于我,眼下又何必为我拼命?”
林书友:“我没有,你让开,我能打得过他,我可以把他捶死!”
站在对面的老人虽无法理解这一幕,但他有些想配合地点头。
陈琳手指抵住林书友的唇,像是在看一个倔强不服输的青年,眼里流露出一抹怜惜。
她主动伸出双臂,抱住林书友,喃喃道:“我知,我知。”
林书友:“不,你不知道,我很能打的,那老东西不是我对手!”
陈琳松开双臂,转而面朝老人,目露坚定道:
“你儿子是我和我哥杀的,今日我可以跟你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不去伤及牵累这里无辜之人!”
老人:“……”
第266章
谭文彬跟着过来了,但谭文彬没急着出手,而是把自己给隐了下去。
他和陈琳是一路来的,都没能看见童子自己把自己捶出血的场面,但谭文彬能确认童子是在演戏。
无它,真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刻,怎么可能身上连根针都没插?
随即,谭文彬很快就意识到童子这么做的意图,可这样一来,自己就更不方便出手了。
跑出去当僚机,配合林书友去骗人家小姑娘?
按理说,似乎应该这么做。
可这到底不是什么风月场所,也不是那种你情我愿搞个一夜情就能潇洒离开的事。
真要是万一成了,还得考虑以后的相处问题。
所以,谭文彬并不认可童子的这种做法,不真诚的开始,往往很难收获真诚的结果。
但听着林书友在那里大喊大叫,说自己能轻松捶死那个老东西。
谭文彬又忽然意识到,童子其实在另一层。
大概是太清楚自己这个乩童是个怎样的人,故而一切罪责都由祂来担,事后的骂名都由祂来背,阿友只需专注地做他自己。
既然已经有人出头担责了,谭文彬就更没有出手的必要了,在旁边看着就是。
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老人明显对眼下的场景有些发懵。
谭文彬留意到老人的宝石拐杖以及衣服未能遮掩处的纹路。
先前他看见了陈琳背后浮现出的身影,想来,老人身上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但他知道不能用或者在进入南通地界前,就留在了外头没带进来。
也因此,在面对白鹤真君时,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以前的林书友初到南通时,他也是“外邪”持有者,阿友当初曾对着桃林开过竖瞳,然后双目流血。
若非阿友当时站在自己等人中间,明显算是自己人,怕是按照规矩,桃林下那位就会直接对童子出手。
现在当然没有这样的问题,所以主场优势就能体现得很明显,别人进到这里得受限,而自己等人在这里则拥有绝对的自由。
陈琳主动牺牲自己的“悉听尊便”,没能得到老人的回应。
反倒是把林书友给刺激得不轻,莫说自己打得过,就算真打不过,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不了一起战死呗,哪里用得着牺牲谁去保全谁。
林书友明白了童子的意图,也看出来了,这个陌生的陈琳是真的误会了。
所以,林书友不再犹豫,强行发力站起。
他的这一动作,让本来半挂在他身上的陈琳滑落下去。
女生本就刚身受重伤,再者阴阳师的体魄本就是短板,这一落是真的要摔下去,林书友只得伸手搂住她的腰。
没什么柔软不柔软的遐念,也没什么我见犹怜的心动,林书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严肃得像是正在给你讲题的高中数学老师:
“我说了,我没事,我可以打过他!”
陈琳看着林书友,尤其是对方嘴角残留的血迹。
没办法,当局者迷,她既不知道这个由大学学妹安排的相亲对象到底有怎样的实力,更不晓得对面那个能让她和她家里都感到忌惮的老人,在这里,压根上不得台面。
故而,在她眼中,此时的林书友有一种泛着可爱的倔强。
真相可以解释,但感觉很难消失。
老头深吸一口气,尝试开口道:
“罢了,当年的恩恩怨怨我已放下,就让往事随风吧,我想,这也是我儿在天之灵所希望看见的。”
陈琳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她真的无法想象,这种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
要知道当年因为这件事,家里遭受了怎样的压力,自己的哥哥更是因此被迫点灯行走江湖。
老人转身,打算就这么离开,他已感觉到这地儿的邪性,且开始将林书友与在南通这里立下的规矩的可怕存在联想到了一起。
一是因为林书友实力强大,二是因为对方敢在这里搞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亦是一种底气。
林书友一只手搂着陈琳,另一只手举着锏指着老头:“不行,你不准走!”
陈琳伸手想要去捂林书友的嘴巴,在她看来,甭管老头说的是真是假,最起码这会儿,他愿意放手离开,那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安全。
只是,林书友的后背挺得太过笔直,陈琳的手已尽力伸出去,却根本触碰不到阿友的嘴,最后只能在林书友胸膛拍了拍。
这力度,像蚊子咬似的。
林书友连头都没低一下,完全不予理会。
老人不解地道:“我只是与她有仇怨,与你不过是今日第一次见,你为何……”
林书友:“你要是走了,我解释不清。”
老人:“……”
一种强烈的羞辱感自老人心底生出,你不让我走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在外面,他自觉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江湖上的人多少都会给他一个面子,可眼前这愣头青,是真的完全瞧不上自己,更可气的是,他将自己最强的那尊魂将留在了外面,眼下的他,还真不是这个愣头青的对手。
老人再次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陈琳手抓着林书友的手臂:“让他走吧,就这般算了,他不简单,他身后家族也不简单,你不用为了我,而卷入这样的事,真的。”
林书友不语,只是不住环视四周,他在找寻彬哥。
彬哥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可他却没能看见彬哥的身影,应该是自成五官图后,彬哥可以更好地隐藏气息。
可这时候正应该彬哥出马,自己听彬哥吩咐就行了。
陈琳见状,以为林书友是真听进去了,在思虑自己的家人同伴。
这一举动没让陈琳感到失望,反而让她觉得眼前搂着自己的人极为真实。
明明有软肋有顾忌的前提下,他依旧愿意为自己出头。
阳面与阴面下的陈琳,本就属于两种极端,阳面的她故意追求张扬和个性,有点为了突破世俗底线而去突破的意思,阴面的她则传统柔弱,心思细腻,简而言之……就是想得有点多。
彬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童子也沉默了,当然,就算不沉默林书友现在也不想听童子的建议。
没了场外求助,这下子,林书友只能指望自己。
他终于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陈琳。
陈琳眼里,似有水意,轻声道:
“让他走,谢谢你。”
林书友问道:“他或者他家里,以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最好具体点。”
陈琳:“诱掳人口作炉鼎,汲取命格补阳寿……”
林书友抬起头,看向老头:“好了,可以了。”
陈琳目露疑惑:“可以……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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