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 第5章

作者:鬼谷孒

“南爷,这车是我今儿刚买的,也放你屋里,平时你要用也方便。”

“行,黑市的事情抓抓紧,还有,帮我再踅摸踅摸,看看还有谁家卖房子没,要是房子好,买下来。有中意的,你自己也买上几套。”

“好,那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当心。”

南易和闷三儿其实早些时日已经来过一趟宝安,在这边一人还买了一套房,时间匆忙,没太多时间慢慢踅摸。

不然,南易肯定会多买几套。

不要以为这个年代没有私人产权的房子,其实是有的。

一般建国前属于你家的房子,你手里有房契,你只要不是地主老财,不属于被清算的对象。建国后,国家依然承认你手里的房契,去房管所换个本,房子依然是你的。

这种房子,产权就是私人的,个人有买卖的权利。这和那种国家分配的房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比如说京城的那些大杂院,就是属于国家分配的,房改以前,产权都是国家的,个人只有居住权,根本没有买卖的权利。

南易把卫生巾拿回去,女知青那边又是一阵骚动。

卫生带垫草纸,甚至有的还用草木灰,多多少少带点妇科病的女人们,哪里见识过这种柔软和呵护。

得,来没来亲戚,今晚每个人都垫着一张睡觉。

刘贞睡得很香,睡得很甜。

有这个哥哥在真好,什么都帮我想到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南易就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把薄毯叠成豆腐块,拿着自己的脸盆、茶杯、饭盒、毛巾,又从网兜里掏了俩鸡蛋,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白糖,一包面,悄么的走到院里。

刷牙、洗脸,完了把茶杯又涮了涮。

这时候,不太可能有专用的牙杯,基本上一个杯子打天下,一打就是一辈子。

像南易手上这杯子,上面还写着红字:二化厂产过半奖励。

生火,给铅锅[虽然叫铅锅,其实是铝制品]坐上水,四处找了一下,没有找到蒸屉,南易就从边上弄了一块青砖的缺角,搁在锅里。

把俩鸡蛋都磕在茶杯里,打开油纸包倒了点糖进去,用筷子搅匀了,就从热水瓶兑了点温水进去。

在青砖上横竖摆好筷子,把茶杯坐上去,盖上盖子。

烧了八个稻草把子,南易打开锅盖,把面下到锅里,搅吧搅吧,等面变软就捞起来,复又把锅盖上。

饭盒里兑点温水,把面焯一焯,加入调料,再倒上温水,盖好饭盒盖。

给火塘添上一个稻草把子,南易就去敲女知青的房门。

叩叩叩!

“刘贞,起床了。”

敲门声很轻,喊声也很轻。

如无意外,只会把刘贞一人给惊醒。

初来乍到,新到一个陌生地方,就能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的可能性很小。

就算有这样的人,肯定不包括刘贞。

嘎吱,“哥!”

“快点洗漱,我给你泡了面,吃完,我教你怎么割猪草。”

“嗯。”

把自己收拾妥帖后,刘贞就走到南易边上,打开饭盒,“哥,只有这么点?”

“你一个人的,我晚点和其他人一起吃早点。”

打开锅盖,眼疾手快的把茶杯拿出来,放在灶台上,吃烫的手指在耳垂上捻了捻……

把铅锅涮干净,淘米、加水,煮上浓粥。

烧火,等着刘贞把面吃完,二十分钟不到,南易把火钳伸进火塘,搂了搂,把火苗打成火星,扒拉点灰烬在火星上,只露出不大的一块。

锅里的粥已经六分熟,火塘里剩余的火星和热气,堪堪可以把粥给彻底的煨熟。

“灌上一杯水,把两个茶杯都带上,你没有干过农活,很快就会乏,要是乏了,就喝几口茶杯里的糖水蛋。”

“嗯。”

南易带着刘贞来到文昌围的河边,顺着河岸往前走,错过了一段有青堤岸的埠头,很快就来到了泥坝的区域。

“看好了,河里面这些密密匝匝的是革命草,边上那些是水葫芦。今天我帮你下去捞,明天你就得自己拿着钉耙往岸上拉。”

说着,南易就脱掉外衣,跳到水里,沿着草丛游过去。

拽起一把革命草,就使劲的拉,一拉就是一大坨,等差不多了,就拖着往岸边游去。

周而复始,拉上三五次,他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了。

又下水,拖了三十来个水葫芦回岸。

“一头猪一顿给它一个猪槽的吃食就行,一槽配一个或两个水葫芦,这个个数,你得看猪喜不喜欢吃,喜欢就多放,不喜欢就少放。

大队里肯定有米糠和麦麸,把革命草剁碎,和上米糠、水葫芦,猪比较喜欢吃。

要是你看到猪没胃口,吃得少,你就得割那种草……”

南易指了指河坝上的一种草说道:“这个叫紫云英,猪也很喜欢吃。还有番薯藤,猪也喜欢;不过那个你得听冼叔怎么说,让你去割,你再去割,没说,你就不要去。”

“嗯。”

“好了,这些先放这里,等大队敲钟上工,我带你去第三小队,我们被分在那里,小队长是冼耀威,也就是大队的出纳。”

第0007章 上工第一天

铛铛铛!

铁棒敲击在铁片上的声音响起,这是上工的号角。

南易带着刘贞往第三小队的牛棚走去。

说是牛棚,其实不是用来养牛的,南方这边的水牛都是放养。不需要耕地的时候,牛一般都是被赶到水塘里或者河里泡着,悠哉的很。

晚上,就会被关,不,关这个字眼不太合适,应该说“请”,牛会被恭恭敬敬的请进牛棚。

牛棚就是牛的卧室,也是放农具的杂物间,临时放粮食的粮仓。

在边上,有晒谷场,收回来的粮食会在这里晒干,然后暂时存放在牛棚里,等收割结束后,小队的社员们又会把谷子挑到大队去。

那时候,粮站收粮的人也应该上门了。

“耀威叔,阿婶,我是南易,这是刘贞,我们来找你们报到来了,干什么活,耀威叔你尽管吩咐。”

话未到,南易的烟已经递出去了。

冼耀威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耀东已经跟我说了,刘贞,你去割猪草,知道怎么割吧?”

“知道,知道,我刚才已经教她了。”

“那就好,粪箕在牛棚里,自己去拿,小队上现在猪不多,打完猪草,还得下田去捡稻穗。”

“好嘞。”

南易给刘贞使了一个眼色,就带着她往牛棚里走去。他得再带一带,他并不确信,刘贞是否认识粪箕。

走到牛棚,南易就指着里面的各色农具介绍起来,“那个是风车,用来把谷子里的灰尘和不饱满的颗粒给吹掉;那个是箩筐,用来担谷子的;那个是犁,牛耕地的;

那个犁耙,用来把犁翻出来的大块土给打碎;那个是打谷机,手里攥着稻把子往上面抽,谷子就会掉进下面的斗里;那个是……”

把里面的农具介绍了一个遍,南易就把粪箕挑了起来,“一开始,不要装太满,你肩膀没挑过东西,受不了力。挑少一点,多跑几趟,挑的时候,脚步不要太快,不要让粪箕荡起来,那样会感觉更重。

肩膀痛了,不要马上把担子放下,咬牙坚持多走几步;一次要比一次距离远,不要轻易放弃。

担子要前面稍重,后面稍轻,扁担中间在肩,肩膀痛也不要在上面垫毛巾,垫了东西会把肩膀给磨破,破了会溃烂。

最关键的,要是真吃不消,就去田里叫我,我来帮你挑。”

“嗯。”

“去吧。”

怎么剁猪草,这个不用南易教,刘贞其他不行,动刀做饭还是懂的。

看着刘贞走向河坝,南易又走到冼耀威的边上。

“南易,你跟我来,你要按十二工分的量干活,这个耀东已经跟我说了,我给你安排任务。”

“好的,耀威叔,就是这个,我还没有镰刀。”

“没事,到了田头会分配给你,你是壮劳力,工具肯定给你称手的。”

跟着冼耀威来到一块田边上,冼耀威从边上一个镰刀堆里拣出一把递给南易。

试了试手感,手指又在镰刀齿口上划了划,嗯,是一把好镰刀。

“这里,到这里,你割到头,今天的十二个工分你就拿到了。要是提早割完,你早点下工可以,再多割一点也行,我给你多算工分。

咱们文昌围不讲什么平均主义,干得多,就拿得多,你一天能干出五十工分,我也会算给你。”

“嗯,耀威叔,您抽烟。”

南易又散了一根烟,就下田站在自己的责任垄旁边,点上一根烟,静静的抽完,把烟头往土里一扔,赤脚在上面踩了踩。

呸,又是一口唾沫吐在手心。

搓了搓,弯下腰,唰唰唰……唰唰唰……

冼耀威在田埂上看了半个小时,南易这个傻小子居然没直过一次腰,就连给稻把打结,腰还是弯的。

“耀威,看什么呢?”葛翠竹走到冼耀威身边问道。

葛翠竹,第三小队的记分员,负责给小队的社员记工分。记分员不是专职职务,一天给三到五个工分不等,自己也得干活。

不用说,这种好活计,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首先文凭得高,怎么着也得初小上到三年级,能把小队社员的名字写全;其次,懂得自然懂,不懂的,请继续保持天真。

“新来的知青,是块干活的料,咱们队里都没有比他能干的壮小伙。”

“这是在卖死力吧,一会可能就不行了。”

“不会,你看着,他割到头,就给他记十二个工分,我去打谷子了。”

“你去吧。”

南易四点钟起的床,大队上工是六点,等他把腰直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

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南易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还多。

拿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南易从田里走出来,走到河边洗了洗泥腿,套上解放鞋,就往刘贞那边走去。

“怎么样,吃得消吗?”

“哥,我可以的,你看,我已经挑过去一半了,等挑好,我就去剁猪草。”刘贞往粪箕里装着革命草,脸上挂着笑容。

“当心点,革命草掉地上,会让你打滑,不要掉河里。”

“嗯。”

“你慢慢干,我去吃点东西。”

回到祠堂,打开铅锅,锅里面还剩着两碗左右量的浓粥。

用饭盒打出来,往里面撒了一点盐,倒了一点豉油(酱油),南易哗啦哗啦,两分钟就干完。

把饭盒和铅锅都刷干净,回田里的步伐尽量放慢,路上可以抽两根烟,顺便消消食。

……

埋头继续干,干完了回祠堂干饭。

……

继续干!

下午三点,南易再次直起了腰,冲着不远处的葛翠竹喊道:“阿婶,麻烦你过来看看。”

葛翠竹走过来,看了看已经光秃秃的一条溜溜道,又低头扫视,田里并没有什么稻穗掉着。

“得了,南易,真是一把好手,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你是打算去歇着,还是再干会?”葛翠竹说着,脸上的笑容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