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地抄书啊 第19章

作者:红标瑰夏

毕竟,在蔚蓝星,网络小说只有电子版权是授权给网站的,其余版权都在作家自己手里。

可具体到几个月内,就要拿到150万的收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杜采歌下了狠心,就算做杀鸡取卵的蠢事,像天下霸唱老兄那样把诛仙的版权贱卖,也必须要应付过去这个难关,不能继续拖欠那些人的钱,否则后果难料。

当然,也不能光是指望诛仙吃饭,实体书也得做筹备了。等到诛仙上架,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之后,就立刻搬运一本能大卖的实体书过来,版税分成低一点也认了,总之得尽快出版,解燃眉之急。

这么一算,虽然从三个月后,每个月还150万还是有点难度,但并非完全不可能。

自己总算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第32章 真方便啊,失忆就行了

一个气质儒雅的身影坐在高背椅上,把玩着一只看不清质地的碧绿色烟斗。

他头发花白,容貌虽有些模糊,但给人感觉是俊美、儒雅的。腰杆挺得笔直,穿着家居的黑白碎花纹棉衣,看上去才六十出头,但气息里已经有点老朽的味道。他背后的窗帘打开,阳光照进来,灰尘飞舞。

他的四周或摆放、或悬挂着许多民族乐器,有琵琶,有马头琴,有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短笛

几乎在刹那间,杜采歌就明白,自己这是在梦中。

而他无法控制,他听到自己开口喊道:“爸。”

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个时候的情绪,有点恼怒,有点消沉,而最强烈的情绪是我的生命没有意义,我不知自己为什么活着,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会在乎我,我想就这样安静地消失。

高背椅上的老人点点头,情绪莫辨地说:“你回来了。”

这,是原主的父亲?杜采歌努力想将他看清,但目光像是被纱帐阻隔,看上去朦朦胧胧,不太清晰。

不过从轮廓上来看,这个老人和杜媃琦,是有几分神似的,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是父女。

杜采歌不能控制梦中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晃动,在接近原主的父亲。他顿时明白,是梦中的自己在向原主的父亲靠近。

渐渐看清了父亲,父亲一脸病容,但精神还算好。

“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父亲说着,垂下眼皮。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杜采歌听到原主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总得有点防备之心吧。”

原主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地有着厌恶,原主应该很讨厌那个“他”。

原主的父亲含糊地叹息一声,半晌才说:“我知道,我会的。”

窗外的光打进来,让父亲的脸处在阴影中,这仿佛有着某种巨大的象征性意味。

父亲那皱纹深显的老脸上,写满了疲倦和担忧。

“你会的,你会的你就只是说说而已!”原主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父亲摇摇头,花白的短发切割着阳光,造成某种有趣的光影变化,他轻声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顿了顿,他说:“其实我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杜采歌觉察到,原主在这时情绪有很大的转变,有激动,有欣慰,当然还有一些难以辨明的复杂情绪。

“你就是说说而已,”原主的声音重复道,“你从来没有认可我。”

父亲再叹:“我不是不认可你,你很清楚,我只是对你的一些做法不满。”

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接着说:“你已经受到教训了,这几年你没有再犯那些错,其实我很欣慰。”

他解释道:“我希望你能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人关怀,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多。我只是希望你更出色。”

原主的身体移开目光,看着窗外,注视着那跳跃的阳光。

良久,杜采歌才听到原主的声音说:“你多操心点自己吧,总之,别太相信他了,这个人没那么单纯的。”

父亲笑了笑,这是他在这个梦中第一次笑,不过这个笑容显得很勉强,忧心忡忡:“我会留个心眼。”

过了会又接着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没走出来么?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这一瞬间,杜采歌感应到原主心里升起非常强烈的情绪,被那强烈的情绪一冲,眼前的画面像是水面的倒影,被风一吹,画面就晃动、消散了。

早上醒来后,杜采歌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梦。

然而,那些强烈的情绪,那些清晰的对白,让杜采歌觉得,或许,那不是梦,而是一段记忆。

到底是梦还是记忆?该想个办法印证一下。

起床后,洗漱,浇花,做早饭。

杜采歌记得,今天是大年三十了。不过早饭并没有太多不同,仍然是面包、煎蛋、牛奶。

过一会,杜媃琦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睡衣出来,在饭桌前坐着打了会呵欠,慵懒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等她清醒一点,就去洗漱、梳头,再坐回桌边时,已经是个清爽的小姑娘了。

“今晚不会出去玩了吧。”杜采歌说。

杜媃琦摇摇头,咀嚼着面包没做声。

杜采歌已经吃完了,正在随手翻一份昨天买的报纸。

过了一小会,他装作不经意地说:“爸爸那支绿色的烟斗哪去了?”

杜媃琦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掏出手机低头打字,举起给杜采歌看:“那是他的生前爱物,下葬的时候陪伴他了。你忘了?”

杜采歌轻声说:“是啊,忘了。”

石锤了,那不是梦,而是一段回忆。

“他那套黑白碎花点子的棉衣呢?”

杜媃琦又打字,不过这次很简单:“烧了,我烧的。”

当她抬起头来时,眼圈又红红的了。

杜采歌这才意识到,女孩儿还没从丧父的打击中走出来,自己不应该提起的。

他轻叹一声,将女孩儿搂进怀里,女孩儿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反抗。

杜采歌轻轻抚摸女孩儿的长发和后背,并非做作,而是真的对这个女孩儿生出一点兄妹之情。

女孩儿无声地流着泪。

过了一会,她轻轻挣开杜采歌的手,坐直了。“我想爸爸了。”她小声说,没有用手机打字。

“我知道。”

此时氛围很好。杜采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决定向女孩儿坦白一件事。

“琦琦,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恩?”杜媃琦不解地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红红,绝美的小脸上还有泪痕。

“咳,”杜采歌轻咳一声,“其实,我前阵子生病,失忆了。”

“失忆?”

“是啊,”吐露秘密之后,杜采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笑着说,“当时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是我女儿呢!”

“女儿?”

“是啊。我也不记得以前的朋友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媃琦的声音冷冷的:“所以,你也不记得妈妈了?”

“恩,”杜采歌点点头,“是真的不记得了。”

杜媃琦露出一点冰冷的、让人心生寒意的笑容,“原来是因为失忆了,所以不记得妈妈了。真方便啊,失忆就行了啊!”

第33章 要怎么才能自证失忆?

杜采歌意识到不对,马上解释:“不是,我是真的失忆了,没骗你!”

杜媃琦的冷笑变成咆哮:“好啊,你真的失忆了!那你干嘛不干脆把我赶出去!反正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了,还养我干嘛!那你干嘛还要还钱!反正失忆了嘛!”

“要不,你可以问我问题,考考我到底有没有失忆!”杜采歌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急切地说。

“呵呵。”杜媃琦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杜采歌一阵凌乱,他终于明白,想证明自己真的失忆了,是不太可能的。

女孩儿跳了起来:“我以后绝对、绝对、绝对、百分之百肯定、确定,不会再你说话了!你也不准和我说话!谁先开口说话谁就是猪!”

然后冲进房间。“乓”地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很快又响起开锁的声音,她拉开门跑出来,抓起牛奶和面包,叼着煎蛋又冲回房间,关门前给了杜采歌一个冷冰冰的死亡凝视。

“乓”,关门,落锁。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采歌没有去外面吃了,而是在家煮速冻饺子,还炒了两个菜。味道嘛,马马虎虎,家常口味。

炒好菜,他去敲杜媃琦的门,喊道:“吃饭了!”

过了一会,杜媃琦开锁、开门,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举起手机:“你说话了,你是猪!”

“行,我是什么都行!总之你快点出来吃饭。”杜采歌当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哼。”女孩儿高傲地哼一声,像是女王驾临臣子的府邸一样,骄傲地来到饭桌前坐下。

沉默地吃完,女孩儿自觉地端着碗筷去洗。

杜采歌打开电视看,窗外不时传来电子鞭炮的声音。

过年了啊。

头一次在蔚蓝星过年。

过了会,他的手机振动起来。一看,是杜媃琦发来的:“你做菜的手艺有进步。不要老是吃外卖,不健康。有时候也自己做饭吧。”

下午,杜采歌继续搬运。

由于有着巨大的压力,所以他比平时积极很多,一下午搬运了3万字。

等他头昏脑胀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马上煮速冻饺子,又炒了几道菜。

杜媃琦也从房间出来了,她没看电视,而是拿着本英单词本在背诵。

灯光柔和地洒在她的侧脸上,照出纤细的毫毛,新剥鸡蛋一样光滑的皮肤上显出健康的红晕,一双专注的大眼睛显得异彩涟涟。

杜采歌又想起那句话: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等杜采歌忙碌完,女孩儿就安安静静地坐过来。

杜采歌自己开了瓶原主收藏的五粮液,给她倒了点雪碧,女孩儿轻轻皱眉,杜采歌说:“你也想喝点酒?”

杜采歌想了想:“你太小了。只能给你喝一口。”

女孩儿撅起小嘴。

杜采歌洗了个干净的小玻璃杯,给女孩儿倒了大约两三钱的五粮液,舔一舔就没了的量。

女孩儿抿了一点点,咂咂嘴,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停地嗦气。

杜采歌笑道:“说说话吧。”

女孩儿坚决地摇头。

杜采歌说:“反正我已经开过口了,我已经是猪了,你可以说话没关系的。”

女孩儿歪着头想了想,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刷啊刷地,可爱得冒泡。然后重重点头:“好吧,看在今天过年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和你说说话。”

杜采歌高兴了,端起酒杯:“来,干杯,希望明年会更好!”

吃完饭,杜采歌把瓜子、零食都拿出来放到茶几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等待春晚开始。

没错,蔚蓝星的大华国也是有春晚的。

杜采歌话不多,也不知道和女孩儿说什么好。

不过女孩儿也似乎和哥哥有着代沟,没什么共同话题。

不过好在他们只是兄妹,不是来相亲的男女,不需要尬聊。

两人只偶尔随意地闲扯两句,每当杜采歌问出一些他应该知道、却又表现的不知道的问题,女孩儿就会白他一眼:“还装,你还装!别再这么幼稚了行不行?多大人了还在这装失忆。”